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安王子不必太過擔心,君王隻是派兵南去支援,現下已走了三個月,應該就快回來的呢。”

說話的人,正是小伊,她從宮門口探了頭,靈巧的露出盤了發髻的腦袋,唇紅齒白,機巧伶俐依舊,一點兒不像個已經嫁做他人婦的夫人。

“你不在自己府中好好待著,又跑來我這兒作甚?”吉寧看到小伊,心情已是肉眼可見的變好。

隻是言語間依舊帶著些許戲謔與無奈,“你總是這般不請自來,難道不怕龐雜人等說閑話嗎?”

“說奴婢什麽,說奴婢是在指揮使大人受了委屈總往娘家跑?”小伊輕笑,步伐輕盈地走進屋內:“那就隨他們說去,好讓我家那木頭腦袋的使司加倍對奴婢好,哼。”

“你這股子恃寵而驕倒傲氣得很。”

“還不是跟王後學的?”小伊驕傲的揚了揚頭。

吉寧便忍不住笑出了聲,她看著小伊那自信而又不失俏皮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溫暖。

可笑意過久,又是止不住的憂慮與難過。

現如今的雪霽宮不似曾經,很美,處處都是吉寧精心打理的痕跡,可無論如何裝扮,終究裝不出大遼記憶中的模樣。

一晃五年過去,北國終於不再有奸佞把持,邱裴之得以正位君王,吉寧為王後。

生活的高低曲直步入正軌。

遠在故土的大遼卻又生了動**。

故國南望,路途漫漫,曾經盛放少年年華的地方成了異鄉時,再得大遼消息,卻聽聞哥哥因病薨逝的消息。

那一日,平日總是沒心沒肺、樂觀開朗的她伏在邱裴之懷中哭得幾近斷了腸。

不敢想哥哥走時該是有多遺憾,不敢想小嫂嫂往後孤寂的歲月又當如何,不敢想往日裏一起喝酒吃肉的姐妹,未來又該何去何從。

大遼會再有虎視眈眈的奸臣亂黨麽?

會不會邊關不寧,再入動**輪回?

……

那段時日,吉寧幾乎是平生第一次知道什麽是多愁善感,什麽是心痛如斯,這一痛,這一擔心,就是好幾個月。

好在她身邊有夫君邱裴之。

以安,和腹中未出世的孩子。

還有隨時關注並傳遞消息的璩指揮使和幾乎天天來的小伊。

又聞小嫂嫂攜幼子登位,從此成大遼最年輕的皇太後,強撐起大遼一片天,以雷霆之勢穩住大遼來之不易的河清海晏。

還坐鎮宮中,抵禦了前來趁機侵犯的外敵。

遂才放下心來。

慢慢從哥哥江知栩薨逝的陰影中漸漸走出。

隻可惜北國也剛迎來朝陽,她腹中又有孩兒,想遠赴大遼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隻得先派使臣捎去思念。

隻是次第豈無風雨?

派去北國使臣還未能赴遼,就又有官兵來報,說是大遼再遭敵國來犯,與此前不同的是,敵國來勢洶洶,應是不好惹。

“那外敵是誰?”邱裴之愛屋及烏,隨即動怒。

“是蜀國,亦有其他趁勢不死心的。”

“大遼既是王後故國,便是孤的故國,既如此,北國便不可坐視不管。”邱裴之眉頭緊鎖,幾乎不帶猶豫。

“君王可是要屬下派兵支援?”

“不,孤親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