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傅涼城被踹翻在地,此刻已然黑了臉,這女人的睡相!
狹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沉色,下一刻傅涼城蹙著眉一臉難受的樣子,“嘶……”
聽到聲響慕相思痛哼一聲,慕相思剛睡醒的腦子清醒了過來,突然回想起傅涼城受的那些鞭傷,之前還不能下地如今被她這麽一踹,不會出什麽事吧?
趕緊起身下了床,慕相思伸手扶起傅涼城,眼底滿是擔憂,“是不是傷口裂開了?你先**躺著,我去叫大夫!”
傅涼城蹙著眉,“我不要大夫。”
“不要大夫怎麽行啊?你傷的那麽嚴重,萬一死了怎麽辦!”
“你怕我死了?”
將傅涼城扶到床邊,慕相思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自然是不希望這個男人死的,可若是她說出來,隻怕慣了傅涼城的壞毛病!
見她不說話,傅涼城眉頭一緊,接著痛呼出聲,“啊……好疼……”
慕相思微微一愣,“我……我去幫你叫大夫!”
眼見慕相思要走,傅涼城眼底閃過一絲玩味兒,而後伸手扼住了她的手腕,借力將她拉進了懷中。
“還說不擔心我?”
看著眼前男人恢複如常的臉,慕相思若是還不懂那便是真的傻子了,“你騙我?”
傅涼城微微挑眉,“若不如此,怎知你如此在意我。”
“傅涼城!”低吼一聲,慕相思此刻真是恨不能給這個男人一下,果然啊,混賬就是混賬!
“如此大聲,莫不是希望外麵的人都知道你我同在一室?”
臉上霎時湧起兩朵紅雲,慕相思氣得不輕,然也不敢再大喊大叫,若是真被人知道了那麽她的女兒身可如何瞞得住?
“你……你放開我!”
傅涼城微微一笑,卻是抱得很緊,“不放,這輩子都不放。”
慕相思臉頰更紅,這個男人厚顏無恥,說這種話怎麽能如此隨便?
“本少帥說過不會對你負責的!”
“那我來對你負責。”
“誰要你負責了,你少順杆爬!”
“我不管,總之我是你的人。”
“傅涼城……我以前怎不知你這麽不要臉?”
“我要臉何用,我要你。”
“滾……”
一通嬉鬧之後慕相思肚子裏唱起了空城計,傅涼城抱著她坐到了桌邊,而後端起桌上的東西一口一口的喂她。
慕相思有些抵觸這般親密的感覺,然又拗不過傅涼城隻得這麽別扭的吃著東西。
見她吃了七八分飽,傅涼城這才旁敲側擊問起了話,“那夜你帶著王副官離開後可曾見過清清?”
“清清?”慕相思搖搖頭,“不曾見過,你為何問這個?”
傅涼城將碗放到了桌上,眼底多了一抹沉色,他本就知道清清失蹤與慕相思無關,隻是到底是誰如此處心積慮要往這個女人身上扣髒盆子?
“沒什麽,隨口問問,你何時動身回四九城?”
一說到回四九城,慕相思微微蹙眉,從傅涼城懷中離開坐到了一邊椅子上,“為何總問這個?我何時走,不需要向你交代吧?”
“你明知我沒有惡意。”如今源城暗流湧動,這個女人在此地凶險異常,不管是被帥府亦或是被毒蠍子那些人抓住都難逃厄運,她怎非要以身犯險?
腦中突然多了一個念頭,傅涼城看著慕相思,麵色陰沉了幾分,“你莫不是想留在此地尋毒蠍子那群?”若不然,他實在想不出有何事能牽絆這個女人的腳。
心底的小心思被傅涼城猜中,慕相思轉眸看向了一旁,好不易她知道那些人就在源城,又怎能說走就走?哥哥的血仇她必須要報!
“你既然知道,便不要再催我走。”
“胡鬧。”傅涼城聲音清冷,他知道這個女人倔強,但也絕不能看著她枉送了性命,尤其是如今這個當口,四九城與源城的戰事一觸即發,“你可知慕府危矣。”
轉眸看著傅涼城,慕相思眼底滿是錯愕,“你什麽意思?慕府怎就危矣?”
事到如今傅涼城也不打算隱瞞了,若不能讓慕相思知曉其中利害,隻怕她還要固執的在源城尋毒蠍子那群。
“清清失蹤了。”
慕相思卻是無語,“失蹤了便去尋,與慕府的危機又有何關係?”
不對……慕相思眸子一緊,腦中似乎抓住了某個關鍵點,魏清清失蹤了,慕府危矣,難不成魏青龍是把這茬賴在了慕府身上?
