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有人信
小菲跟著小夥計進了鋪子，裏麵不管是買種子的，還是在忙著的夥計都停下動作，閉了嘴看著掌櫃的一臉驚喜的把人迎進平日隻招待大買家的側間，夥計不用東家吩咐麻溜的拎著茶壺進去。
等小夥計出來的時候，立馬就有人偷偷的問；“那位小娘子，是不是？”
都不用明說，小夥計就明白問的是啥意思，沒敢吱聲，隻能很肯定的點點頭。
“錢掌櫃，我走親戚剛回來，就得知種子到了？”屋裏，小菲很端正的坐著問對麵的。
“是啊，已經到了，夫人是真的要種水稻？現在改主意的話，還來得及，不過是損失點種子錢而已。”錢掌櫃忍不住試探一下的問。
“當然是真的，我想看看穀種，看過就會把餘款付清。”小菲感覺這位掌櫃人還不錯，都這時候了，居然還好心的提醒自己一下。
掌櫃的一聽，立刻起身掀開門簾子，招呼夥計把稻穀種取些來。小菲喝了幾口茶時，夥計端著一個小木頭盤子進來，裏麵正是小菲再熟悉不過的稻穀種子。
夥計把木盤放在小菲身邊的桌麵上，就退到一旁，外麵是很忙，他卻不想走，超級好奇的想看看這位大膽的女買家說什麽。
好在，看到自己東家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小夥計打算冒險探聽點有價值的東西，那樣好處多著呢，賣給那些壓賭的，怎麽著也能得幾個小錢兒的。
小菲伸手在木盤裏抓了一把穀種，攤在手心裏，用另一隻手撥弄著。種子顏色一看就不是陳年的，粒粒飽滿。
她又把穀種攤到桌麵上，用手指撥點了一百粒的穀種。真的很不錯，竟然沒有一粒是癟的，可憐古代做這生意的人很是負責，選種選的很認真。
小菲滿意的點點頭，示意身邊的管家把購買種子的餘額付清。錢掌櫃心裏也鬆了一口氣，不單單是擔心這筆生意起什麽波瀾，就算這位少夫人改變主意換種子，反正定錢都交了他也吃不到虧的。再買別的種子當然得另外付銀子。
錢掌櫃之所以鬆了一口氣，原因他自己是真的希望這位少夫人能把水稻種成功，雖然他也覺得這事兒有點不著調。但是要做這事的人很著調啊。
就比如剛剛看她查看種子時的舉動，那就是個行家啊！他抬頭見夥計沒走，就吩咐他叫人幫忙裝車。
那邊裝著車。這邊錢掌櫃的又陪著小菲到後麵庫房去看別的農作物種子，前麵店鋪的人太多了。也不知道是誰的嘴那麽快，就這麽會兒功夫，進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加上原先在采買種子的，買了付了銀子也不走。都在鋪子裏磨磨蹭蹭的不走，弄得這間種子鋪成了西山鎮上最熱鬧的地方，都快趕上戲園子了。
人多雖然不都是光顧自己生意的，但是，錢掌櫃卻很高興，沒覺得是壞事。反而覺得好喜慶啊。
小菲選了些玉米、高粱、大豆、赤豆芝麻的種子，又買了些菜籽。反正種了稻穀後還有多餘的地，靠近莊子這頭的地。沒有那麽潮濕，倒是適合種點別的東西。
“夫人，有件事不知你知曉不知曉？”錢掌櫃的再穩重，也按捺不住的開口問。
“什麽事，還請掌櫃的告知一二。”小菲接過夥計遞過來的濕棉巾。擦拭著剛剛抓看各種種子的手，無意中看見右手愈合的傷口。思想剛要走神兒，聽見掌櫃的話趕緊收回心緒問。
“咳咳，就是關於夫人要種植大麵積水稻的事啊，賭場裏都為此事設了賭局呢，鎮上好多人物都壓了賭。”掌櫃的知道這話說出來，興許會讓這位年輕的夫人有壓力，但是他也知道這件事應該瞞不了多久，遲早她會知道。
倒不如自己早點告訴她，也好看看那她什麽反應，然後呢，自己不是就可以決定下來，要不要也去壓一筆。風險是很大的，但是萬一贏的話，那自己就發了，想想看，都壓她輸隻有自己壓贏的話，那賠比率會是怎樣，想想都覺得很刺激啊。
錢掌櫃是從不涉賭的，但是這次的賭局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想參加，隱隱的覺得這次是個很好的機遇，不把我住的話，一定會後悔一生的。
“哈哈，居然還有這樣的事？這鎮上無聊的人也太多了吧？我猜，一定都是壓我會輸的吧？”小菲一聽，自己竟然成了賭局的主角，頓時來了興致。
錢掌櫃沒想到這夫人聽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感覺她跟自己談生意時的樣子完全相反，不見了那份穩重，多了很多俏皮。
