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匕首已經劃開了江昭脖子上的皮膚。
疼痛使她醒了過來。
看到顧辭的那一刻,她有些恍惚,感覺有些不真切。
幾秒鍾以後,身上傳來一陣陣的疼痛在不斷的刺激著她的神經。
瞧著顧辭目眥欲裂,神色痛苦的模樣,江昭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這不是夢境,也不是幻想。
“別管我,快走。”她的聲音如同指甲劃在黑板上嘶啞難聽。
顧辭隻身一人站在原地沒有動,衣擺隨著熱風微微擺動著。
他身後站著十餘名手拿利器的保鏢。
每一個人單拎出來,那壯實的胳膊都比江昭的大腿要粗。
顧辭的眼中有心痛、自責、生氣……卻獨獨沒有害怕。
他語氣溫柔的說,“阿言,我來帶你回家。”
阿言,我來帶你回家。
當初被秦玉綁架囚禁的時候,顧辭來救她時,說的也是這句。
江昭枯死的心,在顧辭說完那句話後猛地**了一下。
她明白絲絲不會這麽輕易地讓他帶走自己的。
尤其顧辭還是封殺了她的主使。
絲絲估計會對比楚瀟還要狠的對付顧辭。
對了,瀟瀟……
她在楚瀟被打暈抗走後,就沒了意識,疼昏了過去。
“瀟瀟還好嗎?”江昭忍著劇痛,輕聲問道。
絲絲在一旁冷笑出聲,不屑地說,“放心吧,她沒死,被救走了。”
“這個時候了,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和你麵前的這個男人吧。”
“很快,說不定你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見不到?
什麽意思……
江昭心裏開始不安起來。
絲絲接下來說的話,讓江昭明白了她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顧辭,現在讓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你想怎麽算?”顧辭冷冽的目光射向絲絲,冰冷的開口問道。
絲絲咬著下唇,歪著頭思索。
架在江昭脖子上的刀,有一下沒一下的輕磕在她的脖子上。
江昭脖子上瞬間多了許多細小的裂口。
顧辭手攥的哢哢作響,可他卻不敢輕舉妄動。
江昭的命此刻被捏在絲絲的手裏。
絲絲揚聲對著顧辭身後的保鏢說,“丟給他一把刀。”
人群中很快就有一把刀扔在了顧辭的腳下。
絲絲嬌笑地對顧辭說道,“想救江昭很簡單,一命換一命。”
“你用地上的刀對著你的心髒刺上五刀,要求必須刀刃全部刺進去。”
“五刀以後,我就放了江昭。”
“不知道江昭在你心裏值不值得你用命來換,如果你不願意現在就可以離開,她的命就歸我了。”
“可以,成交。”
顧辭沒有猶豫,立刻答應了下來。
江昭沒想到顧辭居然毫不猶豫的同意用自己的命還她的命。
“不可以!”她用盡力氣大喊。
因為用力,她脖子被鋒利的匕首劃了一道口子。
說深不深,說淺不淺。
鮮血染紅了刀刃。
“阿言,你是在乎我的對嗎?”顧辭深情地望向江昭問道。
不等她回答,又緊接著說,“對不起阿言,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願意用我的命換你活著。”
顧辭說罷,彎腰撿起地上的刀。
足足有一個小臂長的刀刃,這要是如絲絲說的,刀刃全部沒入胸口,那必死無疑。
可顧辭眼睛都不眨一下,手腕一轉刀尖衝向自己的胸口。
他冷冷抬眸警告地對著絲絲說,“如果五刀以後,你再耍什麽花樣,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放心,我說話算話。”
絲絲笑著回答。
她緊緊盯著顧辭的手,目光有些狂熱。
如果不是江昭,就憑她自己,這輩子都別想動顧辭一根汗毛。
頂流時被封殺的仇,小鎮上被趕盡殺絕的仇。
今天,她全部都要報了!
反正出了這個工廠的大門,她也沒有活路。
能拉上顧辭一起下地獄,也算是值了!
絲絲越想越激動,不禁催促道,“少廢話,我的耐心可沒那麽多。”
顧辭右手一用力,第一刀直直插入心髒。
整個刀刃如絲絲所言的,全部沒入皮肉裏。
江昭的心髒在那一刻幾乎要停止,她渾身都在用力,想要掙開繩索衝過去。
“顧辭住手!”
“不要再繼續了!”
“我根本不在乎你!”
江昭瘋了一般不管不顧脖子上的刀,衝著顧辭大喊。
那一刀仿佛刺入的不是顧辭的胸膛,而是她的。
顧辭黑色西裝被浸濕一大片,鮮血並不是那麽的明顯。
他衝著江昭微微一笑,伴隨著她的哭喊聲刺下了第二刀。
“顧辭我恨你,你聽明白了嗎!我恨你!”
“你滾啊!我江昭就算是死,也不需要你來救!”
“滾啊!別死在這裏髒了我的眼!”
江昭眼裏全是厭惡和濃濃的恨意,她惡狠狠地喊著。
顧辭明知道她這說的是假話,不過隻是想讓自己走。
可他的心髒卻還是止不住的疼起來。
“阿言你閉上眼睛,再忍耐一下。”
“等你獲救了就不用見到我了。”
顧辭笑著說完,刺了第三刀。
在楚瀟之後,江昭就已經瀕臨崩潰了,現在又麵對不要命的顧辭。
哪怕是說狠話,想要激怒他,讓他放棄自己也都沒有用。
江昭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幹,她絕望的靠在柱子上,用最卑微的語氣祈求道,“求求你了顧辭,你走吧。”
“就像那些人說的,我本來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顧辭拔刀的手頓了一下。
他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了不少,但還是用堅定地語氣對江昭說,“阿言,別聽那些人胡說,你是這個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人,是上天留我最好的禮物。。”
“所以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絲絲聽著二人的對話,不屑的冷笑起來,“還真是情真意切,叫人聽的想要落淚。”
“現在還不是你們道別的時候,還有兩刀,抓緊吧。”
顧辭不露痕跡地看了一眼手表,距離半個小時還有幾分鍾的時間。
他沒有說話,右手用力連續刺了兩刀。
顧辭明顯有些體力不支,他雙手無力的垂在兩側,刀尖上的鮮血滴落在地。
“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