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又問了一句,“白天輸液的時候,阿言的情況也都正常嗎?”
楚瀟也想到了什麽,臉色凝重地問,“沈醫生是覺得姐姐晚上的藥有問題?”
沈燁點了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阿言晚上的藥還在嗎?”
“我這就去拿過來。”楚瀟說完,一路小跑回病房,取下藥瓶跑了回來。
她氣喘籲籲地把瓶子交給沈燁,“就是這個。”
“我去查一下,如果阿言有什麽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
“嗯,我會的。”楚瀟點頭答應。
沈燁拿著藥瓶快步離開。
他剛離開,搶救室的門就打開了,護士拿著病危通知單跑出來,看向顧辭和楚瀟問道,“你們兩個誰是病人的家屬?”
顧辭剛準備起身,旁邊就傳來楚瀟的聲音,“我是,裏麵的是我姐姐。”
“病人的情況非常危險,請家屬在病危通知單上簽個字。”護士把紙筆遞給楚瀟,快速地說著。
“什,什麽?病危通知單?”楚瀟當場僵在原地,不敢相信的說道。
護士焦急的催促她,“快點簽字,病人還在搶救耽誤不得!”
楚瀟拿起筆,艱難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姐姐!”
護士匆匆留下一句,“我們會盡全力搶救的”,然後拿著單子跑回搶救室。
第二次了。
這是江昭第二次被下病危通知了。
顧辭猛地站起身,一拳打向身後的牆壁。
瓷磚直接被打裂開,從牆上脫落,砸在他的腳邊。
他痛苦的低吼一聲,眼睛滾燙,臉上冰涼一片,顧辭淚流滿麵的用頭抵在牆上。
他為什麽要提議去散步?
如果他動作再快一點,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江昭倒下。
是他,都是因為他。
該死的人不是江昭,而是他!
周圍安靜的隻剩下顧辭的哽咽聲,沉重而又壓抑,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全部哭出來。
楚瀟站在搶救室門外,怔怔地盯著上麵亮著的燈。
突然她感覺肩膀一沉,身上多了一件外套。
楚瀟呆滯地轉頭,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陸澤。
她直接撲進陸澤的懷裏,大哭了起來。
“我剛剛簽了病危通知書。”
“我簽了姐姐的病危通知書。”楚瀟渾身顫抖,泣不成聲地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陸澤知道她的害怕,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沈燁拿著化驗單回來,他對著唯一冷靜地陸澤說,“阿言會休克是因為她今晚的藥裏,被人加入了大量她過敏的藥。”
“配藥的護士呢?”陸澤目光一沉,冷聲問道。
“我問過了,她知道阿言的過敏原,所以阿言的藥和別人都是分開配的,根本不會有配錯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就是有人故意的。”
陸澤話音剛落,顧辭突然衝了出去。
他一路來到監控室,一腳踹開了裏麵的門。
“顧,顧總?”監控員看著氣勢洶洶的顧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顧辭陰沉著臉,二話沒說直接拎著值班人員的領子直接扔了出去。
他坐在監控器前,打開今天的監控回放,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很快就發現監控中有一個地方不對勁。
顧辭倒回去反複的查看,發現今天下午的監控被人動過手腳。
下午的時候有人進過配藥室,但那段監控被刪除了。
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馬上來醫院一趟,帶上小王。”
隨後他打開門,對外麵嚇傻了的值班人員冷聲質問道,“今天都有誰來過監控室?”
“今天下午,周成,周醫生來過。”監控員心驚膽戰地回答。
“他來幹什麽?”
“周醫生說他辦公室丟東西了,要查一下監控,然後他查完監控說東西沒丟,是他忘記自己已經拿回家了。”
周成正在和林笙玩到興頭上的時候,他外套兜裏的電話響個不停。
“操!”
周成掃興地走過去接起電話,語氣不悅地開口,“什麽事?”
下一秒,他的臉色巨變,故作鎮定地說了句,“我知道了,現在過去。”
“是不是江昭沒搶救過來?”林笙在一旁激動地問道。
周成有些心慌地說,“顧辭叫我過去一趟。”
“是不是今天下午的事情被發現了?”
林笙一聽,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能讓周成去見顧辭。
以他的膽子,顧辭不用開口說什麽,他就一定會把自己供出來的。
林笙在他心思慌亂的時候,悄悄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紙包攥在手心裏。
然後趁著背對著周成倒水的功夫,把紙包裏的藥粉倒入杯子裏。
“萬一不是因為下午的事情呢?別自己嚇自己。”
“喏,先喝口水緩一緩。”林笙把水端到周成的麵前,安慰地說道。
周成不知道這杯水被動了手腳,直接仰頭一飲而盡。
“我過去看看,顧辭找我究竟什麽事情。”他撿起地上的衣服胡亂套上。
顧辭看著表,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還沒有見到周成的身影。
他讓萬進去查一下周成人在哪。
不到十分鍾,萬進跑了回來。
“顧總,我快出醫院的時候,看到救護車上抬下來了一個人,聽他們的談話,送來的就是周成。”
“說是在開車的時候,突發心髒病,追尾了一輛貨車,人當場死亡。”
死了?
怎麽會這麽巧?
顧辭看了萬進一眼,他立馬心領神會地說,“我去查。”
“顧總,監控修複好了。”小陳抱著電腦從監控室裏出來。
看著被修複好的監控,顧辭的眼神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上麵清晰地看到林笙在配藥室外左顧右盼,發現沒有人在就偷偷溜了進去。
配藥室的監控也清楚地拍下她往一瓶藥裏注射了別的藥物。
隨後便離開了。
顧辭叫來給江昭配藥的護士來辨認。
護士隻看了一眼,就肯定地說,“這就是江小姐的藥。”
“你怎麽能確認?”顧辭目光銳利地看著護士問道。
“江小姐的藥每天都是單獨配的,放的位置也都是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