“嗯，不過這也怨不得他們目光短淺，此處的確是沒人種水稻的。就是現在種的，也都是因為祖上一直在種，誰敢冒險種沒把握的作物呢。”錢掌櫃很理智，沒有太過於譏諷那些人。好啊，這些無聊的人居然來了這一出？啥意思啊，明顯是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啊！哎，沒想到自己也有稱為公眾焦點的時候啊！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別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小菲真的沒有想到會熱鬧到這一步，竟然還開了賭局？
“錢掌櫃，你那啥，沒有跟著壓吧？”小菲心情超級好的跟人開玩笑。
“錢掌櫃回身看看自家的女人在外麵井邊洗衣服，應該聽不到這裏的話，就放心的說；“不瞞夫人，在下真的想去壓一把。”
小菲一聽這語氣，就明白了錢掌櫃要壓的一把絕對不是小數目。宛然一笑，低聲問；“掌櫃也要壓在下種不出稻米來？”
“才不是，在下從不好賭，隻是這次有點特殊，跟著他們壓您輸，那有什麽意思。”錢掌櫃越是跟眼前這位多說話，越是感覺自己的決定錯不了。
因為這位夫人的反應裏，明顯是在等著看旁人的笑話，絲毫沒有害怕和畏縮。
“掌櫃的就這麽信我？”小菲有點意外的問。
錢掌櫃的用力點點頭說；“豁出去了，在下就賭這一次。”
“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先回去育苗了，得用十二分的心啊，不然害得掌櫃因我輸了銀子，那我會內疚的。”小菲此時心裏很滿意，除了王氏那裏，總算還有人信自己，這樣的感覺很棒呢。
錢掌櫃招呼夥計把小菲後選的種子，裝到馬車上。管家到櫃台又結算了一次，才在馬車旁等著自家少奶奶上馬車回莊子。
錢掌櫃親自送小菲到鋪子外，看著她上了馬車，兩輛馬車緩慢的離開。嗯，下定決心了，等下鋪子裏稍微空點，就去賭莊一趟。
小菲那邊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鎮子邊上一個專門賣苗木的地方。那個被清理好的山，小菲打算種些果樹上去，因為那山的坡度很小，不陡峭，種樹麽，效益來的太慢了。
管家跟行人打聽了一下，馬車很快就到了賣苗木的位置。根本就不在鎮上，而是鎮子邊上的空地上，幾頂帳篷前，一堆堆的苗木，都還沒有爆芽。
下了馬車，管家留下車夫照看馬車，其餘的都跟在小菲後麵。太太可是吩咐過，少夫人是最要緊的。
這裏雖然也有生意，但是遠不如種子鋪裏的生意紅火。隻是偶爾看見幾個人在討價還價，買幾根苗木。
這會兒見到一大群家丁跟著位年輕貌美的夫人，賣家扭頭看過來。
“這位夫人可是要買花草？在下這裏有的。”有反應快的先招呼著。
來的時候，小菲還真的沒想買什麽花草，但是今個心情不錯，天氣也不錯，她也不著急辦正事兒，就往哪個招呼的人走去。
“夫人，在下這裏有牡丹、芍藥、還有很多別的，您看看。”那掌櫃的掀開一個草簾子，露出底下蓋著的一些花苗。
“咦，你這裏倒是齊全，我還以為隻賣果樹，山林苗木呢。”小菲看著花苗的數量和種類，有點好奇的問，這東西在鎮上應該不是很好賣吧？
“不瞞夫人，這花苗是在下要帶到別處賣的，此處如何能賣掉這許多，再過兩日，我們就要換地方了。”掌櫃很實在的回答著。
“不知道今個帶的銀子夠不夠，我還要買些別的果樹苗呢。”小菲原本是喜歡花的，可是在現代城市裏生活，隻能在陽台上種點花草，農科院倒是有位置，卻不是給她種花的。
想著那莊子裏空空的院子，要是種上花的話，到時候該是多美啊，她就挪不開步子了。
“不要緊的，夫人可以先買果樹苗木，花草銀子不夠，回頭叫人送過來就是了。”掌櫃的很會做生意，但凡舍得買花草的，應該不會賴皮不付銀子。
小菲想想也對，也不嫌麻煩先挨個的問了價格，然後仰頭看著天空，用手撓著自己的下巴，想著院子裏什麽位置種什麽花合適，每個品種種多少。
即便自己以後會離開，但是能留給王氏和文慧姐弟倆一個優美環境也是好的啊。打定主意，就開始跟賣家討價還價。
買一株的價格知道了，買五株呢？十株呢？再多呢，能優惠多少？小菲問的很仔細，把賣家的汗都給問出來了，還帶這樣講價的啊？
小菲等著賣家給答案，沒有注意原本在另一個攤子旁挑樹苗的男人走了過來，站在一旁皺著眉頭背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