見慕相思麵色一變,傅涼城便知她抓住了關鍵,“你猜得不錯,帥府那方以為是你綁了清清伺機報複,我義父絕不是個軟弱的人……已決定討伐四九城。”
“討伐?”慕相思冷哼一聲,眼底滿是不屑,“我與魏清清失蹤沒有半分關係,我與趙家大少的死也沒有管分關係,帥府果然是帥府,不管是何事都這般平白無故血口噴人!”
說著,慕相思望著傅涼城,唇角多了一絲漫不經心的笑,若仔細瞧眼底分明是深不見底的寒涼,“你會幫魏青龍帶兵去攻打四九城嗎?”
傅涼城麵無波瀾,可心底卻不似如此,因為此次義父的意思便是由他帶兵討伐,可當著這個女人的麵,他如此說得出口?
他已是她的男人,當為她遮風擋雨,如何能與她兵戎相見?
見傅涼城不說話,慕相思心口好似被針刺中,之前的一幕幕還曆曆在目,她並不是矯情扭捏的女子,可是說到底她還是個女子……剛剛還你儂我儂,轉眼便要兵戎相見,既如此這個男人何必要碰她?!
“你會。”
“不會。”
慕相思卻是不敢信,她知道魏青龍養了傅涼城二十年,更是將一切都給了他,這份恩情豈是她一個小小女子可比的?“你不必騙我,我與你本就是勢不兩立,帥府野心昭昭,慕府與之早晚會有一站,我心裏明白。”
傅涼城麵色淡漠,但目光中滿是堅定,“我們既然在一起了,我定不會讓你委屈。”
“何必說這些?”慕相思起了身,輕笑著走到了窗邊,外麵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這是仲夏可偏偏她卻覺得背脊發涼,她一定是瘋魔了,不然為何會與傅涼城發生那種事?
醉酒嗎?這不過就是借口,說到底……是她心裏有他。
“你有本事盡管來,本少帥絕不會手下留情!”一句話將她與傅涼城擺在了敵對的位置上,他們本該如此,慕相思不能有絲毫猶豫,因為她身後有的是慕家數百口,和四九城千千萬萬的百姓!
即便是麵對傅涼城,她亦不能退縮!
看著窗邊女人的背影,傅涼城狹長的眸子裏多了一抹無奈,“事情尚沒有到非要開戰的地步,隻要我尋回清清,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那麽下一次呢?”慕相思抬眸看著蔚藍的天,冷冷勾唇,帥府野心昭昭即便沒有這件事必定還會有下一件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拋開旁的不說,尋回清清是必須的,她不該被牽扯進來。”
那是個性子單純的女子,慕相思多次受她關照,亦是讓魏清清癡心錯付,她能做的便是希望她此生平安喜樂。
事到如今還想著旁人的安危,傅涼城心間一軟,他沒有看錯她。
“下一次的事下一次再說,這一次我會尋回清清,定不讓戰火荼毒四九城。”
緩緩轉身,慕相思望著桌邊的男人,他的話……她是信的。
沉默著,許久後慕相思才開了口,“好,我信你,明日我便回四九城。”雖然信傅涼城,可她不信魏青龍,既然帥府已經生了打仗的心,她也要回去早做準備以防萬一。
傅涼城清楚慕相思的心思,但不管如何她能離開源城這個是非地便是好的,“路上小心,我不送你。”今日便是冒險了,若是明日他還出來相送,隻怕慕相思的行蹤就要被察覺。
“我走,也不需誰相送。”那種別離的傷感,一個人受著便足夠了。
隻是她與傅涼城別離,何來的傷感?慕相思心底自嘲的笑了笑,她不是普通女子,怎能將某些事情放在心上?
臨近傍晚,傅涼城才離開酒樓,而在這之前慕相思已經離去。
坐在車中,傅涼城手中拿著一方帕子,上麵染著幾點殷紅的血好似火紅的薔薇,仔細一瞧,這不是什麽帕子而是一塊白色的布。
開車的玄武見傅涼城一路心不在焉,頗有些好奇,這三爺與慕少帥可是在屋子裏呆了一下午……
“三爺,酒樓那房間您長期包下來,可是要做他用?”離開酒樓的時候三爺讓他包了他與慕少帥待的那間客房,難不成是為了以後幽會?
回了神,傅涼城將手中的帕子塞進了衣兜裏,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聒噪,玄天那邊需要人手,你不若過去幫忙。”
一提到玄天,玄武便不敢再多言,汽車一路前行,回到帥府的時候已經入夜。
傅涼城沒有直接回小院,而是來了大宅,大宅裏魏青龍見他歸來,唇角的笑冷了幾分。
“看來城兒早就無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