“姐,姐姐……”
蘇雨晴磕磕巴巴開口。
她眼中浮現出各種情緒,像是她手裏的盒子一樣,雖然極力隱藏,但還是被蘇笑看的一清二楚。
“你在這幹什麽?”
“我,我……我來看看六哥。”
眼見自己的東西藏不住,蘇雨晴隻好將盒子拿了出來,
“我聽說六哥忙起來吃不上飯,所以給六哥送點餅幹,讓他餓的時候也能墊墊肚子。”
蘇雨晴幹巴巴地開口解釋。
說完,又看著蘇笑,好奇問道:
“姐姐,你昨天不是去學校了嗎,什麽時候回的家呀?”
蘇笑看了蘇雨晴一眼,眼神冷漠。
她一言不發。
光是這麽看著蘇雨晴,便讓她壓力倍增。
她手指緊緊抓著盒子,低著頭,被遮住的眼睛裏充滿了掙紮。
好一陣,蘇雨晴才抬起了頭。
鼓足勇氣對蘇笑開口:
“姐姐,對不起!”
“之前的事,都是張叔,啊不,老張他總是在我麵前說你的不好,我受到了他的挑撥,所以才會做出那些事……”
“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姐姐,你能原諒我這一次嗎?”
蘇雨晴的頭越來越低,到最後,她直接彎下腰,對著蘇笑深深的鞠了一躬。
蘇笑一直盯著蘇雨晴。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被蘇笑收入眼底。
麵對蘇雨晴的鞠躬道歉,她既不躲也不避。
待蘇雨晴鞠完躬準備起身時,這才淡淡開口:
“這種毫無誠意的道歉,你還是少做吧,我沒興趣看你的表演。”
一句話,便差點讓蘇雨晴破防。
什麽叫毫無誠意!
她明明都已經鞠躬,還主動認錯了!
蘇雨晴心中升起一團怒火,她手掌握拳,氣鼓鼓道:
“我怎麽就毫無誠意了?難道非要給你跪下磕頭,才叫有誠意嗎!”
蘇笑嗤笑。
蘇雨晴感覺自己遭受了莫大的侮辱。
蘇笑這麽笑,分明是在說她不敢!
“好,既然你想要我給你磕頭下跪,那我這就跪下!”
蘇雨晴咬著牙。
當即彎曲膝蓋,準備給蘇笑跪下。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了略微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越來越近,很快,房門被推開,蘇景行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睡了一晚,憋了好大的一泡尿。
本想快點解決,不想剛出門,就看見了一高一低,仿佛正在唱戲的兩個女孩。
蘇景行一愣,隨即開口對蘇笑打了個招呼:
“八妹,你是特意過來接我的嗎?”
蘇笑隻是為了傅司年的病情而來,但蘇景行既然誤會,她便也沒有解釋,隻點了下頭。
“那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洗漱一下咱們就走!”
蘇景行說著,人已衝去了廁所。
王府裏原本是沒有廁所的,也不允許私自改建,但蘇家人並不想像古代那樣,叫人每天刷洗便桶,為了方便,就在每個院子的角落搭建了一個小的廁所,不動地基,單獨拉水電,並通向王府外的化糞池,定期清理。
蘇景行急匆匆地衝進廁所裏。
蘇雨晴保持著半跪的姿勢,聽著蘇景行越來越遠的腳步,瞬間,感覺自己的心都沉了下去。
由始至終,六哥竟然都沒有看自己,更是連招呼都沒有一個。
反倒是對蘇笑又是說話,又是打招呼。
她以為,六哥至少也會把她拉起來……
蘇雨晴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僵在了原地,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而就在她沉默糾結的時候,蘇景行已經從廁所裏出來了。
一想到實驗,他簡直連一刻鍾都不想耽誤。
恨不得立刻就到了實驗室,直接開始研究。
他匆匆洗了一把手,胡亂抹了把臉,連水漬都沒有擦一下,便直接跑到了蘇笑的麵前,激動開口:
“八妹,我準備好了,咱們現在就走吧!”
蘇笑看著蘇景行,默默抽出了一張柔紙巾,遞給了蘇景行。
見蘇景行把臉上的水漬擦了,這才點頭:
“好。”
蘇景行頓時就激動了起來。
他興衝衝,飛快往門外走,差一點就直接崩了起來。
蘇笑跟著蘇景行一起。
走到門口時,又想到了什麽,轉頭看了眼蘇雨晴,緩緩道:
“我從來沒有要你下跪,更沒說過磕頭的話,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也不稀罕,如果你想要繼續留在蘇家,隻要不做錯事,不傷害家人,自然能夠留下來。”
意味深長地看了蘇雨晴一眼,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蘇雨晴究竟能聽進去多少,就全看她自己的了。
院子裏,蘇雨晴望著背對著自己的兩道身影,心頭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揉捏……
是她說不出的滋味。
良久,蘇雨晴才從情緒中回神,她站起身,緩緩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而走到一半,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手裏還拿著盒子。
剛剛她隻顧著驚訝,竟然忘了把東西送給六哥。
但這個時候再追……
回想起剛剛蘇景行急切的模樣。
這會兒,隻怕兩個人都已經上了車。
她即便追上去,也不可能有什麽收獲。
蘇雨晴歎了口氣,最終隻能把盒子收了起來,緩緩地向前院走去。
為了能給六哥做吃的,蘇雨晴昨天一夜沒睡,哪怕是深夜也在搜教程,做點心。
她一直製作,一直失敗,直到天亮,才終於成功了一次。
蘇雨晴把點心裝好,才馬不停蹄的來找蘇景行。
本以為六哥收到點心會感動,可怎麽也沒想到……
她甚至都沒有送出去的機會。
蘇雨晴歎著氣,忙碌一夜,她早就餓了,當即去了飯廳。
蘇雨晴低著頭進門。
她沒看見飯廳裏的人,但耳邊卻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不管任何時候,藥品使用前,都必須要經過活體實驗,我知道你著急,但你必須得忍住急切的心情。”
是六哥!
他剛剛不是很急切的嗎?
怎麽沒有離開,反而還來了飯廳?
蘇雨晴滿懷期待地抬頭。
便看見蘇笑和蘇景行正並肩坐在飯桌前,兩個人低著頭,挨得極近,正在討論著什麽。
這樣親密的距離,就是從小在這個家長大的蘇雨晴都沒有經曆過。
頓時,如同被打翻了醋壇子一般,醋意在蘇雨晴的胸口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