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金楊順其自然地把富小白護在身後,“媽媽,她能答應我就好了,你又何必去追究我的艱苦的過程?”
李晨涵看著惴惴不安躲在斯金楊身後的女人,除了長得有些姿色之外,竟然應對不了斯母甚至隻是一點點的為難,李晨涵突然有了自信,這個女人,不會是她的競爭對手,至少在她眼裏是這樣。
“哦?”李伯伯似乎很感興趣,“楊楊,和伯伯說說,這小女娃讓你吃什麽苦頭了?”
斯金楊為難地朝李伯伯笑了笑,似乎真的很難說出口,“李伯伯,你就別為難我了,涵涵也在這兒,我會被笑話的!”
“哈哈!”李伯伯爽朗地笑開了,倒是一下子化解了飯桌上的尷尬。
富小白緊緊地跟在斯金楊的身側,坐在他親自幫她拉開的椅子上,微微低著頭,不顯得十分懼怕在座的長輩,卻恰好能不看見所有她不想看到的陌生人,富小白暗自慶幸自己早早地學會了這一招,不然這煎熬的場合真不知該怎麽熬過去。
斯金楊盡職盡責地做著他的二十四孝男友,幫富小白布好菜,甚至挑出了魚刺,溫柔地對她說,“魚刺我已經挑出了,放心吃吧!”
“……”富小白尷尬地一笑,然後又是微微低下頭,把魚肉送進了嘴裏,慢慢地嚼著。低著頭,並不理會四麵八方射來的或好奇的或嫉恨的目光。富小白被盯得煩了,好奇地抬起眼,朝那束嫉恨的目光看過去,富小白有些詫異,這個女人,也太不麵善了!長輩麵前不知道收斂一些麽?
李晨涵狠狠地咽下了一顆青菜,嫉恨的目光追隨著斯金楊的筷子,一直到富小白的碗裏,富小白的嘴裏,富小白被盯得不舒服了,緩緩地抬起頭,嘴邊揚起不以為然的笑,慢慢地挑起一小塊魚肉,裝作要送進嘴裏,卻一不小心,掉在了瓷碗的外圍,吧嗒一聲,雖然不響,卻驚動了斯金楊,以及富小白對麵的李晨涵。
“怎麽了?沒事吧?”斯金楊臉上帶著絲緊張。
富小白差點笑出聲,裝的還真像!“沒事,不小心掉了,你夾給我的魚肉!”富小白努力地癟著嘴,一副我錯了的樣子。
“隻是一塊魚肉而已,你喜歡我可以再夾給你,要不要李嫂再做一條?李嫂的紅燒魚一直是做的最好的!”這戲演的越來越像了,富小白真覺得斯金楊有當演員的料,其實做導演的,要給別人導戲,其實自己對劇本有著獨特的見解,演個戲什麽的那真的是手到擒來!
“不用了!”富小白悄悄抬眼,突然看到斯母略帶不滿的眼神,急忙噤聲,又乖乖地低下頭去。富小白發現,斯父到現在為止竟然隻是和她說了兩個字,你好!這斯家竟然和她富家如此相似,都是女主人獨霸的天下!富小白直覺斯母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和富媽媽一樣。但是富媽媽到底是她的親媽,而斯母,隻是個威嚴的阿姨!
“楊楊哥哥,我也要紅燒魚,你像小時候那樣給我夾塊魚肚上的肉,好不好?”李伯伯寵溺地看了自家女兒一眼,“涵涵,都幾歲了,還讓人給你夾菜?”
“不管幾歲,你都是我的楊楊哥哥!”李晨涵朝斯金楊粲然一笑,富小白瞄見了斯金楊的嘴角微微地揚起,回了一個看似不明顯實際上挺明顯的微笑。果然,下一秒,李晨涵的笑聲就蕩漾開來,“謝謝楊楊哥哥!”
楊楊哥哥?富小白腹誹,大楊楊還是小楊楊,還是大羊羊好了!
