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依然在工作中忙碌的拓跋寧世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的感覺,他的動作停了下來。身邊的助手時刻在專注他的舉動,見他出現了片刻的停頓,走上前來。

“小曹,國豪現在在哪了?已經出上京了麽?”

“不知道,”剛剛三十歲出頭的秘書搖了搖頭“我已經派了幾個人帶著小少爺跑路了,我讓他們六小時之後再打電話,算起來現在也快了。”

“六個小時,太久了。”拓跋寧世手伸向電話“給我接通國豪的電話,我現在就要知道她的情況。”

“好的,老總。”助手頷首低眉道。

電話很快就通了,對麵接了電話,但不是戚國豪的聲音。

“喂?哪位?”

“你是誰?把你的電話給國豪。”聽到對麵陌生的聲音,拓跋寧世皺起了眉頭,命令道。

“額,很抱歉,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要不要我替你轉告他?或者你親自去告訴他?”

拓跋寧世也是人精,豈會不知到對麵那人這句話的意思。那種靈光一閃,他已經記起了這個人的聲音。

“楚扉月!你把國豪怎麽了!?”

“還能怎麽樣呢?送他去他該去的地方了,那個地方他逃了好幾年,也該回去了,不是麽?”楚扉月輕聲笑道。

“你殺了他。”到了這個時候,拓跋寧世的語氣反倒平靜了下來。身為一個梟雄,風浪見的夠多了,這樣的時候他當然清楚慌亂和憤怒無濟於事。

“是啊,我殺了他,你想怎麽樣?”對麵的楚扉月輕佻的聲音一次次觸動著拓跋寧世的神經,讓他有種想要抓狂的衝動,但現在需要的是克製,克製,再克製···

“我會想盡辦法給國豪報仇,我要讓你知道,人類也不是軟柿子,隨你拍扁搓圓。”他握緊了手機,一字一頓的說道。

“很好···”對麵傳來一聲“嘎巴”的聲音,電話變成了忙音。

拓跋寧世合上手機的蓋子,突然猛地揮手,一把將手機摔到了地上。

“我次奧尼瑪,楚扉月你個兔崽子真是不知幾斤幾兩!”

對麵的助手嚇了一跳,看著拓跋寧世陰沉的可怕的臉,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縮了縮脖子將自己的問話咽回了肚子,安靜的站在一旁,等著拓跋寧世的命令。

“小曹,通知警衛,把我家的幾個人召集到國安去,守衛加十倍···不,有多少就加多少,不限量。”拓跋寧世沉默了片刻,閉上眼睛對身邊的助手說道。

就算再怎麽生氣,拓跋寧世也是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對楚扉月做什麽的,這已經不在一個層麵上了,夠都夠不到。如果楚扉月衝過來,那他們都要死,毫無反抗的能力,所以他們需要找一個依托,一個至少可以拖住楚扉月的地方。這方麵的話,國安和國安部裏麵的成員再合適不過了。而且楚扉月在厲害,他也是一個人,頂多是從未來回來的人,他不是神,不可能全知全能。隻要不是神,就有弱點。隻要找到這個弱點,楚扉月也是可以被擊敗的。

而楚扉月的弱點,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

拓跋寧世不知道楚扉月神靈的身份,所以他認為自己在這局博弈之中的勝負還有這參半的勝率。現在賭的,就是楚扉月殺戚國豪的時候不想然楚笉月在身邊,所以把楚笉月安排到了別的地方。

抓住了楚笉月,就等於掌握了楚扉月···

“另外,調所有的監控,找到楚扉月身邊的那個女孩。”他淡淡的下令道。

“是。”小曹抓起電話,將剛剛拓跋寧世的命令一條條的下發下去。

確如拓跋寧世所想的,楚扉月在拒絕了妹妹代替自己出手的提議後,將妹妹藏了起來。他不可能總是帶著妹妹到處亂跑,尤其是在和拓跋家作對的時候。以拓跋家在上京的影響力,他這種行為不亞於和整個上京城開戰。他自己能保證自己的安穩,但卻無法確保周圍的流彈會不會將妹妹擦傷。妹妹的能力屬於特殊係,在某些時候可以發揮很神奇而不可替代的功效,但很遺憾這裏麵並不包括對自身的防護。

但拓跋寧世絕對找不到妹妹的,隻要他派出去的還是人···

隨著拓跋寧世的一聲令下,整個上京城動了起來。拓跋寧世主管的是上京的黨建工作,一個在末世之前十分重要,但在末世之後被稍微削弱的職位。但除了這明麵上的職位,拓跋寧世還是現在拓跋家的當家之主。拓跋家世代官商,官官商商,在上京的勢力已經龐大到了一個可怖的程度,甚至就連政府也不敢動他們。不是不想動,而是不能動,想要把拓跋家徹底從上京拔出去,至少要毀掉三分之一的店鋪和商場,這怎麽可能?

