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六、****乃韻事8(六一快樂,內附名單一份,感謝有你)
其實,譚素心和陳尚寅的風流事情委實過於老套了些。
譚素心,七年前,她是橋水鄉一個有權有勢的鄉紳的女兒。
家教甚嚴的她自小養在深閨,沒有接觸太多男子。所以,當上元佳節第一眼看到陳尚寅,他輕輕巧巧的一句“他年我若衣錦歸,不負高堂不負卿”,她便決定非他不嫁。
很衝動的決定,可卻沒有什麽能夠阻止得了她的決心。
譚鄉紳自然是百般阻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窮酸秀才,可譚素心卻是抱著非君不嫁的心,是以將自己的首飾悄悄變賣作為他趕考及打點各項瑣事的盤纏。
可惜,年複一年,陳尚寅才情自是不凡,卻每每名落孫山。
他可以再考,譚素心卻等不了了。
年齡一到,譚鄉紳便開始為她挑選起夫婿來。萬般無奈下,譚素心本著一顆芳心早許的心,在世人所謂的“不知廉恥”下,在一個大雨嘩然的夜晚偷跑到陳尚寅的漏居。
彼時他的老母尚在世,帶病的身子無法動彈,隻是一個勁咳嗽。
而他們,與她隻是一簾之隔,在滿是塵埃的地麵**。
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她被破了身子,名聲敗壞,多遭白眼。陳家老母受到的刺激頗大,當時便被活活氣死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譚鄉紳顧忌頗多,最終不得不點頭兩人的親事。
但因為隻有這麽一個女兒,陳尚寅,必須得入贅。
後來由譚鄉紳保薦,陳尚寅寒門出身,最終如願以償地一步步高升。
一切似乎都很圓滿,可這樣的圓滿,卻在譚鄉紳重病去世之後不圓滿起來。
“其實也不算是不圓滿吧,畢竟我早知結局了。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地令自己變得有權有勢,隻是為了一個他若不強大便無法得到的女人……”
詫異於她的話,我卻還是不認可道:“既然早知道,為何還要這麽傻?”
她避而不答,隻是目光悠遠地落到那即將燃到盡頭的燭火:“玉香林是他自小便愛上的女子,卻不得不嫁給官紳公子……於是他便要變強,變得足以扳倒那個奪走玉香林的男人。終於……他成功了……在將那癡傻公子整死之後娶了守寡的她為平妻……”每說一句,便是偌大的停頓,調整呼吸。
對於玉香林前夫落水而亡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了解的,一個傻子的死,並沒有得到太多人的關注。如今聽得她一說,我這才覺得蹊蹺起來。也許,這一切,真的是陳尚寅為了得到玉香林而不擇手段所為?
一直一動不動的手仿佛用盡了畢生精力,徐徐移到自己的腹部,她的話題驀地轉移:“娘娘相不相信,我這肚子裏頭……也許……也許還養著好幾條……蛇……蛇?”唇畔的笑苦澀,那覆在腹部的手,卻猛地收緊,指甲泛白,透著血絲。
我的麵色也瞬間一緊,脫口而出的狠話,帶著連自己也說不清的傷色:“你說什麽傻話呢!一個大活人的,肚子裏怎麽可能養蛇!你是不是吃蛇羹了?再瞎說傻話,我立刻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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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兒這是跟誰發這麽大脾氣呢?”斜刺裏一個男聲,輕佻戲謔,風黎瑞風塵仆仆而來,身上的一襲廣袖玄服,在門口投射的淡淡月色下,儀度不凡。見我將麵紗摘了,他眼中有著不認可,卻在對上床上衣衫淩亂的譚素心時,了然地歎了口氣。
“你怎麽會來這兒?”我給他留了書信告知他我在陳府,可他也不會神通廣大到這種地步吧?竟然還能找到這種荒僻的地方。
他徐徐走近,取了火折子將桌上一盞殘燭點燃:“大晚上的就沒有知會陳府的人,直接和玄先生翻牆進來的。玄先生身上都是製你的寶貝,靠了隻小飛蟲領路尋了來。”
敢情是通過氣息尋人嗎?就好比將我身上的某件衣服給一條獵狗聞聞,他便會靠著那氣息追蹤。不過……
“你把我什麽東西給那隻小飛蟲聞了?”伸出兩隻拳頭做威脅,我的體己物品,他居然私藏不說,還給之小蟲子去聞?
