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蛟驚魂
子墨卻驚訝地發現，以他此時的意識感知力竟然也探不到潭水之底。想來鬼穀子所言不虛，這潭底暗流所通之處，定然如他所言般幽深。心頭沉重的子墨完全將希望寄托在了皮皮身上，若它不識水性可就真的糟了。隻怕要想走出這深淵之底除非將實力提升至能飛天遁地的王級之境才成。
但是就在子墨好言相勸地將小獸皮皮放進水裏的時候，小家夥雙眼陡然放光。在子墨略顯詫異的神色下，嗖地一聲沉入了潭水裏消失不見。但不出片刻從水麵甫又調皮地探出小腦袋朝著神色頗顯焦急的子墨張口噴水，嬉鬧起來。
子墨登時心下大定，對著皮皮又詢問道：“有無覺得不舒服？或者說能在裏邊呆多久？”但子墨卻不知，就這一句話卻給他惹來了多大的麻煩。
就在子墨問話聲還未落地，小獸大眼骨碌碌一陣直轉，波地一聲再次沉入潭水裏。在能見度數米的潭水裏，子墨清楚地瞧著小家夥在水下翻滾嬉鬧的恣意神情，但接著小家夥似乎不在局限於眼前的舒適，嗖地一聲快速朝著水下深處鑽去，頃刻消失不見。
方圓百丈泛著漣漪的清澈深潭漸漸歸於平靜，冒著寒氣的青碧色潭水猶如一碗死水般靜止如一。但子墨卻沒有心情欣賞這些，此刻目光正焦急地在水中四處搜尋著皮皮的蹤跡。但是良久卻仍不見那俏皮的身影出現，一時之間心下不由大急，生怕出了什麽亂子。
而正當子墨心急如焚，親自準備下水查探之時靜止的潭水突然間浪花翻滾，宛若被烈火焚燒般沸騰起來。‘不好……’福至心靈一陣不好的警兆應運而生，子墨暗道不妙。
吼……一聲悶雷般的厲吼陡然響徹耳畔。嗖，一道拳頭般晶瑩的影子自翻滾的浪花中激射而出，不是皮皮又是誰。但子墨此時已然顧不上它了。
眼前數十丈長水桶粗細宛若一條大蛇般的水獸正呼哧呼哧噴著粗重的鼻息呲牙瞪眼地盯上了他。頭上微微鑽出的寸許觸角，更是表明了其身份。
嘩啦啦，碩大的身軀泛著熠熠生輝的鱗甲破水而出。猩紅的大口吞吐著讓人發毛的芯子，居高臨下打量著潭邊的一人一獸。‘好家夥，你從哪裏惹了這頭黑蛟？’子墨心下大驚，目光如炬地掃了一眼肩頭的皮皮。
“蛟兄見諒，小家夥不懂禮數驚擾了蛟兄。我這就帶它回去教訓於它。”子墨對著憤怒的猙獰黑蛟謙聲說道，宛若黑蛟真的能聽懂一般。但子墨卻不管這些，話畢，便轉身欲逃。
開玩笑，傷勢初愈就惹上這樣一頭黑蛟，不是想找死是什麽。子墨還真不想就這麽掛了。權宜之計溜之大吉。但驚怒的黑蛟又怎會這麽容易被他糊弄？一聲尖銳的鳴嘯直欲刺破人的鼓膜。心神俱震之下，子墨還未反應過來，便隻感覺到一道如同巨錘般的水柱狠狠撞擊在自己的後背。口中噴出的水柱一擊中的，毫無阻擋之下黑蛟長尾再次破水而起，橫掃而出。
趁著子墨立足未穩，甫又狠狠掃去。嘭，沉重的蛟尾瞬間又將子墨拍飛朝著深潭狠狠砸落，而毫不起眼的渺小皮皮立時也被震飛數十丈，落入泥地草叢。
“你這畜生，老子都道歉了，還想怎樣？”嘩啦啦，子墨掉落深潭濺起一片水花，但口中卻忍不住一陣大罵。與此同時，賦龍真氣轟然運轉遊走周身。
