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樊文棟之死

屋子裏婆媳兩個,各懷心事,卻又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該不該開口。都怕問了不該問的,再傷了對方的心。

“娘。”

“文俊媳婦。”

倆人異口同聲的招呼著對方,隨即各自發窘的相互一笑。

要尊老,所以小菲說;“娘,你想說什麽?”

“還是你先說吧。”王氏也謙讓著。

小菲雖然不知道王氏想對自己說什麽,但是現在她實在是憋不住要把自己的心裏疑問說出來。畢竟這是大事啊,不問明白怎麽行,官府肯定要調查的。

放下手裏已經空了的藥碗後, 重新坐到王氏身邊,伸手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聲音小的不能再小的問;“娘,那個,那個混蛋,是你那啥的麽?”

“說什麽呢,難道不是你?”王氏聽了並沒有生氣,反而比小菲更驚異的問。

“娘,真的不是我。”小菲抬起頭對視著王氏,確定樊文棟的死跟她沒關係後,很堅決的搖頭否認。

“哦,那就好,那就好。”王氏感覺心上的一塊石頭被拿了下來,呼吸都順暢很多。剛剛過上幸福的日子,她是真的不想再有什麽波折了。

“娘,倘若真的是我做的,衙門來人拘了我去,娘也會想辦法救我的吧?”小菲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

王氏卻沒有笑,很認真的告訴小菲;“倘若真的是那樣,娘就跟衙門的人說,人是我買凶殺的,你要好好的把文慧和文濤帶大。”

小菲是真的沒想到,王氏竟然是這樣的打算。能做到這個份上,是不是有血緣關係跟本就不重要了。

小菲相信,王氏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她是真的打算那樣做的。

“娘。”小菲鼻子一酸,眼淚立馬就克製不住的湧了出來,撲進王氏懷裏,此刻什麽都說不出,隻能用心的喊了一聲娘。

王氏嗚咽著輕輕拍撫小菲的後背,心裏開始矛盾起來。真的要把她拴在身邊,跟自己一樣孤寡終老麽?即便自己把她當女兒看待,即便自己真心的疼愛她,對她好,可是。那真的就是對她好麽?她不確定啊!

兒子出事後,王氏從來沒有想到過要給兒子娶親,就是有婆子出過主意。她也沒同意。覺得好人家的女兒誰會嫁過來就守寡?不好的娶過來,那是對兒子的侮辱!

眼前這個,還是二太太張羅著給娶的,誰會想到事情竟然會到今天這樣子,自己跟她竟然親如母女了。

也不用什麽解釋。婆媳二人都已經知道對方的心意,所以,即使流了淚也是開心的。相擁而泣差不多的時候,小菲安撫了一下王氏,反正那個混蛋的死跟自己沒關係,叫王氏別多想。

走出王氏的屋子時。小菲的眼睛因為流淚紅著,門外的阮婆子不敢問,趕緊進屋去看王氏。

小菲回到自己院子裏的時候。剛想進屋子,卻看見廚房的門動啊動,知道不走過去一下的話,裏麵的倆人不安心。

“已經沒事了,你們休息吧。”小菲站在廚房外麵。對裏麵的人說到。

“恩恩,看見了。少夫人你真凶悍啊。”劉猛在裏麵很興奮的搭話。

啊?怎麽這樣說,哦,先前他們一準是不放心所以,暗中跟去了。小菲猜測著,笑笑;“老虎不發威,他們當我是病貓。

“對,就是這樣的,不過剛剛我還真的捏著一把汗啊,萬一那些人不顧他們主子的死活一起上,少夫人你打算怎麽辦?”門裏換了一個人的聲音,風子好奇的問。

“那就沒辦法,那些人一起上,就我這小體格,挨幾下子小命就沒了。就那樣死了很冤枉的,當然要拉個墊背的去。”小菲實話實說,當時那種情況,她也真的是那麽想的。何況那個戚氏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拿著銀釵,小菲覺得自己是下得去狠手的。

“行,有氣魄。”風子毫不吝嗇的誇著。

“什麽有氣魄啊,是兔子急了要咬人,你們趕緊歇著吧,我也得去歇會兒了。”小菲是真的真的乏了,說完就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蹬了鞋子和衣躺在床上,想起什麽似的拔了頭上的銀釵,這東西今個可是成了利器呢。不過現在想想,這東西真的紮進戚氏的咽喉,也不一定會要了她的命吧,頂多戳出幾個窟窿來。

要不,以後把那把嫁接用的小刀插頭上,預防突發事件!嫁接的刀具一共有兩套,一套是在集市的時候在攤子上買的,用於嫁接大棵的水果花卉苗木。

另一套,是在鎮上的鋪子裏定製的,很小巧,那是嫁接小型花卉或者瓜果用的。都是自己打算以後出去闖江湖,混飯吃的家夥呢,小菲放的很好。

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醒來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紫鵑見屋裏點上了蠟燭,這才敲門進來,詢問晚飯,然後告訴她,管家來過兩趟了。