“不用謝!”斯金楊一句客套的回話,成功地讓李晨涵的嘴角一僵,李晨涵似乎看見了富小白打量的目光,下一秒就調整好情緒,一轉眼便開開心心地夾起魚肉吃了起來。
“小心刺兒!”斯金楊看著李晨涵竟然挑了一大塊就往嘴裏送去,急忙出聲。
李晨涵手下的動作一滯,坐在她身邊的李伯伯已經快她一步攔下了她手中的食物,仔仔細細地挑著魚刺。
這樣的差別待遇啊!富小白微微挑了一下眉,看在李晨涵的眼裏卻成了赤裸裸的挑釁。
艱難地吃完一頓飯,富小白尷尬地坐在沙發上,斯金楊的身邊,卻還得直挺挺地坐著,聽著他們的談話,話題越來越輕鬆,富小白的脊背卻越來越繃直。
果然話題又繞到了她的身上,李晨涵似乎對她特別不滿,富小白用腳趾頭想也可以想到,都是因為斯金楊這廝。
“富小姐,你確定你是真的喜歡楊楊哥哥嗎?”李晨涵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問題一丟出來在座的人會有多少種不同的想法,她隻是單純地想知道富小白喜不喜歡斯金楊。從剛才斯金楊的表現,可以看出斯金楊是在乎富小白的,一般來說,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又多在乎就有多喜歡,可是,如果富小白不喜歡斯金楊,那麽這段關係也就不存在存在的可能性了。李晨涵在外國帶了好幾年,老外的感情直來直去,感情語言也十分直白,大抵不過,我愛你,你愛我嗎?出去約會怎麽樣?感情,本來就是要直白地表達出來,李晨涵非常讚同這種說法,也在生活中身體力行。
於是,斯母盯著富小白,眼神裏有威脅,有嚴肅。斯父和李伯伯兩人隻是靠著沙發背,有些好奇地看著富小白,似乎富小白的回答對他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而李晨涵卻一臉緊張地看著富小白,像是聽著上帝的宣判一樣。
斯金楊握著富小白的手,突然緊了一下。富小白一個激靈,急忙出口,“喜歡,怎麽會不喜歡呢?他這麽帥,又這麽死……”富小白本來想說死乞白賴,突然意識到在座的都是他的人,“這麽死心塌地地喜歡我,我怎麽會不稀罕他呢?”
手上的壓力一下子消散無形,若不是真實的觸感傳來,富小白還以為剛才一瞬間的疼痛是一時的錯覺。斯母眼裏含著濃濃的懷疑,李晨涵失望地皺了皺眉頭,原本父親讓她來赴宴的時候,她還想能和斯金楊重拾幼時的友情,然後順理成章地過渡到愛情,可是,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李晨涵握緊了拳頭,生怕自己一個控製不住,就情緒外露。
斯父收回掃視的眼神,好看的眉頭皺了一下,看著富小白,眼裏竟然有憐憫!富小白正打量著李晨涵懊惱的臉色,突然看見了斯父的目光,心止不住地一跳。他這是可憐她嗎?他怎麽知道現在的她很可憐地被他兒子威脅著呢?
李伯伯拍了拍女兒的手,無聲地安慰著。
之後的話題,就再也沒有回到富小白的身上。李晨涵無疑是健談的,她可以和斯父談政治談體育,和斯母談經濟談家長裏短,而她更有個寵愛她的父親,李伯伯在一百年幫襯著,斯父斯母是李伯伯的好友,自然有些話題,即使真的沒有涉及,也會帶上幾句。富小白乖乖地聽著,斯金楊大部分時候也是聽著的,隻有被點到名的時候,不得不說幾句,雖然隻是幾句,但也有精彩之處,可是至於精彩到那種地步嗎?富小白鄙視地看著李晨涵拍手叫好的樣子,斯金楊又不是角?
誰說他不是角?他就是個貨真價實的角!
“小白明天還要拍戲,我得送她回去了,爸爸媽媽,李伯伯,涵涵,那我就先送小白回去了!”
兩位男性長輩微笑著點了點頭,甚至朝富小白揮了揮手,富小白急忙站起來,告別。腳下一用力,有些站不穩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斯金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富小白的腰,語氣嗔怪,“要和長輩們告別也不要這麽心急啊!”
富小白低下頭,不理斯金楊。李晨涵卻見富小白嬌羞地躲進了斯金楊的懷中,這麽柔弱的女人,站起來能能站不穩?李晨涵不屑地哼了一聲,雖然很輕,卻被富小白抓住了嘴型。
“那好,你送她回去吧!小白,你看阿姨也沒有好好招待你!”
這些場麵話,富小白想,要是斯母不講她還真不習慣,每次富媽媽笑眯眯地說這些話,等客人走光之後,卻轉身喋喋不休,這次請客可真是花了好多時間和精力,真是貴賓級別的待遇了,這些人還真虧是自己的親戚,才得到她這麽高的待遇。富小白清楚地知道,這隻是客套話。
“阿姨,已經很豐盛了,阿姨費心了,謝謝阿姨和叔叔的招待!”富小白禮貌而得體地一笑。斯母微微揚著的嘴角,顯示她現在的好心情,而雙眼卻細細地打量著富小白,這樣的有禮貌,這樣得體的禮儀,看來富小白的家教不錯。這也是目前為止,斯母對富小白唯一滿意的地方。
李晨涵也是客,和富小白毫不相幹的客,於是富小白沒有和她打招呼,直接轉身挎著斯金楊的手臂彎,一步步慢慢地走出了斯家大宅。門合上的那一瞬間,富小白立馬脫下了乖順的外衣。
“斯金楊,抱我去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