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為什麽?”少典太太已經忘記了哭泣,瞪大了眼睛看著楚扉月,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

闊別多年的祖孫,不是應該在相認之後相互擁抱而泣,互訴自己的辛酸苦楚麽?接下來不就應該親切地叫一聲“爺爺”“奶奶”了麽?為什麽會這樣?

“那你告訴我,我為什麽要認你們?”楚扉月的嘴角翹起了一個代表著不屑的弧度“還是說,我們需要你們什麽?或者說,在我們真正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裏?”說著,他搖了搖頭。

“兩位,如果你們是來認親的,那我們知道你們就是我們的親生爺爺奶奶了。那麽,還有什麽事麽?沒有事情的話就請回吧,我們也是剛回來,可沒有東西招待你們。”妹妹的語氣跟楚扉月一樣冷淡,就差直接說送客了。

“這,這···不要···”少典太太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搖著腦袋,愣愣的看著對麵神情淡漠的兄妹,抿緊了嘴唇。

失散了四十年的孫子孫女找到了,但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誰能告訴我···

“為什麽?我們花了四十年來找你們,你們為什麽就這樣對我們!你們幼時的不幸我們無能為力,難道連一個補償的機會都不給我們麽!”少典長老的情緒也激動了起來,指著楚扉月的鼻子說道。

“廢話,我才不管你們找了多少年,既然不存在過,就不要出現好了!為什麽還要來找我們,讓我們自己生活不就好了,我們早就習慣了!”楚扉月眼中閃過了點點的猩紅,對著少典長老吼道“跌跌撞撞的,我們一起走了二十年,風裏雨裏都闖過來了。現在好不容易苦日子到頭了,你們才蹦出來告訴我們其實還有血親在世上?你們早幹什麽了!”

“我們也不想啊,要不是碰到了那個喬金迪我們甚至不知道你們的存在。我少典一族守護神州近五千年,從未出現如你這樣忘祖不歸的人,此乃大逆!”少典長老指著楚扉月的鼻子喊道。

兩個人的眼睛對在一起,少典長老先放出了自己的能壓,朝著楚扉月壓了過去。楚扉月不甘示弱,直接用更加強大的能壓泰山壓頂一樣朝著少典長老壓去。

少典長老在能壓上拚不過楚扉月,一抄手從手腕之中彈出了晶瑩剔透的三尺冰鋒,一劍斬落。楚扉月的能壓被少典長老砍一劍出了缺漏,變得不再氣勢逼人。

見少典長老先取出了武器,楚扉月也是一甩手凝出了自己的銀刃,直接一劍砍了過去。

少典長老早在自己拿出了武器的那一刻就預料到了楚扉月會攻擊自己,當下一劍朝著銀刃的側麵劈去。

“別打啊!”妹妹摟著小諾,直接將琴弦拉到了最大的幅度,一鬆。

“咚——”一聲悶響,空氣就好像凝固了一樣,不管是楚扉月還是少典長老統統被妹妹麵前的這一片空氣封鎖在了裏麵。兩個人就保持著剛才的動作,被定在了原地。

“嘣——”一聲清脆的顫音,凝固的空氣恢複了流動,但在楚扉月和少典長老之中的空氣卻好像是爆炸一樣,將兩個人向兩邊炸開。

兩邊都不是常人,都是直接後跳了一步,在地上蹭了一下,就站定了。

少典長老還想動手,但少典太太也抽出了自己的劍橫在了他的身前。少典太太的劍跟少典長老的樣式是一樣的,但要短一些,顏色也是水綠色的,舞起來就像是一團綠瑩瑩的水光,煞是好看。

“哥,別這樣,動武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少典太太對自己的丈夫說道。

少典長老越過自己的妻子,等著楚扉月。楚扉月正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裏,銀白色的刀刃就懸停在他的手背上,時刻保持著攻擊的最好角度。

“哥哥,不要鬧了,坐回來!”妹妹看到楚扉月還是一副“快來啊,接著打啊”的挑釁樣子,皺了皺眉,拽著他的袖子把他拉回了沙發上。

在對麵,少典太太也將自己的丈夫推了回來。在兩邊女人的努力下,兩方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當然,兩個男的之間還是看不順眼的,偶爾眼神交錯,之間便會擦出點點的點火花,火藥味很重。

“好了,冷靜不下來的人就請安靜。”妹妹瞥了一眼楚扉月,將目光轉向對麵一臉慈祥的看著自己的少典太太,感覺她看的自己心裏毛毛的。

“不管怎麽樣,你們先說一下吧,為什麽要找我們。失蹤了····雖然不知道你們怎麽算的,但一對失蹤了四十年的孫子孫女,按照常理早就應該放棄了,是什麽讓你們堅持了這麽久?”妹妹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淡淡的看著對麵。

絕對沒有半點的情感,看的少典太太心中不免一陣絞痛。

“因為···我們少典一脈,從來都是一代單傳,從沒有分支。每一胎,必定會是一男一女,並且從此再也不會有後代。如果找不到你們,少典一族就到此為止了。”

