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太自私了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兩人麵麵相覷。

“是小叔。”席龍寒微微一歎,抓著手機重新仰躺在*上。

安落夜按下一邊的燈,昏暗的房間內瞬間灑下一片暈黃。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問,“不接嗎??”

席龍寒笑,“估計是讓我回席家的,現在席家怕是一片‘混’‘亂’了。”搖了搖頭,他按下了接通鍵。

那邊很快傳來一道低低的歎息,席厚孝有些疲累的聲音傳遞過來,“龍寒,回席家,我有話和你說。”

“好。”沒有多餘的話,席龍寒很幹脆的應了一聲。

安落夜擔憂的皺眉,小叔這個時候叫大哥回去,該不會是想讓他認回親生父母吧。

心裏小小的有些不滿,總覺得這樣對大哥是不公平的。

隻是,她想再多也沒有,最重要的是,還要看大哥有什麽打算。

席龍寒掛斷了手機,聳聳肩偏頭親了她一下,“起來吧,陪我去一趟。”

“好。”安落夜點點頭,從*上爬了起來。

外麵的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路邊的燈光全部閃著明亮的光。

兩人在路上隨意的吃了點東西,便匆匆的往席家趕去。

席家父子三人已經不在客廳當中了,安嬸見到他們兩個時,微微愣了一下,什麽都沒說,隻是搖搖頭暗暗的歎氣。

席厚孝的房間在一樓,聽到外麵的汽車聲時,他已經站起來走出來了。

“你來了?”

“小叔……”

席厚孝聽到這樣的稱呼時,微微愣了一下,抿了抿‘唇’,指向一邊的沙發道,“咱們去那邊坐吧。”

席龍寒緊緊的拉著安落夜的手,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龍寒,聽我大哥的意思,對於你自己的身世,你早就知道了是嗎?”接過安嬸遞過來的茶,席厚孝臉上顯現出一絲絲的疲憊,微微往後仰著,靠在沙發背上。

席龍寒點頭,“恩。”

“你是怎麽知道的?”

“爺爺曾經很信任的那個老司機,告訴我的。”

老司機?席厚孝想了想,那個老司機八年前就已經去世了,也就是說,龍寒八年前就知道了?

他父親生前確實很信任那個司機,把他當成好朋友一樣總是說些心裏話,他知道這件事情,倒也並不奇怪。

席厚孝忽然覺得有些酸澀,龍寒八年前,或者是更早,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了。隻是這麽多年來,卻什麽都沒說過,也沒想過要認回他這個親生父親,甚至在見到親生母親的時候,他也沒有提過這件事情一個字。

也就是說——他並沒有打算,認回他們嗎?

席厚孝苦笑,嘴裏苦澀苦澀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聲音低沉,“你在怪我?”

“沒有。”席龍寒搖搖頭,笑道,“小叔,如果是我,當年遇到這樣的情況時,也會和你同樣的選擇。一開始確實有怪過,覺得就算是失去了母親,就算敵人很多,至少也不該將親生兒子讓給別人來撫養。隻是,知道這件事情不久以後,便經曆了落夜的事情。知道她父母為了讓落夜能夠有個正常的童年,付出了多少讓人想都想不到的壓力,知道落夜被當成威脅她父母的籌碼隨時都被監視著,隨時都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就明白了,當初將我‘交’給現在的父母來撫養並且隱瞞了我的身世,才是對我最好的選擇。”

安落夜安靜的聽著,手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聽著他說起那些往事,忽然也覺得席小叔也是情有可原的。如果是自己的話,在知道父母頂著巨大的壓力做出很多不樂意做的事情,身不由己被人當成木偶一樣想怎麽拉扯就怎麽拉扯時,她也會想,若是沒有她的話,她的父母,必定會輕鬆很多,快樂很多。

席厚孝料不到他想的居然如此透徹,有那麽一瞬間的錯愕。許久許久,才微微低下頭,很沉重很沉重的說了一句,“對不起。”無論如何,沒有親自撫養他長大,這是事實。

“這三個字,你對我說過很多次了。”小時候每每被訓練的渾身是傷時,他總會對著他說對不起。那個時候他就覺得奇怪,小叔明明是個十分嚴格的人,就算打了他罵了他那也是為了他好,完全不是個會為了這樣的事情不斷的說著抱歉的話的人。後來明白了,他說的對不起,是沒能親自撫養他,讓他光明正大的叫他一聲爸爸。

席厚孝扒了一下頭發,搖頭笑了起來,“是啊,以前心裏就充滿了對你的愧疚,雖然現在也是如此。隻是,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聲抱歉,畢竟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你的身世。當時,我沒有考慮過你的心情,純粹隻是不想緹亞愧疚傷心而已。”

席龍寒沉默,畢竟他心裏也是不讚同他今天做的事情的。

“龍寒。”席厚孝頓了頓,重新開了口,語氣當中有些猶豫,“既然你知道了這件事情,你有什麽打算?我的意思是,你願不願意認我們這對父母?”

