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開價
樊文俊點點頭，又不露聲色的朝祁帝看了看，見他不知在想什麽，這才鬆口氣。
三人的午宴吃的再慢也有結束的時候，祁帝那邊放下筷子，拿起錦帕擦拭嘴角時，小菲也放了筷子。有了後加的那碟子蟹黃丸子，小菲現在感覺是吃飽了。
樊文俊其實完全是陪著小菲，等著她放下筷子，這才也放了自己手中的筷子。
祁帝吩咐下去，叫了幾個大臣等下在文華殿候著。小菲以為他等下還要跟那些大臣商議別的事，心裏還在想呢，看樣子今個就這麽著了。
哪想到一盞茶後，有人來稟告說人都到了，祁帝起身笑著招呼小菲二人一起去文華殿。
“那些大臣都在宮裏候著麽？怎麽一招呼就到了？”小菲好奇的問。
“不是的，大臣們有事呢，就上周折，早朝後都會離宮。除非萬歲爺有特別的事，再另宣召見，又或者大臣有要緊的事情稟告才能再來求見。
今個這幾位原來是萬歲頭天定下參加今天中午午宴的,後來萬歲改了主意，就另外安排了地方招待了他們。”斐平見一頓午飯安然無事，心這才算放下，跟小菲解釋著。
看著前麵坐在龍攆上的祁帝，小菲在想，自己運氣真不錯，要是遇上個昏庸的皇帝，眼下自己和樊文俊倆人不一定怎麽地了呢。前行了沒多遠，就停了下來。
“到了？這麽近的路皇上他也不走走，真懶。”小菲低聲嘀咕著，一轉頭就看見樊文俊無奈的看著自己。
哦，小菲嬉笑誇張的用手往嘴上捂。
樊文俊無語的望天，期盼著時間過快點。
看著前麵的祁帝下了龍攆，前麵呼呼啦啦的跪下一片迎接，祁帝一聲平身。又都呼呼啦啦的起來，小菲很好奇他們這些人一天要跪多少回？難不成見一次皇上，就要跪一次麽？
可惜還沒到等她開口，祁帝已經回身招呼他們上前。走近前後，小菲看見了熟人，孟大人也在，可是其他的那些大臣小菲半個都不認識。大臣們站立兩側，等著祁帝和小菲二人先進大殿後，才在後麵跟了進去。
進了大殿，祁帝上前坐好後。指指右下首的位置示意小菲二人坐下，又對著下麵的一幹大臣等人說了聲坐吧，那些人才依次落座。每個座位之間有茶幾。上麵早擺好了瓜果和精美小糕點。
可是沒有誰去動茶幾上的東西，一個個的都一本正經的坐著，讓小菲想隨意也不好意思，隻好老實的端正的坐著。宮女進來給每個人身邊都放了茶水，就退到客人的身後站著。
祁帝早就習慣了自己這些大臣的作風。再看向小菲二人，沒交談過幾句的樊文俊，讓祁帝越看越順眼，可惜這小子不願意為官。他旁邊那位坐的倒也端正，可是那小臉上的神情，隱隱透著不耐煩和不滿啊！
“朕宣你們來。是作陪招待貴客的，看看你們一個個的樣子，怎麽把此地當朝堂了？都隨意一些。不要拘謹。”祁帝笑著發話了。
底下的人著才不自在的動動身子，小菲一看著跟先前也沒什麽變化啊，真是的。不過既然皇上發話了，自己還是給他點麵子吧，小菲邊想著。邊伸手捏了一粒好像是玫瑰製成的蜜餞，放進嘴裏吃了起來。
四周的一些個大臣一看。除了孟大人之外都在想這個女子怎麽這樣呢？
“小菲姑娘，昨個朕收到消息，外邦使節再過半個月就要到京城了，你二人可以留下見識見識再回去也不遲。”祁帝不再理會自己那些個古板的大臣，隨意的跟小菲說話。
小小菲一聽就朝樊文俊看看，見他示意自己拿主意就起身開口；“民女謝謝萬歲的挽留邀請，可是民女不能再留，俗話說一年之計在於春，要育苗播種了，民女得趕緊回去才可以。”小菲想了一下笑著拒絕，外邦不外乎就是外國人唄，小菲對這個是不感興趣的，相比之下感覺還是家裏的地更要緊一些。
小菲的決定，幾乎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樊文俊和祁帝都覺得以小菲的性子，是極喜歡熱鬧的，一定會答應留下來的。而其他那幾位大臣，加上孟大人在內，都本以為皇上的邀請，沒人會拒絕吧，可是她竟然就這麽輕鬆的拒絕了！
“不再考慮一下？”祁帝再問。
“不用再考慮了，不過，萬歲見到他們時，最好幫我討要些他們本國的菜籽、糧種，行不行？”小菲想到有要說的，既然自己決定在農業上發展，那麽，進些新品種的菜糧，都是好的。
