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柔點頭。
隨即遲疑著開口:
“媽媽……”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更要打開保險箱了,否則根本就沒錢去黑市發布任務。”
就算是去公司調撥款項,也需要印章。
而家裏所有的資產和印章,全都被沈名山放在保險櫃裏。
“媽,這幾天跑警察局,會有找律師什麽的,我的那些零花錢都已經花完了,就連今天給車子加油,還是司機墊付的……”
沈舒柔現在還記得,司機墊錢時看她的眼神。
就好像她會賴賬一樣。
自從回到沈家以來,沈舒柔就始終被眾星捧月,什麽時候遭受過這樣的白眼?
而且還是被一名司機看不起!
楚豔麗聞言,不悅地皺起了眉:
“你不是沒請到律師嗎?怎麽還把錢花沒了?”
“媽,谘詢也是要收費的,而且原本我的零花錢也不是很多……”
上次為了賠償一個億的違約金,沈舒柔就變賣了自己剛入手不久的資產,後來沈名山雖然拿了二十億,但除了送她的那套房子以外,並沒有給她太多的零花錢。
沈舒柔低頭攪著手指。
楚豔麗到底還是心疼女兒,打開手機,當場給沈舒柔轉了二十萬,並且說道:
“這些錢你先用著,不夠了再說,我去想辦法。”
寥寥兩句,卻傳遞了太多的內容。
沈舒柔眉頭一跳,脫口道:
“媽,你是不是也不知道保險櫃的密碼?”
楚豔麗沉默。
沈舒柔隻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失控的後退兩步。
沈名山現在被關押著,除了律師,就算沈舒柔這個親生女兒,也沒有這個資格探視見麵。
見不到沈名山,就問不出來保險櫃的密碼,而沒有密碼,打不開保險櫃,就沒有錢去黑市雇人頂罪……
這就是個死循環。
“媽,你和爸爸是夫妻,你能不能猜出來保險櫃的密碼?”
楚豔麗苦笑。
她曾經憑著對沈名山的熟悉,的確猜到過沈名山的密碼。
但那時她頻繁查看沈名山的手機,沈名山不厭其煩,便立刻更改了密碼。
他後麵設計的密碼全無邏輯,楚豔麗早就嚐試破解,但根本沒用。
而這些話,她也沒辦法對沈舒柔講。
最後,隻是故作冷靜的開口:
“黑市雇人的事我來安排,你不用管了,你如果累了就歇歇,也不用急著去找律師了。”
沈舒柔對於楚豔麗的話十分不信任。
她現在還記得,沈名山被帶走那天楚豔麗慌亂的樣子。
讓她去處理?
那和放棄了沈名山有什麽區別?
沈舒柔離開楚豔麗的臥室,她思來想去,最終還是給免費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師打去電話,讓他去警察局一趟,和沈名山溝通之餘,問一問保險櫃的密碼。
這個辦法雖然有些危險,但反正律師也拿不到家裏的保險櫃,大不了等她們打開了櫃子,再更改一個新密碼就是了。
然而。
沒一會,律師就把電話打了回來。
沈名山拒絕提供密碼,反而要求沈舒柔給她換更好的律師,為他辯護脫罪。
電話裏,律師語氣極其不耐煩。
被沈名山當麵質疑能力,換任何一個律師都不會高興。
沈舒柔欲哭無淚,更是無法理解沈名山的腦回路。
如果能找到合適的律師,她早就找了!
這段時間,要不是一家家律師事務所跑過去,她的錢也不會花得那麽快。
說到底,這一切都要怪沈名山。
如果他在公司裏肯花錢成立法務部,有自己的律師團隊,現在也不至於沒有人肯接受他的案子!
沈名山這些年,在法務方麵省下來的錢,又全都在律師的身上花了出去!
真不知道沈名山到底是怎麽當上山麗集團董事長的!
沈舒柔心裏壓著一團火,隨時都要爆炸。
而臥室裏,楚豔麗也是愁眉不展。
她已經詢問了黑市的價格,替人頂罪,最少也是一千萬起。
像沈名山那麽嚴重的,怎麽也要八千萬。
光是定金就要三千萬。
而她剛剛給沈舒柔的二十萬,就已經是她一半的身家了。
根本就沒有三千萬!
楚豔麗給公司打去電話,又像朋友借錢,甚至還拿起保險箱,又嚐試著幾次去破解密碼。
無一例外,全都是失敗。
最後,萬般無奈的楚豔麗終於想到了一個方法。
她找到沈舒柔,
“舒柔,前段時間爸爸媽媽送給你的房子,你先拿出來應應急,好嗎?”
沈舒柔正在在網上尋找外省的律師團隊,聽見楚豔麗的話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媽媽,你要幹什麽?”
楚豔麗搓了搓手:
“家裏所有的資產都在保險櫃裏,包括房本也是,媽媽也是沒有辦法,這才想要拿你的房子去做抵押。”
“你放心,等你爸爸出來,打開了保險櫃,媽媽立刻就把房子給你贖回來。”
沈舒柔的臉色逐漸僵硬了。
見她沒有同意,楚豔麗又放軟了聲音:
“舒柔,媽媽也知道,剛剛送給你的東西再要回來不好,但是現在也是沒辦法,等你爸爸出來了,不但給你贖回這套房子,媽媽再讓你爸爸給你買一套送給你,你覺得好不好?”
沈舒柔仍是沒有同意。
她的眼中散發著疏離,待楚豔麗說完,才淡淡開口:
“媽媽,那如果爸爸出不來呢?”
“你胡說什麽!”
楚豔麗聲音尖銳。
“你爸爸才不會有事,他一定會出來的!媽媽知道你年紀小,這次我不怪你,但這種話,以後都不要再說了!”
沈舒柔第一次見到楚豔麗對自己發怒。
但她隻是微微頓了一下,隨即冷靜分析道:
“媽媽,如果我真的把這個房子抵押了,爸爸又不出來,那我們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如果不抵押,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她至少還有一套房產。
“什麽叫什麽都沒有了!”
“咱們現在住的地方這裏,難道不是資產?”
楚豔麗橫眉,振振有詞道:
“這個房子沒有記在公司名下,就算真的到了最差的那一步,你爸爸沒出來,傅司年來要走二十億,那這套房子也不可能收走。”
“而且如果不是家裏房產證被你爸爸鎖在了保險櫃裏,媽媽也不會讓你去做抵押。”
“舒柔啊,難道在你眼裏,你爸爸還沒有一個房子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