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的,喬茵頂著烈日,回到了陸府大院。
和上次一樣,現在已經是午後了,她甚至連午飯都來不及吃。
陸府的仆人,很多也是見風使舵。
陸媽媽要喬茵走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所以很多仆人,也繼續對喬茵冷眼相待。
隻有喬茵接濟過的張媽,看到少太太回來了,還有迎上來問好。
喬茵知道世道炎涼的道理,她也不打算說什麽。
這時身後響起喇叭聲,一輛加長版豪華轎車開入了別墅大院之中。
喬茵看得很清楚,白憐花就坐在後排,她的手裏麵抱著孩子。
是的,他的白月光終於上門了。
那些不理會喬茵的仆人,這會都一擁而上,爭著給白憐花開車門提行李。
白憐花抱著孩子,在一眾仆人的簇擁下,往豪華的金色旋轉門走去。
進門的瞬間,她回頭看到了喬茵。
白憐花的臉上,露出一絲勝利者的笑意。
但她卻很快舉起了手,向喬茵打招呼,“喬姐姐。”
喬茵麵無表情地看她演。
仆人們陪著白憐花進去了。
開車的是秦管家,她把車子停好,這才留意到喬茵就在邊上。
秦管家其實也不喜歡白憐花。
但是身在陸府,她也隻能按照陸家的意思去做事。
她以為喬茵一定會怪自己,所以主動走了過來。
“陸太太,我……”
喬茵擺了擺手。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才輕啟紅唇。
“一函呢?”
秦管家支吾了一下,“陸太太,我不知道……”
這話聽著似曾相識。
喬茵淡然一笑。
她挽起裙子,駕馭著精致的金絲高跟鞋,步入了別墅大堂之中。
二樓很熱鬧,白憐花被仆人們迎進了喬茵和陸一函的婚房之中。
隱隱約約地,還能聽到陸媽媽的聲音,似乎也是在歡迎白憐花的到來。
這一刻,反而是喬茵這個名義上的陸太太,顯得很多餘,顯得格格不入。
喬茵沒心思管這些,她想盡快找到陸一函。
陸一函去哪了呢?
喬茵上了二樓,站在婚房外麵,聽著。
沒聽到陸一函的聲音。
秦管家也上樓來了。
“陸太太,我剛打電話給陸少了,他在陸氏集團總部。”
喬茵無語也無奈。
“今天不是大好的日子嗎,他還有心思出去。”
秦管家湊上前來低語,“太太,說實話……我覺得他不大開心。”
喬茵黛眉輕舉,冷眸直視秦管家。
她自己也不開心。
眼下,最緊要的還是趕快解決喬家的問題。
喬茵問秦管家能不能送自己去陸氏總部。
秦管家還是支吾著,“太太……白家母子在這裏,我得陪著。”
喬茵心裏麵明白,在這個幹練的女人麵前,自己已經開始不是陸太太,而是一個外人了。
真正的陸太太,也許很快就是婚房裏頭的那個。
臥室裏頭傳來白憐花咯咯的笑聲,顯得格外刺耳。
她正在陪陸媽媽說話,“媽,我什麽都不要,隻要能和一函在一塊,我就心滿意足了。”
陸媽媽也笑得很大聲,“好孩子,怎麽能委屈你呢,媽一定讓一函明媒正娶,讓你風風光光嫁入我們陸家。”
喬茵聽不下去了,她覺得還是自己去找陸一函吧。
秦管家不想送她,她就自己打車來到陸氏集團總部。
陸少的辦公室中,依然是李秘書在負責整理材料。
看到喬茵又來了,李秘書很謹慎地稱呼“陸太太”。
喬茵問她陸一函去哪了。
李秘書說蘇氏集團的蘇少波過來找陸一函談事情,他們在會客廳。
喬茵歎了口氣。
她挽起裙子,坐在沙發椅上。
李秘書連水也不給端一杯。
不過她倒是有問了句,“陸太太,需要我去找他來嗎?”
喬茵覺得很累,她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在這等他,順便眯會吧。”
李秘書就沒說什麽了,她拿著一疊資料,走了出去。
喬茵一個人在辦公室坐著,感覺很孤獨。
這裏依然富麗堂皇。
但這一切,也許很快就和她無關了。
等了很久,終於聽到了腳步聲。
是兩個人的。
陸一函和蘇少波回來了。
門推開的瞬間,陸一函就看到了喬茵。
他略微怔了一下,然後就恢複了高冷的神態。
蘇少波倒不是很詫異,他知道喬茵和陸一函還沒離婚。
他也知道,自己是時候撤退了。
“陸少,今天就到這吧。我的提議,你考慮考慮。如果可以的話,我隨時恭候你的電話通知。”
陸一函和他握了握手,“好,沒問題。”
李秘書也回來了,陸一函讓她送蘇總下樓去。
喬茵安靜地坐著,看他忙活,看他打發了所有人。
現在偌大的辦公室,就隻剩下她和陸一函了。
陸一函來到辦公桌後麵,坐下。
“怎麽,想清楚了?”
喬茵想說話,卻發現喉嚨幹啞。
她不由得咳嗽了幾聲。
陸一函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然後轉移到她麵前的茶幾上。
連杯水都沒有。
他的俊眉緊蹙。
“口渴就自己倒水嘛,又沒說不讓你喝。”
喬茵自己清了嗓子。
“一函,你也想好聚好散,對嗎?”
陸一函沒有回答,他又拿出了雪茄盒。
喬茵接著開口,“你媽媽的條件,我答應,白家給我兩千萬,你給我一億,我們兩清。”
陸一函還是沒開口,他想點燃一支雪茄,卻怎麽也點不著。
喬茵起身,拿起桌麵上的防風火機,給他點。
雪茄點燃了,陸一函深吸一口,然後整個人掛在豪華辦公椅的靠背上。
喬茵來到他身邊,“我唯一的要求,就是這筆錢你得先給我,我弟的事還沒完,我得先替他把債還了,不然我家不得安寧,人家都上門來砸了。”
陸一函聽到這裏,臉色突然變了。
他一把捏住了喬茵的纖纖玉手。
“你說什麽?”
喬茵任他抓著,“我說我急需這筆錢,幫我弟弟還債。”
陸一函的目光流露出冷酷,“你剛最後一句,說的什麽?”
喬茵想了想,“我說,債主上門來砸了。”
陸一函沒再說話,他默默抽著雪茄。
喬茵心想,他背離了承諾,是不是要把這件事作為籌碼,讓自己做出最大的妥協。
她再次想到了寬衣解帶,那是他最滿意的結果。
沒錯,他就享受她的討好和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