隻能坐視拓跋家越做越大,和拓跋家保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上京的人突然發現街上的車突然多了起來,一輛輛沒有車牌號的車子出現在了城市的各個角落,一群身穿著黑色製服的不知名部隊的成員活躍在這座巨大的城市的各個地方,既是在接人,也是在尋人。

隨後,一輛輛的汽車從自己的位置出發,好像反置的星射線一樣,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著。

那個星射線的發射點,就是國安大廈。

拓跋寧世坐著自己的車子,麵沉如水。剛剛接到屬下的報道,整個城市並沒有找到楚笉月,也不知道楚扉月將她藏到哪裏去了,這麽大尺度的搜尋竟然也完全不見蹤跡,就好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似的,令人毛骨悚然。

差距,真的這麽大嗎?

就在拓跋寧世沉思的時候,遇到了堵車,前麵的司機“嘟嘟嘟”的使勁按著喇叭,但街上的車太多了,怎麽都擠不過去。

這就是家太大的後果,拓跋寧世千機算盡,卻忘記了經過了幾代的發展,整個拓跋家算上旁係已經是出奇的龐大,他們每個人都是上京各大公共場合有頭臉的大人物,自然會配有自己的私車。而現在,這些私車在同一時間出動,竟然堵塞了這條通往國安大廈的最近的八車通道。

心中的不安漸漸臨近,拓跋寧世有些不安。

“能快點麽?”

“恐怕不行,老總,車太多了,根本擠不過去。”前麵的司機滿頭大汗,無濟於事。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巨響突然從小車前方兩米的地方響了來,驚叫聲連起一片,一個東西從路邊的高樓上砸了下來,正好砸在了一輛車的車頂上,整個頂棚已經陷了下去。

拓跋寧世的心一沉,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他推開車門,走到了那輛車的旁邊,警衛隨從跟了好大一溜。

從數十層的高樓上飛落而下的人體砸上了那輛轎車的頂篷,破碎的防彈玻璃猶如珍珠般的爆散飆射。車裏的人還在慘叫,應該是被嚇的快要死掉了。拓跋寧世推開身邊的保鏢,目光望向那側前方凹陷的車頂。全身染血的戚國豪似乎還望著這邊的叔叔,隻是兩顆眼珠已經完全爆裂了。在保鏢的拉扯下看到了這一幕,拓跋寧世幾乎是下意識的喊了出來:“楚扉月,我會讓你後悔的!”

“是麽?那為了不要以後後悔···”楚扉月的聲音淡淡的飄到了拓跋寧世的耳中,神經質的回頭一看,卻什麽也沒有。

同一時刻,爆炸聲驟然間一連串的響了起來,兩邊的大樓“轟轟轟”的從裏麵炸開,奔出了赤紅色火柱交織在了道路的上空,好像烈火地獄一般。

受到了如此的驚嚇,周圍原本看熱鬧的眾人才開始四處逃散,有人尖叫,有人摔倒在地,兜子裏的東西撒了一地,慌亂的不成樣子。兩邊大樓的火焰漸漸回縮,一塊血紅色的大薄綢布,朝空中飛了起來。

那綢布薄而寬大,原本應該是折疊起來放在一個人的腋下的,似乎是受到了爆炸的影響,那人慌張了一下,巨大的綢布才脫了手,舒展著飛翔在空中,恰好朝著拓跋寧世這邊罩了過來。兩方的間距不過四五米,眼看著那個人朝這邊走過來,前方的保鏢停住了腳步,雙手舉起了槍。

前麵人影一花,保鏢手中的槍已經被一柄巨大的鐮刀從中間斬斷,隨後刀影一閃,連同那個保鏢一起包了起來。

人影開始交錯,槍聲卻沒有響起。下一刻,巨大的血紅色綢布將這邊的十幾個人完全的籠罩了下去。綢布外,剛剛舉槍的那個保鏢跪在了地上,喉嚨上破了一個寬而細的口子,鮮血從他的脖子上飆射而出。後麵的綢布裏,伴隨著人影的錯亂,慘叫聲、槍聲連續的響了起來。

那綢布輕而薄,在新晴的陽光下,也遮擋不了多少的光線,基本也不會造成多大的行動困擾。

一把死神的鐮刀,一張勉強稱得上是帥氣的臉頰,這就是死神的真麵目。半圓、斜揮、橫拉、輕掃,那動作看起來輕鬆而隨意,甚至連手無縛雞之力的拓跋寧世都能捕捉到,然而一切的防禦,卻似乎已經成為麵前這個年輕人手中的掌控,失去了應有的作用。他隻是淡淡的看著,微微側著身子,滑步,繼續走···每一步,就會有一個人倒在地上,血線從一個人連接到另一個人的身上,喉嚨、手腕、雙眼、甚至直接是胸膛···憑空帶起來的血線仿佛一筆寫意的狂草,拓跋寧世眼睜睜的看著那尖銳的鐮刀刺入了自己的心房,刻上了一朵蘭花。

不到三秒鍾,楚扉月穿過了人群,順手拉了一下紅布,那綢布便像是風箏一樣飛了出去。他繼續朝著國安大廈的方向,步行而去。慌亂之中,誰也不認識誰,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們身邊的這個年輕人就是這一幕當街慘劇的罪魁禍首。

拓跋寧世,上京的一代霸主,就這樣平淡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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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香蕉的文字雖然好,但我還是喜歡自己的。不過有些情況我自認為需要學習···

支持原創,從下章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