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笙唇角的笑意一沉,見著牡丹快步跑到街邊向著一端張望,便知事情不妙!
“慕相思呢?”
牡丹呼吸亂了,心底很是急切,便指著慕相思離去的方向,“一輛車將她帶走了,那司機說是楚少你的人,說載著相思去梳妝處與楚少匯合,相思她……相思她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假扮他的人劫走了慕相思?楚南笙十指微微收緊,誰敢在他頭上動土?腦中猛地想起了某個男人前些時日召喚了些人秘密來了臨海,如今趕在他與慕相思訂婚這日動手,除了他還能是誰這般膽大包天?
轉過身,楚南笙快步上了車,“司馬易,通知城裏的人,給本少爺把碼頭,火車站,還有各個交通口全都封鎖了!找到她!”
司馬易心底察覺事情不對,立即派人執行。
看著幾輛車快速遠去,牡丹急的在街邊來回走動歎氣,“可千萬別有事啊……”
可千萬別有事,好不易相思能嫁給楚少過上安穩日子了,可千萬別有事……
汽車一路往前,慕相思坐在車裏看著外麵的景象不禁蹙起了眉頭,這分明是前去火車站的的方向,一時間心底不禁戒備起來。
“你到底是誰?”慕相思的聲音淡漠,可眼底卻已經有了殺機,這個司機是歹人?可若是歹人他單槍匹馬前來接她不是在找死?可他分明也不是楚南笙的人!
司機沒有回應慕相思,而是一腳油門踩下加快了速度。
慕相思眸子一沉,如今她坐在這車上,冒然出手隻怕車毀人亡,不如便看看到底是誰要這般見她!
許久之後汽車停在了火車站前,司機恭敬的請慕相思下了車,也是此時,慕相思看到了不遠處立著的男人……傅涼城!
兩人便這般站著,望著彼此,火車站人來人往好似不曾感覺到此處的異樣,可慕相思卻知曉,一呼一吸之間她與傅涼城已有電光火石!
傅涼城看著慕相思,不禁微微蹙眉,她一襲紅衣說不出的絕美,可這樣的美為的卻是另一個男人……心底妒忌,不甘,甚至有憤懣,他真想好生敲打敲打這個女人。
“可有意思?”慕相思眼眸冰冷,滿是疏離。
傅涼城麵色憂鬱,並未回應,他緩步上前伸手將麵前女人耳邊的亂發輕輕攏到耳後,恰逢又是一陣風吹過,柔軟的青絲拂過他的手背,莫名的軟了他的心。
“別鬧了,我帶你回家。”聲音很輕,無奈中帶著一絲卑微祈求,旁人不曾聽去,可慕相思字字聽在了耳中。
心……刺痛了。
若他們之間不曾有那麽多的糾葛,那麽她是不是還是四九城那個慕府玩世不恭的少帥?
“傅涼城,何必呢?”聲音有些哽咽,慕相思一心要自己心無波瀾,可在見到這個男人的那一刻,不就已經心亂如麻了嗎?
她說得還不夠明了?她想要的是了結這一切,她想要的是心無波瀾活著便是為了給哥哥與爹爹報仇雪恨……
手間微微一頓,傅涼城心底好似被寒風侵襲,如墮冰窟。
“回家。”言罷,傅涼城拉著慕相思的手腕便要進車站內。
慕相思自是不願,想要掙脫傅涼城的禁錮,可對方大手收緊,已管不得她是否會覺得痛。
“傅涼城,你夠了沒?!”低吼出聲,慕相思再也忍不住,心底那些苦痛與憤怒如噴發的火山,一發不可收拾!
“不夠。”傅涼城大步往前,怎麽能夠?
一走便是四年……一走便是四年!
一千多個日夜,人一生有多少四年?尤其是在這戰火紛飛的世道裏,今日的再見或許就是明日的永別,她可知這一千多個日夜裏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擔驚受怕著?!
慕相思氣急,隻要遇到這個男人,她的所有定力都化作泡影!
“傅涼城,你別逼我!”
身負父仇,她還如何“回家”?這個男人明知如此,還一再的逼迫靠近,這分明是……逼她現在便殺了他!
不見傅涼城回應,慕相思一咬牙便出了手!
傅涼城不曾防備被狠狠擊中了腰間,劇痛襲來,可他並未曾就此放手,反而握得更緊,與此同時將慕相思拉入懷中!