“但那隻是於公,如果隻是這樣的話我們早就放棄了。人族守護這個稱號在少典一族頭上戴了五千年,已經像緊箍一樣勒在頭上了,我們早就厭了。主要還是於私,我終究是不想相信,我不相信明和祈連孩子都顧不上,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就算他們已經消失了,我還是認為他們一定會把孩子留下來的。明和祈在給我們的通信之中,孩子還沒有出生,但已經到了預產期,那也是我們最後一次接到他們的消息···”說到這,少典太太的眼圈又紅了起來。

都是女人,雖然還不理解少典太太那種喪子的徹心之痛,但妹妹還是很仁義的遞上了紙巾。當然,是好幾年前產的了。

少典夫人搖了搖頭,從袖口抽出了一條雪白雪白的手帕,看起來很薄的樣子。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濕潤,她繼續說道“找了幾十年,我們隻能拿著明和祈的照片在整個天朝沿海地區繞圈,像沒頭蒼蠅一樣。我們唯一的線索,就是手中的照片和象征少典一族身份的玉佩。這就是明和祈,你們的···你們的親生父母。”少典太太從長袍的內襯裏掏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一揚手甩了過來。

照片輕飄飄的飛到了楚扉月和妹妹的麵前。那上麵是一家四口,背景是大紅色,很喜氣。上麵的少典長老和少典太太很好認出來。那兩個更年輕,不用說自然是他們口中的“明”和“祈”了。

看了照片,楚扉月和妹妹就知道為什麽少典太太那麽認定自己就是他們的孫子孫女了。原來這張照片之中的那個女孩,長得和妹妹簡直一模一樣。相信過不了多久,妹妹也會如照片之中那個女子一樣,光彩照人傾城絕代吧···

那是一張結婚照。

將照片送過去,少典太太又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了自己這四十年來的經曆。但這次,已經不是她一個人在說了。妹妹也開始側著耳朵認真的聽了起來。

“帶著這兩樣東西,我們走了很多地方,但都是一無所獲。直到前些日子,我們在始皇島附近碰到了一個名叫喬金迪的年輕人。他當時正在一處廢墟前麵傻站著,我們問他在幹什麽,他說了很多,很多,都是小時候在一個孤兒院裏的事情。我聽她提起了一對兄妹生下來就帶著一對兒紫色的玉佩,一時心起就把讓他看了我的玉佩,然後他告訴我們樣式好像是一樣的,反正差不多,但他也記不清了。而那對兒兄妹···”少典太太的目光先落在了楚扉月的身上,然後再跳到妹妹的身上。

“哥哥叫楚扉月,妹妹叫楚笉月。”

停頓了一下,少典太太繼續說道。

“他知道的也不多,但至少現在在浙江地區出現了一個名叫楚扉月的喪屍頭頭,他還是知道的。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重名,但希望已經有了,再小我們也要抓住它。所以我們就找上了國安,向他們詢問你們的下落。畢竟我們也不是神仙,單靠我們兩個人想要找到你們實在是大海撈針。”

“然後你們也知道了,正好你們回到了上京,和我們遇上。其實到現在我感覺好不現實,失蹤了這麽久的孫子孫女終於找到了,我···我好高興···”少典太太又哭了起來。

“月,沁···奶奶知道讓你們受了這麽多年的苦是奶奶的不對,但奶奶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至少看在你們身上還留著與我們同樣的血的份上,不要對我們這麽冷漠,好麽?”

少典太太淚眼婆娑的看著對麵的兩個年輕人,可憐兮兮的。

四十年···本來以為隻是說說的···妹妹低下頭,看著照片上那四個笑得很燦爛的人。那上麵的少典長老還很年輕,透著一股年輕人的朝氣,不像現在這樣顯露出了老態。少典太太在照片上跟自己的母親站在一起,看起來完全是一對姐妹,甚至因為氣質的原因看起來甚至比自己的兒媳婦還要年輕。但現在,少典太太第一眼看上去應該是三十五歲。

時間已經在這對老人的身上和心上刻下了很明顯的痕跡,自己幹嘛還要在他們的傷口上撒鹽呢?讓自己和哥哥流落江湖,確實不關他們的事啊···

真的不想認他們麽?好像也不是啊,隻是不肯接受,不敢接受這樣的現實。

呃,不對啊?他們不是說每一胎都是一兒一女麽?光說兒子和兒媳婦了,他們的女兒呢?妹妹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那個,小姑呢?光說我們的爸爸媽媽了,小姑呢?你們不應該還有一個女兒麽?”不知不覺間,妹妹已經在口頭上承認了沒見麵的爸爸媽媽的存在。

“我沒說麽?我們少典一族,從來都是族內通婚的。哥哥娶妹妹,姐姐嫁弟弟,持續了五千年,都是這樣的啊。”少典太太眨了眨眼睛,歪了下頭反問道。

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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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準備好明天收藏下降了,想噴的盡情噴吧。

妹控萬歲,堅持妹控一百年不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