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情調
車道上,馬車的軲轆聲不斷的轉著。車前懸著的明黃‘色’的穗子,不斷的晃來晃去。車裏,尹涵亮坐著,手裏捧著書打發這不算長,但也不算短的道路。
小櫻在一旁,坐著打盹,她已把這項本事練習的爐火純青,而且準保在尹涵亮叫她名字的第一聲時,睜開眼來。尹涵亮看著她笑了笑,繼續看她的書。這次以‘敘舊’為名,怕躲不過她母後的厲眼,隻是如今形勢如此,也管不得了。
既然她有心和上官汐過下去,總要好好的為她們的未來籌謀。若是還有‘性’命之憂,那這還算什麽‘安穩’日子。一切妨礙她們幸福的東西,都要掐斷在萌芽狀態。
車夫提醒她,“公主,皇宮到了。”
馬車進了內宮,又換過轎子,直抬到清心殿。
此時,方世秋正在用早膳,見尹涵亮來了,心中已有數。她道:“還不請公主進來。”白公公甩著拂塵去了,將尹涵亮領進‘門’,她這一進‘門’,就笑嘻嘻的。
“母後。”
聲音洪亮,底氣足的很。再見麵的欣喜,還有見到母親時的那份嬌氣,她可一樣沒漏。方世秋笑道:“本宮是盼月亮,盼星星沒有把你盼回來,今兒怎麽有空回來瞧瞧母後?莫不是想禦膳房裏的夥食了?”
尹涵亮用眼睛剜她,“母後也太小看兒臣了,兒臣在您的心中,難道就是典型的吃貨,難道就沒有什麽其他的好處?”
“怎麽沒有好處,‘女’兒是娘的貼心小棉襖,正是冬天,可不得有這小棉襖才能禦寒。”
母‘女’之間開著玩笑,但不妨礙方世秋等著尹涵亮開口,亦或者尹涵亮沉不住氣自己吐‘露’出來。
“母後,兒臣有件事需要同你商量。”
“本宮就知道你這小靈鳥,如果沒有事,肯定不會想到來看母後的,母後真的很傷心,很悲哀,哎。”她佯裝失望,用帕子遮臉,“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本宮是不能指望你常回來,如今有了夫君了,恐怕隻有駙馬,沒有母後嘍。”
“誰說沒有,兒臣可是天天把您記在心上的,兒臣隻是不說,那不代表不惦記。”
方世秋逗尹涵亮開心,便問道:“駙馬待你如何?”
尹涵亮咬著‘唇’兒不說話,隻是笑。
“害羞什麽,都嫁人這麽久了。”
“好。”
“怎麽個好法呢?別在這誑本宮吧?”
“什麽都好,上官汐……”她這名字一出口,方世秋就剜了她一眼,“母後你別再用眼神說話了,兒臣在家那可都是指名道姓表示尊重,不管怎麽說,咱也是父王的‘女’兒,這個國家的公主,總要有點威信的,這樣才好當家做主。您說是不是?再說,她都不計較,您還計較什麽。我們都是名字來,名字去,您不知道,趁著沒人,她都是‘尹涵亮’‘尹涵亮’,那口號叫的賊響。”
“說起來這還是你們之間的情調?不好意思,母後不知道,你們還有這種愛好,老了,不中用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步伐了,隻是母後還擔心有你來‘當家做主’,這個家會不會是‘‘雞’飛狗跳’‘‘亂’七八糟’。”
尹涵亮撒嬌道:“母後,您怎麽能對兒臣這樣沒有自信。兒臣怎麽說也是您閨‘女’,好歹也有些遺傳,別老把事情往壞上想,您得學會展望未來,想想兒臣賢良淑德的模樣,相夫教子的模樣,顛倒眾生的模樣……”
“你顛倒眾生幹什麽去,這是要造反?”
“兒臣剛說了,您‘展望’一下,展望而已。反正我們之間的‘好’,母後縱然是通情達理,賢良淑德,學富五車,母儀天下,那還未必能夠理解,這叫平等,家裏的事我們都是商量著辦的,不管做什麽決定,上官汐都會告訴兒臣,我們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我們以‘相愛相殺’為中心,堅持自強自立為基本原則,共同生存,共同繁榮……”
方世秋在那翻白眼,什麽時候她的‘女’兒這麽會‘咬文嚼字’了。
“你不會是故意來秀恩愛的吧?”
“沒有,兒臣的小恩愛哪比得上母後您哪,您和父皇那才是天造的一對,地造的一雙,你們才是珠聯璧合,男‘女’搭配,治理國家不累。”
“哼,說這麽好聽,該不會是有什麽相求吧?”
尹涵亮哈哈了幾聲,“這您都猜到了,果然是皇後。”
“馬屁拍多了,你也不怕把你父皇和母後的屁股拍腫了。”
“腫不了,你們那是幸福‘肥’。”
這嘴甜的,都不知道是誰生的了。“有話就直說,繞這麽遠也不嫌話長。”
尹涵亮笑嘻嘻道:“這是母後您說的,是您讓兒臣說的,那兒臣可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她早知道這有埋伏,這‘女’兒。
“兒臣這次過來,是為了何事,想來母後也未必不知道。”
“為了上官沮?”
