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噩耗
時間匆匆而過，懸陽絕陣依舊天象紛呈，引得四方無數豪雄雲集而去。絕陣呈現之日將近，子墨一行三人此時也正風塵仆仆地朝絕陣趕去。
本想抽身離去，與還在荒野山村等待自己的歿璐會合，那是他的承諾。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失信於人？子墨本就沒想過要插手喚魔之爭，但為了昔日援手之情也不好輕易開口離去。心中卻暗暗下定決心，待此事安然過後，便再不能耽擱停留。
此時的他與木青麟都使用了易容材料改變了原本樣貌。為了不被人注意能順利進入絕陣才想到這樣的笨辦法，但若刻意打量的話，卻也難以掩藏。數日過後，三人馬不停蹄地終於趕到了懸陽絕陣。
“萍水相逢，俠肝義膽，天劍門好樣的。”
“劍宗泰鬥第一傳人為其立塚，喬氏雙雄也該瞑目了。”
正自坐下吆喝店家索要酒食的鬼穀子雙眼突然一瞪，噌地站起身來，對著鄰桌武者吼道：“你說什麽？”陡然聞言，那幾人登時一愣，就連子墨也是滿麵詫異之色。
待鬼穀子察覺到自己失態後，這才眉頭緊皺地穩住心神，重新麵朝鄰桌，恭聲請教道：“幾位小哥，方才所言可是遊曆大陸的一代俠士喬氏雙雄？其中一人卻是瞎子？”
瞧著幾人滿臉戒備之色的神情，木青麟也麵色莊重地急忙起身拱手道：“幾位兄弟，我等是與喬氏雙雄有些舊識，方才同伴一時激動多有得罪。”
鄰桌靠近些的那個武者沉吟片刻道：“就是那兩位古道熱腸，可惜卻得罪了血斬宗，今日便是頭七大祭。”
“不錯，此時那位天劍門的義士應該還在茶肆後麵的山腰憑吊”另一個武者接著道。全然沒有看到鬼穀子那黝黑裏透出煞白的麵容。子墨不失時機地詳細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而聞聽過後過穀子臉色愈發慘白。與此同時，瞧著麵色難堪的鬼穀子，木青麟也是一陣長籲短噓地安撫。
“我要去後山看看……”鬼穀子難得現出如此悲慟之色，也不待子墨與木青麟答話便轉身出了茶肆。望著鬼穀子的背影，二人心有靈犀地相視一眼急追而去。路上，子墨也漸漸從木青麟嘴了了解到喬氏雙雄的來曆，不由心頭更加欽佩。
遙視半山腰，老樹下隆起的孤墳前，一道身著白衣的劍客正孤零零地點燭焚香酌酒緬懷。嶄新的孤墳高高築起，似乎也在遙望著讓人熱血沸騰的懸陽絕陣，淒涼之意彌漫山野。
“小哥如此厚恩，我代死去的老友拜謝了……”鬼穀子甫一近身便對孤墳前的白衣劍客屈膝而跪。行如此大禮饒是沉穩如常的木青麟也是驚訝無比。
誰知，那白衣劍客陡然閃身躲過鬼穀子的跪拜，聲音冰冷道：“杯酒之誼，舉手之勞。”
“劍一兄俠肝義膽，於喬氏雙雄之情讓人欽佩。”子墨心中敬佩此人，顯得無比客氣地與木青麟微微拱手示意。
“目睹兩友慘死於前卻無力回天，何堪俠義之名……”劍一神色沉重，言罷轉身離去。言辭鑿鑿讓人聞之一陣落寞。子墨心頭暗暗讚歎，這才是頗具大家風範的名門之後。良久，收回敬佩的目光，與木青麟緩步走至墳前，與鬼穀子一道，靜默憑吊……
“墨兄弟，老夫懇求你與木兄弟二人，若是他日修為有成，請幫我殺了雲霸天……”回到簡陋的茶肆客棧後，鬼穀子雙眼微紅，似乎蘊藏著極深的仇恨之火。
子墨神色一稟，登時想起魂歸幽冥的月姬，心下更恨。轉眼瞧著麵帶鄭重之色的木青麟，切齒道：“鬼佬卻是多慮了，血斬宗於我有手足之恨，而木兄破族之仇更是不在話下……”
“不錯，魔門、血斬宗，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除非我死。”木青麟眼中射出堅毅的寒芒。
隨著木青麟與鬼穀子的對話，子墨也逐漸明白了鬼穀子與喬氏雙雄的淵源。鬼穀子丹術奇絕，醫道卻也高明。行走大陸結交不少武林豪雄。而當年喬氏雙雄便是曾求助過他。當然鬼穀子向來不吃虧，就出了許多難題，一來二去便結下了深厚情誼。
被困深淵數年之久，甫一出世便遭遇如此噩耗，鬼穀子難免悲慟於心。但眼下最為重要的卻是懸陽絕陣。為報家仇，喚魔刀勢在必得。木青麟心下暗道，就算玉石俱焚也不會讓魔門得逞。稍稍穩定心神後便與子墨商談如何行事。
翌日，瑞彩千條的懸陽絕陣四周群雄雲集近萬之眾，都在為絕陣現世的刹那而摩拳擦掌。多數武者雖不敢奢望得到引得無數英豪折戟沉沙的喚魔刀，但窺覷之人卻也不在少數。
打眼瞧著除了寥寥幾株幹枯垂死的老樹外，荒凸凸的山嶺四周再無他物。子墨輻散出意識朝著四周感應，這才發現實力超絕的強者似乎寥寥無幾，心頭不由暗自奇怪。木青麟倒顯得沉穩如故。三人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按照事先計議如同湊熱鬧的武者一般，隻顧悶頭向前擠去。
“墨兄，那些老家夥一定都在暗地裏潛伏，絕陣出現的刹那絕對會現身，我們一定要在眾強接近絕陣的刹那利用神木精魄破入陣中……”
微不可聞地聲音傳進耳畔，子墨轉頭注視著木青麟的目光暗自點頭。三人越過重重阻礙終於擠進山嶺邊毫不起眼的懸陽洞前。學著身邊眾人模樣盤坐於地靜心打坐，等待著絕陣出現之時。
但就在三人盤膝坐下的刹那，周圍眾人異樣的目光接踵而至。三人稍感詫異，但隨後子墨便有些明白了。感受著周圍眾人強悍的實力修為，想必費盡心力靠近絕陣的這些武者一定也是想趁機撈些好處之人。而自己三人實力看似平平卻還敢如此大膽……
近萬武者熙熙攘攘擁在絕陣四周，將懸陽洞為了個水泄不通。外圍眾多武者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而靠近懸陽洞周圍靜坐的武者卻渾然不覺地靜心修煉，兀自吸收著身周濃鬱浩蕩的天地靈氣。在這些追求修煉巔峰的武者眼中，沒有什麽比這些靈氣更吸引人的了。
風，沉穩不動，燥熱依舊撲麵。隨著臨近午時，一些沉不住氣的修者縱身飛躍半空，來回穿梭查探著懸陽洞內的異樣，更有甚者竟然以身試法，異想天開地靠著肉體凡胎強行破陣，但奈何換來的卻是大陣自動的無情反擊，一個個落得個遍體鱗傷灰頭土臉。
“難道魔刀在懸陽絕陣的消息是假的？”此時眾人心頭無不思考著這個問題。無心修煉的子墨，心頭也不覺暗自打鼓。近萬武者中王級強者寥寥無幾，就連對魔刀勢在必得的魔門強者也一個未現。而先前一些修為深厚的強大武者前往風月河東北方向源頭的事情更加引起了眾人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