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跟在她身後提著公文包須臾不離的清秀佳人,名叫謝雅蘭,正是白婷婷昔年在聖德女中的同窗。

她的父親昔年為官,因不夠圓滑得罪了上麵卸任離職。謝雅蘭大學畢業後就進入惠豐李氏做文員,工作雖幹練出色,但按照正常程序,還得一步步曆練才能獲得提拔,沒想到白婷婷回來,需要一位靠得住的秘書,選人的時候一看到謝雅蘭的履曆表,立刻便指定了她。

第一位迎麵而來和白婷婷握手的人,是昔年白淵倚為心腹的白府張管家,這些年他為惠豐李氏的迅速壯大發展立下汗馬功勞,成為李雲佑最器重的心腹,出任惠豐李氏的常務總經理,並獲得李雲佑一筆豐厚的饋贈,如今他也名列惠豐李氏董事之列。

在李雲佑罹患重病的時候,惠豐李氏的日常工作和一些決策,實際是由他來主持完成。

李雲佑選擇讓白婷婷和她的孩子來繼承他的財產,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於張管家十分願意繼續為白婷婷效勞。

有他這份忠心,李雲佑才對自己身後惠豐李氏的前途穩定發展,感到幾分放心。

白婷婷逐一和惠豐李氏的各元老握手,不知為何,她感到有兩道犀利的眸光,一直追隨在她身後,令她感到極不舒服,但她回過頭,身後除了趙興,別無他人。

下意識的,她看了看對麵的白氏國際大廈。

據她得的可靠消息,白金铖早在今年初就去了M國,一直沒有回來。既然那個該死的惡魔不在,她為何如此緊張敏感?

她還記得他們最後的賭約,當她在F國的時候,他不能再出現在她麵前。這些年他無疑遵守了他們這個荒唐的賭約,但如今她踏上了歸國之路,準備好了對他大展拳腳,一較高低。

這個時候,他卻躲得遠遠的,蹤跡全無!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姐會有法子逼你跳出來!

白婷婷被眾人簇擁,走進惠豐大廈的門裏,那種如芒刺在背的感覺,才消散無蹤。

她還是因此感到有幾分心神不定,她甩了甩長發,暗裏地握緊雙拳,驅散心底的莫名感覺,在眾人護送下,走向董事長專用的電梯。

今天,她要主持召開第二次董事會,接下來將出席記者發布會,然後飛往另一個城市,出席當晚一場重要的慈善捐贈晚會,第二天一早,為惠豐李氏旗下建築公司招標而得的一處大項目工程開工剪彩……

對麵白氏國際大廈頂樓特助辦公室,徐麗從窗前收回怨毒不甘的眸光,慢慢踱到辦公椅上落座,她點燃一支薄荷煙,不無糾結地深吸一口,然後盯住辦公桌上擺放的報紙,上麵刊登出的昔日超模茱莉,如今李夫人的靚照如此刺眼,氣得她一把將報紙拂下辦公桌。

那個怨魂不散的女人,為何每一次總會華麗麗地大變身出現在她麵前?

就是因為這個該死的茱莉,她失去了白金铖的寵愛。

白金铖帶她歸國後,將她冷落了許久。但後來他不知何故,也並沒和朵古麗婭的關係繼續維持下去。兩年之後,阿青也離開了他。她竊喜不已,終於等到大展手腳的機會,她用計迷惑住白金铖,誘使他與她舊情重溫。

兩人的感情得到進一步發展,她暗裏地計劃著偷生一個白金铖的孩子,使自己的地位獲得穩固,這時白金铖卻不知從什麽渠道查出她暗地裏參與黑道洗錢,對她嚴厲地警告一番,製止了她的行為,將她的薪金福利都提升了許多,然而同時也疏離了她許多。

從此後他身邊美女圍繞,新歡不斷,經常醉生夢死,貪歡尋樂,氣得她暗地裏咬牙,卻又拿他無可奈何。

今年初白金铖去了M國,更是變本加厲不務正業,層出不窮地想著新鮮法子尋樂,如今徐麗連他的行蹤都找不到,心底的鬱悶可想而知。

雖然徐麗找不到白金铖,並不代表白金铖沒有掌握她和白氏財團上下的一舉一動。白氏財團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白金铖立刻會出現。

徐麗對白金铖如今的心思琢磨不透,隻能變得越發循規蹈矩,不敢造次。

茱莉脫離超模生涯,攜子下嫁國內首富李雲佑,出任惠豐李氏代董事長,這樣勁爆的消息,轟動了全球,白金铖不可能不知道吧!

那個女人為何如此命好,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為那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生下一個兒子,從此不費吹灰之力,坐擁數百億遺產!

這些年,她費盡心思,卻求不到白金铖一子半女,上天為何如此薄待她?

她正心神不定地想著,有人敲門。

“進來。”徐麗收回亂糟糟的思緒,將煙頭按熄在煙灰缸中,一抬頭看到一名西裝筆挺滿頭銀發披泄的美男子推門而入。

精致魅惑的臉蛋,醉人的桃花眼,微撅著像是隨時期待別人親吻的紅唇……就算穿著一身最正統的黑西裝,也掩不住他卓然閃耀的氣質。

沒天理啊!一個大男人怎麽可以長得比女人更妖豔勾魂?

徐麗微微一愣,這個男人任誰見過一次,就如烙在腦海深處一般,不可能忘記。

她轉了轉皮椅,雙手十指交叉而握,一臉自信地開口:“如果我沒記錯,你的名字叫弗蘭茨,我們曾經見過麵!”

“很榮幸你能記得我!尊敬的徐特助。”弗蘭茨優雅地走過來,輕輕取開徐麗交叉互握的一隻手,將之舉到自己的唇邊,輕柔一吻然後放下。

就這麽一個微不足道的禮節性舉動,令徐麗的手背傳來一種觸電般的感覺。

難道是這陣子沒和男子親熱,她居然禁不住眼前美色的誘惑!這麽多年,她的心裏眼中,除了白金铖,又能容下別的什麽男子呢?

徐麗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雙頰居然浮起一抹緋色。她將手縮回原處的同時,也將心底莫名升騰起來的燥熱感強抑下去,理智和幹練重回大腦:“你就是剛申請從夏威夷調過來的新任公關部經理弗蘭茨。李?”

“很榮幸以後能為徐特助效勞。”弗蘭茨的唇角翹起,臉上的笑意帶著致命的妖魅。弗蘭茨這樣說,是因為公關部一向由徐麗統管。

徐麗的心咚咚地跳起來,她慌忙正襟危坐,擺出一副冰冷的麵容:“你找我有什麽事?”