他笑笑,三兩步上前,將我摟在懷裏:“不就是這個嗎?”
從腰際一掏,便是一個香囊。
恕我自慚形穢一下,這當初我究竟是想要繡一隻野兔還是繡什麽鴛鴦戲水的美景,還真的是記不清了。不過出現在眼前的一直嘎嘎亂撲騰翅膀的旱鴨子,卻是極為刺眼的。
這該死的繡工,我再次被華麗麗打擊了一次。
這香囊,其實我多多少少是有些印象的,但並不是太深。
風黎瑞說我親自做了兩個香囊。一塊繡布,一分為二,“不渝”兩字用我的血寫就,代表著此生非君不嫁。
他手中執著“不”的香囊。
而我手中執著“渝”的香囊。
看來這該是我被關押在冷宮那會兒閑來無事的時候做的了……
那麽丟人的一個香囊,也難為他還能當個寶貝似地總掛在腰間了。
我看著他重新掛了回去,不免嗔怪地調笑了一句:“做得有那麽好
嗎?值得你這麽心心念念形影不離?”
“這就做/愛屋及烏,不懂?”
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著,倒是將床上的譚素心給撇到了後頭。
更甚至是……玄楓錦?
當視線觸及門口那背光處一個風姿卓絕的身影時,我目瞪口呆。
門口處,靜靜地站立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倜儻風流,望向我們這邊的親密,他的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這人,儼然便是玄楓錦。
我想要將麵紗重新戴上,卻已是不及。
“瞧你,自以為此處偏僻,就沒有一點警覺,現在想著戴麵紗,是不是太晚了些?”多日未見,風黎瑞身上依舊是我喜愛的清爽味道,倚靠在他懷中,竟覺得萬般心安。
見我竟還在這個時候享受上了,他氣歸氣,卻也極為享用地解釋了一句:“你的脈象非比尋常,一診就會露陷。所以我事先已經將此事告訴玄先生了。”
我使勁捶了他一記。他瘋了是不是?竟然把我還活在人世的事情告訴玄楓錦!就不怕玄楓錦告訴景行然,朝廷派出追兵來堵我嗎?上次假死沒死成,這次我懷著他的孩子,偷/情罪名絕對成立,是想讓我再死一次不成?
“淩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倆也算是多年交情了。信不過別人,還信不過我嗎?想當初在你出嫁的船鑾上,要不是我……”似乎意識到什麽,又趕忙改口,“左相也是為你好,急得沒了法子。不過我看你生龍活虎,看來根本就沒他說的高燒不治那麽嚴重嘛……我這麽急巴巴地趕了過來,還真是虧大了……府裏頭張燈結彩洞房花燭,可就等著我去圓房呐……”
景行然將江舒薇賜給了玄楓錦的事情,我從風黎瑞那兒也略有耳聞。不過都這麽久了,玄楓錦對這件事一直在抵觸,不想這次倒是還大張旗鼓地迎娶進府了啊。
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玄楓錦一副懊惱樣:“沒辦法,早在當初為她治療心疾的時候便將她的身子看光了,總得負起責任來。”
我想,我言語無能了。
就為了一個責任,可以犧牲自己的所有,娶一個自己根本就不愛的女子?
“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你一直記恨皇上聖寵江舒薇,其實……江舒薇依舊是處子之身。”我發現這一次再見,玄楓錦少了一份輕狂,身上似乎多了一股成熟的睿智,頓了一下,他繼續開口,“早在當初為江舒薇治療心疾時看到那朵守宮砂時,我便該告訴你的。”
我一怔,身為帝王寵妃,受後宮女子嫉妒遭恨的靶子,竟然還是完璧之身?這若是傳出去,誰人能信?景行然夜夜抱著她,竟然還能夠忍得住不去碰她?
“她是朕的第一個女人。”
腦子裏,是誰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麽一句,迫使我相信一些不該相信的,亦或者,相信一些必須相信的……
可這會兒,聽了玄楓錦的話,那句話,卻又似一把攪動我頭部的利鎖,似要剖出一個真相……
明明沒有**,為何卻會那般鄭重其事地說……
強製讓自己停止去想那些早就殘缺不全的記憶,我退出風黎瑞的懷抱:“玄先生,你快給譚素心看看,她如今這副身子,能不能……能不能治好……”
快速攤開床上的絲被,將僅用衣物蓋著身子卻不著寸縷的譚素心裹了個嚴嚴實實,我這才讓玄楓錦給她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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