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楚扉月的眼睛瞪了一下,上下看了Joe一眼“進去說,外麵不方便。”

說完他轉身走過去,把餐車推進包間。Joe轉過頭,看著嵌在牆裏的同伴,為難了兩秒鍾之後,果斷的扭頭朝著包間走去。

兄弟什麽的是很重要,但如果另一個選項是填飽肚子的話···兄弟還是往後放一放吧,反正也死不了。

Joe進了包間,餐車格子裏的飯菜已經擺在了桌子上。楚扉月和妹妹坐在最裏麵,分別用自己獨特的眼神看著他。

淡漠,還有好奇。

“坐。”楚扉月指了指對麵的位置,和煦的笑道。但Joe完全沒有從他的笑容之中獲取到一定點的暖意,他好像在看一塊石頭,一個死物,這種感覺讓Joe覺得很不舒服。

要是當在平時,桀驁不馴的Joe早就掀桌子打人了。但在楚扉月的麵前,他卻不敢這樣放肆。藍滄溟的實力跟他差不多,甚至要比他還強上一點,但藍滄溟被楚扉月一見麵直接秒殺了。這樣算起來,自己對上他相信也好不到哪去吧。

Joe的脾氣是有些暴躁,但絕對不是受虐狂。像這種明擺著不討好的事情,他才不會像藍滄溟那樣犯傻呢。

所以Joe巴巴的坐到了兩兄妹的對麵,摳開了麵前的那套消毒餐具,在自己麵前擺好。

拿過桌子中央的酒壺自顧自的倒上一杯黃湯抿了一口之後,Joe才戀戀不舍的將自己的眼光從桌子上那些正冒著騰騰熱氣的飯菜上挪開,對上了楚扉月的眼睛。

“你是誰?為什麽會知道始皇島光明孤兒院?”楚扉月把手搭在桌子上,問道。

“因為我就是從那裏出去的。”Joe一把擼起自己作戰服的袖子,露出了長著結結實實的肌肉的小臂。楚扉月和妹妹的注意力不由得被吸引了過去。

並不是說Joe的這條胳膊有多好看,事實上正相反,他的這條胳膊上麵幾乎被疤痕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疤就像是一條條蜈蚣一樣隨著他肌肉的收縮舒張而舞動著。從這些疤痕生長的情況上看,留下這些傷疤的時候Joe一定還很小,而且當時這些傷疤刻得肯定很深。

沒錯,這些傷疤都是刻上去的,雖然歪歪扭扭的,但至少型還是大致能看出來的。那是兩個漢字。

【還債】

“你是喬金迪!”X2

楚扉月和妹妹異口同聲的說道。

“沒錯,就是我。”Joe,也就是光明孤兒院當時的孩子頭喬金迪將自己的袖子拉下來,擋住了自己那嚇人的手臂,臉上的表情也很複雜。

楚扉月和妹妹的臉色不怎麽好看。眼前這個家夥,可以說是兩兄妹幼年不幸的源頭了。要不是他,楚扉月小時候就不會被欺負;要不是他,兄妹兩個小時後就不會被小盆友們孤立起來;要表示他,兩兄妹就不會每天受了委屈隻能縮在自己的小床上抱著一起哭;要不是他···

但也正是他,讓兩兄妹能在烏煙瘴氣的孤兒院中保留自己的一片清淨地,能夠保存住自己純良的本性,依然懷揣著赤子之心等到了楚爺爺將他們領走的那一天。從這一點來看,楚扉月兩人卻是應該感謝他的。

緣起緣滅,總是過往,最後隻能化成一聲歎息,散若無痕。

小時候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楚扉月最後還是低下了頭,拿起自己的筷子,架起了麵前的第一口菜。

這也是開飯的標誌。

一頓飯,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楚扉月一直木著一張臉,眼睛隻是看著菜肴,看也不看對麵的喬金迪一眼。妹妹不時瞅瞅哥哥,見哥哥臭著一張臉,也就跟著把臉板起來,就好像麵前的那一盤盤香噴噴的煎炒燉燜是自己的階級敵人一樣。

在對麵兩個人釋放的低氣壓下,喬金迪這一頓飯剛開始吃得還挺別扭的。但過了一會兒,他的注意力就被集中在了飯菜上麵。他可是餓了一天了,要不是對麵兩個人他不敢得罪,他早就抱著盤子往嘴裏倒了。就算是在盡力的保持矜持,他吃飯的動作依然是狂野了來,米粒橫飛之間,他開始風卷殘雲的掃到起他那邊的菜來。

楚扉月抬起眼皮,瞟了喬金迪一眼。喬金迪的身子僵了一下,他從剛才的那一瞬間的對目之中看到了警告的意味。

隨後,楚扉月的筷子在飯桌的中央一劃。一道閃著熒光的熒幕,從他的筷子上落了下來,橫在了桌子的中央,將桌子上的盤子分成了數量約等的兩個部分。

你那邊是你,別忘我們這邊伸筷子!這就是楚扉月剛才那眼神的意思。

幸好那個國安部的蘇梁不知道楚扉月到底要吃多少,抱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心態他點了將近十二人份的飯菜,就算分出去一半,剩下的也夠楚扉月他們兩個吃的了。

一頓飯,就在中間光幕的阻隔下,很詭異的結束了。吃晚飯,妹妹滿足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仰在椅子上長出了一口氣。

“啊,吃飽了!”