弗蘭茨的桃花眼中浮起玩味的笑容,這個徐特助,傳言跟隨白金铖最久的地下情人,看來對他有感覺到亂方寸了。他氣定神閑地提醒她:“昨天下午,你通知我今天這個時間來見你。”

“啊!”徐麗的臉倏然紅了,慌忙找借口掩飾住心底異常的情緒,“今天事情一多,我就忙忘這事了。”

她鎮定了一下,言歸正傳地指了指對麵的座椅,“請坐吧!今天請你前來,一是關於你們部門遞上來的公關部兩項重大策劃,有些地方需要修改。另外我希望你明白,國內的公關任務相對國外的情況,比較艱巨。我們的工作重心,主要該針對哪些方麵……”

弗蘭茨按照徐麗的吩咐,坐到她對麵的座椅上,耳中聽著徐麗的話,眼光卻落在地上的一份報紙上那個豔光四射的女人照片上,那張美麗精致的臉刺痛了他的眼,他不由低頭俯身,拾起報紙,將它遞回徐麗的辦公桌上。

徐麗後麵說的什麽,他幾乎沒聽進去,眸光藏著深深隱痛,轉向窗外對麵的惠豐大廈,神情發呆。

“你在想什麽?”徐麗很快發現弗蘭茨的走神,順著他的眸光看向窗外。

弗蘭茨回過頭,唇畔浮起一抹滄桑十足的苦笑,使得他魅豔的臉,更添誘惑:“我在想,命運真是個奇特的東西,誰也捉摸不定自己下一步會遭遇到什麽。

有的人生來富貴,有享不盡的榮華,卻一夜之間一名不文,窮愁潦倒。有的人辛苦一世,卻碌碌無為。更有的人什麽也不用做,一切都唾手而得,好運從天而降。

譬如你,費盡心機去追求的,偏偏得不到。而我,自以為理所當然該我所有的,一夜之間卻易了主。而這個女人,”

他拿起辦公桌上的報紙,指著上麵的白婷婷,壓抑不住激動情緒地說,“頭一天她還為了能在T台上獲得無數掌聲,不厭其煩地對鏡訓練自己每一絲表情每一個動作,怎樣顯得更優雅動人,完美傳神,第二天就神奇地坐擁數百億資產,成為一個富有的女人。”

“看起來,你很不甘心啊!”徐麗探究地看向弗蘭茨的臉,“哦!我想起來了,當初我陪著白總裁去購買你家的玫瑰莊園,你叔叔已經答應要賣給我們了,你卻做主將莊園賣給了這個女人的情夫。

你心裏應該很喜歡這個女人吧?她還真有點能耐,把你和那位先生,叫什麽名字來著,我倒是忘了,都哄得團團轉,到頭來她卻為了錢,拋棄了你們,嫁給了一個快要咽氣的大富翁。

對了,那座莊園該賣了不少錢吧!要不是揮霍無度,也夠你一輩子享用不盡了,你怎麽會窮愁潦倒到白氏財團來做打工仔呢?哈哈……真是太戲劇了!”

徐麗想起那件不愉快的往事,看到眼前憤憤不甘的弗蘭茨。他生起氣來雙頰緋紅眸光瀲灩的樣子,特麽明****人,惹人動心。

她想象著以後天天都可以逗弄這個可愛至極的妖孽男,真是一件爽心悅目的事,不由快意地笑起來。

“不許笑!”弗蘭茨生氣地站立起來。徐麗的話,觸到他心底的傷疤了。

而徐麗,想到不止她一個人吃了對麵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的癟,不由笑得更暢快了!

弗蘭茨猛衝過來,伸手一把扭住徐麗的下巴,用力地向她的唇瓣親吻下去。

沒有一個女人禁得住他的誘惑,就算這個女人是白金铖的情人他的上司又如何?

她惹怒他了,他就一定要狠狠地懲罰她!

最主要的是,他必須利用她,獲得他急於想要的東西,才能勾起對麵惠豐大廈頂層董事長辦公室裏那個女人的興趣!

徐麗猝不及防之下,被弗蘭茨吻住,先是渾身如被電擊一般,連骨頭都酥軟了,接著理智回來,力氣也恢複過來,她猛地掙紮起來。

弗蘭茨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抱緊她強勢地加大這個吻的力度。

他的吻,比任何男子都更能帶給徐麗愉悅的享受。柔中帶剛恰到好處的力度,透著十足法式熱吻的嫻熟技巧,極富挑逗性地勾起徐麗靈魂深處對性的渴望。

她正處於對*如饑似渴的年齡,而白金铖卻長久地冷落她,使她得不到一絲滿足。

情不自禁的,她放棄了掙紮,沉浸在弗蘭茨的熱吻中,鼻息火熱,發出一聲聲難耐的低哼,身子也妖嬈性感地不停扭動,直到弗蘭茨帶著一抹不易覺察的譏諷淺笑,主動鬆開她。

該死的妖孽,他們不過才第二次見麵,他為何要這樣主動挑逗她?

徐麗伸出粉舌,難耐地舔了舔被弗蘭茨吻到腫脹的豔唇,雙頰酡紅,眸光迷離如醉地伸出雙臂,抱緊弗蘭茨的頸項,熱情似火地抬起雙腿,勾住弗蘭茨的腰際。

這個妖孽男,真是難得的極品,她要定了!

徐麗亦是一個美麗誘人的尤物,弗蘭茨沒有理由拒絕她此刻的盛情,他含笑低下頭,舌尖在她耳畔輕輕舔舐,繼續剛才未完的遊戲。

很快,徐特助的辦公室裏彌漫起一片曖昧的氣息,接著響起令人耳熱心跳的動靜……

趁著徐麗去洗浴的當口,弗蘭茨仔細檢查了一番這間辦公室,無論天花板還是地板,窗口還是門梁,每一個微小的地方他都不放過,確定裏麵沒有安裝任何監控設備。

這很反常啊!

但時間有限,他顧不了那麽多了,連忙將隨身帶來的U盤插進徐麗辦公桌上大開的電腦上,迅速拷走裏麵最機密的內容。

事情做完,他走到窗邊長籲了一口氣,但還是感到不怎麽放心。

“親,你太棒了,簡直累得我快要虛脫了!”徐麗剛沐浴畢,裹著浴巾慵懶地靠在洗手間的門邊,臉上還殘留一抹****未褪的嫣紅。

弗蘭茨從窗邊回過頭,仔細打量對麵這個女人,雖然她已年過三十,但保養得宜,其實還是很風韻迷人的。

可惜白金铖卻將她長久冷落,致使他有機可趁。

弗蘭茨拾起丟棄一旁的衣裙,走過去紳士十足地扶著她的纖腰,體貼地為她穿衣,溫柔地在她耳邊低語:“我們已經錯過午餐時間了,我請你到外麵去吃頓豐盛的大餐。”

“好吧!”徐麗伸出雙臂,將自己掛在他身上,拖長聲調嬌嗔地說,“可我累得一動也不想動了,怎麽辦啊?”

“一會兒我喂你!”弗蘭茨立刻大獻殷勤地說。

徐麗跟了白金铖這麽久,他從不在意她的感受,更沒對她如此溫柔體貼過,許多時候事畢甚至要求她立刻離開。眼前這個讓人迷醉的妖孽男,不僅樣貌勾魂,氣質不凡,還對她處處體貼,她不由更迷戀起他來。

吃飯的時候,弗蘭茨設法將徐麗灌得醉意朦朧,開玩笑地說:“你辦公室裏沒安裝什麽監控設備吧,不然我們兩剛才親熱的場景要是被白總裁發現了,我可麻煩大了。”

徐麗靠在他懷中,享受著他溫柔體貼的服務,舌頭發僵地說:“我是白總裁的什麽人?這白氏財團上下,他唯一信得過的,也就隻有我了。你放心,整個白氏大廈除了我的辦公室裏沒安裝任何監控設備,就連白總裁的辦公室裏,都是安了的。”

……我是別有目的的弗蘭茨終於放下心底擔憂的放心線……

白婷婷和謝雅蘭坐在慈善拍賣晚會的現場前排,今天進行拍賣的大多是當代書畫名家捐贈的書畫作品,雖沒有幾樣精品,但起價都高,其拍賣所得用於資助慈善項目。

陸陸續續的,前麵的書畫作品都已拍賣了,白婷婷花了一筆不菲的價格,購進了一幅徐悲鴻得意門生所作的駿馬圖。

雖然這畫並不值那個令人咋舌的價,反正這些錢都是用在做慈善上,她也不心疼。

現場正在展示一幅張大千的真跡,這也正是此場慈善拍賣晚會的壓軸之作,許多名門豪貴今晚都是衝這幅難得一見的真跡而來。

“一億五百萬,一次!”拍賣師沒想到這幅真跡被這幫有錢人哄抬到如此高價,臉上興奮得冒出油光,他高舉著小錘,不停環顧著四周,聲音嘶啞地高喊。

“我出一億八百萬!”有人回應。

“這位先生給出一億八百萬!還有誰願意跟?”拍賣師高聲叫喊。

現場一片冷靜,拍賣師連喊兩次,起先開價的主不甘心地開價:“一億兩千萬!”

