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再沒法叫大哥
“少爺？小姐怎麽了？”紫鵑聽見屋裏凶，心裏一慌的開門進來，手上端著冒著熱氣的湯藥，差點失手掉下。
“人呢，不知道你家小姐身子的狀況麽？怎麽一個人都沒留在身邊？是不是她平日待你們太好了，忘記了該有的規矩？”樊文俊火冒三丈的罵著。
“都是奴婢疏忽，奴婢這酒去請大夫來，回來再請少爺責罰。”紫鵑沒有為自己辯解，放下手裏的藥碗，跪在了地上請罪，就起身要往外走。
紫鵑沒辯解，樊文俊火也就燒不起來；“叫旁人去請吧。”他說完慢慢的把懷裏的人放躺在床上，蓋好被子，就擰著眉頭看著床上再次昏迷的人。
震後，府裏能動的人都忙著，把壓塌屋子裏的東西抓緊翻檢出來，根本就沒有空閑過。今個廖奎他們一來，又有些年輕力壯的男人過去跟著休整屋子。真沒人偷懶，這點樊文俊也知道，剛剛發火，真的是因為太緊張了。
紫鵑應著刀院子外找人去請大夫，然後趕緊回到屋子裏，心裏很擔心小姐，可是不敢再問，也不敢上前。
“太太和阮媽呢？”樊文俊想起來問。
“回少爺，剛剛伺候老太太的人過來了，說是老太太情況不好，所以，所以太太就去那邊了。”紫鵑老實的匯報著自己知道的事。
老太太不好？難怪！樊文俊點點頭，對於那個續弦來的祖母他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既然娘親過去，自己也不用再去，真的需要去的話，娘也不會不開口的。
因為袁將軍一行人要回京複命，頭天就啟程了，所以那個軍醫也指望不上了。好在鎮上的大夫沒事。
袁天虎離開之前還來府裏辭行來著，樊文俊一想到他走之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心裏就不舒服。小菲是自己的女人啊，即便現在倆人沒有恢複夫妻關係。
可是樊文俊就是覺得袁天虎的話別扭，怎麽都覺得裏麵有威脅的成分，他憑什麽拜托自己好好照顧她呢？難不成他想插一杠子？他不說，自己也是要好好的照顧她啊？
袁天虎雖然離開回京城了，可是真的給樊文俊留下了陰影。那個人的表現，讓樊文俊沒辦法不起戒備之心了。真是的，她這樣脾氣。怎麽就這麽吃香呢？好不容易擺脫了唐甫，這裏又多了一個情敵！
一定都是喜歡她那樣的性格吧，不行啊。得看緊點，不能給旁的男人再鑽了縫隙，樊文俊暗暗的下著決心！
大夫這回很快就來了，進屋一把脈，就說失血過多。好好用藥草調養就行，沒有大礙的。大夫還特意叮囑，現在不宜進補，等過些日子才能吃補的東西。
樊文俊這才鬆了一口氣，叫紫鵑送大夫出去。果然，大夫前腳剛離開小菲就醒了過來。張開眼睛看看樊文俊，使勁的想著怎麽回事，自己之前好像要下床小解的。然後好像要摔，再然後？不記得了。
“想要什麽，怎麽要自己下地呢？什麽時候啊，還逞強？”樊文俊趕緊的問，雖然是關心。可是他的態度有點硬。
“人家想小便。”小菲聽出了他是關心自己，就小聲的嘀咕了一聲。
“什麽？”聲音太小。樊文俊沒聽清，身子就探前一些又問。
“哎呀，我說我想尿尿啊。”小菲覺察到自己這次昏迷，倒是沒尿床，有點著急的大聲重複了一遍，然後立馬就轉開了頭。
尿尿？哦，樊文俊明白過來，溫聲說；“不是鋪了東西麽？”
“才不要，你叫紫鵑給我找個馬桶來。”沒意識的情況下失禁也就算了，現在自己可是清醒著的，那事兒她幹不出來啊。
樊文俊想了一下，到門外招呼紫鵑，低聲吩咐了一下，等紫鵑拎著馬桶進來後，他叫紫鵑小心些伺候著，然後才走到了門外去等著。到了外麵後，看見文濤文慧他們幾個小家夥，各自抱著東西走過來，有文房四寶，有畫卷、還有書籍什麽的。
一個個的小臉和小手都凍的紅呼呼的，樊文俊忽然發現，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心軟？文慧文濤也就算了，怎麽看著鐵蛋兒和雙全，自個都覺得心疼呢？
“這麽冷的天別亂走了，都進屋呆著去，凍生病了添亂啊？”樊文俊冷著臉對幾個小家夥說著。
幾個小家夥本來還想去小菲屋裏看看呢，見這位陰著臉，就沒敢，老實的進了隔壁的屋子。鐵蛋和雙全進屋放好東西剛推門出來，就看見大少爺瞪著眼睛用手示意他們進屋，趕緊麻溜的轉身返回屋裏。
