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傳承
“什麽無頭神魔？你手中的頭顱便是老子的。”甕聲如雷的斷喝讓人心神俱震。與此同時，子墨手中的那顆妖異慘白的頭顱，如若受到莫名力量招引一般，嗖地飛臨無頭神魔的頭頂。更是在眾人的驚駭目光下，生生與那脖頸契合在了一起。直到這一刻，子墨才真切地體會到無頭神魔的恐怖。
不但能在這樣的環境下飛掠自如，更是相隔甚遠便準確鎖定了自己的位置。非但如此，更讓子墨震驚的卻是，這曾經在風月大陸強者眼中的可怕魔神竟然在這人族聖地出現了。而且對於自己的名諱，清楚無比。
“您，認識我？”子墨驚駭欲絕，說話間都忍不住有些顫栗了起來。子墨心裏直犯嘀咕，就算當年在風月大陸眾強混戰無頭神魔之時自己在場。那對方也不可能單單對自己記得這麽清楚吧。
嗤嗤，觸目驚心的血肉彌合生長，在幾人震驚地注視下，快速完成。嗡嗡嗡，迫人的天地威能如若一道巨大山嶽陡然出現，瞬間壓在眾人心頭，且隨著無頭神魔頭顱的生長彌合而不斷增強著。這一刻，近距離的子墨有一種感覺。似乎眼前除了無頭神魔之外，天地間再沒有比他更強大的存在了。仿似，無頭神魔便是唯一的神，唯一的存在。
此刻的無頭神魔可謂是近距離上演了一場生死人肉白骨的大神通。“嗯，你跟我走吧。”
大神魔說話間，身周便匯聚了一道無以倫比的威能波動。刹那間子墨感覺到這便是空間的力量，而大神魔似乎想要將他帶去一個地方。不自覺間子墨將目光掃向了身後三人。同一時刻，大神魔似乎也感受到了子墨心中所想。揮手間，那道恐怖絕倫的空間力量迅速將子墨身周幾人籠罩在內。
子墨心頭頓時大驚失色，因為子墨的那一回眸，並非是對三人的依依不舍，而是希望三人能夠安全地留在此地。誰也不知道大神魔將要帶他去什麽地方。再說了，大神魔的來頭子墨雖然不知道，但眼前無數人族戰戰兢兢地埋首於地的情形他還是看在眼裏的。
再回想起頹廢老者的言行與地窟女巫關於頭顱所說的話，子墨便有些確信眼前的大神魔真的認識他，並且一定與陰陽墓主有關。但就算這樣，在未知的情況之下，子墨也不願讓淩紫煙幾人涉入莫名之地。
嗡，一道荒古的滄桑之感沁入心神，瞬間出現在眼前的奇異世界，讓子墨啞口無言。回首望著同樣一臉茫然的鐵無極三人，子墨一臉苦澀。莫名其妙被大神魔攝入這莫名之地，說不忐忑誰都不信。
“前輩……”子墨稍稍穩定心神便小心翼翼地朝著大神魔詢問。
但是那大神魔似乎是料到了子墨要開口一般。立時打斷道：“別說話，等下你就知道了。我還是比較信任那個糟老頭子的。相信，他選的人，一定會有奇跡。”
“什麽糟老頭子？什麽人會有奇跡？”子墨宛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因為恐怖的大神魔似乎對於他極為了解似的。隱約中，子墨也猜測到那大神魔口中的糟老頭子似乎就是頹廢老者。因為除了他之外，再沒有人是糟老頭子並且與自己有交集了。
唰，刺眼的光亮突然閃現，讓人目不可視。但強烈的光線也僅僅是刹那而已。隨著陡然出現的強光消失，子墨赫然發現，眾人眼前的世界再度出現了變化。不過還未等子墨放眼打量四周。這時大神魔再度幽幽說話了，不過那聲音似乎被他刻意壓到極低。“繼承大統，希望你不會讓人失望。”
“先天神道？”身後的鐵無極登時在大神魔說出若有所指地言辭後，瞬間變色。不過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通過頹廢老者的行為與眼下每一件事的出現，似乎都能猜測到什麽。隻是此刻的子墨仍舊身陷其中而不自知。
“什麽神道，怎麽回事？”子墨一愣。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會與傳說中的先天神道扯上關係。
不過大神魔似乎極為詫異道：“你不知道？算了，讓聖主親自告訴你，我先走了。”
呼，一陣奇異莫名的氣息瞬間彌散開來。不過此刻子墨也驚怒地發現，在大神魔話音落地之時，非但他自己消失不見了，就連鐵無極與淩紫煙三人也都消失了去。一時間，子墨大驚失色，但是慌亂中子墨又發現。眼前方才出現異變的空間裏似乎又多了一些什麽。
轉頭打量之時，子墨這才震驚地發現，就在他身後，一座數米寬大的圓形祭台與兩口棺槨靜靜地一左一右安放在那裏。一口石質，一口木質。而那石質棺槨正是消失了的葬神之棺。而木質棺槨卻是原本從葬神之棺內破空而去的聖神之棺。這一發現，子墨的震驚可謂到了心理承受的極點，雙腿不由自主地緩緩後退。
