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一轉眼楚扉月和笉月就升到了高二。期間發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但總體上還是平靜的。

首先,楚扉月和笉月被當上了入黨積極分子,是‘被’。當劉思倩笑眯眯的將兩個明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紅色入黨申請書在給兩兄妹的時候他們詫異的表情相當的好笑。

其次呢,因為班裏很詭異的空出了一對位子,所以楚扉月終於和闊別5年的妹妹再次同桌了。為這時笉月高興了好久,連帶著在STAY餐廳就餐的人吃飯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沒錯,笉月已經高二了。在某些刻意的模糊下已經不算雇傭童工了,所以她得到了自己首個正式的雇傭合同。當然,依然屬於勤工儉學範疇內的笉月工資是不變的。但對於現在的物價下降大趨勢下這已經不錯了。

最後呢,就是楚扉月的事了。楚扉月最近不知道抽了什麽瘋竟然開始研究起機器人,或者說是動力機械。錢來並不看好他的研究,因為這對於一個高二的學生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多年的交情或者是是純粹的賭博心理讓財大氣粗的錢來為他投資了一間專門的研究中心,雖然這所掛名‘瘋子動力機械研究所’的小研究中心隻有一間實驗室和一間總控室,但它的負責人上卻是楚扉月的名字。

瘋子,名副其實,為了妹妹楚扉月可以比任何人都瘋狂。為了讓已經患上疑似渦輪機恐懼症的心理疾病的妹妹能夠有一個可以代步的工具楚扉月開始了對動力機械的大膽創新。

呃,當然現在還沒什麽成果就是啦。

就在楚扉月為了一台完全不靠物質燃料就能動的機械忙得連軸轉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很...應該說是很別扭的事吧。不過福兮禍相依禍兮福所至,說不定是好事呢。呃,扯遠了啊。其實就是笉月突然失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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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14日晚上,笉月依然去STAY彈鋼琴打工。

其實笉月還是喜歡豎琴的,小諾也從來沒有落過灰,可是大環境就是那樣,鋼琴才是公認的高雅樂器而其他的都要靠邊站。這讓鍾愛豎琴的笉月一直有點小別扭。但看在STAY的領班劉姐的麵子就這樣吧。笉月自己安慰自己。

這天也是這樣,笉月拎著自己的黑兔子玩偶走進STAY的門廳裏。領班的劉姐正在那等她。

‘劉姐。’笉月揮了揮手上的黑兔子向對麵那個風雅猶存的40來歲的女人打了招呼。

劉姐將笉月拉到了一邊,一臉鄭重的左右看了看然後用那種特務接頭似的語氣對她說:‘笉月,今天要好好表現啊。’

‘哈?我平時也沒有消極怠工啊。’

笉月歪了下腦袋疑惑的撅了下嘴。

‘不是啊,今天有大貴客啊,身份高的嚇死人的那種’

‘貴客?’

‘嗯,南蘇北複的那個南方蘇氏集團的未來繼承人蘇雷已經在裏麵用餐了。今天蘇大公子不知為什麽非要坐在大廳裏,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啊。’劉姐衝她擠了擠眼睛,後麵又補了一句,‘抓緊機會,這可是一步登天的事。’

‘別開玩笑了劉姐,我才17哎。’

‘蘇大公子也才24啊,7歲而已。’

......

笉月深吸了一口氣,靜下心來走向那大廳裏唯一被白光籠罩的鋼琴。那架月白色的貝希斯坦鋼琴正在潔白的聚光燈下閃耀著她最耀眼的光彩。

笉月習慣性地站在聚光燈旁邊捋了一下長發後走進聚光燈的範圍裏,向在場的觀眾們鞠了一躬後邊坐下來靜靜地演奏了起來。

一首從未被人聽過的曲子慢慢地從笉月的手指下流了出來,像一條數千年來從未被人發現的地下河一樣漸漸的露出了她的壯美與偉大。

‘這是什麽曲子?沒聽過啊。’

‘就是啊,絕對沒見過。不過真好聽。’

‘恩,真好聽。不會是自己編的吧?’

‘不能吧,這種曲子的難度我估計也就那幾個人能彈出來,她能彈就很了不起了,是誰教的吧。’

‘......’

在場的大多都是有身份有見識的人,所以確定一首從未見世的鋼琴曲並非難事。

事實上也就是那樣,這首《自由的心聲》正是笉月這幾個月一直努力的結果。因為楚扉月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到了動力機械上所以有些冷落了她,看見哥哥在為自己喜歡的事業快樂的忙碌的笉月並沒有去打擾他,可沒有哥哥陪著的話自己能幹什麽呢?於是在憋了幾個月後這首曲子問世了。

而此時,在靠近角落的一張雅座上,三男一女也正在傾聽這天籟般的音樂,不時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顯然,他們的水平比外麵的那群人高多了。

‘這絕對是自創的,曲意能如此完美的表達出來非作者不可。’坐在外麵的深青色西服男一號如此說道。

‘自由,渴望自由的女孩麽?這個女孩真是棵好苗子,日後必成大氣。’唯一的中年女性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眯著眼享受著著聽覺上的盛宴,‘我想收她當徒弟呢。’