“吃飽了就走吧,好好睡一覺,明天要頭疼的事還挺多呢。”楚扉月從桌子的抽屜裏拿出一盒麵巾紙,抽出幾張替妹妹擦了擦嘴角的油漬,說道。

“嗯。”妹妹站起身,從身後的衣架上拿下來自己的外套,裹在了身上。

對麵的喬金迪也站起來,有些尷尬。

小時候的事,距離現在已經足夠遠了。遠到能夠將一個人的思維,演變成完全不同的兩種模式。現在他想起自己小時候做的事情,對楚扉月兄妹的心情便隻剩下了愧疚和同情了。

都是不幸的人,但他們的不幸是自己親手是加上去的。在自己不幸的時候,心中的感受如何他心裏很清楚。將心比心,將這種痛苦施加給兩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天啊,他們兩個沒瘋掉,真是太堅強了。

“那個,楚扉月、楚笉月···這個···嘖···”喬金迪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想著這句話該怎麽說。明明在腦海之中已經想好了該說的詞和句子,但到了口頭上想要表達出來,卻是千難萬難。道歉的話,從來就不是那麽好說出口的。

一頓飯下來,楚扉月已經從偶遇幼時故人的激動之中平靜下來。現在的喬金迪,對於他,和外麵的那些國安已經沒有什麽差別了。就算現在不是敵人,遲早也會成為敵人的。

因為他是人類,他愛的,也是人類。

“什麽也不必說,所有的因果,戰場上去解決吧。”

楚扉月搖了下頭,錯開喬金迪,推開門走了出去。在走之前,妹妹轉過身,眯起一隻眼睛將手做成了手槍的樣子,抿著嘴唇做了一個手槍“PIU”的動作。

“嘭——”一道勁風擦著喬金迪的耳邊飛過去,撞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打出了一個足有排球大小的凹陷。

“嘻嘻,以後見了。”妹妹請笑了兩聲,甩了一下頭發跟上了楚扉月的腳步。

直到妹妹的發梢從門縫之間消失,喬金迪都一直保持著揮手的動作,就好像有人按下了他的暫停鍵一樣。

突然,他的身子往前一傾,扶住了旁邊的衣架,嘔吐了起來。

連著吐了好幾口之後,喬金迪才感覺自己的胃不再**了。楚扉月不表示什麽,可不代表妹妹也不記仇。剛剛妹妹那一下,看似簡單,實則是用高速震動的空氣刺激了喬金迪的耳鼓,從而引起了他耳中半規管等器官的集體不規律震動,讓大腦反應過激出現一係列的異常症狀。

苦笑了一下,喬金迪扶著衣架站起身來。他沒有想找妹妹報複,因為在他看來,這是他自己應得的。自己在以前造成了他們那麽多的悲劇,現在讓他們還回來一點,也是應該的。

而且以楚扉月的能力想要殺了他泄憤,易如反掌。就當是撿回了一條命好了,被楚笉月惡整一下又算得了什麽呢?

見楚扉月從包間裏出來了,還是那個叫蘇梁的國安迎了上來。

“還有什麽要求麽?”他不冷不熱的問道。

楚扉月看了一眼對麵的牆壁,那個人形的大坑依然還在,裏麵的藍滄溟卻已經不見了。找了一下,代表著藍滄溟的靈魂之火已經被轉移到了更深的地下,正和少典夏少典穎這兩團旺盛的異常的火焰並列在一起。

應該是剛才自己那一下砸的有點重了吧,竟然要勞煩自己的爺爺奶奶出手,那國安應該就是對藍滄溟的傷無能為力了。希望別留下後遺症吧。

“額,給我們來點食材,我們下次就不打擾你們了。”楚扉月不知要在這裏蹭飯,還打算把這裏做飯的材料要走。

一聽楚扉月的要求竟然這麽沒出息,蘇梁的嘴角又是狠狠的抽了兩下,最後再狠狠的點了下頭,道了一聲“稍等片刻”之後轉身去後廚了。

半響兒之後,他又一個人回來了。

“你們要的東西我已經托人送去你們現在住的地方了,車已經開走了。”這隱含的意思就是你們趕緊走吧,再不走就趕不上人家給你們送菜了。

聽出了蘇梁話中隱含的意思,楚扉月笑了笑,也不以為意。他們的確該走了,今天楚扉月不想跟國安這群人談什麽。

正如他所說的,等明天。

到了個別,楚扉月和妹妹進入了樓梯,由蘇梁在外麵操作著電梯向一樓升去。

看著電梯的樓層變幻,最後停在了①上麵,蘇梁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個煞星,總算是安安穩穩的送走了。

“他走了?”

“嗯,走了。”

“那就好。”

······

——————————————————

前方即將高能反應,請各位準備好自己的原始薩隆邪鐵合金太陽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