“子墨，千年前龍神帝國大帝與精靈聖女之子，輪回的遺漏者，具有殺戮魔種的傳承。修習堪比神決的五行武道功法。”
“誰？誰在說話？”子墨驚駭欲絕，右手中不自覺地攝出了戒指內的九天玄鐵。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但是潛意識裏對於未知危機的反應還是讓他祭出了兵器。
但就在此刻，手持玄鐵兵器的子墨發現聲音竟然是從小型的圓形祭台內發出的。而那祭台也不是尋常見到過的祭台。因為整個祭台都是使用不知名的材料做成。而祭台上刻畫的圖案也簡單至極，隻有一個代表陰陽的黑白木魚圖。
“陰陽墓主？”子墨眉毛一翻，立時想到了什麽。
轟隆，圓形的祭台似乎活了一般，突然緩緩轉動起來。與此同時，那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再度緩慢出現。“繼承先天神道，完成大統。威震神界，與天征伐。你，可敢？”
滾滾喝聲如雷貫耳，不知為何，在聽到這些話後，子墨竟然沒來由地平靜了下來。此時的子墨簡直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朦朧之感。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快的讓他有些難以接受。冥冥中，仿似一切都被人安排好了一般在發生著。
“我不要，我的路，誰也左右不了。”突然間，子墨莫名其妙地蹦出這麽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但是緊接著子墨又道：“原本的無頭神魔到底是誰？而你又是誰？”
“他是上代的混沌之主，而我是陰陽墓主。”緩緩轉動的祭台，似乎並沒有因為子墨的冒失而出現任何異樣，那如夢似幻的聲音依舊平緩舒適。但是緊接著那陰陽墓主似乎意料到子墨又要發問似的，接著又道：“那老者是佛陀，也是你的引路人。人族的複興似乎要落在你的身上了。隻要繼承了先天神道，你便擁有統管四大聖殿的實力。而你也可晉入更高神道，到時完成人族使命。”
“佛陀？什麽使命？”子墨眉頭緊緊皺起，心中更是駭浪驚天。不過子墨的神情卻是一萬個不願意。“先天神道似乎也不是我需要的。”
“什麽？”驚詫聲陡然拔高了音節，似乎連祭台內不知生死的陰陽墓主都有些不相信子墨所言的了。竟然有人說不需要先天神道。作為存在了無盡歲月等待有緣人的陰陽墓主，可謂是徹底震驚了。渺渺人族，億萬血脈。沒有哪一個人在聽到能夠繼承先天神道而不興奮的。無數人族強者哪個不是擠破了頭皮想要成為先天神道的繼承者。但是眼前的家夥竟然說不需要。
“別忘了，你可是人族血脈。”似乎是想提醒著子墨什麽，陰陽墓主稍稍有些慍怒道。但是此刻，不知道哪裏傳來了一道恍若隔世的靡靡之音。那聲音在子墨聽來卻是那麽悲涼，那麽熟悉。
以我生死之軀，清三界，掃六合……
血雨驚雷，換我人間正氣……
縱使灰飛煙湮滅，我依然永生……
天地無倫，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霸天絕地！
你是人王？我便是人王中的神！你是神祗？我便是神祗中的滅神者！
古老的戰歌重又出現，隻不過在這奇異的空間裏，子墨雖然能夠感受到身臨其境的血殺悲涼，但是自始始終子墨都表現出一副極為抗拒的神情。雖然身為人族，但是那種擔負一切的偉大，似乎並沒有在子墨身上體現。
“我僅剩一抹先天意識，隨時都會熄滅消失。而你若是繼承先天神道，擔負人族使命。那可葬天滅地的葬神之棺便還是你的。”似乎是感受到子墨異樣，陰陽墓主稍稍緩和了語氣，帶著些許勸慰的口吻說道。
但是看著無動於衷的子墨，那聲音接著又緩緩響起。“看到那朱雀聖神了麽？為了人族，她連自己死後的屍骸都不能回返聖殿。而你，機緣巧合救下了她，並且讓她擁有了複活的契機，這不可謂不是天地輪回中的大機緣。所以這種機緣不單單是她也跟你有著莫大關聯。”
“不，不，一切都是巧合。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沒有那麽大的能力能夠擔負起整個人族的使命，也擔負不起……”子墨悵然若失，露出一臉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