“好，朕答應你，而且，國內每年也會派使者出去，朕也會命他們帶些種子回來給你試種。”祁帝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萬歲，咱本土的種子換個稍遠的地方種，都未必適應，外邦之物土地氣候差異更大，臣鬥膽諫言，試種也恐怕是白種的隻怕萬歲會失望啊。臣也聽說這位姑娘好本事，在北方澇地種出了稻米，可是，那也不代表能種出稻米也就能種出別的來啊。
試種外邦蔬菜糧種的人以往也不是沒有，而且還都是務農的老把式，可是最後不都失敗了麽。”一個年紀稍老的大臣起身上前，很誠懇的對祁帝說。
“這位大人，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別人試種失敗，那也不代表我也不能成功啊。失敗是成功之母，你懂不懂？”小菲不喜歡這種老古董壞自己的事，不客氣的回敬。
“失敗是成功之母？妙啊，妙！老愛卿啊，小菲姑娘說的有道理，其實不單單是本國的有心之人想試種外邦糧種，朕早就知道，外邦使團每次來也都會帶些咱本土的糧種和菜種回去試種呢。
所以，這件事上，朕讚同小菲姑娘的想法，就算是派專使出去收集別國糧種，也是使得的。”祁帝不容置疑的表了態，這倒讓還想反駁的人打消了念頭。
“民女謝萬歲信任，定然不會辜負萬歲的期望。”小菲底氣十足的抱拳保證著，那架勢樊文俊看了很想笑，不是有家有娘親的，領她闖江湖去得了。
“不必謝朕，你若是成功，朕還要替天下百姓謝你才對。是了，朕要封你為官，你還不答應，拿了朕的官俸也不是白拿的，不是還答應朕，幫著教些種田的能人出來麽？”祁帝笑嗬嗬的說到。
“萬歲，民女是真的不願為官，您若是不願意民女吃虧的話，可以幫著那些學生，出培訓費啊。就是交學費，束脩？”小菲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一樣樣的試著解釋。
樊文俊開始咬牙了，還以為在這麽多的大臣麵前，她應該稍微收斂一些的，可是一想，有皇上在給她撐腰，她怎麽會安分，反過來還敢跟皇上要銀子？還束脩？
“好，束脩就束脩，你就開個價吧，銀子從國庫裏撥就是了。”祁帝很大方的應著。
“萬歲看著給吧。”小菲笑著客套。
“你自己開價。”祁帝很好奇小菲的價碼，堅持叫她開價。
小菲轉頭看向樊文俊，隻見他一手扶額，連眼睛都擋住了。“本來呢，民女這一技之長能得到萬歲的賞識，已經是件很榮耀的事，幫萬歲培訓些種田高手，怎麽好收銀子呢。
可是，民女也想了一下，銀子還是要適當收一些的。理論上來說，花銀子學技術的，都比不花錢學的要認真很多。天下人都知道萬歲重視人才，民女教出來的學員也會被人重視。學員去我那裏，食宿都要安排，這樣吧，民女也不多要了，每人一千兩吧，萬歲覺得怎麽樣？”
一千兩？聽著好像也不是很離譜，可是再想想，一個一千兩的話，是個就是一萬兩啊？皇上的打算是祁國的各州郡都派人去呢，那她要收到多少銀子啊？底下盤算的快的大臣，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了，這是進大殿來最熱鬧的情形呢。
樊文俊扶額的手本來想拿下來的，可是一聽小菲的報價，立馬又不動了。一個人頭一千兩，打劫啊？對方是皇上啊！小菲你別太心黑了好不好，一百兩一個家裏都不用再弄別的生意了。
祁帝看著底下等著自己答複的小菲，一時間怎麽回答她？說貴？自己是一國之君，君無戲言啊，是自己要她自己報價的啊！
“萬歲，使不得，一年下來的銀子，都可以買很多糧食了，年數一多支出實在是太可怕了。”有大臣趕緊的提醒著。
小菲這回沒興趣看誰開口反對，依舊等著皇上的答複。這些大臣目光實在短淺，她心裏鄙視著。
祁帝當然知道賬不是這麽算的，頭一兩年派人跟她學，以後學出來的人有責任帶動更多的人，也用不著再花費銀子去跟她學了啊。
再說了，以後帶動起來的農業那一塊成就，是沒辦法就銀子來估量的。“一千兩？是不是少了點啊？”祁帝故意這樣問，不確定底下這位獅子大開口的姑娘，會如何回答？難不成她還會順杠子往上爬，再漲價？
樊文俊在心裏喊，姑奶奶，差不多就行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