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八、回眸化石橋6(為那妞6116而更)

濃濃的酒氣,在這冰冷的天氣中依舊濃烈甘醇。忙使勁將他推開。

噗通一聲,這一聲,分明便是他被我往後推倒後腦勺與甲板重重撞擊的聲響。

黑底紫衫的長袍堪堪用一根玉帶係著,外罩銀紗。袖口的狐皮一看便是稀有之物,想來取暖根本便不用愁了。銀色的月華灑耀,那倒在地上的人渾身籠罩著一抹清淺之姿。

也不知這般的醉意,之前是如何將那悠揚的笛聲吹響。

笛聲?

恍然大悟般將視線投向他的手。

那一杆陌生的翠綠,讓我不覺放鬆了心神。

還好,玉笛上並沒有綴著那熟悉的金穗。

那頭與甲板撞擊的疼終究還是讓男子疼痛地眨了眨那麵具下的眼。見他有清醒的跡象,我忙不迭奪路而逃。

老溫說在這船上,千萬不能亂跑。

我也隻是夜裏的時候跑跑,卻不想這麽大冷的天居然還有傻子對這片一望無垠的海渾身酒氣地吹笛。此去離景嵐國路途遙遠,千萬不能出什麽岔子。

隻不過,很明顯,那人並不想讓我如願。

腳被橫空出現的障礙物一絆,我猝不及防,當即便撲倒在地。

疼,胸口被撞的部位,更疼。

伴隨著疼痛的,還有那徹骨的冰寒。

剛剛還隻是後背被海水沁透,如今就連前衫,都已濕透。

產後我便吃盡了所有母後給我調弄的補品,更是將大哥二哥偷偷給我夾帶的違禁品吃得有滋有味。因為我知道,隻有迅速恢複身體,才能夠去找景行然。

真是,我終究還是太低估了自己的身子。

不過是前胸著地,便已痛了個撕心裂肺。

抬眼望向那罪魁禍首。身子略微有些踉蹌地站起,卻不失那抹與生俱來的優雅。麵具下的鳳眸微眯,隱隱有抹得逞般的得意:“嗬,鼠輩之徒,想逃?”

看他搖搖晃晃的架勢,我估摸著他根本就醉得不輕,心裏盤算著是否該趁著他醉意正濃再次開溜,卻見他已經一點點朝我走來。

我不甘示弱瞪了回去,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擺脫這般的境地,不曾想,他的腳踢出,一下子便往我身上踢來。

那般迅捷的動作,我身子已經重創,根本就不可能躲開。

一張臉瞬間蒼白,想到還得需要我喂奶的景諾睿小祖宗,想到此行千方百計想要找的景行然,淚水,就那麽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出息!這點事都值得哭!”踢向我的腳一緩,那人猶如貓捉老鼠般在我以為即將躲過一劫時,眉眼深處醞釀起一抹嘲弄,然後,精準無誤地踢到我的身上。

“女的?”

伴隨著那不可思議的兩字,我胸前的某份柔軟處是劇烈的疼痛,身子猶如破敗的柳絮,迅速朝著海裏落去。

雲蘭還說我不會遊水,擔心走水路會出什麽岔子。如今的我,當真是悔不當初。早知今日會命喪大海,我又何必為了躲避父皇的兵馬而特意走了水路。

想到以前差點溺死水中,心更是寒到了極致。

身子,在與冰冷的海麵相觸時被一根腰帶纏住,一扯一拉間,我再次被拋到了半空,往船上下墜。

男子銀色的麵具泛動著冷冽的光芒,眨眼的功夫,我卻被拋入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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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我的船上何時多了女子?”

那雙眼,別具深意地在我的胸前亂飄,我這才發現棲身於他懷中的自己身上早已因為濕透而露出那凹凸的身材,胸前的那份高聳,一覽無餘。而其中一份高聳,正是因為剛剛被他的腳踢中,泛著隱隱的疼。

虧他雖是喝醉了,但還憑借著那一腳迅速發現我是個女子,真是有夠不容易嗬。

淡淡地諷刺,我這副女子的打扮,竟不及他那一腳讓他反應過來。

“看什麽看?本公子可沒有斷袖之癖!”居然他醉得厲害,那我也不會承認自己竟被他如此輕薄了去。將他一把推開,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牙齒咬得發白。