最裏麵的那個男人並沒有插進外麵三個人的對話,他隻是在那安靜的傾聽著,感受著,品味著,就這樣一直到曲子的終結。

‘嗬,絕美,絕世無雙。’安靜的男子終於睜開眼做出了自己客觀的評價,‘三兒。’

一旁的黑影裏突然現出了一個黑漆漆的人影,他應該是一直都在那站著的,但在他出現的前一刻卻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存在。

‘是,少爺。’

‘九十九朵玫瑰,我要送給台上的女孩。’

‘是,少爺。’黑影‘唰’的一下消失了。不到十秒鍾的時間後他又回來了,但手上卻捧了一大束的薩曼莎,上麵的露珠在唯一的聚光燈折射下顯得嬌豔欲滴。

男子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那一大捧剛摘下來的玫瑰站起來,他旁邊的那個路人甲跳起來給他讓路。

男子慢慢的走過了身邊的桌子,就像一個正在自家花園裏閑庭漫步的國王拎著鮮花走向了自己的王後那樣。

不遠處的領班劉姐驚訝的看著那個正在一臉專注地看著笉月的男子,驚訝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不,不是吧,我是說笑的啊,真的...’

......

剛剛結束了一曲的笉月偏著頭困惑的看著身邊的男子。他很高,就算站在台下也比自己要高出一點。他很帥,絕對是偶像劇裏火紅半邊天的那一級別。他很有錢,因為他手裏拿著一大捧最珍貴的玫瑰薩曼莎,應該是剛摘得,這就更貴了,用這麽貴的東西來泡妞他能不有錢麽?

可是,他好像是要送花給自己啊?紅玫瑰耶,麻煩了啊哥哥快來救救妹妹吧。

‘這位,先生?’笉月雙手按在琴鍵上靜靜地看著旁邊的男子,‘有事麽?’

男子沒有接話,準確的說是他已經忘記了接話。他從沒見過如此讓他心動的女孩子,自認為已經曆盡萬花的他此刻就像一個清純的少年正在躊躇著要和自己的初戀表白一樣靦腆了起來。心‘撲通撲通’的在胸腔裏亂跳著,就像喝了氮三的油壓馬達一樣發揮出了自己120%的功率,巨量的腎上腺素湧進血液流向全身的細胞,巨大的刺激讓他腦子一片空白,他的世界裏好似隻剩下了那光柱下聖潔的少女。

‘?先生你這樣我沒有辦法演出了。’

‘呃,啊,哦哦。’男子突然回過了神,記起了自己的目的,‘我很喜歡你的歌,能收下這個麽?’說著他將手中的玫瑰推向了女孩,進入聚光燈範圍的玫瑰耀眼的光芒幾乎照亮了全場。

笉月苦惱的看著眼前將自己視線完全遮住的玫瑰叢,之後困惑的聲音從那叢玫瑰後麵傳來。

‘對不起呢先生,我不認識你但你應該是個好人,所以我不能接受這個啊。’

男子一僵,從未經曆過失敗的貴公子愣愣的接過少女又推回自己胸前的玫瑰,愣愣的又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然後愣愣的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一旁的人問他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我是好人?她說我是好人?我應該是個好人?好人應該幹什麽?......’

......

一夜過後,笉月被劉姐苦笑著叫道了辦公室裏。在那裏劉姐遞給了她一個厚厚的信封。

‘?’

‘給你的,雖然很遺憾但我不得不說,你以後恐怕不能來了。’

‘啊?為什麽啊。’

‘呃,怎麽說呢,我的烏鴉嘴成真了吧。還記的來的時候我和你說的那個蘇大公子麽?’

‘恩,記得啊。’

‘可你把他得罪了啊,我們這家小業小可禁不起蘇家的壓力啊。’

‘......給我送花的那個笨蛋?’

‘呃...對,那就是蘇雷啊,蘇氏集團的未來繼承人。’

......

失落的笉月捏著手裏沉甸甸的信封離開了STAY,她以後再也不能來彈琴了,甚至劉姐央求她以後不要靠近這裏。

這權勢真的那麽可怕麽?每個人都畏之如虎的樣子。笉月仰頭看了看頭頂上了STAY餐廳的商標,默默的歎了一口氣走向了街道的對麵,楚扉月在那等她呢。

‘哥...’

‘怎麽了?興致不高的樣子啊。’

‘我失業了...’

‘啊?為什麽?’

‘今天一個人送我花,我沒收。那個人來頭好大經理怕惹麻煩就把我給辭了。’

‘......挺好的啊,你沒工作了我養你,養你一輩子都可以的。’

‘切...人家才不當啃哥族呢,我也能賺錢的。’

‘可你不是失業了嘛...’

‘可領班給了我100工時的工資呢,厚厚的一打。’笉月揚了揚自己手上的黑兔子,那個信封正被黑兔子緊緊地抱著。

‘哇...這麽厲害啊。’

‘可不是嗎,人家很厲害的。’

打鬧中,悲傷的情緒竟是淡了許多。

......

‘小姑娘,等一下。’後麵突然趕過來了一個文藝氣很重的中年女性。

‘?’兩兄妹站住腳。

‘當我徒弟吧。’那個女人扶了扶因為剛才跑了幾步而有些歪了的眼鏡,‘我是磐岩大學音樂分院的院長齊雲蘇,這是我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