“小叔,養育之恩大於天,我現在的父母,對我比親生兒子還要好。盡管我媽並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她對我好卻是事實,我爸就算知道我的身世,也從沒對我另眼相看過,甚至將最好的都給我。雖然,我知道你對我也是如此,但是,是否要認回父母,這並不是我個人的事情。”席龍寒抿著‘唇’,十分的嚴肅凝重。

席厚孝皺眉,“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是緹亞,她很想你,很希望認回你這個兒子。她很無辜,這麽多年來,什麽都不知道,甚至一直以為你已經死了,心裏承受的那些痛苦你……”

“小叔。”安落夜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憤怒的瞪著席厚孝,“你這樣說太自‘私’了,你就想著伯母,想著她會不會傷心。白天當著眾人的麵說出大哥的身世是如此,現在又是如此。你心疼伯母我理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大哥的感受?想過大哥的立場?還有,你就沒有考慮過席家其他人的心情嗎?你這樣,你這樣,我……我們走。”

惱恨的丟下一句話,安落夜猛地彎身,拉著席龍寒的手就往外走。

席厚孝是小叔,是她父親的好友,是席龍寒的父親,她不能罵他不能揍他,那她走可以了吧。

席厚孝怔愣了一下,回神時,已經見到席龍寒十分配合的跟著安落夜走出了家‘門’。

再回頭時,就見鍾緹亞站在房間‘門’口,眸光不舍的看向他們兩人離去的方向。

“緹亞……”他急忙上前,將她重新抱回了*上坐下,“你怎麽下*來了?什麽時候醒的?”

“一直都醒著,也聽到了你們的對話。”鍾緹亞微微低垂著腦袋,手指抓著他的衣服,笑了一聲,“其實厚孝,不用這樣的,真的不用這樣的。隻要知道當年的那個孩子還活著,知道他現在過得很好,我就恨滿足了。落夜說得對,我們不能這麽自‘私’,不去考慮孩子的感受。龍寒……龍寒說的也很有道理,養育之恩大於天,大哥他們將龍寒教育的那麽好,現在我們卻要不顧他們的意見讓龍寒回到我們身邊,這樣太沒道理了。厚孝,龍寒能不能叫我一聲媽並不重要的,我沒照顧過他一天,他就算認我,我也覺得心中有愧。現在這樣就很好,能看到他就很好了。”

席厚孝什麽都沒說,隻是微微環著她的身子,讓她埋在自己懷裏低低的啜泣,輕聲道,“既然很好,那你怎麽哭了?”

“我隻是,我這是喜極而泣。知道當年的孩子沒死,還出現在我麵前,而且那麽優秀,我高興啊。想到以後能常常見到他,能看到他結婚生子,還能照顧到他,我好高興。”

席厚孝眼眶酸澀,低低的喃喃的開口,“是嗎?我也高興,能再見到你,我也很高興。”

“厚孝,就這樣吧,我們尊重龍寒的意見。我不想他討厭我,不想他覺得,覺得我不知足,我不想……”

“不會的,龍寒怎麽會討厭你呢?不會的,不要想太多了,你的傷口才剛剛重新包紮好,來,躺下吧,我陪著你。”

鍾緹亞沒多說什麽,安靜的就著席厚孝的手躺了下來,心裏,卻一直想著安落夜臨走之前說的話。

安落夜很氣惱,這一次,換了她將席龍寒給塞上了車子,一路開著離開了席家,嘴上一直都在碎碎念,“真是氣死我了,什麽意思啊,到底什麽意思啊。我對席小叔太失望了,那樣子,好像搞得好像他一點都不想認你,隻是因為伯母才勉為其難的叫你回來似的,真是氣死我了。”

席龍寒一直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的側臉,好像的聽著她一路不斷的咒罵聲,嘴角微微的扯著,十分的安靜。

直至覺得她越說越氣憤,車子都開得有些‘亂’了以後,為了彼此的安全著想,還是強製‘性’的讓她停在了路邊,熄了火。

“喝口水。”他將一旁的礦泉水瓶蓋擰開,湊到了她的嘴邊,笑著說道。

安落夜咕嚕咕嚕的幾口下去,隨即惱恨的回頭瞪了他一眼,“你不生氣?”

