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真皮沙發上,楚扉月端著個一次性紙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裏麵的白開水。

對麵的男人,微笑著,點了點頭,微微舉起自己手中的高腳杯,將裏麵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啊,葡萄美酒夜光杯,此生無憾!”

男人將杯子放在自己麵前的老板桌上,拄著桌子站起來。

“請問楚先生,一意要求來見李某,所為何事?”

這個自稱李某的男人,同時也是整個“玲瓏集中營”背後的那隻黑手——李蕭。雖然不清楚在末世之前的背景如何,但看他能夠如此輕鬆的掌握這上千名幸存者來看,應該是很有城府的一個人。

但是單單從外表上來看那,略顯蒼白的臉色配上黑框眼鏡後麵淡漠超然的雙瞳,本就給人了一種萬事掌了於心的穩重,整齊的黑色長外套裏麵赤裸的肌肉驕傲地將他的胸肌撐得鼓鼓的,展現出了有別於文人的強壯身材。

也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變態,竟然在房間裏開著冷氣穿大衣···

書房的兩邊整齊的擺放著兩排架子,一麵放著滿滿的經史子集五經六藝還有金融管理的書籍,幾乎每本書裏麵都被夾上了書簽,有的書上甚至已經夾滿了央視不相同的書簽。

而在另一邊,卻像是楚扉月家地下的武器庫一樣,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冷熱兵器,從小小的袖珍手槍、凶殘的三棱軍刺到更大的AK47,應有盡有。

就像是李蕭這個人矛盾的氣質一樣,他的房間也充滿了文學與暴力之間分庭抗拒的矛盾感。

而在最中間,李蕭就這樣麵帶淺淺的笑容,用冷冷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楚扉月。

楚扉月昂頭看了看天花板上依然明亮的水晶吊燈,聳了聳肩依然一副懶散的樣子。

“葡萄酒和杯子齊了,可惜少了夜光。”

將手中的紙杯攥成了一團紙,楚扉月站起來,對上了李蕭的眼睛。

“看你也是聰明人,我長話短說了。”

“我是外麵來的,對於你在整個ZJ幹什麽也沒興趣幹預。我們隻是來確定一下風暴最初生成的地點,在這睡一覺也隻是順便。告訴我我想要的,我們扭頭就走。”

“哦?”

李蕭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折射的光芒掩住了他變換的眼光。

“這種事,很重要麽?有什麽區別麽?難道,還有比這個更有趣的麽?”

打了一個響指,兩根紫色的電弧在他的指尖上跳躍了一下,消失了。

“看到了麽?這種神奇的力量。”

楚扉月點點頭。

“沒錯,新的力量確實很讓人著迷,但是在我看來還是大自然的力量,更讓我著迷。”

聽到李蕭的回答,一邊上的菲櫻,不由得聯想到了楚扉月在國父山上弄出來的那根連接天地的龍卷風,那種大自然毀滅一切的力量···

但是李蕭顯然理解錯了楚扉月的意思。

隻看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一下。

“你是教會派來的?”

楚扉月笑了笑,不置可否,隻是平靜的看著李蕭。

深吸了一口氣,李蕭放棄了拉楚扉月入夥的打算,轉身到書櫃下層的一大堆卷軸中抽出了ZJ市的地圖。

將地圖抖摟開,擺在地上,李蕭將手中的激光筆,點在了地圖上的一處小島上。

“風暴最開始生成的地方,也是現在風暴最強烈的地方,都是這裏了。”

楚扉月點了點頭,朝著自己的兩個小跟班努了努嘴,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扭頭就朝外麵走去。

走在最後的菲櫻朝著李蕭鞠了一躬,帶上了書房的大門。

自始至終,李蕭隻是,含著笑,而冷著眼看著他們離開,一動不動的,既不去送,也沒有下令讓段大山等人將楚扉月攔下來。

隨著大門“嘭”的一聲關閉,偌大的書房裏,便隻剩下李蕭和他嫡係的段大山等人了。

段大山揮了揮手,將自己的手下也幹了出去。等到其他的大漢都出去了之後,段大山坐到了剛剛楚扉月坐的位置上,拄著下巴不知在想什麽。

“老大,為什麽不叫我們攔下他們?他們就三個人,還帶著一個累贅,以我們幾個的實力,絕對能把這三個煉金話都沒機會的普通人截住的。”

沉默了許久之後,李蕭依然沒有說話,段大山終於忍不住了。隨著他壓抑不住的怒氣,他胳膊肘下麵的桌子,“嘭”的被他壓出了一堆圓圓的凹陷。

力量係,進化者。

李蕭緩緩地搖了搖頭,拾起了地上的ZJ市區地圖,又卷成了卷軸的形狀。

“莽撞,你真的以為,他們是普通人?”

