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介紹有關《佛瞳》的情節及其他取名《佛瞳》,是源於作者對人性中的一些信仰,盡管在眼下談這些似乎有些飄忽,一本書可以因很多東西而出彩,我期待的是情節之外的,還能留下點什麽。
《佛瞳》在作者最初的構思裏是一本融合推理、懸疑、神話靈異、愛情於一體的小說……現在依然如此,後麵或許會出現些玄點的東西,但形式隻是次要,不過是表達方式,同一本源的東西又何必拘泥過多呢……
這是關於《佛瞳》要說的話,希望大家能讀著開心……請相信,當佛也為之動心的時候,佛在關注著這個時間……
正文一離奇失竊“如果不出意外,宮明會是個很好的新娘……”唐澤叼著煙,怔怔地對著電腦,微微失意的想道。
屏幕上一個幽寒絕美的女子畫像,在他的繪製下趨漸豐盈,雪一樣的白衣飄動著,勾起了唐澤似水的回憶……他心間顫然一動,喃喃的念著:“明兒……”
忽然間,絲竹鎮交織蔓延的電流瞬間斷掉,電腦和燈光一起滅去,原本光線飽和的臥室黑暗下來,隻留下唐澤唇間暗紅的煙頭兀自明滅著。但它也很快暗下去,一如唐澤眼中難以窺見的驚異和厭惡一樣,逐漸的消退。
唐澤暗罵一句,使勁撚滅煙頭,不得不中斷自己和宮明那段可憐婚姻的思緒。
這座破落的小鎮實在荒謬,總是在人們最需要光明的時候莫名斷電。自從回居小鎮,唐澤早已被這無聊的斷電激煩,他的那台東芝牌手提電腦總也不能放心使用。好多次他繪製到一半的圖稿,就因這捉摸不定的斷電沒能及時保存而隻能重新來做。他大學裏專修化學,卻衷愛美術設計。
唐澤來不及擔心自己剛剛繪製的宮明畫像是否會再次丟失,他在濃黑中努力探索著火機的方位,他需要哪怕半點的光明來驅散這令他心慌的黑暗。他歎著氣息,重新咒罵起這可惡的停電。而就在他觸到火機的一瞬間,心中猛然一凜:今晚怎麽會斷電?他早就和變電所打好招呼,無論如何今晚都得保證正常供電,怎麽還會——不好,佛瞳!
這個罕世的寶物令他頓然神亂,他迅速打著火機,微光中尋找著蠟燭的位置。忽然,眼角被窗外一道瞬間閃過的強光刺痛,“誰!”唐澤驚怵一吼,手掌碰倒了立於桌角的半截蠟燭,嘩啦,紅燭滾落地板。
唐澤急忙熄滅火機,先前使他胸悶的黑暗此刻變成他渴望的保護。他努力穩定著心緒,緩緩離身桌椅,在門後摸到那柄冰涼的鐵棍後,鎮定許多。
鐵棍是他的防身武器。絲竹鎮枉有這麽個優雅的名字,實則是盜賊猖獗,甚至因財謀殺者也不乏其事,時常會在某家的床上或者水井裏發現主人的屍體,而這家稱得上貴重的財物則無一例外是杳無蹤影。這個座落在文明都市之外的蠻荒處所裏,幾乎每家都備有幾件防身器械,刀槍棍棒及至暗藏槍支,人們總會在祥和的白天之後陷入黑夜的戒備。唐澤在畢業後失業久久不願回鄉的原因,大部分也在於此,他早已厭倦了這裏人們貌似淳樸下的凶蠻。
唐澤驚懼地盯住窗外,又喝一聲:“誰!”
沒有回音。窗外無月無風,隻有寒星點點,以及間或的狗叫。夜色寂寥。唐澤暗自壯著膽,想出門看個究竟,忽然口袋裏傳出悠揚的鈴聲,手機響了。
唐澤瑟縮著接聽,是陳俊的來電。
“喂,澤哥,是我,陳俊。”
唐澤噓口氣:“知道是你,祠堂那邊怎麽樣,什麽情況?”
“不見了”,陳俊嘿嘿一笑,語氣舒緩地說,“佛瞳不見了。”
“什麽?你怎麽搞的!幹什麽吃的!你在哪?我就去,唐啟他們呢?你們怎麽看的!”唐澤一下忘記方才的恐懼吼了起來。
“別激動澤哥,我就在你門外,唐啟和狗蛋帶人分頭尋賊去了,還有兩個兄弟原地看守,你快點上燈,開門咱們商量商量。”
唐澤一陣忙亂,好容易才點著那段幾乎摔成兩截的蠟燭,但蠟燭燃燒不到兩秒,屋內忽然亮如白晝。電,就這麽來了。
唐澤和陳俊對著這無恥的電流不禁一起罵起來:“媽個x啊!”
之後唐澤看到日光燈下陳俊依舊嬉笑的表情,不由得更加氣憤,吼道:“快說!怎麽回事!佛瞳到底是怎麽丟的!我才不過離開這麽一會……咦?剛才窗外的是?你都到門外了還打什麽電話!”