“咦,真巧,那邊好像就是藍青陽的酒吧了,說起來,我和你一起的時候,還是第一次過來。咱們進去坐坐如何?”席龍寒像是沒聽到她說的話一般,一抬頭,正好看到前麵不遠處的那條熟悉的巷子,笑了笑,便解開了安全帶下了車。

安落夜咬牙切齒了起來,將已經喝完的礦泉水瓶狠狠一捏,塑料瓶子瞬間變形扭曲,很無辜的在她手裏失去了原有的冷‘豔’高貴。

席龍寒很快走到她這邊,拉開她的車‘門’,半彎著腰問,“你不下車?”

“下!!!”安落夜重重的咬字,將手裏扭曲的礦泉水瓶一把拍在他的掌心處,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席龍寒將瓶子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裏,回頭牽著怒氣衝衝的她,就往藍青陽的酒吧走去。

“你真的不生氣?”安落夜不死心,一路上腳步匆匆,卻還是不忘抬頭問他。

席龍寒不語,隻是嘴角含笑,徑自拉著她往酒吧的方向走去。

直至走到酒吧‘門’口,才被安落夜一把給拉了回來。他一回頭,就見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往後‘門’進去。”

從前‘門’進去,還不被那些狼‘女’給生吞活剝了?她雖然氣憤,但是也還記得自己的男人秀‘色’可餐,是眾多‘女’人垂涎‘欲’滴的對象啊。

席龍寒微微一點頭,很聽話的任由她拉著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時間已經有些晚了,酒吧內十分的喧囂熱鬧,當初那個安落夜急‘欲’拉到夜幫的管賬男人就坐在藍青陽原來辦公室的旁邊,出‘門’時見到他們兩個,微微點了一下頭,道,“老板在下麵,需要叫他嗎?”

“不用,我去他辦公室坐一會兒就好。”

席龍寒挑了挑眉,“真的不下去喝酒?”

“不去。”喝酒?開什麽玩笑,她一喝醉就撲倒男人的習慣至今還存在著,到時候在樓下逮著人就親上去,她回去一定會被他生吞活剝了。

藍青陽的辦公室‘砰’的一聲關上了,安落夜一扭頭,狠狠的將他按在一邊的單人上坐下,雙手環‘胸’,問,“你到底要忽略我的問題到什麽時候?”

席龍寒無奈的笑,她還真是執著。

招了招手,等到安落夜過來了,他才一把將她扯到了自己的懷裏,輕輕的摟著她,“我不生氣,有什麽好生氣的呢?其實我和他的‘性’子很像。落夜,設身處地,如果我是他,我腦子裏想的也都是你。當初你誤會小叔殺了你父母消失不見的那段時間裏,我已經有過很深的體會了。如果我們因此分離,並且將近三十年沒有見麵,甚至還因此讓你受到了傷害,讓你承受那麽大的委屈,我想,再見麵的時候,我的眼裏也不會再有別人了,隻想將這將近三十年的分離,全部給補償回來。”

安落夜抿了抿‘唇’,不聲不響了。

“況且,小叔說到底,這些年也並沒有虧待過我,他一直以來,都將我當成親生兒子教育。我從小就生活在他身邊,他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他的所有行動,都會跟我商量,讓我參與其中。我們之間的相處,已經十分的親密很有默契了。”席龍寒見她如此為自己抱不平,忍不住親了親她,笑道,“落夜,我沒有委屈,一點都不委屈。小叔的行為,我雖然不讚同,卻很理解,你也別生氣了,恩?”