“一億兩千萬!這位先生看來是誌在必得啊!”再沒有人跟價,拍賣師正要落錘。

謝雅蘭適時舉起牌。

“兩億!”現場一片嘩然,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投向坐在最前排的白婷婷和謝雅蘭身上。

旋即,大家釋然了。

白婷婷初登惠豐李氏代董事長寶座,李雲佑的病情每況愈下,回天無力,惠豐李氏擺明了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今晚的慈善拍賣晚會,正是她在國內大樹公益形象的好時機,這幅張大千的真跡,她誌在必得,誰也不再和她繼續爭奪下去。

慈善拍賣會結束,白婷婷起身出去和趙興匯合,正在這當口,她的手機響了。她拿起手機,看了一下上麵的號碼,是個陌生來電。

她隨身攜帶的手機,是歸國之後新換的號,為了避免媒體和陌生人**擾,除了幾個親信和白昊天,沒幾個人知道這個號碼。

她果斷地掐斷電話,但緊接著對方發了一條短信進來:“想獲得白氏財團最絕密的資料嗎?請和我聯係,別讓第三個人知道。”

正好這時,趙興帶著四名保鏢,朝她走來。他很警覺地問:“剛才誰給你打電話?”

“一個陌生騷擾來電,我掐斷了。”白婷婷若無其事地將手機放回手袋。兩人並肩朝外走去。

深夜,白婷婷想著那個短信,輾轉難眠。

她拿起手機,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強烈的好奇心,給對方撥通過去。

“喂!”手機裏傳來一個老年男子睡意濃濃的聲音,很粗魯不耐煩地問,“半夜三更的打電話來,不讓人睡覺啊?”

“我想問一下,你手上果然有白氏財團的絕密資料嗎?”白婷婷迫不及待地問,“我想要白氏最近在M國擬投巨資收購一家礦物公司的詳細策劃,你有嗎?”

“有。”對方的聲音變客氣了一點,很爽快地說,“一口價,五百萬。明天晚上八點半,你到國色天香八號包房,一手錢一手貨。記住,如果你想和我長期合作,隻能你獨自一人前來,不能告訴任何第三者。”

第二天晚上白婷婷要參加一個重要晚會,這是她和國內上流社會人物交流認識的大好時機。但這件大出她意料之外的事,打亂了她的計劃,更令她好奇心大起。

她在意的不僅是白金铖的絕密資料,更想知道除了趙興,還有誰會將她的心思摸得如此精透。

白金铖,絕對是她最不可觸碰的禁忌之疼,更可能成為別有目的的人利用她的弱點。但她如今對外的身份,不是白婷婷,而是茱莉。珍妮,這個早已塵埃落定的事實,是誰如此輕易識破了她的偽裝?

這個人如此做,對她又抱有什麽目的?

白婷婷如約來到國色天香館,這裏是豪貴們尋歡場所。裝潢富麗的大堂香風繚繞,燈光幽暗,隨處可見衣著大膽風**露骨的女人們在貴客們麵前搔首弄姿。

她給了迎上前來的公主不菲的小費,對方歡喜得眉開眼笑,殷勤帶著她來到八號包房,裏麵燈光幽暗,香風習習,樂音低縈,卻不見一個人的身影。

“這位女士,你找的貴賓剛才來過,會不會有事又出去了?要不你先等會兒吧!”公主微笑地征詢白婷婷。

白婷婷點了點頭,隻得耐下性子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盯著屏幕上的MV畫麵。

公主送上飲料,退出包房外。

白婷婷哪會喝外麵的飲料,耐著性子等下去,不知不覺時間過了半個小時,她等的人還沒出現。

她來之前,教白昊天纏住趙興,又讓劉媽擋住任何人都不許入她房中,假裝在家休息。可這會兒都九點鍾了,孩子大多時候都是九點半休息,她再不趕回去,就會被趙興發現她偷溜出門的事。

這個神秘人,為何還不露麵?

白婷婷不耐煩地起身,拿起皮包準備離開,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無力地跌坐回原位。臉上戴著的大墨超滑落到地毯上,她也沒發現。

自己這是怎麽了?難道這些日子太過操勞,身體虛弱?

她口幹舌燥地伸出粉舌,舔了舔小嘴,真想喝一杯冰鎮涼飲,驅除心頭莫名而來的煩熱,她端起麵前的飲料,將之一口飲盡,卻很快又感到困倦,她疲憊地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不一會兒,緊閉的包房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高挑燙著金色大卷發的美貌女穿著這裏的公主裝走了進來。

她關緊房門,用一張濕巾捂住口鼻,走到白婷婷麵前,推了推她,見她一動不動,不由唇角勾起,露出一抹妖豔的滿意微笑。

她敏捷地脫掉高跟鞋,爬到包房的換風口,取下上麵掛著的一個燃到一半的****,將之熄滅,小心收藏好,然後過去將白婷婷半扶半抱著帶出包間,朝電梯走去。

她這頭剛進電梯,旁邊另一個電梯也打開了門。

一名樣貌俊美氣質冷傲的男子懷裏擁著一名清麗佳人走出電梯,他冷冽的眸光看似隨意,實則隨時充滿警惕感地掃向四周,旋即落在一旁電梯門前。

驀然他看到一個黑發披垂,遮住小半邊臉蛋的****,被另外一名女子半扶半抱著進入電梯。

那如畫的眉目,精致的臉蛋,即使在他醉生夢死的人生裏,也難以驅散一絲一毫。

記憶中的女孩和眼前女子的樣貌重疊,一模一樣的五官臉蛋,青澀稚嫩褪去,取而代之是無與倫比的絕代風華。

電梯門很快關閉,遮住那張在他夢裏千縈白繞的精致小臉,他的心猛地抽疼了一下,不知不覺鬆開懷中的佳人。

“铖,我們走吧!”清麗佳人膩著聲撒嬌地說。她名叫陳冰,是國內影視界紅透半邊天的玉女明星。能傍上白金铖這樣的國際富豪,她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

白金铖的眸光犀利一閃,轉過頭朝前徑直大步走去。嬌俏迷人的陳冰忙不迭踩著細高跟鞋小跑著跟緊他身後。

白金铖清楚記得,那個名叫茱莉的小超模,曾經如何不知死活地和他達成一項荒唐的約定。

他白金铖這樣堂堂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豈會為了一個小超模可笑的約定而禁足踏上F國三年之久?

他回國後,在阿青的指點下,暗地裏找到那名盛名遠揚的張神醫,在他湯藥調理加針灸的醫治下,他逐漸恢複了記憶。

但往事是如此不堪回首,痛徹心扉,他的人生曾經那麽多的灰暗痛苦。他最心愛的女孩,即使他願意為她拋棄仇恨,付出生命,她也寧願以死亡的方式永遠離開了他。

他再不願去麵對那張和心上的女孩一模一樣的臉蛋,不去F國,也好!

可剛才,為何看到她的那一瞬,他的心如此疼痛?

