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梁貞雅嘴裏說了不用管那個易司恒,可是當她來到安綾的咖啡屋的時候還是小小的抱怨了一下,沒辦法,與其說她在意這件事情,不如說她很在意,非常在意,在意到當一個大大的鬆糕布丁擺在她麵前的時候嘴裏也念叨個沒完。

“……我是不是該給你上抹茶蛋糕?”安綾懷疑著這廝進來時是不是把一片烏雲帶進來了,要不她這麽明亮的小店怎麽感覺昏昏暗暗的。

“他有病,他病的不輕,他病入膏肓了,他,他無藥可救了,發什麽神經啊。”

“呃……你確定發神經的不是你?”

“本來好好的嘛,怎麽突然說不約會就不約會了。”

“哦,戀愛中常見的不盡人意嘛。”安綾隨口說著卻發現這脫線女完全沒注意她的話正自顧自的在那吐苦水呢。

“神經,變態,可惡,討厭,煩人,鬧心,卑鄙,無恥,下流……”

“停~~~你這把他形容成什麽了,再說下去估計連監獄都不想讓這種人存在。”

“他是故意的,對,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看我會有什麽反應,哼,我不氣,我偏不氣,我不在意,我偏不在意,我在意他幹嘛啊,我有病我才在意他,他是我什麽人啊我就得這麽在意……”

“……”安綾看著眼前仍在不停抱怨的梁貞雅一臉黑線,她這還不在意呢?都快不停的念叨一個小時了,最後還無形當中承認自己很在意,這個呆女感情的事怎麽就這麽少根筋。

“莎美姐呢?怎麽沒看她過來?”梁貞雅終於從抱怨中回過神來才注意到平時對她關愛有加總在關鍵時刻出現的人此刻不見人影。

“啊,早上過來過,說是要到外地轉悠轉悠,叫你別想她。”安綾嘴裏說著,心裏卻暗自慶幸,她真該感謝這個白莎美平時還有個喜歡各處走的愛好,否則讓這兩個人在一起她的神經就不用休息了。

“啊?又走了啊,早知道讓她帶著我好了。”

“停,你還想讓你的腐衰荼毒全世界啊。”

“話不能這麽說欸,阿綾,我的腐氣和衰氣可是我的精神支柱欸。”

“……我倒希望你這兩根柱子能爛掉……”這樣將造福多少人類啊。

梁貞雅忽略掉安綾的話,又自顧自的在那抱怨剛才的事來,而另一邊的易司恒也沒閑著,甚至更鬱悶至極,他回到家裏躺在床上反複歎氣,他這不是自找麻煩麽,他犯得著為這點小事斤斤計較嗎?他一向不是這麽小氣的人啊,怎麽今天這麽沉不住氣。

起身正欲走出房間就看到剛要抬手敲門的嚴珣站在那裏愣了一下。

“你真在家,打你手機不通,問梁貞雅才知道你回來了,怎麽回事?”

一聽到梁貞雅的名字易司恒又鬱悶了,板著一張臉走到客廳的酒櫃邊拿起一瓶就倒上。

他也想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看那女人跟別人走那麽近自己的心裏就疼的發悶,這以前不會出現的問題,就算知道自己喜歡她以後也沒在她和別的男的熟絡的時候有過異常的感覺,怎麽今天就不對勁呢?

潛意識的告訴自己要冷靜,易司恒開口問道:“公司有事?”

“已經解決了,倒是你,大白天的喝酒真不像你會做出來的事。”

“……珣,把洛叫出來我們去酒吧坐坐。”

“現在?太早了,還是叫這來吧。”嚴珣見自己的老板心事重重的樣子勸慰的給著建議,看來是又和梁貞雅那個女人有關了,否則他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那邊不會是氣急敗壞的聲音,而這邊也不會是沉悶的表情了,約會不順利?

“……也好,反正家裏的酒也很多。”

“……”對於易司恒的這句話嚴珣保持沉默,總之就是他現在想喝酒,需要陪著喝酒的同伴,於是轉身去打電話,等著能來製止這個老板愚蠢行為的人過來。

“所以你就丟下她一個人回來了?”說話的人接過易司恒手裏的杯子一飲而盡嘴角悠然的笑著。

“恩……不算丟,還有那個叫含可君的人在。”易司恒接著又倒上一杯回答著,發覺到有什麽地方不對,抬起頭才看到明旭騏那充滿笑意的臉,這讓易司恒暗歎大意。“……明旭騏你怎麽在這?”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正巧在洛那裏閑著,既然你叫過來,我就跟著看看嘍。”

易司恒鄙視的瞪對方一眼,“你不是已經回去了,分公司那邊就這麽閑讓你來回跑?”

明旭騏繼續拿過易司恒手裏的酒品味著,不緊不慢的開口,“我促進航空事業的發展何樂而不為呢?再說你就那麽不喜歡看到我?”

“哼……不是不喜歡,是非常討厭,洛,他在你那怎麽不跟我說?”

坐在沙發裏的人自在的欣賞著兩個人的鬥嘴,微笑回答,“我這不是給你個驚喜。”

“你這是驚嚇。”

“嗬嗬,恒,先不說這些,你把小雅留在那,豈不是宣告把她拱手讓給對方,我聽說那個含可君可也是喜歡小雅的。”

“對方又從小和她一起長大,又深得長輩的心,可謂是梁家繼承人的候選。”

“……明旭騏,你不開口我不會當你是啞巴。”

“事實就是如此啊,不是嗎,珣?”明旭騏走回沙發坐到許洛的旁邊,兩個人好整以暇的笑容讓易司恒覺得頭疼,他怎麽就叫了這幾個人過來聽他的心事。

“含可君對梁貞雅的心意在業界很多人都知道,上次拍賣會的時候見到時我感覺得到他的感情。”嚴珣隨意的說著自己的看法卻讓易司恒很想從這裏立刻消失,他這是不是算交友不慎?