安落夜撇了撇嘴,冷哼一聲,“怎麽這話聽得,倒像是我在無理取鬧似的。”

心裏還真不平衡。

席龍寒大笑,一翻身將她壓在柔軟的沙發上,與她額頭相抵,“你沒有無理取鬧,這是愛我的表現,我知道。”

安落夜被他逗得發笑,這男人還真是白讓她‘操’心了。這一整天的時間,他這個當事人反倒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就好像整個事件都跟他無關似的。

“啪嗒”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打開,藍青陽帶笑的聲音傳了進來,“落夜,我聽管賬的說你……”

見到兩個摟抱在一起還保持著男上‘女’下的姿勢時,藍青陽的話戛然而止,站在‘門’口處狠狠的‘抽’搐了兩下嘴角。

過了好一會兒,才淡定的往後退了一步,淡定的關上房‘門’,淡定的丟下一句話,“我一分鍾以後再進來,你們,稍微整理一下。”

安落夜額角滑下三條黑線,忙伸手推了推席龍寒,“起來起來,快點。”

後者有些不滿,他喜歡極了這樣的姿勢,這藍青陽來的還真不是時候。

一分鍾,不多不少,藍青陽看著手表秒針走了一圈後,又很淡定的重新推開了‘門’。見兩人雖然坐直了身體,但是還是一副你儂我儂的親密樣,頓時開始咬牙切齒了起來,這是在歧視他這樣的單身男人沒‘女’人愛嗎?

“我說你們兩個有沒有搞錯,要親熱不會回家去?居然還特地跑到我辦公室來給我來個現場表演,嘖嘖,個人很鄙視。”

安落夜輕嗤了一聲,很不客氣的嗆了回去,“我知道你這是羨慕嫉妒恨,有本事你也去找一個和你情投意合兩情相悅表示要過一輩子的‘女’人在辦公室親熱,然後讓我們看見啊。”

席龍寒悶笑,恩,他倒是忘記了,自己的‘女’人在某些方麵,也是很強大的。

藍青陽真想上前將這個‘女’人提起來丟出去。

這世界上怎麽就會有這麽惡劣的‘女’人的?

“你真以為我找不到嗎?”

“三十好幾的人了,要找到的話,早就該找到了,你這酒吧又不缺‘女’人。”

藍青陽冷笑,“好,我今天就給你找一個。”

“記住前提啊,要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才行。”

“……”特麽的除非兩個人同時一見鍾情,不然怎麽來個兩情相悅非你不可?

正說這話,‘門’外忽然傳來了幾道敲‘門’聲,緊跟著,管賬的冷漠的臉探了進來,對著藍青陽點了一下頭,說道,“席家三少爺來了。”

恩?席龍炎?

席龍寒和安落夜同時一愣,彼此對視了一眼,問,“除了他,還有誰?”

“一幫朋友,還是上次鬧事的那些人。”他說的,就是上次楊蔓之的設計在酒吧內打架,最後被安落夜和言水銘從中‘插’了一腳導致計劃功虧一簣的事情。

那個時候,就是席龍炎楊品之霍天擎還有其他幾個人一起的。

安落夜皺了皺眉,“席龍炎這個時候,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借酒澆愁?額,應該不至於吧,不過就是知道自己的大哥不是親大哥而已,還不至於跟個失戀似的來酒吧買醉吧。

藍青陽揮了揮手,讓管賬的出去了。

隨即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向席龍寒,挑眉道,“那可是你的弟弟,你說如何?”

“隻要不鬧事,喝酒我並不阻止。”席龍寒聳聳肩,無所謂的樣子。他三弟也是個成年人了,沒道理來喝個酒還管著他的地步。

安落夜也點點頭,“那就靜觀其變吧。”

隻是,這次倒是安落夜想岔了,提議來這兒喝酒的,是霍天擎。

他是高興壞了,加入夜幫,對他來說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雖然這事是保密的,他也沒打算說出來,不過這並不能阻止他叫自己的兄弟出來喝喝酒聚個餐慶賀一下。

席龍炎楊品之幾人隻是以為平常的聚會,以及,因為‘私’自隱藏安落夜這件事情,霍天擎的賠罪。倒是沒往其他的方向想,因此,氣氛還是很融洽的。

除了硬要跟著出來的楊蔓之,臉‘色’有些堅硬之外。

兩杯酒下肚,霍天擎已經很興奮了。

楊品之還是有些鬱悶的,他對這家酒吧有‘陰’影,也考慮過再也不踏進來。但是這地方是藍青陽的地盤,藍青陽又是夜幫的人,霍天擎提議來這裏,也是基於安全的考慮,就算喝醉了,也不至於再和人有衝突。讓他不太愉快的是,蔓之非要跟著過來。