他驀然抿緊薄唇,突然掉頭朝來路奔去。

他突兀的舉動將緊跟身後的陳冰撞到在地,他連對不起都來不及說,跨過她大步奔向電梯。

以他豐富老道的經驗,他隻需一眼就能判斷出那個笨得到了家的小超模是被人迷倒。可方才他竟然方寸大亂,忽略了這一點。

在這樣的場合被人迷倒,可想而知後果。

……我是白金铖不能眼睜睜看到一個和他未婚妻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被人下藥褻瀆的著急線……

凱瑞大酒店一間總統套房內,弗蘭茨將白婷婷輕柔地放在豪華大床上,將頭上的金黃色卷發套取開,露出他本來亮閃閃的銀發,脫掉那款公主裝,將胸口纏著的假取下,褪掉×色長****,取了紙巾將臉上畫的濃妝揩拭幹淨。

他隻著了一條內褲,回頭伸手撫摸白婷婷嫩滑的小臉蛋,含笑情深款款地注視著她,溫柔低語:“我的大****,知不知道為了得到你,我費了多大的心思?今夜以後,你和你獲得的一切,都是我的了。當然,你的心思我也明白。你放心,為了讓你死心塌地愛上我,我會幫你了結以前和白金铖之間的恩怨。”

他俯下身,極盡溫柔地吻白婷婷卷翹的長睫,然後蜻蜓點水一般,?**緇ǖ拇劍成仙涼碌陌鶘遝∈易呷ァ?br/>

浴室的門關上,裏麵傳來嘩嘩流水聲。

白婷婷迅疾張開眼,一躍而起,取過自己的皮包,從中抽出一柄迷你小****,快速衝到浴室門口。

她在F國的時候,免不了出席一些重要應酬,為了避免隨時有可能遭遇到的危險,她的警惕心一向都強。

在她察覺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吸入****後,就趁著喝飲料的當口,服下了須臾不離身的,柳老名醫為她特配的多功效解毒丸。

在她被這個神秘男放在大床上時,她就已經清醒過來。

白婷婷輕輕一推,浴室門就開了。她舉起****對準裏麵正對著花灑閉緊雙眼洗頭的男人,卻驀然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想:“怎麽會是他,弗蘭茨?那個死妖孽!”

她對亨利,有無盡難言的歉疚。

弗蘭茨是亨利最好的朋友,但自從他們從他手上買過玫瑰莊園,他就不知何故一直消失了蹤跡。

弗蘭茨能知道她和白金铖過往的一切,說明他和亨利前些時日見過麵。亨利傷心失望之餘,肯定將她的事毫無保留,全都告訴了他。

難道是亨利讓他來幫助她?

可他剛才說那些話,又是什麽意思?不對,他明明是想得到她的心,還有她所擁有的一切。

弗蘭茨為何要這麽做?

白婷婷迷惑了!

弗蘭茨並沒被白婷婷驚動,還在閉眼哼著小調,開心地洗著頭上的銀發。她連忙閉上門,轉身遊目打量這處豪奢的套房,這才看到弗蘭茨的行李箱就放在衣櫃間。

她想起那條短信,走過去仔細搜索他的行李,但卻一無所獲。

她抬起頭,看到一件黑西裝孤零零地掛在衣架上,她順手一摸,居然在西裝內袋中摸到一個U盤,她毫不客氣地將之放進自己的內衣裏藏好。

她還想繼續搜下去,可此時外麵響起門鈴聲。

這節骨眼上,會是誰來了?

浴室裏的水聲頓時止住。

白婷婷連忙衝出去,驚慌失措中她不知被何物絆了一跤,將手裏的迷你槍磕出去飛得老遠。這一瞬,浴室門被拉開,她哪有時間去找回自己的槍,隻得一躍上床,擺出原來躺著的姿態,一動不動。

門被打開後,外麵傳來劇烈的打鬥聲。

白婷婷心裏感到訝異,難道是趙興這麽快找到這裏來了?

她正想爬起來看個究竟,房門被人猛然推開。

她偷偷罅開一絲眼簾,看清來者,頓時愣住了。

這一瞬,她隻覺古人誠不欺我:不是冤家不聚首!

白婷婷自以為完全掌握了白金铖的動態,沒料到他卻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她的床頭。

我呸!這哪是她的床頭,可她明明就躺在這個冤家的眼皮底下,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嗚嗚……

什麽跟什麽嘛!她是繼續裝死還是不裝?

就在她無比糾結的當口,人家已經將她當個破麻袋一般甩上肩頭,一陣風般扛出了總統套房。

該死的惡魔,動作不能溫柔一點嗎?害得她被他甩得七暈八素,眼冒金星,這會兒趴在他肩頭恰好頂著胃,好想嘔吐。

白金铖才不管她此刻的難受,扛著她一陣風般來到停車場,將她毫不客氣地甩到後車座上,然後風馳電擎般衝出凱瑞酒店。

車行了許久,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白婷婷雖然和他堵著氣,胃裏更是翻江倒海,難受至極,她忍不住爬起來坐好,捂住嘴幹嘔起來。

“就你這樣的女人,真是笨到家了,被別人算計了吃幹抹盡都不知道,居然還將統領惠豐李氏那樣國內首屈一指的大財團。”白金铖不無譏諷的輕蔑話語帶著徹骨冰寒從駕駛位傳來。

在他心目中,她一直就是一個靠出賣**取悅男人上位的花瓶,他壓根兒瞧不起她。

而且從他的話中,不難猜出他一開始就發現她是醒著的,那些粗魯的舉動,是在故意整治她。

如果她此刻手上有**,一定毫不猶豫對準他後腦勺,將他的腦袋打成馬蜂窩。

不過,讓他痛快地死,還真是太對得起他了。她得讓他慢慢地去感受痛苦,最終含恨而終。

白婷婷恨恨地想著,手暗地裏撫向內衣,待摸到那塊硬物,她悄然鬆了口氣。

不知道她從弗蘭茨那裏偷來的U盤裏,有沒有她想要的東西。那個妖孽男會不會是設了個騙局,誘她出來?

一想到弗蘭茨,她的心又迷惑了。

這個家夥巴巴地從國外跑回來趟她和白金铖之間的渾水,究竟是為什麽?

白金铖恰在此時一言中的:“現在的你,身價和以前大為不同了,哪個男人得到你,就是財色雙收。打你主意的男人,肯定不止今天那個死人妖一個。以後你不可能每次遭遇到意外,都會這麽好運遇到我這樣的君子相救。

你走哪裏去,做什麽事還是小心為妙,最好隨時帶上幾個忠心不二的保鏢,要不我送你幾個身手絕對超級一流的暗衛?”

“不用!”白婷婷連忙生硬地拒絕。

他居然罵弗蘭茨死人妖,要是被他聽到,不氣到吐血。白婷婷即使恨他入骨,忍不住感到一絲好笑。

“你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家吧!”白金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跟個大媽一般喋喋不休地去操這個笨女人的空心?

這可不是他的本來麵目。

就算她長了一張白婷婷的臉,又能如何,他那純潔可愛如天使般的未婚妻,從沒沾染過這滾滾紅塵的一粒塵埃,可卻千真萬確死了!

從此他的心,也跟她一起死了!

想到這裏,他的心如被針紮一般。不由抿緊唇,心情越發糟糕。

若早知往事令他如此心碎,他為何要絞盡腦汁地去恢複記憶?