“恒,會吃醋不是壞事,但是吃醋過頭,就要小心得到她的機會就這麽失去了。”許洛很平靜的給著建議卻成功讓易司恒出現情緒,這點讓他很滿意。

“我吃醋?我從來就不知道醋味兒是什麽味道,洛,這玩笑很冷。”

“他那不是吃醋,他那是嫉妒。”

“明旭騏你少開口。”

“老板不是獨占欲太強嗎?”

“……珣,還是你最了解他。”

“……”易司恒徹底無語,許洛和明旭騏對嚴珣的話表示紛紛讚同,卻讓他這個當事人難以插嘴,他獨占欲強?梁貞雅又不是他的又怎麽說占有?可是看到她和含可君一起的時候他的確難受的要死,這說明他很在意她嗎?在意她到了不能被她忽視的地步,這要是被傳出去不被笑掉大牙才怪,他堂堂亦遠的總裁,身邊圍著他的女人不計其數卻被這個女人牽動著整個神經。嗬嗬,再精明的精英也逃不過一個情字嗎?

突然發覺身邊安靜下來,易司恒回過神轉頭看過去,“怎麽了?”端著酒杯的手還在嘴邊,易司恒不解的問。

“恒,你的這個笑容是想秒殺我們嗎?”許洛慢慢審視著這個不一樣的易司恒,他的確想見到不同情緒的他,但是這個笑容還真讓人覺得溫暖,和平時那種公式化的或者狡黠的笑容都不一樣,看來隻有梁貞雅會讓易司恒有這種變化。

“還真是久違的笑容,如果這個時候周圍正好存在個女的……”明旭騏嘴角微揚,真的很久沒看到這個人有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了,自從被認定是他“欺騙?”了他的感情之後,這個人就很少這麽真情流露過吧,梁貞雅,果然夠特別。

“老板……”嚴珣看著這樣的易司恒不禁感歎,原來感情真的會讓人變得柔軟下來。

“咳……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易司恒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掩飾此刻內心的彷徨,他笑了?而且發自內心的?怎麽可能,自從小時候遇到明旭騏那件事又遭到明旭雙的直接拒絕,他就不再將內心的感情世界外露了,雖然是小孩子的事情,未必真懂得什麽,但是不想再受傷的心情卻是真實存在的,他從來就不喜歡輸。

那麽現在,因為梁貞雅,他又回歸自我了嗎?

“嗬嗬,這表情還真像個受。”

“……明,旭,騏,你給我立刻消失。”

晚上,易司恒躺在床上掩著臉,酒喝多了讓他覺得有點頭疼,可是白天的事仍然清晰的影響著他,他是不是真的有點情緒化了,其實本來什麽事也沒有。

端著手機撥弄到那個號碼,易司恒看著梁貞雅的名字發呆,唇角不自覺又悄悄上揚,清晰的水星笨女人幾個字顯示在屏幕上,或許自己該道個歉什麽的,畢竟今天是自己太衝動了。

這麽想著易司恒就撥通了那個號碼,電話在沒響幾下的時候就接通了,但是除了嘈雜的刺啦聲以外,梁貞雅那邊什麽聲音也沒有,易司恒以為對方還在為他的突然離開而賭氣不出聲,,所以自顧自的在那解釋起來。

“咳恩……貞雅,那個,今天抱歉了,我想我有點衝動,不該就那麽離開。”

“恩……其實也沒什麽,就覺得我處事上有些欠妥,所以跟你解釋一下。”

“……你生我氣了?當時那情況……先聲明我不是覺得我理虧,呃,總之,明天我們約會繼續……你好好睡覺吧……”

“易司恒?”

手機裏傳來梁貞雅的聲音讓他愣了一下,他正猜測著她會說什麽的時候卻被梁貞雅的下一句話弄得徹底無語。

“你在和誰說話?”

“……”

“啊,小不趁我洗澡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我的手機,打到你那裏去了?”梁貞雅拍著愛犬的腦袋以示警告,再看手機屏幕顯示的白癡地球人的時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正擦拭頭發的毛巾無力的掉落在地上。“你,你打給我的?”

“……恩。”

“呃,有,有什麽事嗎?”念了一天易司恒的不是,突然當事人找來,讓梁貞雅一時沒適應這個狀況,她緊張個什麽勁啊,明明自己沒犯錯什麽的。

“沒什麽,就想說……白天,是我不好。”

“沒,沒什麽啊,我也沒太在意。”隻是剛剛才抱怨完從安綾那裏回來而已,恩,她沒在意,她這真的不是在意。

“恩,那我們明天見吧。”

“好。”

“貞雅。”

“恩?”

“那個,晚安。”

“哦,晚,晚安。”

關掉手機的兩個人同時躺在床上歎息,同時說出一句抱怨自己的話,於是約會的第二天就這樣結束了,帶著小小悸動的情緒。

“易司恒,你真是白癡。”

“梁貞雅,你是笨蛋啦。”

晚安什麽的,說起來怎麽這麽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