想跑,卻擔心他背後再施毒手,隻是警惕地望向搖搖晃晃的他。

“嗯?男的?”麵具下的眼似乎透露出一股疑惑,然後,他朝我逼近。我根本就還來不及逃,他的大掌便直接覆上了我胸前的柔軟,使勁揉/捏了起來。末了,這男人居然還如同印證了什麽大事一般笑得開懷,“看吧,我就說剛剛沒認錯吧,果真是個女的。”

也不是酒瘋,還是人瘋。

腦袋,轟地一聲,突然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臉上的熱意,已不知是被個男人調戲的羞恥還是憤怒。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這個麵前的男人,絕對絕對瘋得無藥可救了!

咬牙切齒,為了有機會逃走,我隻能選擇隱忍。那件濕透的衣衫下,雙手緊握,指甲嵌入掌心。

這一刻的我,突然萬般地想哭。

大哭特哭一場。

若不是景行然一去不回,若不是他杳無

音訊,若不是他拋妻棄子,我又怎會背著眾人千裏尋夫?我又怎會每日每夜被局限在這船上的暗黑貨艙?我又怎會每日裏吃不飽穿不暖?我又怎會被個半道殺出來的男人輕薄了去?

一切,都要怪他!

景行然!

萬惡的男人!殺千刀的男人!不負責任的男人!

究竟知不知道我為了找他曆經千辛萬苦?究竟知不知道我渴望得到他的隻言片語?究竟知不知道沒有他的消息我憂心如焚?

眼眶濕潤,眼角隱隱又有晶瑩抑製不住地想要溢出。

心裏的那股酸澀,鋪天蓋地襲來,竟比午夜夢回總是夢見那一張臉時的眷戀,更要多了幾分苦楚。

“天底下有這麽愛哭的女人嗎?晦氣!?”雖是東倒西歪,但許是男子的功力使然,依舊能夠平穩地站立。伴隨著一聲晦氣,他將我鬆開,目光如炬地審視著我。

見他如此,我卻不禁冷意連連。

我哭有罪嗎?我也不過是個弱女子,試問,剛剛差點便要葬身大海,如今卻心有餘悸被他大肆玩/弄身子,沒有能力報仇,隻不過是用傷心祭奠自己的悲涼,這樣,也有錯嗎?

竟然,還有臉嫌惡。

嗬,嫌惡的話,剛剛那手……那該死的手……

傷心到極致便是絕望,怒到了極致,便化作豁出去不顧一切的悲憤:“瞎了你的狗眼嗎?本公子堂堂七尺男兒,竟然還將我認作個娘們?看清楚,你剛剛摸到的是痔瘡!小心髒了你的手,讓你爛膿而死!”

既然讓他摸了已經無可挽回,但我也不能讓他就此占了便宜去,嘴皮子,道盡詛咒之言。

而他,卻輕笑了出來。鳳眼望了望自己的手,又望了望剛剛觸在我身上的那個部位。另一隻手輕握的玉笛,在月光下泛動著幽幽綠光。

那銀色的麵具如寒霜般覆上一層冰寒,他的口中,那濃濃的酒氣卻帶著一絲桂花釀的清香。

“嗯……痔瘡?好玩……真是好玩……開眼界了……開眼界了呐……天底下最大的痔瘡,竟然被我給摸到了……”

指甲又深入掌心幾分,我幾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嵌入肌膚的疼,以及,空氣中一絲血色的腥甜。

嗬,掌心,終究還是被自己給扣出了血意……

“對啊,這天底下最大的痔瘡可是要人命的,記得好好保養自己的手,早晚各清洗一千遍,如果哪天疼了,那就是長毒瘤的預兆了。你這手就廢了。”涼涼地說著,仿佛剛剛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辱到極致,我趁著他分神在自己的手上,幾乎是撒開腳丫子往前衝。

豈料,船行駛的速度驀地大了起來,迎麵一個浪頭打來,船身一顫,我步伐不穩,差點踉蹌而去。

身上卻憑空多出了一雙手,出其不意地解我的衣帶:“看來還是得檢查一下你胸前那痔瘡是否有毒……嗯……早做防範,對症下藥……”

酒氣噴灑在我脖子裏,我幾乎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灼熱。而他的手,卻孜孜不倦地忙碌開來。

“放開我,放開我……”心,前所未有的慌亂惶恐,以及,深深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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