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遇是顧辭開的酒吧,總共六層。
包含一樓大廳,二樓包廂,三樓休閑娛樂,五樓、六樓是提供房間休息的。
能進夜遇玩的都是要麽有錢要麽有權的人,普通的人根本沒辦法負擔這裏的消費。
而四樓是不對外開放的,四樓隻有一個房間。
那裏是顧辭專門處理一些‘沒必要留著’的人。
進了四樓的人就算不死也隻能剩下半條命,根本無法健全的走出那裏。
通往四樓隻有一個專用電梯,進出都有保鏢看守。
現在是下午,夜遇裏的人不算很多,等到夜幕降臨,夜遇才真正的熱鬧起來。
“顧總好。”
一樓電梯前的保鏢看到顧辭後恭敬的朝他鞠躬問好。
“萬助理帶了一個男人上了四樓。”
保鏢如實的向顧辭匯報,這就是四樓的規矩。
除了顧辭和他身邊的萬進,其餘的人都需要他親口批準,才能進入。
“嗯,我知道了。”顧辭點點頭走進電梯。
隨著電梯門關閉,電梯開始緩緩上升,直達四樓。
“顧總好。”電梯門一開,四樓的保鏢齊刷刷向顧辭鞠躬問好。
他點點頭,徑直朝著唯一一個房間走去,萬進也早就在門外等著了。
他打開門,跟在顧辭身後進去。
房間裏,一個金發碧眼,身材健壯的男人呈大字被綁在架子上。
“誰指示你做的?”顧辭坐在金發男人麵前,臉上露出冷冷的神色問道。
“我聽不懂。”克裏斯說著流利的英文裝傻。
顧辭雙手一拍,萬進手裏拿著一個拇指粗的鐵鉤子朝克裏斯走去,鉤子頂端尖銳無比。
“馬上你就能聽懂了。”
話落,萬劫用鐵鉤刺穿克裏斯肩膀的皮膚。
一開始克裏斯還不肯鬆口,直到鉤子貫.穿了他的肩胛骨,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喊聲回**在房間裏。
這個房間用的是最好的隔音,就算在裏麵喊破喉嚨外麵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沒人指使,有種你殺了我!”他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這次是中文。
克裏斯臉色煞白,疼痛使他不自覺的全身顫栗,越動肩膀越疼,越疼身體越不受控製的發抖。
“嗬,殺你?”顧辭冷笑一聲,抬腳朝克裏斯走去。
他伸手握住插在克裏斯肩膀上的鉤子,眼底乍現狠厲之色,勾了勾嘴角冷酷的說,“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說完,顧辭握著鉤子的手用力,鉤子又沒入克裏斯肩膀裏一大截。
“啊!!!”
克裏斯慘絕人寰的叫聲在顧辭耳邊響起。
“我再問你一遍,是誰指使的你!”
“無……人……指……使……”克裏斯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牽動了傷口。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的嘴能有多硬。”
“萬進,好好‘照顧’他,直到說出背後指使他的人。”
“好的顧總。”萬進點頭,替顧辭打開門。
“站住!有本事你殺了我!”
克裏斯的聲音隨著關上的門,被隔離在房間裏。
顧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這個時間江言應該要醒來了。
他開車回到醫院。
剛走近江言的病房門前,就聽見江言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我爸爸呢?你們別攔著我!”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我爸爸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們給我讓開!”
顧辭站在門口調整一下自己的表情,冷著臉推開門走進去。
“你在胡鬧什麽!”他的聲音不大,但帶著強大的氣場。
一時間病房裏安靜了下來。
“阿……顧辭,我爸爸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江言紅著眼睛,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聲音無助又惶恐。
“他沒事。”顧辭的聲音依舊冰冷,他錯開目光,不忍看到她這幅樣子。
忍住!不能心軟!
不能把真相告訴她!
江言也察覺到了顧辭今天對她的態度不同,可她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現在她滿心都是父親,也顧不得他對自己的態度了。
“我想去看看爸爸,可他們……”
“你見不到江雄。”
顧辭的聲音冷漠,咬牙逼迫自己不要露出破綻。
“為什麽?”
江言不解。
為什麽她醒來以後所有人都阻止她去看望自己的父親,為什麽顧辭的態度突然這麽冷淡。
所有人都好像有什麽事情瞞著她。
“因為我玩膩了,也沒必要讓你再見他了。”
玩膩了?
江言臉色刷的一下褪去了血色,大腦裏一片空白。
“什麽意思。”她呆呆的問出這句話。
顧辭微微閉眼,再睜開時眼裏盡是嘲諷。
“玩膩了你聽不懂嗎?我對你好不過是想要看看你有多好騙,你知道你叫我阿辭的時候,我有多惡心嗎?”
“江言你可真下賤啊,稍微對你好一點就恨不得投懷送抱,你勾引過那麽多男人怎麽吻技沒有一點提升啊?”
“哦我忘了,你都是用身體勾引客人,不用吻技。”
顧辭一句一句的冷嘲,重重砸在江言的心上。
投懷送抱……
隻是玩玩……
他的關心、體貼、眼底的愛意,包括自己受傷時他的擔憂、害怕、恐慌……
都是假的,都是裝出來的。
江言一時間接受不了這些信息,一切的美好都是虛假的。
最可笑的是,她居然因為那些裝出來的愛,重新對顧辭有了好感。
甚至因為自己內心無法坦然接受他,而自殘。
親手廢了自己的腿,親手要了自己半條命,隻為了要與從前的顧辭一刀兩斷。
刺向自己心髒的那一刻,江言甚至想過如果她還能活著,就試著去接納他。
“可你之前說愛我……”
江言仍舊不死心的問出口,當時他毫不猶豫的樣子怎麽會是假的呢?
“江言你手裏可還沾染著一條人命呢,你憑什麽以為我會愛你?”顧辭坐在沙發上,修長的腿悠然的搭在另一條腿上,側頭看著她輕蔑的說道。
痛,太痛了。
心髒被人緊緊捏碎般疼痛,江言直接嘔了一大口血出來。
猩紅的鮮血染紅了她胸前的衣服。
顧辭強忍住想要告訴江言他在騙她,他在說謊,他是愛著她的衝動,硬是坐在那裏沒有動,眼底的心疼被他用冷漠遮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