中午的時候，王氏沒回來，樊文俊不放心，叫人過去看看，回來說老太太快咽氣了，太太在那裏守著呢。午飯看著小菲吃了一碗肉粥，下午又盯著她吃下一碗湯藥後，樊文俊才領了人去老太太那邊，太陽還沒落山，老太太就咽了氣。
樊文俊是一滴眼淚都沒有，王氏和阮婆子倒是哭了，老太太早先是不好，可是也沒想到會落到現在的下場，臨咽氣，也沒見到旁的親人，更別提她那些孫子了。
樊文俊心疼娘親，叫大勇去通知了族長過來，看看怎麽辦。族長來後，樊文俊就說自己娘親身體不好，族裏倒也來人了，倒也識趣的沒有挑理，也開口說叫王氏回去。
王氏也沒有推諉，看看自個兒子，樊文俊送她到門外，說這邊的事他會處理的，王氏就和阮婆子回家了。
樊家的事，族長都清楚，二房臨了連老人都拋棄不管，還是大房不計前嫌照看著，已經很不錯了。老太太受傷，也給請了大夫。樊文俊對來的一位族長說了，已經派人出去找大房的人了，找得著最好，能讓他們來送送老人，找不到也沒辦法。
沒等族長開口商量，樊文俊就表態老人的喪事費用，大房出，並且當場拿出幾百兩銀子交予族長。這種情況下，族長當然也不會操辦的太奢侈。
有銀子就好辦事，叫人去買了尋常的棺木，在院子裏搭設了靈堂，找人挑了下葬的日子，三天後。倘若三天後不下葬的話，下個日子相隔近半個月，那就拖到正月去了。
“這個主，我做了，到時候真有哪個不知好歹的敢來找麻煩，我倒要問問，他們孝順的話怎麽把老太太扔下不管的？我還要拉他們去見官，告他們個不孝不養之罪呢。”日子挑好後，有人怕時間太急促，二房的人來的話不肯再找茬鬧事怎麽辦，族長一拍桌子很威嚴的定了下來。
樊文俊在一旁不知聲，不提意見，光出銀子就行了，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樊府裏，小菲並不知道老太太沒的事，因為誰都沒想過要告訴她。這幾天小菲就發現，樊文俊出現的次數少了，上午來看自己吃了藥後，這一天就看不見他人了，尤其是這一天，不但沒他隻出現一次，就是文慧文濤，王氏也都是早上來過後再沒看見。
“紫鵑啊，他最近這麽忙啊？”小菲小聲的問，被吻了第二次後，她再也沒辦法喊大哥了。
“哦，二房的老太太沒了，今個上山呢，都去了那邊。太太不想讓你分心，就叮囑我們別告訴你。二小姐和二少爺本來不想去呢，可是太太說，畢竟是長輩，再不好人也沒了，所以。”紫鵑見小菲問起，這才告訴她。
“啊？死了啊？”小菲是有點吃驚，心裏也覺得那老太太可憐，可是小菲卻沒感到傷心，也沒打算擠眼淚出來，本就沒感情，沒必要那麽虛偽。
晚飯後，除了樊文俊之外人都回來了，隻有王氏臉上看到點憂傷外，文慧和文濤臉上可是沒什麽傷心的感覺。倆孩子隻是穿戴的素性了一點，也沒有帶孝。小菲偷偷的問文慧，說送老太太上山的時候，是帶了孝的，下山時就扯下來扔了。
小菲沒有責怪文慧和文濤倆人做的不對，她最清楚，二房曾經給他們帶來的傷害有多大。王氏即使收養著老太太，現在也送她上山，可是王氏心裏的怨恨依舊是存在的，怎麽可能忘記！
倆孩子的心其實是很善良的，在西山鎮莊子裏住著的時候，得知鄰村哪位見過的老者逝去，他們心情都會不好的。
王氏回屋換了衣裳，再進小菲屋，聽見小菲和文慧的對話，知道她已經得知老太太過世的事，看著小菲的神情，王氏苦笑，這丫頭的確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啊，誰讓她本來就是恩怨很分明的人呢。
“娘，二房的人回來幾個？”文慧幫著小菲在腦後多墊了一個枕頭，小菲好奇的問，卻看見幾個人一起跟自己搖頭。
“不會吧，一個都沒來？真是養了一群畜生不如的家夥啊。”這一點，小菲其實是不意外的，可還是有點不相信。老太太真夠悲催的，二房的一個都沒維下？做人也太失敗了！
要知道，那老太太早先該是多神氣的人啊！
“誰說不是呢。”王氏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到。
“對了，小菲，這幾日忙著忘記跟你說一件事了。地震後，你爹他曾派人來過，說想接咱們過去過年呢，因為你昏迷著，也就沒跟你商量，就把來人打發了，你不會怪娘自作主張吧？”王氏忽然想起來有點內疚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