“難道不是麽?也就那個總是拿著劍的小女孩給我的壓力大了點,應該是保護剩下兩個人的保鏢,剩下兩個根本就是普通人吧。”段大山一臉“要是錯我就去吃屎”的表情。

李蕭慢條斯理的將地圖塞回了它原本應該在的地方,走回了自己的老板椅後麵,懶洋洋的躺了上去。

“要是他們真的是普通人,你覺得外麵那該死的鬼天氣下,他們能開著車從NJ趕過來?”

“要知道,就算是NJ軍區的車隊,也是被擋在了ZJ的最外麵啊···”

歎了口氣,李蕭為自己這個手下幹事不過腦子的個性深深的頭疼著。

“而且,不管他們是不是教會的人,單從那個男人的眼睛來看,我們就沒有勝算啊。”

“那種好像咱們看樓下那些牲畜別無二致的眼神,什麽人啊。”歎了口氣,李蕭將自己的腳交叉搭在了桌子上。

“可是單憑眼神,怎麽能斷定他們很厲害啊。”段大山依舊有些不服氣。

或許在他看來,這種無禮的人就應該直接送去喂喪屍吧?也算是一項長遠投資了。而且還有那兩個漂亮的前所未聞的小姑娘,還麽來得及享用就自己跑了,太可惜了。

‘難道要跟你說我一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心悸麽?腦子裏裝滿了精+液的蠢貨。’

“哼,老實點,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李蕭猛地睜開眼睛,從老板椅上一躍而起,抓起一件更大的風衣披在身上,快步朝門外走去。

“走,咱們去那邊看看,這三個人到底想幹什麽。”

一聽到這樣,段大山的臉色一喜,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

———————————原路返回—————————————

顧盼倩那小丫頭已經被那群大漢帶走了,也不知道會遭受到什麽待遇,但料想應該不會有什麽好的結局吧···

至於倉庫裏麵的那群人,他們已經舔幹淨了地上那些混著泥土和某些莫名體液的米湯,回到了自己應該呆的位置上。

隻留下了十幾個,被踩的不成人形,已經再也爬不起來的屍體。

看到那扇象征著食物的大門又一次打開,所有的幸存者都很激動。但是當看到了出來的不是裝著米湯的鐵罐而是楚扉月三個人,這群現實的家夥將自己失望的眼神收了起來,又恢複了原先死氣沉沉的樣子。

“(英語)願你們,安寧。”薇薇安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合什雙手拜了一拜。

“(日語)祝君,萬康。”菲櫻則握緊了武士刀,安靜的在心中默念了一句,便再也不去看這些人了。

既然連自己麵前的屍體都可以不管不問,兩個女孩真的不知道拿什麽來拯救他們丟失的靈魂了。

饑餓,和現在文明的失落,真的可以將一個健全的人的意誌,折磨到這麽程度麽?

這樣的人,還能被冠以“人”這個曾經最高貴的稱號麽?

不知道啊···

楚扉月看著這兩個麵露迷茫的女孩,暗自笑了笑,朝著來時的那扇門走去。

那群幸存者,就這樣,目送著這三個外來的人,暫住了一晚之後又離開了。

然後,他們將目光,投向了那曾經屬於那三個外來客的小角落,那三床還算嶄新的睡袋和——那袋還沒有拆封的方便麵上。

一場方便麵引發的血腥鬧劇,又一次拉開了序幕。

在旋轉的樓梯中,楚扉月看著腳下的那些靈魂之火在激烈的碰撞之中一縷縷的湮滅,臉上不由的掛上了淡淡的笑容。

“楚,你在笑什麽?”小公主有些疲憊的半睜著眼睛,斜著臉看著楚扉月。這短短一天的經曆,已經讓這個從小嬌生慣養但心地善良的小公主身心俱疲。尤其是剛剛那些難民們黯淡而無神的眼睛,更是對她心靈的一次重大的打擊。

“沒什麽,隻是突然想起了咱們落在倉庫裏的那袋方便麵而已。”楚扉月攤了攤手。

隻是一句話,兩個女孩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的好像塗了一層墨水一樣。

隻是一鍋麵湯,就會讓下麵的那群人搶成那樣,這一袋整裝的方便麵,又會讓他們死去多少人?

也許是真的不敢去想,也真的不想去管了吧,兩個女孩不約而同的咬了咬嘴唇,默不作聲的低下頭,撇開楚扉月朝樓上走去。

在他們的身後,楚扉月隨手一揮,一股完全不亞於外麵風暴的狂風,被他順著通道灌了進去,吹飛了下麵所有的火把。

將所有的火把熄滅後,楚扉月帶著幾分詭異的笑容,將自己的手插進牆壁,抓住了一根電線。

電光一閃而過,楚扉月若無其事的收回手,追著兩個女孩向上麵走去。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會有一場真正的大戰的。

‘希望這次,不會讓我失望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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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商啊,今天剛發現前麵的章節名錯了。

話說,我剛起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