小菲這才想起,是自己叫他去打聽樊文棟的事情。就叫紫鵑先別擺晚飯,去把管家叫來。不大會兒的功夫,管家過來,把自己打聽到的都告訴了小菲。

小菲這才知道二房那邊發生了什麽。

原來,幾天前,有人在離漣水鎮兩百多裏地的山坡上挖藥草,沒想到看見兩具腐爛露出白骨的屍身。

官府就貼出了告示,二房樊文棟的正妻陳氏,剛好領丫頭上街買醃製,聽見圍在告示錢的人議論,說死的人腳趾頭是六個,心裏就咯噔一下。

趕緊叫身邊識字丫頭擠進去看告示,得知衣衫的布料顏色後,陳氏在正街上就暈了過去。手下慌張的把人送回宅子,立馬去跟老爺太太稟告。

當陳氏醒了,哭著說那無名死屍就是相公樊文棟時,戚氏還上前給了她一巴掌,說她心腸歹毒,詛咒自己兒子死。

但是聽著陳氏。邊哭邊說的那些話以後,樊誌明沉不住氣了,親自去了衙門。屍身上的衣衫、六腳趾、加上仵作說那具屍骨一年前左小腿骨折過。這些都都組合到一起,樊誌明不想信,都沒法騙自己了,就是他失蹤數月的兒子。

衙門的縣官以前曾經收過樊誌明的好處,所以私下的問了他,樊文棟什麽時候不見的,怎麽沒有報官,是不是出門經商?身上帶了多少銀子。這樣才能判斷是仇殺,還是被謀財害命。

樊誌明確定死的的確是自己兒子後,心裏悲憤卻沒有失去理智。在沒準備好說辭的情況下,隻說精神受不了,要現回府明個再來。

可是,回府後戚氏見男人的表情就雙腿一軟癱在地上,嚎啕大哭。今個樊誌明一早去辦手續領回兒子的屍骨。戚氏呢叫上所有的護院,就來了西山鎮。

“啊,原來真死了,看樣子老天爺還不是老糊塗,總算開眼辦了一件好事兒。”管家離開後,小菲感覺不錯的嘀咕著。叫紫鵑送晚飯來。

死的是劫持自己,差點就被他那啥的惡人,小菲才不會傷心難受呢。今晚還要多吃點。慶祝一下,可惜啊,不會喝酒。

小菲是真的不知道,哪裏是什麽老天開眼啊,那個倒黴的樊文棟。在山洞裏時,被她亂踹到命根。給踹死的。

之所以屍身在兩百多裏地的山坡,那是樊文俊親自帶人進山洞,把屍身弄出來,運到那裏去的。

誰讓二房的人再次綁架了他媳婦呢,太閑了?那就給他們來點夠分量的東西,算是教訓吧。

小菲不知道這些,更不知道這件事發生的時候,莊子四周又多了倆暗衛。劉猛和風子也沒接到知會,所以,後來的倆沒有劉猛和風子享福。

小菲吃的飽飽的,到院子裏看月色,心裏麵嘀咕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啊!那麽,自己這麽好,這麽善良也應該會有好報的吧?

不要金山銀山的,隻要給自己安排個看著順眼,對自己又專一不會朝三暮四的家夥就行了。最好早點跟他相識,早點戀愛,想著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屋頂上的劉猛,看著院中的人仰頭看著月亮,好半天了都。借著月色看,她的心情好像很不錯呢。

劉猛真想下去問問,有啥開心事兒,說出來大家樂樂唄。但是,他不敢啊。

這件事發生後的幾天,很是風平浪靜的,也沒見什麽衙門的人過來盤問。小菲依舊跟往日一樣,每天巡查田裏的農作物,山上的果樹什麽的。

唯一改變了主意的事,就是她本來想去漣水鎮的宅子,找回自己畫的地圖冊。但是,現在暫時不去的好,安全!

田裏的稻秧長勢很好,別的農作物也很不錯,菜窪的菜有些已經能吃了。農活沒那麽忙時,小菲就叫廖奎他們串開來休息,以便回去打理他們自己的一點點田地。

牡丹芍藥都開了的時候,小菲還以王氏的名義邀請廖奎他們領著家人過來賞花兒,人多就沒留下來吃飯,但是卻叫人買了點心果子招待著,還買了一口肥豬回來宰殺,讓每家都拎了五斤回去打牙祭,那場麵叫一個熱鬧,一時間,王氏的善名就傳出好遠去。

王氏偷偷的對小菲說,自己一個婦道人家,不要那樣的名聲。小菲卻有自己的道理,幹嘛不要,這是在為文慧和文濤的將來墊底做準備,誰說,一定得靠有財有勢有權的。

王氏想想,好像也對,心裏真的佩服這兒媳,小小年紀竟然能想得那麽遠。

小菲嫁接好的幾盆蟹爪蘭百分百的成活,在屋子裏澆水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就想將來送人做念想,王氏啊、文慧文濤啊、紫鵑啊、白少秋啊,還有那個子俊。

可是,他最近怎麽這麽老實,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