“你就在這裏停車,我自己打的回去。”白婷婷的聲音依然很生硬。

白金铖聽到她這樣毫不客氣的話,連個謝謝都沒有,好像他救她,純屬多管閑事一般,不由更生氣,渾身冷氣嗖嗖地往外冒,車裏頓時危險的威壓感十足。

他一腳踩下刹車,打開車門,抿唇一言不發地等白婷婷下車。

車門一開,外麵腥鹹的海風撲麵而來,遠遠的海濤發出陣陣怒吼,天盡頭劃過一道道閃電。

原來他們走到濱海大道上來了。

看樣子,**風雨要來了。

白婷婷有點後悔下了車,可白金铖一言不發關上車門,回到駕駛位賞了她一股濃濃尾氣,丟下她揚長而去。

……我是白婷婷氣得咬牙切齒的跺腳線……

白婷婷失去手機,又沒有任何隨身的防狼物,仗著如今會三拳兩腳,尋常男子拿她沒法,一個人大著膽子在冷清清的濱海大道上,走了老遠也沒打到車。

就算受過艱苦訓練的她,此刻都走得腳疼難忍。

她小嘴嘰裏咕嚕,用F文將白金铖渾身上下詛咒了個遍,要是被白金铖聽到她懇求上蒼讓他患上性無能**癌之類的,不氣得一拳將她揍到天邊!

不知不覺的,她走到昔日遇襲的地方,就是在這裏,勞瑞斯因為她失去性命,她記得他有個弟弟和母親,但她卻無從尋訪他們的下落。

她還一直珍藏著勞瑞斯遺留的紅寶石項鏈。想起這個因她而亡的人,她不由想起救她的秦欽,現在的他在哪裏?過得怎麽樣了?

他和她說過,聖德女中的校長是他的小姨,她該知道他的消息吧?讓謝雅蘭回去母校打聽一下,也非難事。

可昔日他的所作所為,傷透了她的心,即使兩人重逢,還能回到最初嗎?

她可憐的初戀啊!

天邊滾過隱隱雷聲,白婷婷不由瑟縮起雙肩。她害怕打雷,而且趙興這會兒肯定會急得四處找她,她不能繼續在海邊逗留。

突然她想起一件令她十分著急的事,她的手機落在弗蘭茨那裏了,那可是****了定位跟蹤係統的,趙興這會兒肯定發現她不見了,一定會循著這個線索,跑到凱瑞酒店去找她。

趙興和弗蘭茨,不知何故一直都是死對頭,況且她的手**還遺落在弗蘭茨那裏。

如果兩人遭遇上了,後果不堪設想!

白婷婷慌忙彎腰褪下腳上的高跟鞋,拉起裙擺快步朝回跑。

這些年經過艱苦的訓練,白婷婷的長跑不是蓋的,要去參加馬拉鬆長跑得個好名次都沒問題。

她此刻憂心如焚,恨不得插翅立刻飛回鬧市區,和趙興能聯係上。

但願能碰上一輛過路車載她一程,可這樣的鬼天氣,誰會吃飽沒事幹了跑到海邊來兜風?

大雨終於劈裏啪啦在她四周肆虐而下,她心裏越來越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該死的白金铖,總是喜歡在她麵前裝上帝,為何好事不做到底?要是趙興出了任何事情,她一定拿他的腦袋來祭他。

白婷婷著急得這會兒壓根兒忘了,是她自己要求下車的。

她跑了很遠一段距離,幾乎感到無法繼續奔跑下去。遠遠的,車輛的亮燈閃爍而來,白婷婷開心得差點沒對天歡呼起來。她提起最後的勁兒,踩著路麵迅速積起的一道道雨溪,加快步伐飛奔過去。

眼看快到了,她站到路中間,揚起雙臂揮手讓對麵的車輛停下。

車停下,車座上神情冷峻的白金铖深思地望著對麵狼狽不已的女子。下雨了,他還是不忍心將她一個孤身女子丟在海邊。他完全忘了自己一貫對女人無所謂的態度。

白婷婷的長發亂七八糟地貼在腦門和身上,濕透的衣衫緊貼肌膚,顯出她完美的曲線。她的酥胸劇烈起伏著,身子不由自主地彎下,雙臂朝地麵無力下垂,小嘴大張,發出呼呼劇喘,表露出體力被完全透支後的精疲力竭。

因為心情微微得到放鬆,她竟一下子癱坐在路麵。

即便如此,也足夠白金铖震撼了!

他記憶裏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柔弱得風一吹就會倒,隨時都需要人小心嗬護照料,永遠也不可能在暴風雨裏跑這麽長的一段路!

即使兩個人百分之百相似,令他為此心神煩亂,但她們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他下了車,想過去將她抱起來。可對方居然撐著地麵,自己艱難站了起來。

雖然看清來者還是那個冤家,但白婷婷顧不了更多,她爬起來快步走到白金铖麵前,朝他伸出手,很著急地說:“請借你的手機給我用一下。”

因為著急,她忽略了自己被大雨淋濕的完美身軀在快步走動下有多勾魂攝魄。

白金铖的眸光直勾勾地盯住她肉豔至極的嬌軀,聽到她著急萬分的話,他費了老大的力才能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挪開眸光。

這個女人,不愧為國際超模一姐,果真具有神秘的蠱惑之力,就算不看她那張臉,單憑她這副無與倫比的性感嬌軀,的確也比任何女人都更能迅速勾起遍閱天下無數美色的他強烈的心火。

一道豁閃迅速劃過,驚雷猛地在兩人耳畔炸響。

似乎這個巨雷就在他們頭頂立刻要將他們打入地獄一般,白婷婷嚇得捂住雙耳,驚叫出口。

白金铖則趁勢猛地將她一把緊緊抱進懷中,心裏忽然閃過一個讓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決定: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他將嚇得瑟瑟發抖的她抱上車後座,取過車上放著的西裝披在她肩頭,然後取出她要的手機,遞到她手上。

他沒忘記這個女人如今高貴的身份和地位,對她不能誘之以利更不能強行索愛,要從身到心地俘獲她,隻能動之以情。

他心裏精明地打著算盤,淡定地看著她手指飛快地滑動手機屏幕,就如看著一個有十足把握抓住的獵物。

但她的臉上為何寫滿擔憂,她在為誰著急?

難道是那個拖日子不肯咽氣的老家夥嗎?

想到媒體的報道,她居然為那個老頭子生過一個兒子,他突然感到十分地不悅。

白婷婷頹然放下手機,因為這樣的暴風雨,她和趙興無法聯係上。

這個時候,隻能求身邊這個討厭的家夥,火速送她回去。

她回過頭,說出自己的請求,告訴他她有急事要趕回去處理。

對方此刻表現得紳士十足,立刻二話不說回到駕駛座發動了車,車頭掉轉,如離弦的箭一般朝來路馳去。

車開到兩百多邁,雨點打在車窗上,發出啪啪大響。時而炸響的驚雷,就如追著他們的車一般,更令人心煩意亂。

“快一點兒啊!”白婷婷發出著急的催促。

一片交織的茫茫雨霧中,能見度很差,這樣的車速,白金铖已經盡了全力。他悶聲說:“我已經盡力了,再加速恐怕出事故。”

白婷婷按住焦急心情,心事重重坐在車後座,忍不住反複歎息。

“你在為誰擔心?”白金铖按捺不住心底越來越深的不悅感。

她對那個除了有很多資產,其餘什麽都沒剩下的老家夥有情嗎?

他難以想象他們在一起的情形,腦海裏滑過她完美嬌軀曾經躺在那個老家夥身下,任之為所欲為的場景,更令他心底的莫名怒火一股股朝上竄。

這就是他這些年一定要避開她的緣故,這個和他死去的未婚妻驚人相似的女子,他不敢去麵對,不敢去觸碰,卻又忍不住想起她就心煩意亂。

她們明明完全不同,白婷婷病弱而超凡出塵,而這個女孩,健康**,為了貪財逐利,可以完全出賣靈魂和**。

白婷婷是他心中永恒的女神,這個名叫茱莉的超模連她一根腳趾頭都趕不上。

即便如此,她同樣擁有讓他一瞬間就願意為她徹底淪陷的超能力。

他這是怎麽了?