陳俊繼續嬉皮笑臉,說:“開個玩笑,就想知道咱們學識淵博膽大包天的澤哥怕不怕咱這礦燈照射,哈哈,你還不錯,還能站著接電話。”
唐澤早已經怒不可遏:“笑!笑!佛瞳都不見了你他媽還擱這笑!快說佛瞳到底他媽怎麽丟的!”
陳俊笑容淡下來,但還在笑,他天生一副雷打不動的笑麵虎模樣。他不羈地從桌子上抽出一根唐澤的紅塔煙,點著,深深吸上一口,再吐出一道長長的煙路,晃悠著說:“吼什麽,要知道怎麽丟的它還能丟嗎?”
接著拍拍唐澤的肩膀說:“兄弟也知道你著急,可丟了就丟了,急管用嗎?兄弟們可都是按著你說的辦的,一點也沒敢馬虎,連尿尿都沒敢走遠,這邊停電那邊立馬就點上馬燈,誰知就這屁點大的功夫,再看佛瞳就沒了,玻璃櫃和鎖都一切完好,一點也沒被動過。”
唐澤腦袋嗡地眩暈,意識裏清醒而迷糊,他盯著陳俊的眼睛足足一分鍾,但他沒發現任何疑點。
陳俊終於斂起笑容,歎口氣,緩緩地說:“也許……”
唐澤急切地問:“也許什麽?”
陳俊說:“也許是天意吧。”
唐澤明白陳俊的意思,可他始終也不信那個傳說,不論它是多麽的生動和逼真。唐澤臉色鐵青,拉起陳俊說:“先不說天意,我們再去看個究竟。”
說完兩人匆匆離開屋子,拎上礦燈向著黑夜深處的白雀祠急切趕去。
二白雀祠的傳說散發著陳腐氣息的古舊祠堂,在濃重的夜色中綻放出犀利的白光,白天剛剛裝上的千瓦日光燈,光線寒洌,將祠堂陰森大廳裏的物件賦上了光明的外衣。正廳靠牆居中的一條黑漆梯形供桌上,高低排列著一排排小巧的牌位。此外,屋子正中擺一張精致的木桌,桌麵上托起一個長約三尺的玻璃櫃子,裏麵除了一塊紅色墊子別無他物。
唐澤和陳俊踏過高高的門檻,也顧不上和迎上的兩個兄弟招呼,便徑直走到櫃子旁邊。
陳俊指了指玻璃櫃,喘著粗氣說:“喏,澤哥,你自己看吧。”說完繼續大口喘氣,他被唐澤拉著一路趕的實在太急了。
唐澤仔細的看著,眉頭緊緊擰起。櫃子中果真是空空如也,他下午親自放進去的佛瞳不翼而飛!
而奇怪的是玻璃完好,鎖也完好,除佛瞳不見了之外其他一切都安然無恙,完好如初。
唐澤圍繞櫃子轉了幾圈,又把周圍可能的地方都細致地檢查一番,始終也沒找出半點線索。
“澤哥,我們都找過了,沒有疑點”一個兄弟說道。
“是啊澤哥,剛一停電我們就點燈,前後都不到半分鍾,這……這也太他媽邪乎了!”另一個兄弟接著說,眼中仍存有驚懼的痕跡。
唐澤看了看他們,沒有說話,轉臉又盯向櫃子,深深地沉思著。
大廳上方的明燈依舊放射,將大廳映得一片慘白。玻璃反射出的燈光映在唐澤眼睛裏,分外的刺目,像是一個嘲諷。
“澤哥,你看這會不會是……”陳俊終於氣息平穩,拍了拍唐澤,一邊說話一邊抬眼看向廳上的壁畫,目光意味深長。
唐澤愣一下,視線移了過去。在供桌後麵的牆壁上,那幅經曆了數代春秋的僧人壁畫,已然是殘破班駁,僧人的形象也已經變得模糊。唐澤久久望著壁畫,眼神越發的疑惑。他完全明白陳俊講的是什麽,然而……那可能嗎?佛瞳難道真的會像傳說中的那樣能自己走動?
陳俊似乎是在等著唐澤的回答,可唐澤一直呆著不動。他望著那副壁畫以及眼前一排排先人的牌位,一言不發。他忽然想到那是絲竹鎮兩大家族曆代祖宗的牌位。絲竹鎮共有兩個大姓,一是唐姓,另一個是鐵姓。
相傳唐明皇年間,有兩位名喚唐舉和鐵遠的結義兄弟,在家鄉犯下殺人重罪,背井離鄉,毅然帶上家眷自遙遠的雲南遷至東北的一片荒寂土地。那時的東北也算是個人口繁盛之地,可命運決定唐舉和鐵遠隻能遠離喧囂,選擇了一片幾乎為人遺忘的莽林地帶。這地方林木攀延繁盛,位於滄海與石崖之間,多為當地盜賊出沒。二兄弟身懷武功,品性剛蠻,正好派上用場,不久便在血刃中成了莽林群賊的首領,成立了惡鎮四方的龍頭會,從此繁衍生息,才有了今日的絲竹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