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小畫發布的任務。
手機已經彈到了聊天界麵。
“你好,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成功阻止我結婚,但我相信你會盡力的。我忽然想起,下周銀城會在市博開一場畫展,屆時會有美術界知名大佬來參加,請你一定要說服我,讓我以我個人名義,去參加這次畫展。”
許長樂鬆了口氣,下周,那她還有喘息的機會。
因為從小是在許家長大的,所以許長樂對於原生家庭,了解並不多。
即便後來沈海夫婦找上門來,說的也都是他們兩個兒子的有關事情。對於許長樂前邊的四個姐姐,他們絕口不提。
許長樂也隻知道,大姐和二姐是養在他們身邊的。三姐、四姐和自己,全都被賣掉了。
她不知道三姐和四姐在哪裏,也不知道大姐和二姐是做什麽的。
沈初菡就是她二姐,現在看來,是位畫家。
這麽說也不嚴謹,畢竟就沈海那德行,許長樂估計他們也不願意花大價錢來培養沈初菡。
沈初菡今天非常漂亮,婚紗精美繁複、妝容精致,在禮堂裏,那種期盼和幸福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
許長樂也絕對相信,她在這一刻,對未來充滿了憧憬與希冀。
“二姐,你現在在做什麽?”許長樂問,“我好像聽說,你在做美術老師?”
對於這位壞了自己婚禮的罪魁禍首,沈初菡本來是不想搭理的。送她來醫院,也是怕她真的吐血吐出個好歹來。
但是現在,她這麽軟軟地和自己說話,烏黑清潤的眼睛望著自己,沈初菡的心仿佛都顫了顫。
怎麽說,都是她血濃於水的親妹妹。
她硬邦邦地回答:“我在一家美術機構做老師,教小朋友。”
“我聽說姐姐的畫畫得特別好,怎麽在機構裏做啊?沒想著去高校嗎?”
“高校?”沈初菡抿了下唇,自嘲地笑了,“我一個大學都沒上的,哪家高校要我?能找到現在這份工作,已經是阿明……”
說到梁向明,沈初菡的臉色就變了。
她甩開了許長樂的手,質問:“你和阿明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真的……”
許長樂剛想否認,那種垃圾誰會稀罕?可是一想,否認了豈不是更麻煩?
不如就這麽順著說,說不定還能讓沈初菡死心。
“是,姐姐,我們在一起了。”許長樂信口胡謅,“我和他在一起,比你和他在一起還要早。”
言下之意,你當小三了,趕緊退出吧。
誰知,沈初菡卻道:“時間不能代表什麽,感情才是真的,我能察覺出阿明對我的心意來,他已經不喜歡你了。”
“他對你有心意?”
“當然了,他是為數不多賞識我的人。他不嫌棄我學曆低、也不嫌棄我家庭條件不好,力排眾議娶我。”沈初菡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會一輩子對我好的,我相信他。”
她看向許長樂:“我既然愛阿明,就不會在意他的過去。即便他真的和你在一起過,也早就過去了,他現在愛的是我。長樂,你既然還認我這個姐姐,你就該祝福我們,而不是拆散我們,對嗎?”
“你知道他為什麽賞識你嗎?他是……”
許長樂忽然想到了第二條規則:不許泄露任務發布者的現狀。
“他是個很好的人啊。”沈初菡自然而然地接過了許長樂的話,“因為他好,所以你也放不下他,我懂的。但是長樂,強扭的瓜不甜,他已經不喜歡你了是事實,我才是他真正愛的人。”
許長樂:“……”
靠,她覺得她的身體好像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以後別做傻事了。”沈初菡看著她手腕上厚重的紗布,說,“沒有什麽比命更重要。”
是是是,許長樂心想,命重要,你能不能遠離渣男,幸福你我他?
許長樂被送回病房後,又點開了右上角那個問號。
“我說,任務時間能不能長一點?我覺得小畫這戀愛腦,一時半會治不了,我總不能天天吐血吧?”
小幸:“長線任務是沒有具體時間限製的哦親,隻有具體的節點任務才有時間限製。”
“長線任務?”
許長樂這才看見頁麵最上方有一行字樣——
【長線任務1:小畫要畫畫,女人當自強。】
下邊有個進度條,目前還是空白的,和她滿格的生命值形成了鮮明對比。
許長樂:“……”
原來他們也知道戀愛腦不好治。
許長樂開始想,既然下周要舉辦的畫展那麽好,沈初菡為什麽會不參加呢?
估計每一個喜歡畫畫的人都想去參加這個畫展吧?
那隻有一個可能——梁向明不讓。
對了,小畫不是說,梁向明娶沈初菡,就是為了給他妹妹當槍手嗎?
肯定是梁向明這賤男人又動什麽歪心思了。
她得收拾了這個梁向明,不光為了沈初菡,還要為這具身體,為有養育之恩的許家。
想到這裏,許長樂在通訊錄裏找到養父許良瀚的號碼,撥了出去。
許家的確將她趕出家門了。但是許長樂知道,他們是舍不得的。
雖然她不是親生的,但是養了二十多年,感情有多濃厚,已經不是簡簡單單可以說清的了。
出賣公司機密,的確是天大的錯誤,許家人現在都在為了這件事焦頭爛額。
既然她借助了這個身體,這個錯誤就由她來彌補吧。
電話沒人接,許長樂編輯好一條情真意切的道歉短信發了出去。
這次重獲新生,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不光要做任務,還要解決許家的危機,哦對了,還有她自己的深仇大恨,跟那個把她賣到黑作坊的渣爹算賬。
入夜,許長樂終於收到了許良瀚的回複,雖然隻有“好好養病”四個字,但是還是很明顯,許家不是真的不管她了。
病房門打開,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了走進來,許長樂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但是已經來不及讓她跑了。
口鼻被一塊兒帶著刺激性氣味的濕毛巾捂住,手腳也被捆住。
那幾個人推著她的病床下了地下停車場,將她扔進了一輛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