他迷惑了片刻,眼底很快浮起一片邪肆。就算這個女人和白婷婷長得一模一樣,就算他想要得到她,也不過是巨額財富和絕色美人對他產生的誘惑,她永遠不是他那個如謫仙般無與倫比的小嬌妻!

“與你無關!”白婷婷硬邦邦地回答,下一刻耳畔就響起刺耳的刹車聲。

“出了什麽事?”白金铖回過頭來,她狐疑地看著他令人琢磨不定的深黑眸光,那裏透著深深的惱火和危險。

她下意識朝車座退縮,明白是自己的話惹怒了他。她困難地伸出粉嫩小舌,舔了舔唇,埋下頭去。

這時候情勢緊急,不是她逞強的時候,她隻得弱弱地解釋:“我的助手,他有可能會遭遇到生命危險。”

她抬起頭,乞求地望著他,沒繼續說下去。

“她對你很重要?”白金铖不知自己為何要繼續追問,白婷婷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誤會了,以為她說的是像個小尾巴般跟著她的謝雅蘭,他在媒體上看到過她們在一起,他也曾在白婷婷的墓地見過她,和這個女孩有過幾次交集。

心底的怒火就這麽熄滅了,他回過頭去再次啟動車,卻不由疑竇叢生。

她並不是白婷婷,為何會如此看重謝雅蘭?就算謝雅蘭有可能遭遇到危險,她又為何會如此一副憂心如焚的樣子?

白金铖陷入深深思緒中,兩人誰也沒再說話,車很快駛入市區。

大雨如瓢潑一般,驚雷陣陣震耳欲聾,狂風吹斷路邊的樹枝。

如此強烈的暴風雨,市區的路燈熄滅了,路麵上全是積水,許多車輛被迫停下,他們的車不停繞過堵塞的車輛,車速放得很慢。

白金铖心煩地取過一支煙,點燃深吸一口,然後緩緩吐出,壓製住起伏不定的心思,淡然問:“現在我該送你去哪裏?”

白婷婷給劉媽打電話,但線路依然不通,她隻好放棄,決定先去凱瑞酒店。

這個時候,趙興還沒發現她的蹤跡,就完全失職了。可是今夜,她寧願他失職一次。

白金铖開著車,盡量避開那些堵塞的路段,但暴風雨造成的意外情況太糟糕了,四處的路都被堵,車子陷入擁堵中,無法挪動分毫。

“我必須下車趕到凱瑞酒店!”白婷婷著急地說。

“你稍微等一下,我們隨著車流磨到前麵路段,朝左邊走,我知道一條便捷的小道,很快會抵達凱瑞大酒店。”白金铖安慰她。

“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白婷婷想要拉開車門,卻被白金铖鎖住了,她生氣地喊,“開門!”

這時候,幾輛警車在緊急車道呼嘯著朝前馳來。

白金铖不假思索,立刻打方向盤,跟在警車後麵朝前行去。後麵,一輛急救車也劃破雨幕追了上來,跟在他們車後。

“他們好像也是去凱瑞酒店。”白金铖跟了前麵警車一段,走上那條便捷的小道,低聲肯定地說,“一定發生事故了。”

白婷婷緊張地咬住下唇,身子靠在白金铖身後的椅背上,透過茫茫雨霧朝前張望。她穿著濕衣,經過體溫的烘培,她身體的香味彌漫開。

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在白金铖鼻端縈繞,這種奇特的香味,如山野的梔子花,一下子勾起他狂野迷亂的思緒,和所有不堪回首的記憶。

他至死都不能忘,這是白婷婷特有的味道,任何昂貴的香水都無法與之比擬。

他的情緒激動起來,深吸了數口氣,他恢複了幾分理智,想要開口問她,在哪裏買的這種香水。

前麵的警車卻停下了。

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樹木,這裏是凱瑞酒店的園林區。他們已經進入了凱瑞大酒店的內部,因為是跟在警車之後,白金铖的車並沒受到酒店保全的盤查,一路通行。

前麵不遠處,便是凱瑞酒店輝煌的燈火。暴風雨對這裏沒造成什麽影響。

前麵停了一輛車,四周圍了不少的人,警察過去,驅散周圍的人,拉起警戒線。

醫院的救護車也匆匆趕來,醫護人員跳下車,抬著擔架從他們車邊衝過去。

“不會的,不會的……”白婷婷的臉色變得煞白,心底的不祥感迅速擴散。她機械地反複嘰咕著安慰自己,迅速打開車門跳下去。

她身後,白金铖也敏捷地跳下車,朝她追過去。

白婷婷朝那輛車奔過去,雨水阻隔了她的視線,她走得很近了才看清那果真是趙興開的悍馬越野車。

護士抬著擔架上的人,朝她奔來。

她呆呆地站在那裏,眼底浮起一片疼痛和失落,一直提著的心不停地朝下落。白金铖來到她身邊,伸臂摟著她肩頭她亦不知。

大雨中她看不清擔架上躺著的人,刺目的殷紅在她眼前暈染,如一幅詭異的圖畫,勾勒出死神無情的獰笑。

就在擔架和她擦肩而過的一瞬,她猛然看清了那張血跡模糊的臉。

“阿興——”她剛要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卻同時被人迅速堵住了口,她的叫聲消失在白金铖強勁有力的親吻中,變得模糊不清。

她的心,疼得如被針紮一般,猛烈掙紮著推拒他,想朝前撲過去,卻被他死死抱住,然後她的雙腳脫離地麵,騰空而起。

她死命掙紮著,想要追上去,想要哭喊,她卻隻能發出含糊的嗚嗚聲,隻能眼睜睜看著抬著趙興的擔架越走越遠,很快被抬上急救車。

她想要脫離抱著她的強壯雙臂,可費盡了力都是徒勞。

短短一段路,她的掙紮似乎耗盡了一生的氣力,被白金铖強行抱上車,他放開了她,她卻筋疲力盡到無法動彈分毫。

他為她拉上安全帶,然後坐回駕駛位,朝渾身劇烈顫抖著,大口大口喘息著,顯得氣憤又傷心的她俯過身。

白婷婷恢複了一點氣力,不假思索一巴掌朝他臉上揚過去。卻被他看也不看地伸臂抓住她的手臂,然後他再度禁錮了她,唇溫柔地覆蓋在她不停顫抖著的唇瓣上,輾轉輕吻,用這種方式安慰著她,同時用自己的頭遮擋住她的臉。

“放開我!”白婷婷氣憤地掙紮,但被他充滿力量的雙臂禁錮著,她難以與他抗衡。

“噓!有人來了!”白金铖警告地提醒她。

車窗外電筒的亮光閃來閃去,白婷婷的心堵塞滿難言的傷痛,忍不住淚流滿麵,人卻安靜下來。

車窗響起叩擊聲,然後警察的聲音傳進來:“這位先生和女士,這裏不久前發生了**擊案,請你們配合我調查一下。”

“別動!”白金铖警告地悄語一聲,將白婷婷淚濕的臉捂在胸口,一臉怒火地按下車窗,抬頭衝外麵那個警察危險感十足地眯縫起雙眼:“沒看到我是誰嗎?沒長眼的東西!槍擊案關我什麽事?外麵四處都堵車,我是跟著你們後麵過來打算到酒店裏開房的。”

那無辜的警察就著電筒光一下子看清眼前威壓十足的俊美男子,竟是充滿傳奇色彩的國際豪富白金铖,人家懷裏正摟著佳人親熱,他卻不知好歹地打擾了他的好事,不由弱弱地解釋:“對不起,白先生,這車不是您的座駕,所以我沒認出您,不小心……”

白金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對方識趣地告退。。

他關上車窗,很快放開已經亂了方寸的白婷婷,悄言低語提醒她:“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想要明天惠豐李氏的股票跌價嗎?這個時候你不僅不能露麵,還要盡快對外*息,懂嗎?