慕相思知曉他的意圖,穩住身形又是一招猛攻,她身著長裙很是不便,但身手還不曾生疏。
一旁玄武和幾個護衛看著兩人纏鬥,不知該不該上前,而路過的人更是埋首趕緊離去,生怕惹上什麽是非。
幾招來往,慕相思應付得有些吃力,她雖身手不曾生疏,可傅涼城明顯卻比以往厲害了幾分,曾今她便不是他的對手,如今更是抵不過了。
傅涼城更是乘勝追擊牢牢將慕相思圈禁在了臂彎之內,他深知此地不可久留,楚南笙的人恐怕不多時便會趕來。
“是你在逼我。”傅涼城眉頭緊蹙著,感覺到懷中女人奮力掙紮,心口處好似壓了一塊巨石,事到如今他顧不上她的意願了,他必須帶她回南江!
慕相思呼吸零亂,許多話到了口中,然她卻瞧見傅涼城大手抬起,而後狠狠擊中她的後頸,眼前霎時變得模糊……
看著懷中的女人昏厥過去,傅涼城抱起她快步走進火車站內,玄武早已安排妥當了一切,一行人一上車,火車便鳴笛啟程。
恰隻是前後腳的功夫,火車站外幾輛車匆匆停下,從車上下來的人急忙衝進了火車站內,然得到的消息確是前往南江的火車已經啟程。
車站外,一身白色西服的男人麵色陰沉,他本以為傅涼城絕不敢從他口中奪食,畢竟北二省的分量哪怕是他南江大帥也得掂量清楚,傅涼城一貫冷靜沉著,誰知他這一回竟然敢冒著江南十三城與北二省開戰的風險,劫走了慕相思!
車站內的人回了,見著楚南笙竟不知如何開口,這位楚家少爺自小就是天之驕子,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人呢?”楚南笙回了頭,見眾人埋著頭,便知事情定然不如意,“杵在這裏作甚?還不去給本少爺追!”
眾人聞言不敢耽擱,立即上了車朝著城外追去。
火車站終是安靜了下來,楚南笙靠在車邊,點了一直有一隻煙,終究還是無法撫平心裏那些憤懣。
“傅涼城,你還真是出乎本少爺的意料……”一把將燃燒一半的煙蒂甩在地上,楚南笙狠狠一腳踹在了車頭,“本少爺的人你也敢搶?!”
一旁司馬易知曉楚南笙是真的怒了,但楚少與慕相思私下裏訂婚本就不妥,若是楚帥知曉,還不知是否會同意這門親事,如今這般……在他看來反倒是好的。
“少爺,既然傅三爺劫走了慕小姐,那今日的訂婚宴……可是要退了?”
“退什麽退!”楚南笙深吸一口氣,壓下趨於爆發的怒意,唇角多了一絲不屑,“照常宴請賓客,到時候便說本少爺身體不適,訂婚禮便免了,給本少爺宣揚出去……本少爺要整個臨海整個南江都知曉,慕相思,是本少爺的未婚妻!”
他便不信了,傅涼城能甘願背上這麽一頂綠色的帽子!
“南江源城……”楚南笙垂下眸子,眼底多了一抹晦暗,“聽說你與帥府另一個養子掙得很起勁,既然你敢惹上本少爺,那麽本少也不介意給你們火上澆點油。”
司馬易在一旁聽著,不禁蹙起了眉頭,北方戰事吃緊若是楚少再插手南江之事,隻怕北二省的形勢更為嚴峻。
隻事如今楚南笙正在氣頭上,誰的話他能聽得進?
楚南笙的人一路追去,然終是沒有下文……
楚南笙的訂婚宴,來得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這訂婚宴的兩位主角卻雙雙不曾出席,隻是楚南笙的副官給眾人帶了話……便如楚南笙言說的那般,身子不適,訂婚禮免了。
這場訂婚宴如鬧劇一般草草收場,眾人也絕想不到,是有人搶走了女主角。
入夜,牡丹實在坐不住便找上了門。
飯店裏,牡丹等到了歸來的楚南笙,不禁迎了過去。
“相思呢?可找著了?”
楚南笙蹙著眉,示意牡丹先跟他進屋再說。
進了屋子,楚南笙竟是自嘲的冷笑一聲,“本少爺這次算是栽了跟頭。”
牡丹不解楚南笙何意,她一心擔憂的隻有慕相思的安危,“那相思到底如何?是何人冒充楚少的人帶走了相思?可會有危險啊?”
“她不會有事。”楚南笙扯開領結,臉上帶著一絲頹敗,這絕對是他人生最為丟人的一筆。
一聽楚南笙這般說,牡丹算是鬆了口氣,“沒事那就好,那就好……”
然楚南笙卻又是一笑,話語中多了幾分調侃,“雖然性命無憂,不過她隻怕也不會好過。”劫走她的是傅涼城,他可是知曉,那是她一心恨著的男人,與傅涼城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牡丹一顆心有懸了起來,“怎……怎會如此?到底是誰帶走了相思?”
“她的殺父仇人。”
牡丹一怔,麵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