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把路上買的花放在江雄的墓碑前,雙手放在身前鞠了一躬。
“伯父,我會好好照顧阿言的,請您不必擔心。”
江昭神情複雜的抬頭看了一眼陸澤,淡淡開口,“走吧。”
陸澤點頭,攙扶起江昭。
他們接下來去見了沈燁。
江昭提出想單獨和他談談,陸澤就守在沈燁的辦公室門口。
關上門,沈燁滿臉心疼的問,“阿言,發生了什麽事?”
“是不是顧辭又對你做了什麽?”
折騰了一晚,江昭臉上疲態盡顯,“不是顧辭,是我自己弄得。”
“你自己?為什麽?”
“……”
江昭把事情從頭到尾的和沈燁講了一遍,說的她口幹舌燥。
“那阿言,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沈燁聽完她的話,憂慮的問道。
江昭喝了口水,看著沈燁的眼睛,“學長,我這次找你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也是來向你道別的。”
“我要離開A市了,具體去哪還沒想好,所以我想拜托你有空了替我去看望一下我爸爸。”
沈燁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好,我答應你。”
“謝謝你學長。”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
江昭露出發自真心的笑容。
“學長,謝謝你這麽多年的喜歡,我也曾想過,如果當時我喜歡的人不是顧辭,而是你,那麽我們現在應該會生活的很幸福。”
“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學長很抱歉,我無法對你的喜歡做出回應。”
“所以我希望,學長你可以早日找到屬於你的幸福,找到那個你願意守護一生的女孩,和她白頭偕老。”
阿言,你永遠都是這麽的善良,總是為別人考慮。
沈燁一開始對江言可能是少年時情竇初開的感情,在得知她的遭遇後,他對曾經喜歡過的女孩更多的是心疼。
還記得大學時江言的那雙眸子裏,似是秋夜點綴夜空的星,明亮、幹淨、不惹世俗塵埃,隻一眼就叫他難以忘懷。
可後來呢,江言的眼底黯淡無光,像是瀕死的人放棄了掙紮,眼裏充滿了絕望。
沈燁不明白,這麽好的女孩,顧辭不珍惜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把她當成發.泄的玩.具一樣,百般的折磨。
現在阿言終於可以逃離顧辭,沈燁打從心底為她感到開心。
希望她今後可以身體健康、平安順遂。
陸澤等在門口,見江昭出來立馬上前,拿出剛才讓遊佑去買的鞋子,蹲下.身子親手給她穿上。
沈燁瞧著眼前的這一幕,心裏一下子就釋懷了。
他在江昭離開前,微笑著說,“我會的。”
我會找到一個願意守護一生的女孩,與她白頭偕老的。
江昭被陸澤護在懷裏,轉頭笑著衝他揮了揮手。
——
江昭跟著陸澤回到了他的住處。
剛打開門,楚瀟滿臉淚痕的撲進了江昭的懷裏。
抱著她哽咽的開口,“姐姐!”
江昭的心裏泛起一陣陣的酸澀,滾燙的眼淚奪眶而出,她緊緊抱著楚瀟,愧疚的道歉,“瀟瀟對不起。”
“姐姐之前是怕你會受到傷害,才會對你說那樣的話,你一直都是我的親人……”
楚瀟的頭埋在江昭懷裏,甕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瀟瀟不怪姐姐。”
陸澤默默地離開,把空間留給她們倆姐妹。
他來到密室裏,從書架上取下裝有陸父陸母心髒的器皿,抱在懷裏。
“爸媽,顧辭雖然沒死,但他活著會比死了還要痛苦。”
“陸家的仇我替你們報了,你們在下麵也可以安息了。”
他把存有江昭被秦玉囚禁折磨的光盤取出來,用力掰成兩半扔進垃圾桶。
從今往後,江昭不再是他用來報複顧辭的棋子,而是他要用命嗬護的女人。
江昭離開後,顧辭是被萬進從地上攙扶起來的。
萬進叫來了醫生,替他處理膝蓋處的傷。
由於瓷片刺入的太深,醫生建議先打麻藥,再取瓷片,被顧辭拒絕了。
醫生隻好.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住瓷片,一點一點往外抽.離。
顧辭像是沒有痛覺似的,眼神空洞麻木。
比起心裏的痛,這又算得了什麽?
因為顧辭拒絕打麻藥,本來很快就可以取出的瓷片,醫生硬生生用了半個小時。
完整的取出瓷片,醫生的後背早就被汗水浸濕,他雙手抖得無法進行下麵的包紮,隻好讓護士去。
“顧總的腿這次傷的太重,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恐怕會留下病根。”
“行走的話,可能無法再像正常人一樣了,陰雨天他的膝蓋也會疼痛難忍。”醫生拉著萬進走到房間外麵,把顧辭的情況如實告知。
萬進麵色凝重的問,“真的沒有什麽辦法可以醫治好嗎?”
醫生沒有回答,隻歎息了一聲。
萬進明白了,想要治好顧總的腿,恐怕很難了。
他送走了醫生,確定自己的表情沒有露出馬腳後,打開房門進去。
顧辭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聲音平靜的說,“我的腿是不是廢了。”
他用的是陳述句,並不是疑問句。
萬進方才整理好的表情瞬間繃不住了,他難過的低下頭,不想讓顧辭發現他泛紅的眼眶。
“顧總,國外的醫療……”
“不用安慰我,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顧辭抬頭看向萬進,突然問他,“你相信報應嗎?”
萬進愣了一瞬,隨即恭敬的回答,“不相信。”
顧辭低笑一聲,“阿言曾問過我這個問題。”
“當時我的回答也是不相信。”
“可我現在信了。”
——
三天後。
江昭和陸澤商量好了,打算去南方定居。
陸澤直接買下了一棟靠近大海的房子。
三個人收拾好行李,定了明天的航班。
在臨行的前一天,江昭收到了一條陌生的短信:別相信陸澤,他才是導致你受盡折磨的罪魁禍首!
如果你不相信,下午三點在‘遇見’咖啡館,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江昭麵無表情的刪除了短信,並打算理會。
可對方就像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又發過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