好在今夜的暴風雨,幫了你很大的忙,使趙先生離奇身亡的消息暫時沒傳出去。

現在你雖不能和外界聯係上,我會設法幫你聯係上你們的應急人員。

好了,你穩定一下情緒,我去為你開間房,好好休息一下,然後你再考慮清楚,接下來該做什麽。”

說畢,他啟動車,帶著她繞過警車,朝凱瑞酒店的停車場馳去。

白婷婷不吱聲,將頭埋在臂彎裏,渾身劇烈顫抖著,淚水洶湧而落。

她心裏充滿痛悔,如果早知她今日任性的所為,會害得趙興丟掉性命,她寧願不去取白氏財團的絕密資料。

這個可怕的後果,都是因眼前這假充好人的惡魔造成。

她恨他,恨到無法紓解,恨到隻想一口一口咬死他。

白金铖抿緊薄唇,他看得出來,趙興在這個女人心目中十分重要。

這一點認知讓他亦很不悅。

車停在停車場中,他下車,走到她那邊去打開車門,為她解下安全帶,伸手想扶她下車,他還從沒對任何女人表現得如此紳士,卻不料她猛然抬起頭,恨意十足地盯著他,就如盯著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鬼,然後狠狠一巴掌甩上他的臉,推開他奪路而去。

白金铖出乎意料地撫住火辣辣的臉,緊盯她倉皇而去的姣美身影,眼底不由浮起一抹深思。

他坐進車中,爬梳了數下濕漉漉的黑發,緩慢取出手機,通過白氏財團的通訊係統,聯係上他另一位特助傑克,簡潔地說:“十分鍾之內,給我把惠豐李氏代董事長秘書謝雅蘭帶到我麵前來。”

……我是白金铖對茱莉動了疑心的分界線……

白婷婷離開白金铖,一門心思要以最快的速度**到弗蘭茨,她知道趙興的離奇死亡跟他脫不掉關係。

她來到那間總統套房之外,見門緊閉著,她敲了許久的門,一直無人應答。

這時,一名****生朝她走來。雖然此刻白婷婷十分狼狽,他依然一眼就認出了她。

他眼底充滿驚喜,但依然克製著情緒,很有禮貌地詢問:“請問夫人,我能為你效勞嗎?”

白婷婷顧不得許多,連忙問他這裏的客人是不是退房走了。

得到****生肯定的答複,白婷婷更坐實了對弗蘭茨的猜測。他的目標其實根本不在她,而是以她引趙興出來,趁機殺他。

那****生很激動地請她給他簽字留念,白婷婷機械地拿過筆,在他的白襯衣上簽了茱莉的名字,然後失魂落魄轉身離去。

阿興,我不會讓你死得這麽不明不白,我一定會為你複仇!

白婷婷心裏悄然發著誓,搖搖晃晃朝樓下走。

她沒有進電梯,一直從數十層的高樓上一步步走下去,當她走到凱瑞酒店的大堂時,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該做的事。

她來到咖啡廳裏,坐在窗前望著外麵瘋狂肆虐的暴風雨,心卻平靜下來。

她深信不管再強烈的暴風雨,也總會過去的!

“李夫人!”這時,一個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聲音響起,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謝雅蘭就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地來到她麵前,眼底寫滿擔憂和驚喜,激動地說:“我**了夫人許久,原來您在這裏。”

“坐吧!”白婷婷端起麵前的咖啡,輕柔啜吸,此刻的她除了衣服和頭發還濕漉漉貼在身上,神色平靜得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謝雅蘭沒坐,很恭敬地說:“是白先生派人將我送到這裏,我已經通知了應急部經理,消息會得到了全麵封鎖,警方那邊,我們的人也已去協助調查。我為您開了間總統套房,我陪你上去洗漱一下,換一身幹爽衣服,好好休息一下好嗎?”

白婷婷點了點頭,跟著謝雅蘭上樓。

一夜風雨,白婷婷卻睡得很沉,天明之後,雨勢小了點。通訊也完全恢複。她命謝雅蘭召來張雲,和他說了對弗蘭茨的懷疑,讓他去查清這個人現今在哪裏。

張雲已經得到趙興意外身亡的噩耗,他們之間感情很深厚,即使白婷婷不說,他也會設法去查探他的死亡真相,設法為他複仇。

白婷婷知道趙興沒成家,還有一個老母和妹妹,一並開了一張五千萬的支票,讓張雲交給他母親。

雖然錢不能抹平她心底的歉疚,她能為趙興做的,暫時隻能是這些了。

接下來,她遣退所有人,拿出她從弗蘭茨西裝裏偷出的U盤,連接到手提電腦上。

如果裏麵不是她夢寐以求的東西,她更愧對趙興的死。

萬幸的是,她得手了!

她仔細地查看U盤上的文件,就連天黑了都不知道,然後她將U盤小心藏入內衣中,這才感到十分饑餓。

她簡單吃了點食物,命謝雅蘭通知新來的司機,送她去醫院看望李雲佑。

他已是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生命之火,趙興的死,可千萬別傳到他耳中。雖然她已經讓謝雅蘭對他完全保密,心裏還是很不放心,決定親自去看一看他。

白婷婷來到醫院時,意外地看到病房外除了保鏢,還守著李府管家福伯和劉媽,而白昊天親自守在病房中。

他在讀書給李雲佑聽,雖然中F文夾雜著,間或蹦出幾個E文單詞,讀得磕磕巴巴,亂七八糟,但童稚的聲音十分悅耳。

床上的李雲佑雖然閉著眼,唇角帶著的一抹安詳微笑,顯示他沒睡著。

白昊天的手上,還把玩著一柄玩具小**,稚嫩的小臉透出與年齡完全不符的沉穩和幹練。

他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看到母親,有點不悅地盯著她,責備地說:“你怎麽才來?”

他這副樣子,令白婷婷不由想起昨天白金铖盯著她的表情,心裏也不快起來,低聲問他:“你不在家裏好好呆著,跑這裏來做什麽?”

“我來保護爹哋!”白昊天理所當然地回答。

聽到孩子如此天真可愛的回答,白婷婷心裏的不快不由煙消雲散,她走到白昊天麵前,蹲下身抱住他的小身子,親了親他的臉頰說:“天黑了,你回去吧!”

白昊天卻固執地說:“我不走,保鏢說昨夜有壞人來這裏,想害死爹哋,我要保護他。我聽說他們已經害死了我的趙幹爹……”

白婷婷慌忙去捂他的嘴,但已經晚了。她驚慌地回頭看著李雲佑,見他也睜開了眼,靜靜看著她。

他的臉色很平靜,眼神卻炯炯發亮,似乎這一切已在他預料之中。

他費力地抬了抬手,似是招呼她過去。

白婷婷無奈,隻得牽著孩子的小手,走到他麵前,眼底已是淚花閃爍,她歉疚低下頭,:“對不起!”