但狂傲的黑蛟卻不給他機會反撲，鋒利的獠牙在血紅的大嘴裏泛著懾人的森寒白芒，朝著子墨當頭噬咬而下。就在要葬身蛟腹的瞬間，子墨雙手凝氣對著寒潭水麵猛然一震，拍打借力登時彈身而起。手中掌刀也急劇轉換握爪成拳，賦龍真氣包裹著的拳鋒直逼黑蛟麵門。
“哼，就讓老子教訓教訓你這畜生。”子墨隨著勁拳揮動，口中爆出大喝道。
眼看便要相撞，黑蛟似乎也察覺出他拳鋒力量的詭異強悍，但苦於又沒有修煉出化形的獸爪阻攔，情急之下不願硬接仰首躲閃而身下卻是不停，倒卷蛟尾故伎重演，淩空朝著子墨襲來的攻勢劈砸而去。
借勢躍起打算與黑蛟悍然對撞的子墨忽見惡獸躲閃，身下攻擊又至。但窮其身在半空拳招用老毫無著力之處，改變攻擊已是不及。
嘭，黑蛟看似笨拙碩大的身軀卻靈活之極。再次一擊中的砸中子墨後背。強勁的力道直震的子墨眼冒金星肝膽欲裂，後背火辣辣地疼。但他卻靈機一動，借助黑蛟強橫一擊拳鋒斜指黑蛟胸腹。
此時的黑蛟身形轉換，蛟尾盡砸對手。再想回旋招架已是不及。眼看子墨拳鋒借助自身攻擊力道轉換了攻擊方向，當真是又驚又怒。腥紅的蛟口內一陣不甘的憤怒刺耳嘶吼。
心頭火起的子墨哪裏管它，拳鋒力道更增數成悍然砸向黑蛟腹部。哢嚓，一聲輕微的金鐵碎裂聲刺耳傳出，子墨翻身朝著岸上倒射而回。
與此同時，在草叢蟄伏已久的皮皮卻是在子墨震驚的眼神下突然激射而出，瞬間射入黑蛟的猩紅巨口裏。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間發生。
“皮皮……”子墨一聲驚呼，但卻為時已晚。眨眼間皮皮便消失於蛟口裏。而黑蛟宛若不覺般依舊憤怒地昂首瞪視著子墨。打量著黑蛟腹部稍稍被震裂的鱗甲，子墨心中更是震驚之極。
眼前這頭黑蛟隻怕已經到了頻臨兌變的邊緣。其身軀鱗甲之堅韌已經超越尋常兵器。子墨深信他飽含賦龍真氣的那一拳，力道足以貫穿身披鎧甲的武師強者。
而就在子墨全神貫注小心防備著黑蛟甫又衝將上來的攻擊，異變又生。子墨雙腳踏地運勁使力更為沉穩，正欲全力接住黑蛟巨尾攻擊的時候，黑蛟雙眼暴睜，口中登時傳出一陣哀鳴嘶吼，呈現出一臉的驚恐之色。
“怎麽回事兒？”子墨心頭大訝。隻見數十丈長的黑蛟陡然從潭水裏首次衝上地麵。碩大的身軀狠狠朝著周遭地麵翻滾撲砸。登時泥石崩碎，草木折損大片。伴隨著黑蛟的沉悶嘶吼，焦急的子墨也意識到了什麽。他可是記得皮皮淩空射入了黑蛟的口內。
此刻黑蛟的體內那宛若西瓜大小黃橙橙的蛟丹旁，不該出現地出現了一隻晶瑩的小獸。此時，皮皮正興奮地瞪著滴溜溜的眸子，四隻小爪子死死地摟抱著蛟丹，瑩潤的小嘴緊緊貼在丹體之上，貪婪吮吸著，仿若這便是人間最好的美味一般。
外麵震驚的子墨不明所以，又怕傷了黑蛟體內的皮皮，一時間僵在哪裏不知如何是好。聞訊而來的木青麟與鬼穀子也瞪大了驚懼的眼眸，遙遙打量著恐怖的情景不敢近前。
“這，這，這是怎麽了？”鬼穀子驚訝的結結巴巴道。“暗河裏的黑蛟？”
“皮皮進去了……”子墨回答道，心中卻奇怪鬼穀子怎會知道這黑蛟是在暗河裏，難不成這老家夥見過黑蛟不成？立時用似在詢問地眼光注視著鬼穀子。
“啊？”聞言，得知皮皮進入黑蛟體內，二人如同所料般驚訝無比。稍稍平複心情的鬼穀子又緩緩說道。“老夫當年被卷進暗河之時曾遇到此獸，但卻不敢驚動它，否則也不會到了這裏，更活不到今天了。”
