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陸昭瑜頗為意外地望著謝元曄進來:“你這是......”
她往外瞧了瞧,見隱觀也在,就沒有多想:“你這是路過?”
除此之外,陸昭瑜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會在這裏碰到謝元曄。
謝元曄輕咳了一聲,麵不改色道:“嗯,路過。”
他刻意忽略了幾步之遙的雪寒宵:“夫人買到想要的藥材了嗎?”
聞言,陸昭瑜搖了搖頭:“這味草藥應該是不好買,可能還得多跑幾個藥鋪去碰碰運氣了。”
“夫君自行去忙吧,我慢慢找就是了。”
幾人慢慢出了藥鋪,謝元曄卻是半點走的意思都沒有。
“近來京中不太平,左右我的事情也不著急,今日就陪著夫人走走吧!”
陸昭瑜先是一愣,隨即才想起,前世的這個時候她還未選秀進宮,卻已經從陸父的口中得知,太後病重的消息。
謝元曄之所以說京城不太平,是因為許多地方的藩王都打著看望太後的旗號來到了京城。
人多了,是非自然就多了。
“切!”
雪寒宵忍無可忍,雙手抱胸地打量了謝元曄好幾眼,然後陰陽怪氣地捏著嗓子學他說話。
“我的事情不著急,今日就陪著夫人走走吧~”
“謝短......”
想起這是在外麵,可不能口無遮攔的。萬一壞了謝元曄這廝的大事,他非宰了他不可!
雪寒宵故作鎮定地清了清嗓子:“我說謝大公子,你當小爺我不存在的嗎?”
“有小爺在,還能讓陸大夫少根頭發?”
“你盡管放心去忙你的,陸大夫有本公子和她的丫鬟護著,保證一點事沒有!”
謝元曄雙手負後,笑得人畜無害。
可偏偏他越是這樣心平氣和的,雪寒宵就越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就連陸昭瑜都看出了些許的端倪。
想起這還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沒有把事情想得太嚴重就是了。
但下一刻,謝元曄才把話說完,雪寒宵整個表情都僵在了臉上。
“雪公子說笑了,我的夫人自然是由我自己來護著。至於雪大夫你,恐怕接下來的日子裏都會忙到自顧不暇。”
雪寒宵握緊折扇指著他,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謝短命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謝元曄伸出手指推開了他的折扇,眉眼間是一貫的溫和,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叫雪寒宵恨不得能將他大卸八塊。
“也沒什麽意思。”
“方才手下來報,雪家的人好像已經到京城了。雪公子若是不想被甕中捉鱉,最好還是跑得快一些才行。”
雪寒宵整個人差點都要炸了。
他和謝元曄認識好幾年了,當然知道謝元曄這廝沒有在開玩笑。
許久沒有見麵,他倒是差點就把這廝睚眥必報的性子給忘記了。
人人都以為謝元曄是隻溫順的羊,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是隻凶猛的虎!
“好好好!好你個謝元曄,過河拆橋的事情你是做得越來越順手了!”
“你給小爺等著!”
“等小爺下次回來,定要叫你好看!!”
雪寒宵知道,自己再不跑的話,可能真的就跑不了了。
他帶著護衛往前跑了幾步後,卻越想越是不甘心,於是咬著牙又回頭站在了謝元曄的麵前。
“謝短命的,你以為這樣就能讓小爺乖乖服輸了嗎?別做夢了!”
“小爺還就不怕告訴你,你也是這樣,小爺想要帶走她的想法就越是堅定!”
謝元曄眸色一凜,冷眼看著他:“雪公子再不走,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
雪寒宵大驚失色,帶著護衛倉皇匯入了往來的人群當中,背影頗為狼狽。
陸昭瑜滿臉訝異,下意識問道:“雪公子他這是怎麽了?”
“雪公子和雪家,不和嗎?”
礙事鬼走了,謝元曄整個人瞬間神清氣爽了起來,看向陸昭瑜的眉眼間也都是柔和。
他帶著陸昭瑜慢慢在街上走著:“夫人多慮了,雪公子和雪家的關係好得很。”
“他在雪家,比我在相府還要受寵愛,怎麽會不和呢?”
這是實話,所以謝元曄說得理直氣壯的。
陸昭瑜若有所思,隻‘嗯’了一聲後,便不再過問了。
左右老夫人的病已經控製得差不多了,再堅持用藥一些時日,就可以痊愈了。
對於她來說,雪寒宵在沒在府裏,沒有什麽不同的。
至於妙手銀針,等將來有機會能再見到麵再說吧。
夫妻二人就這樣在街上逛了許久,隻不過多半逛的都是藥鋪。
陸昭瑜想要買的那味草藥,在謝元曄的幫助下,也終於買到了。
見她笑得歡喜,謝元曄忍不住問道:“夫人買這味草藥,是為了製什麽藥?”
陸昭瑜抬眸一笑,陽光照在她的臉頰上,顯得她格外的明豔動人。
謝元曄神情一晃,略微心慌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好在他的心態一向好得很,不過瞬息的功夫就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夫君的病情需要時時刻刻都觀察著,每個療程都需要改藥方進行治療。”
“剛才買的藥,就是夫君下個療程中需要用到的一味藥材。”
“方才差點都以為要買不到了,好在我們足夠幸運。”
陸昭瑜說得認真,卻沒有一絲邀功的意思。
說完後,她就發現身後的連翹正一步三回頭地望著街邊一個賣糖葫蘆的老伯。
“夫君先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陸昭瑜說完也不等謝元曄有所反應,直接拉著連翹就去買糖葫蘆了。
“老伯,幫我來十串。”
連翹驚呼:“姑娘,怎麽買這麽多?”
陸昭瑜抬手在她鼻尖上輕輕一刮:“等回到霜華院後和東蘭他們都分分,剩下的全部都給你吃。”
連翹感動得一塌糊塗:“姑娘,您對奴婢可真好!”
謝元曄望著那道背影,還在出神。
原以為,她是為了製作什麽藥物才上街來采買藥材的。
沒想到她特意上街一趟,是為了給他配置藥材治病......
他自認為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算親近,可想到眼前的姑娘為他用心至此,謝元曄的心裏竟隱隱有股熱流正在往周身流動著。
她待他,真真可以算得上一個‘好’字。
可她對待她的侍女,似乎也好得很。
謝元曄想不通,她是對所有人都能這麽無條件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