李雲佑的眼神卻越發明亮,他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微笑,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他們,忍不住……你,小心……”

後麵的話,他沒繼續說下去,白婷婷卻心裏一亮,似乎明白了什麽。

她猛地抓住李雲佑枯瘦如柴的手,著急追問:“那個弗蘭茨,他究竟是誰?”

李雲佑沒有回答她,又費力地說:“趙興死了……下一個,你……”

白昊天猛然攥緊小拳頭,天不怕地不怕地說:“他們敢!趙幹爹死了,我會保護媽咪,爹哋你放心!”

李雲佑瞪大雙眼,氣息不穩地說:“孩子……你爹哋是……”

白婷婷的臉頓時變得煞白,她急忙打斷李雲佑的話:“你累了,早點休息,我不讓昊天再煩你。”

她抱起白昊天朝外走,白昊天卻好奇地問:“媽咪,爹哋想說什麽?”

“爹哋想說,他很愛你!你要乖乖聽話,回去休息。”白婷婷哄著白昊天,將他抱出病房交給劉媽,讓她和福伯帶孩子回去休息。

白婷婷此刻需要緊急處理的事還多,絲毫沒想到,此時謝雅蘭正等在醫院停車場的車上,她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抱著小男孩,旁邊跟著白婷婷昔年的奶媽,周圍緊隨四名保鏢,他們一起朝一輛豪華的凱迪拉克走去。

而這輛車,正是李董事長昔日的座駕,她不由多看了那個孩子幾眼,這就是即將繼承惠豐李氏的那個私生子李昊天?

這孩子,長得好像白金铖,就連那種危險邪肆而又無比尊貴的霸氣,都如出一轍。

謝雅蘭不由怔住了。

在白婷婷的葬禮上,謝雅蘭見過劉媽,知道她是白婷婷自幼相伴的奶媽,關係非比尋常。今天她和這個令她大感意外的孩子一起出現在她眼前,不由讓她費起思量。

待他們上車,離開停車場,謝雅蘭取出手機,找出一個號碼,她想給對方撥過去,卻又盯著醫院的高樓,發起了呆。

她腦海裏浮出昨夜白金铖雖危險霸氣卻又隱痛深深的眼神,他說他需要她幫助查清李茱莉究竟是不是他的妻子白婷婷。

他沒說是未婚妻,而直接說白婷婷是他妻子。

謝雅蘭雖覺得突兀,但白婷婷的墓碑上,的確寫得十分明白,她是他的妻子。這一切,更足顯他對白婷婷的癡情,他們雖沒走進結婚的殿堂,想必這一生,她都是他心目中唯一心愛的小嬌妻。

謝雅蘭很羨慕白婷婷,她也對白金铖暗懷情意,但感情這種事,不可能勉強,而且她很有自知之明,不說白金铖對白婷婷不可更改的深情,就算流連花叢遊戲人生,他的目光,也永遠不可能停留在貌不驚人才不壓眾的她身上。

這份無望的情,從一開始就被她理智地克製住,沒繼續蔓延下去。

白金铖承諾,隻要她幫他查出真相,他會送給她一筆天文數字的酬謝。

可是李夫人如果真的就是白金铖昔年的未婚妻白婷婷,她為何寧願假死出逃,改名換姓也不選擇回到白金铖身邊?

謝雅蘭苦惱地收回手機,咬緊唇沉思起來。她應該選擇忠於自己的朋友,還是那個邪肆霸氣的白金铖?

白婷婷上車後,她陪同她回到山頂的豪華別墅,兩人談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一如既往,白婷婷就在別墅門口讓謝雅蘭下車。

銀色蘭博基尼停下後,謝雅蘭卻沒有下車,她很直接地說:“你不用這麽小心,我已經看到那個孩子了!白婷婷,就算你和我隻是一天的同窗,就算如今你更名換姓,成為全球無數少女追夢的傳奇偶像,無數少男心儀的夢中情人,如今更一躍成為惠豐李氏的代總裁,貴不可攀,而我不過是你屬下一個小文員,但我們之間的情誼總是存在的。”

白婷婷一怔,然後板起臉低叱她:“你在胡說什麽?白婷婷是誰?”

謝雅蘭忽地激動起來,她伸出雙手,把住白婷婷的雙肩,誠摯地盯著她的雙眸,生氣地說:“你看著我的眼,別再這麽苦苦裝下去。白金铖已經懷疑你了,他給我開出這個天價,”謝雅蘭朝她展開五指晃了晃,“請我幫他查清你的真實身份。

白婷婷,從我們第一天認識,你就明白我謝雅蘭不是那種見錢眼開沒有原則的人。我們是朋友,即使生命裏的交集很少,但我們從第一天相識,都對彼此深具好感,互相牽掛。而今我成了你的秘書,請你相信我的忠心,更是死也不會背叛你一絲一毫。

請你別再在我麵前偽裝下去!

你知不知道得知你意外身亡,我為你哭過多少場?經常夢裏醒來,都是你美麗的身影。我為你有過多深的惋惜?

但你不僅沒死,還成了李董事長的妻子,接掌他如日中天的輝煌事業。這些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嗎?

我不明白,當初你就已經貴為寰宇國際財團總裁白金铖的未婚妻,他英俊又地位尊貴,有無數的少女擠破頭都恨不得哪怕得到他一眼青睞。但你寧願假死更名換姓也要逃離他身邊,如今選擇嫁給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你究竟是為什麽?

你知不知道他為你的死,肝腸寸斷到寧願追隨你而去。那段日子他過得生不如死,他經常難過得無以為解,隻好去酗酒,喝到人事不省,醉倒街頭。後來他生了一場大病,這場病幾乎奪走他的生命。然後不管我怎麽拚命勸慰他,他還是心灰意冷地出國了,我們從此失去聯係,直到昨夜,他突然找到我。

婷婷啊,這麽好一個男人,他對你一直念念不忘,癡情不改,你為何要這樣逃避他?告訴我,你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

白婷婷的臉色,在謝雅蘭的喋喋不休之下越來越難看。

她撇開頭,不去看她那雙恍若欲洞穿她內心真實想法的眼,卻因為她幫白金铖大肆說好話而氣憤得攥緊雙拳。

到後來她實在聽不下去,譏諷地反問她:“你是被他迷惑了,來幫他當說客嗎?”

“婷婷!”謝雅蘭如黑葡萄般的雙眸透出一抹受傷。

“看得出來,你喜歡上了他!”白婷婷眸底浮出一片冷酷,一陣陣隱痛刺得她心髒緊縮,她警告地說,“如果你再在我麵前提起那個該死的惡魔,我就炒了你。”

“婷婷!”謝雅蘭難以置信地望著白婷婷,她為什麽會變得這麽狠絕?

白婷婷打開車門,徑直下車:“別對我提起這個名字,這是我一生不堪回首的恥辱!記住,我的名字是茱莉。珍妮。李!”

白婷婷說畢這話,挺拔的身姿踩著自信的步伐,走進別墅大門裏。

她承認了,她就是白婷婷!

謝雅蘭激動地下車,跟著她追過去,銀色蘭博基尼從她身邊馳過,別墅大門在車子進入後,緊緊關閉。

她隻得停下腳步。

夜深了,白婷婷還在處理今日沒來得及處理的文件。她頭疼地揉著額,仔細看某項目的投資策劃。

惠豐李氏旗下,有自己的銀行,資金運作不成問題,但這個投資六億和另外某公司合作開發某保健品項目的前景,她並不看好。

其實倒不如加大投資開發她的玫瑰係列保健品。

她這樣想著,不由自主想起亨利,還有那個神秘的弗蘭茨。

她想起心中的懷疑,取過手機撥通亨利的電話。

這是她歸國後,第一次和亨利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