“正是,母後放心兒臣並不是為為難父皇和母後而來,隻是這事,事出有因,還想母後盡力為之,讓父皇千萬不要放上官沮出來。”
方世秋道:“這也奇了,你不是來說情的?”
“兒臣是希望,若父皇有放他的意思,母後勸著些,勸他‘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事說來慚愧,他是兒臣的大伯,大姐夫,如今卻希望他能待在天牢,實在是身不由己。”既然想要母親幫忙,尹涵亮也就把事情的大致過程講了。
“這樣遲涼很為難吧。”
“大皇姐通情達理,這才是最難得的。兒臣也不是不講道理,可是為了大皇姐,兒臣也得爭一爭了,這上官沮對大皇姐並沒情意,很是可惜,雖說男‘女’之情強求不得……哎,也是因為兒臣,才害大皇姐受如此之苦,隻希望借這事能幫她脫離苦海。”
方世秋道:“事情雖是這樣,可在這個時候離開逍遙府,別人豈不是認為我皇家兒‘女’隻可同富貴,不可共患難,這於遲涼的名節有損,本宮知道你說的對,但你父皇那行不通,他讓你們嫁過去,就是有意拉攏逍遙王,這母後不說,你也應該清楚。”
“難道要因為上官沮的過錯,就讓大皇姐受活寡,這也太不仁道了,而且不還是有兒臣做逍遙王的兒媳‘婦’嗎?逍遙王府不虧本,隻是結束了一段毫無意義的婚姻,兒臣和上官汐還是很好的,會努力的為逍遙王和父皇說話,聯絡感情,穩定社稷。”
方世秋道:“容本宮再思量,這話暫且打住。本宮會找合適的時機跟你父皇提一提,本宮不保證會成功。”
“沒關係,母後隻要盡心就好。”
其餘事,都是注定好的,不必強求。她會做最壞的打算。
“你呀你,如果不急著走,就留在宮裏用午膳,駙馬不會怪罪本宮吧?”
“她敢。”
兩人相視而笑。
不久,朝會散了。上官雲滿腹心事的回到逍遙府,回了書房。今日的事並不樂觀,在朝上,他想為上官沮講話,但許慶卻在皇上麵前百般爭辯。皇上一時難以決定,隻宣布‘退朝’。
看來這事,實在棘手。“沮兒怎會如此糊塗,以至於陷我於不義,皇上剛有啟用我的意思,如今為了這事,看來希望不大了,難道我命真如此?”再一可恨的便是上官汐,以死要挾,膽大妄為,不怕他一怒之下,家法處置?
他正惱火著,就聽見有人敲‘門’,而且敲的震天響。
“誰在外麵?”
就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說:“我。”
上官雲起了身,開了‘門’。“太君,您怎麽來了。”
馬太君有兩位丫頭扶著進‘門’,手裏拄著拐。“我聽府裏人說你回來了,就來看看你,沮兒的事情怎麽樣了,有結果了嗎?”
“還沒有,皇上暫時不做定奪。”
他扶著馬太君坐下,在這艱難的時候,卻是家中老娘來看他。
“沮兒這事,八成沒戲。皇上就算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公主麵上,也不會太過為難,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
“太君你也知道,許慶現在管著大理寺。”
馬太君抬頭看他,“就是那個跟你搶林月岩的許慶,許老王爺的二子?我也好些年不見他來了,想來是為了林月岩的事,記著你的仇,現今沮兒落在他手裏,他是巴不得依法處置。”
“依太君的意思,這事該怎麽辦才能讓許慶鬆口?”
“還能有誰,他為什麽跟你結仇,就找誰去。”
“您說月岩。”
“除她之外,還有別人嗎?”
上官雲怕林月岩不答應,要她去解救殺自己兒子的仇人,這也太為難人了。
李曉芙在這個時候也來了,眼睛哭的紅腫。
“王爺。”
“別,你可別再哭了。本王已經夠煩了,你就別再添‘亂’了。”
李曉芙隻好把一肚子的話咽下去,看來上官雲為她想辦法了,那就好,就怕誰也不想管這事,那她才是求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
東院。
尹遲涼也聽暗衛說上官雲垂頭喪氣的回來了。“看來這事還沒成。”就怕有個萬一,夜長夢多的,她得為自己解除實際上的麻煩,她要和上官沮和離。隻有和離了,兩方關係才能撇的幹幹淨淨,上官沮再厲害也不至於殺到皇宮去。
尹遲涼喊道:“秋桐。”才發覺自己又在喊秋桐了。
這幾天不見,人不在麵前,還真是不習慣,這秋桐二字早已是嘴皮子邊上的話。
福氣:大大們常歡喜,我也常歡樂~ヾ(o)?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