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句話,許文景就暈了過去。
許長樂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叫他:“哥!”
她雖然不是以前那個許長樂,但是她有這具身體的記憶,她切實知道許文景是一個多麽好的哥哥。
但是現在,在這警局裏,許文景竟然被折磨成了這樣。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些人竟然濫用私刑!
許長樂感到一股氣血湧入腦海,她猛然站起來,朝著黃煜衝過去,抬手就是一拳。
黃煜踉蹌幾步靠到牆上,噴出兩管鼻血。
旁邊的小個子警員大叫起來:“你幹什麽?這裏是警局,快住手!”
“警局?”這聲淡淡的嘲諷是秦晏禮發出的,“那他怎麽會成這樣?”
他示意了一下昏迷不醒的許文景,一句話噎得小個子警察無言以對。
許長樂越看許文景越心疼,越想把黃煜的腦袋揍開花。但是她現在的生命值隻有40%,加上氣怒驚懼,腦袋都開始發懵。
眼前黑一陣又白一陣,許長樂打了個晃,她旁邊的秦晏禮扶了她一下。
“小心。”秦晏禮說。
“謝謝,我沒事。”
燈光照耀下,許長樂的臉色有些蒼白。
“抱歉,這件事我會處理。”秦晏禮語調疏離,卻彬彬有禮。
在他看來,黃煜是因為他那當副局的爹傍上了秦家人,即將飛黃騰達,才會這麽囂張。對於這種蛀蟲,他有必要處理掉。
“不是秦先生的錯。”許長樂說,“您能來,我就很感謝了。”
剛才讓林左去請他的時候,許長樂也不確定秦晏禮會不會真的過來。值得慶幸的是,他真的來了,省去了很多麻煩。
救護車呼嘯而至,許文景被抬了上去,許長樂跟去了醫院,林左陪她一起。
透過車窗,許長樂看見了站在警局門口的秦晏禮。路燈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挺拔明亮,在這暗沉的夜色中清晰分明。
他也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隔得很遠,許長樂卻還是有種和他視線相交的感覺,忽然覺得踏實了一些。好像警局的事情,他一定會解決得很好。
救護車逐漸駛離,將秦晏禮的身影拉得越來越遠,卻依然無比清晰,就像一團熒熒的光,永遠不會熄滅。
——
市立醫院內,梁琳哭得撕心裂肺。
她臉上的傷口上了藥,也進行了縫合,但是醫生說傷口太深,留疤是肯定的了。
她的臉毀了!都被許文景毀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梁母聽得頭疼,不耐煩地說,“小心眼淚流進傷口裏,讓你的臉爛掉!”
梁琳的嚎啕大哭轉為了抽噎:“我的臉毀了,我以後可怎麽辦啊……”
她以後還怎麽去見秦晏禮?秦晏禮還會喜歡她嗎?
梁暖也嫌她聒噪:“我們也不是沒替你出氣啊,黃局不是都說了嗎?已經收拾了許文景了。”
“收拾他有什麽用啊!他一個男人,就算把他臉劃爛了也沒用,他又不靠臉吃飯!”梁琳哭嚷著,“收拾那個許長樂才是要緊的!”
“許長樂不是已經完蛋了嗎?要是她好好的,許文景會發那麽大脾氣嗎?她肯定已經完了啊!”
聽了這話,梁琳心裏才好受一點。
她給的是劃花許長樂臉的錢,但是那些打手窮凶極惡的,看見許長樂那麽漂亮一個小姑娘,會放過她嗎?
許長樂現在不定已經被糟踐成什麽樣了,不然許文景也不會氣成那樣。
“堂姐你也真是的,真不知道你找的是什麽廢物打手,竟然還能被許文景找到你頭上,還連累了我們。”
梁暖現在對梁琳是一千一萬個意見。上次畫展她就知道了梁琳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這次更加證明了她的想法是沒錯的。
要不是為了撇清關係,她才不同意把事情交給梁琳去做。不過這樣也好,被查出來,直接推到梁琳頭上就行了,和他們梁家沒關係。
又隨便敷衍了幾句,梁暖和梁母去了不遠處梁向明的病房。
梁向明這次得住院,不能再瞎跑了。因為醫生說了這是二次骨折,稍有不慎就會留下病根,以後可能就成瘸子了。
“沈初菡呢?你都受傷了,她怎麽不過來陪著你?”梁母不滿地問。
“是啊哥,嫂子怎麽不過來?”梁暖也問,她還等著問沈初菡鬱山教授那邊有沒有搞定呢。
話音剛落,病房門就被人推開,沈初菡出現了。
梁母現在也是一肚子火氣,索性全都發在了沈初菡身上:“怎麽現在才過來?阿明都傷成什麽樣了!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瞎忙活什麽,知不知道正事!”
以往,沈初菡對梁母是一千一萬個順從,不管梁母怎麽指責她批評她,她都虛心接受。她知道自己家和梁家差距過大,梁母看不上自己也正常。
但是今天,因為許長樂那件事,她對梁家這些人也沒了耐心。
“我倒是要問問你們,為什麽要那麽對我妹妹!”沈初菡說話的語氣和她的性子一樣,即便發脾氣都是軟軟的,但是她的眼神卻無比的堅毅,“你們為什麽要傷害長樂!”
梁母怒道:“你竟然還敢質問我們?你的好妹妹做了什麽你不知道?你看看阿明的腿,是誰弄傷的?你再回去看看我們家現在被砸成什麽樣了!你也是,不長記性的蠢東西,許長樂都把你的婚禮都毀了,你還一口一口好妹妹,真是個賤骨頭!”
梁暖也開始幫腔:“是啊嫂子,許長樂早就沒把你當姐姐了,她現在姓許,和你根本不是一家人!誰家好妹妹會破壞姐姐的婚禮,還打斷姐夫的腿啊?而且她在畫展上攪出那一檔子事,不就是想破壞你和我們的關係嗎?她根本就不想讓你幸福!”
“不是,你們胡說,長樂不是那樣的人!”沈初菡甩開了梁暖挽著自己的手,“是你們欺負她,你們找人強暴她,還想毀了她的容!”
沈初菡現在的心都還在怦怦直跳,她不知道長樂能不能挺過這一次去,萬一她像上次那樣,割腕了,該怎麽辦呢?
可是她身份尷尬,不能在許長樂身邊陪著她,許文景是不會同意的。
“嫂子,這件事不是我們做的,是我堂姐,是梁琳!和我和哥哥都沒關係!”
“你說謊!長樂說你們全都有參與……”
沈初菡剛剛說完,就被梁母劈頭蓋臉扇了一個耳光。
“養不熟的白眼狼,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家裏人說話不信,信你那個心不正的妹妹!你再口口聲聲你妹妹,就趁早從我們家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