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欽言重重咳嗽了兩聲,如果不是自己的身體臨時出事,怎麽可能出現這麽多的意外。

“我給你製造了機會,但是你有把握住嗎?”陸欽言的聲音難遮怒氣,冷聲質問道。

這麽長的時間以來,他怎麽可能不知曉自己兒子的性格,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麽的優柔寡斷。

“你難道沒看見你妹妹現在經常跟陸鉉奕,還有那個淩錦睿親近了嗎,再這樣下去,她就徹底脫離我們的掌控了!”

這麽多年以來,他一直都習慣將陸簡檸掌控在手中。

在沒有利用完她最後的利用價值之前,他陸欽言絕不允許陸簡檸跟他們劃清界限!

陸輝誠的手緊緊握住:“但就算我不能把握住,你們也不應該將妹妹往火坑裏推,陸胤禮是什麽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那麽後果誰來承擔?”

陸欽言猛地朝著陸輝誠怒視:“出了什麽事情,那又如何,她陸簡檸隻不過是一個撿來的孩子,而你才是我的親生兒子!”

他的聲音愈發激動:“當初如果不是陸先生看重我,根本不會讓我成為陸家的旁係!所以她的身份根本沒資格接管陸家,她能嫁給陸家二少爺,已經是她的萬幸了!”

陸輝誠震驚的望著陸欽言,這麽多年以來,他一直都在為自己的身份,而感覺到自卑。

甚至不敢跟妹妹表達自己的心意。

但是,未曾想到有一天,他跟陸簡檸的身份居然對調了。

原來,他一直以來都配的上她,隻是自己不知曉罷了!

“陸先生不會醒來了!而你妹妹就算現在是陸家家主,一旦她的身份揭露,到時候誰都護不了我們家!”

當初陸先生查到自己背叛了他,原本要將他們一家趕出陸家,但是未曾想到陸先生忽然昏迷不醒。

所以他第一時間攀上了陸家二房,這才使得他們這麽多年一直留在陸家。

而為了防止陸先生醒來對付他們家,他讓自己的妻子將他們的孩子跟別的嬰兒進行調換。

就是為了預防哪天出事,自己的親生兒子不受牽連。

但現在能夠確定陸先生永遠醒過來了,就沒有必要再隱瞞陸輝誠的真實身份了。

“所以,無論如何,我們家族都必須攀上陸家二房,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陸欽言怒聲說道,但是他未曾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還選擇護著陸簡檸!簡直就是愚蠢至極!

那不過是一個棄嬰,至於對她這麽好嗎!

陸輝誠的身體一顫,他幹澀的動了動唇。

“既然我是你們的親生兒子,那麽你們為什麽要讓別人占據我的位置,為什麽要讓我成為卑賤至極的養子!”

陸欽言的手拍在了桌子上:“這是我們大人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質問,你隻需要聽我的命令!”

當初調換孩子的真相,他永遠都不會讓第三個人知曉,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一旁傳來了徐曉玲的話:“好了,你別說了,再怎麽樣,簡檸也是我們撫養了這麽長時間的孩子!”

畢竟,如果讓人知曉簡檸是那一位孩子的話……那麽後果絕非他們能承受的。

但是其餘的話,簡檸一句聽不進去。

她腳步緩慢的離開著醫院,身體從未有過這般的無力。

醫生見到了陸簡檸,不由疑惑的問道:“這位小姐,您不是要去見陸先生嗎,怎麽離開了?”

陸簡檸沒有說話,她踩在了鬆軟的雪地上,一瞬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原本她以為父母跟自己和好,是因為心中內疚,但是現在看來,恐怕這一次早就蓄謀已久。

為了不過是降低自己的警惕心,然後暗中算計自己。

但是,如果她真的不是陸欽言的孩子,那麽她又會是誰的孩子,她的親生父母為什麽不要自己。

當初還在家裏的時候,她每次被家族的人欺負,得到的永遠不是家人的關心,而是他們的指責。

指責自己沒有用,指責自己不夠努力,所以才會被欺負。

一次次,她咬著牙拚了命的提高自己,努力了這麽多年,卻從未得到過他們的認可,倒是哥哥總能夠讓父母滿意。

一直以來,她覺得自己不夠優秀,但是現在看來,隻是他們從未將自己當成家人罷了。

可偏偏,她一直都將他們當成是家人。

哪怕對他們的行為存在著懷疑,但是她卻一次次的欺騙自己,現在想來是何等可笑。

滾燙的淚水順著陸簡檸的小臉滾落,強壓的情緒再也控製不住。

她一個人坐在了冰冷的街頭,甚至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陸簡檸這才勉強回過神。

她下意識伸手接住了電話,電話另一頭傳來了陸鉉奕的聲音。

“簡檸,你去醫院了嗎,我聽秦恒遠說,你今天沒有去集團。”

陸簡檸下意識擦去臉頰上的淚水,她輕聲說道:“有點事情,所以沒過去,怎麽了大哥。”

陸鉉奕說道:“我的父親似乎有醒來的跡象,所以我想請您過來看看。”

原本這個時間點,他不想要打擾簡檸,但是此事關係到自己父親的身體情況。

他陸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讓簡檸過來一趟。

簡檸應了一聲,她隨手打了一輛車,便趕往著陸家主宅。

她抬起腳步,剛走進了大門,便正麵對上了陸菱悅。

陸菱悅溫溫柔柔的望著陸簡檸:“簡檸姐,之前宴會上的事情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太擔心您的安危了,斷然不會這麽莽撞的事情,您不會因此生氣吧?”

陸簡檸冷冷的掃了一眼陸菱悅:“知道我會生氣,卻還是做出了這樣的行為,陸小姐這是對我不滿嗎?”

陸菱悅紅唇的笑意一僵,她沒想到自己已經跟陸簡檸降低了姿態,但是陸簡檸對自己還是這般的冷漠。

“姐,你怎麽能這樣說我,不過我聽說你父親生病了,你怎麽不去看望,而跑到這邊來了?”

陸簡檸的美眸一眯。

陸菱悅說:“難道在您的眼中,自己父親的身體還不如我父親的身體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