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怎堪空留白5
“知不知道剛剛你背影一閃不見了蹤跡朕作何感想?”腳步聲悠遠,一眾侍衛已經被景行然揮手打發下去。我與他沿著那細碎石子鋪就的小徑踱步,他冷不丁來了這麽一句,似試探,似純粹相問。
想起當時他在假山外的威脅——“什麽人膽敢擅闖入宮?再不出來莫怪朕不客氣了。”
我不禁有些憋悶。敢情他早就知道是我卻還故意虛晃一招,耍著我玩呢。
也是,他習武之人,目力驚人,隔了那麽一段距離我都能清楚地看清他,他又怎會沒有認出我呢?
會特意招來侍衛,更是對著假山內的我那般威脅一番,也不過是閑來無事之下對我戲耍一番罷了。想來是久居高位慣了,朝堂的事務繁忙,各類瑣事煩身,實在是太過於無聊。心血**讓我這個小小的妃子給他解解悶,想必在他眼中我還得對他感恩戴德一番才是。
一國之君就是好啊,沒事了無聊了煩躁了還可以這般讓人做個跳梁小醜還不需要給報酬。哦,不對,也許隻是和他對話便是他給予的報酬了。
他可是執掌生殺大權的一國至尊呢,尋常妃子連見他個麵都不能,何況是和他對麵暢談了。這樣算來,敢情我被他折騰一番之後還算是又賺了?
嗬……人生處處是諷刺啊……
不知景行然是否是看到了我唇角上揚起的那絲嘲弄,又或者是猜測到了我的心思,他猛地牽起我的手,月光下,他的下頜堅硬,卻泛著一絲柔和:“朕還以為你趁著月黑風高跟個男人跑假山裏頭私會去了呢。心裏頭那個羨慕嫉妒恨啊,隻能命人守在假山外卻不敢輕舉妄動,就怕一進去便是被裏頭的畫麵給刺激……”說得,煞有其事。月華下,他的身姿卓絕,麵龐一點莞爾,似笑非笑。
私會倒是有,不過卻不是我與他人。
當然,不知道他的意圖,我自然是不敢將玄楓錦的事情透露,隻是似是而非道:“皇上似乎對自己不太自信呐。單論皇上的身份,便是沒有哪個女子不心生向往的,再看那俊朗不凡的相貌,俊眉星目,金冠束發,玉帶束腰,皇上覺得,臣妾會舍棄皇上這株秀/色/可/餐的高枝而和別人有染?”
他一直低沉著臉聽我訴說,到最後,倒是爽朗笑開:“秀/色/可/餐……原來朕在你的眼中是一碟美味呐……”曖/昧的歎息,繾/綣流轉於半空,景行然的眼角眉梢在月光下盈盈生輝。
今夜走的路實在是夠多,左腿包紮好的傷處隱隱作痛。正有些頭疼地想要撥開他的手回自己的寢宮,卻被他搶了先攔腰抱起我:“怎麽著朕這株高枝也不能讓自己的女人以後瘸了腿不是?”見我掙紮著想要跳下來,又恫嚇道,“你敢跳下試試?”
直到很多年後我才知道,那一夜他等在假山外頭,身後侍衛林立,卻不是所謂的擔心我與他人有染,而是負手揣度我是否被人擄走而不敢輕舉妄動的緊張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