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看排異反應了,如果江言的身體沒有出現排斥,那麽就沒什麽事情,可以回去了。”

陸澤麵帶笑容,開口感謝他,“教授您辛苦了,我替江言先謝謝您了。”

“該說感想的人是我啊,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算是這項技術的實驗品,小姑娘能有這種勇氣,難得啊。”教授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誇讚的說道。

“好了小陸,你去看看那姑娘吧。”

陸澤知道教授很累需要休息一會了,說了句“您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江言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剛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楚瀟的臉就放大在她眼前。

嚇了她一跳,瞬間就精神了。

江言拍著胸脯,受驚的說道,“楚瀟,你嚇死我了。”

楚瀟則一臉委屈的說道,“姐姐,我擔心你嘛。”

“手術怎麽樣?”江言問出自己最擔心的問題。

“放心吧姐姐,很成功!”

“你再觀察幾天,沒有出現排斥反應,我們就可以回家啦!”

楚瀟拉著江言的手,開心的說道。

聽到手術很成功,她心裏的大石頭也終於落地了。

淚眼婆娑的伸手撫摸楚瀟的腦袋,滿眼愛惜。

惹得楚瀟鼻子也酸酸的,一下子撲進江言的懷裏。

國內。

顧辭一直不眠不休的尋找江言,直到自己身體扛不住,暈了過去。

他醒來以後,拔掉了手上的針頭,就要往外走。

“顧總,醫生說了您得好好休息!”萬進在門外趕緊攔下顧辭,擔憂的開口。

“不行,江言還沒找到,你別管我快去找江言!”他搖搖晃晃的打掉萬進扶著他的手,聲音啞澀嚴厲的說道。

萬進還想繼續勸,一個小護士匆匆忙忙的跑過來,焦急的說,“顧先生,您的妻子出車禍了!”

什麽!

江言出車禍了?

“快帶我去,快!”

萬進扶著顧辭快步跟在小護士的身後。

他們一路來到了醫院負一樓的太平間。

顧辭停下腳步,冷厲的質問小護士,“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江……江小姐她坐的車與……與一輛貨車相撞後自燃了,江小姐沒有出來,已經……已經……”說道這裏,小護士聲音發抖支支吾吾的說不下去了。

也不需要她說下去,顧辭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可是他不願相信,不願相信江言就這樣死了。

“是不是江言買通了你們,製造她的死亡。”他陰鷙著一張臉,眼神冰刀一樣盯著小護士,冷聲說道。

小護士雖然害怕,但被這樣汙蔑,心裏多少有些不開心,她把手裏的單子交給顧辭,指著其中一個床位說道,“江小姐因為被燒的已經無法通過麵部分辨,這是她的DNA對比和死亡證明,江小姐就在那張**,顧先生可以去看看。”

“我是一名護士,我的職責是救死扶傷,請顧先生不要侮辱我。”小護士憤憤不平的說完,跺腳離開。

顧辭根本無法接受,認為一切都是江言為了逃跑做出來的。

都是假的,一定都是假的!

他的背微微佝僂著,如果不是萬進攙扶著,他早就倒了下去。

顧辭想要走過去,但雙腳上好像被綁了千斤重的鐵塊,怎麽也邁不出步子。

最終還是萬進扶著他,緩緩來到床前。

顧辭的手停在半空中,止不住的發抖,他沒有勇氣掀開白布。

太平間怎麽這麽冷啊,冷的他眼淚都淌出來了。

啪嗒,啪嗒。

淚珠一顆一顆在潔白的布單上暈開,打濕的地方依稀能看到下麵黑乎乎的。

顧辭的心口疼的厲害,是所有肋骨同時斷裂,插進心髒般的疼。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樣的漫長,顧辭最終一把掀開了白布。

白布落在地上,他看到**燒的黑乎乎,依稀能辨出人形的屍體。

“不,不是江言,她不是江言……”顧辭如遭雷擊,身體都如篩子,不敢置信的呢喃著。

“顧總!顧總!”

萬進見顧辭快要栽倒,焦急的大喊,趕緊從身後拖住他。

顧辭像是失了聰,雙耳嗡嗡作響。

“也許是弄錯了呢……”顧辭看著燒焦的屍體搖頭否認。

當他的視線移到屍體的手指上時,瞬間噤聲。

屍體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他太熟悉了。

是三年前結婚的時候,他親手給江言帶上的。

那時他在爺爺的逼迫下,硬著頭皮參加的婚禮,那枚戒指是他故意買小用來惡心江言的。

當時的江言帶不上去,後來江言為了能帶進去,減了好久的肥。

至此再沒卸下。

顧辭喉嚨腥甜,嘴角溢出來的血染紅了他身上藍白條的病號服。

“阿言……”

沈燁痛苦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今天他剛從外地回來,打算先回醫院做完報告再回家的。

剛進醫院就聽說了江言死亡的消息。

他馬不停蹄的衝到負一樓,正好看到了顧辭在裏麵,麵前是一個燒焦的屍體。

黑乎乎的一團,在一片白茫茫的太平間裏顯得格格不入。

沈燁扶著牆,走到顧辭身邊,哽咽的問道,“是她嗎?”

“我不信,她一定不是江言,我要再做一次鑒定。”顧辭推開萬進,晃悠悠的上前,打算抱起屍體。

沈燁直接一拳打在顧辭的臉上,他直接被打倒在地,還撞到了周圍的床。

鐵架在瓷磚上摩擦,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沈燁怒不可解的指著顧辭吼道,“你他媽的還是個人嗎!你究竟是有多恨阿言,甚至連她死了都不放過她!”

“你走,給我滾!離阿言遠一點!”

沈燁喘著粗氣,咬著牙不讓眼淚落下,他撿起地上掉落的白布,輕輕的蓋了回去。

“江言是我的妻子,我要帶她回家。”顧辭躺在地上,單手撐起身子,臉上帶著血,呆滯的說道。

“對,回家,阿言我帶你回家。”他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身子走過去,語氣無比的溫柔。

沈燁擋在他的麵前,嗤笑一聲嘲諷的說道,“家?阿言的家早在三年前嫁給你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是你親手毀了她的家,顧辭你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