聞言，子墨心中更加訝然。也就是說這黑蛟一直躲在通往風月河的地下暗河裏，而皮皮則是用了不肖一個時辰便遊到了那裏，更將驚擾的黑蛟引到了這裏。那皮皮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子墨記起鬼穀子所言需要七天七夜才能穿過的暗流，而皮皮……
隨著時間推移巨大的黑蛟漸漸停止了翻滾，但是那匍匐在地上的碩大身軀卻兀自顫抖不停。撲閃著銅鈴般圓睜的眸子裏滿是驚懼之色。此刻小獸皮皮在黑蛟的體內可是興奮到了極點。偌大的蛟丹漸漸縮小消失在其小嘴裏。
但奇怪的是皮皮的身形依舊是拳頭大小絲毫不見增大，真不知那碩大的蛟丹被他吞吸到了哪裏。嗤嗤，隨著最後一縷殷黃的蛟丹能量被吸取，小獸意猶未盡地砸吧砸吧嘴唇，這才晃晃悠悠朝外行去。
就在三人震驚的神色下，黑蛟如若被強暴了般哭喪著臉無可奈何地張開了巨口。一道細小的身影隨即嗖地鑽出。
“皮皮……”子墨率先奔去，將嘴角還掛著口水神色迷離的小家夥提在掌心，細細打量起來。但此刻的皮皮宛若困乏到了極點般，哧溜一下子無力地委頓在子墨掌心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更讓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偌大的黑蛟失去了方才的凶厲氣勢，宛若一頭戰敗的雄獅般，垂頭喪氣地朝著子墨手中的皮皮深深匍匐於地，眼神裏滿是驚懼……
自從將黑蛟打敗後，一連數日光景匆匆而去，在三人焦急的猜測聲中，小獸皮皮睡眼惺忪地半睜著雙眼，四隻小爪子抓抓這兒，撓撓那兒好不滑稽。“皮皮？”子墨心有所感瞥眼瞧去。
但令子墨更為驚懼的事情發生了。小獸聞聲登時一骨碌翻身爬起，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對著子墨轉上半天，陡然口吐人言脆生生地朝著他叫道：“老爹……”
宛若孩童般奶聲奶氣的聲音真實地傳進三人耳畔。噗，子墨聞言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而一旁的木青麟與鬼穀子更是如同著了魔般張著嘴巴驚訝地注視著小獸。
“老爹，就是這臭老頭差點兒把你燙熟了。”再次聽聞小獸口吐人言，子墨卻也顧不得其所講之事，心中疑問卻越來越多，直接讓他無語以對。
“你，你能說話？”良久，狠狠壓下心中的震驚，子墨小心翼翼地問道。
但皮皮吧嗒吧嗒眨動著天真無邪的眸子，一番若有所思後，擺出一副顯得極其無奈地樣子，小嘴裏傳出嫩聲嫩氣的聲音道：“是呀，吃了小黑蛇的內丹感覺好飽，醒來後就能說話了。”子墨聞言又是一陣無語。
“那你是什麽東西？”鬼穀子突然插嘴道，而這也是子墨心中曆來的疑惑。聽到鬼穀子詢問，不由也神情專注地等待著皮皮的回答。
但小獸聞言，眼珠子卻是一瞪，氣呼呼回敬道：“你才是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