他還以為經過上次那件事,她也是不願意踏進這家酒吧的。現在看來,還是他的想法太單一了。

在場的其他人,經過那次事件之後,早就不太願意和楊蔓之說話了。這會兒也是自顧自的喝酒聊天,任由她纏著席龍炎不停的賣乖說話。

楊品之勸了幾次,畢竟他心裏明白,蔓之和龍炎是不可能的,這樣糾纏,隻會讓人覺得厭煩。然而楊蔓之已經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不願意多理會這個幫不了她什麽忙的大哥了。

霍天擎在一旁冷笑,等著她被席龍炎丟出去。

然而奇怪的很,以往一開始就會不耐煩的席龍炎,今天居然異常的沉默,不說話也就罷了,也不去推開楊蔓之的糾纏,喝酒也是一點一點的,視線一直很遊離,像是有什麽心事似的。

慢慢的,其他人的視線也轉移到了他的身上,霍天擎推了推他,問,“你今天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一整晚都沒聽見你說什麽話。”

席龍炎猛地仰頭喝了一口酒,“沒什麽,最近家裏事情比較多,有些煩躁。”

楊品之等人並不是很清楚,隻有一旁的霍天擎,已經了解到這次鍾家的事情了。淺淺的抿了一口酒,他也沒說話了,想著席龍炎興致不太高,大概也是因為鍾家的事情吧。

“龍炎,你有什麽煩心事可以跟我說說,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麽忙,但是我很樂意傾聽的。”楊蔓之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很溫順很溫和的勸她。

其他人一看她這裝模作樣的姿態,都有一種很憋悶的感覺。若是以前,聽到她說這樣的話,最多也就是起哄將她往席龍炎身上推,然後說說無傷大雅的玩笑。可是自從知道她心機深沉並且心狠手辣之後,所有的人,都覺得她說什麽話做什麽事,都顯得十分的假,好像一直都在裝溫婉似的。

席龍炎看了她一眼,眼前忽然浮現出安落夜似笑非笑的模樣。如果此刻是她的話,大概會直接冷嗤一聲,罵他隻會借酒澆愁吧。她絕對絕對不會說傾聽他說什麽煩惱,隻會甩頭讓他自己解決。

但是,這樣的冷酷沒有‘女’人味,卻偏偏是他喜歡的調調。

席龍炎笑的有些無奈,他到底是著了什麽魔,竟然會看上她呢?那個一點都不解風情什麽都不知道的‘女’人,明明比自己小,卻還總是用一副自己是大姐頭的模樣看著自己。

真不爽。

一想到安落夜,席龍炎就覺得楊蔓之顯得麵目可憎了起來,說話語氣也感覺十分的不動聽。當下心中的煩躁更甚,一伸手,就將她往楊品之那邊推了過去。

“我沒什麽好說的,離我遠點,你身上的味道熏著我了。”

楊蔓之急忙抓住楊品之的手臂,免得自己摔過去。聽到他說的那些話,下意識的就抬起雙手去聞身上的味道,除了淡淡的香水味之外,並沒有其他難聞的味道啊,而且這香水味,很有催情的味道,男人很喜歡的。

“龍炎,我身上噴的還是進口的香水呢,明明很淡雅的,而且你以前也很……”

“我說的就是你身上的香水味,你能不噴香水嗎?”席龍炎很煩躁,十分的煩躁。

楊蔓之很委屈,抿了抿‘唇’小聲的說道,“可是你以前明明說過很喜歡的,還讓我,讓我每次來見你都噴一點。”

她的聲音雖然小,卻還是被席龍炎給聽到了,他當場很不客氣的說道,“現在不喜歡了行嗎?”這香水會有一種讓人很興奮的衝動,以前還和楊蔓之在一起時,他自然不排斥。

可是現在,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安落夜,那個身上一點香水味都沒有反而總是給人窮酸相的‘女’人。席龍炎再次扒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他到底‘抽’什麽風喜歡上那個渾身上下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的‘女’人?

不噴香水,不修指甲,不穿好看的高貴的裙子,不穿高跟鞋,‘腿’上手上落了好幾個疤,倒是那頭長長的黑亮的頭發,總是披散在肩上,稍微有點‘女’人的感覺。還有,最近……‘胸’部,好像豐滿了一點。

想到她越發顯得前凸後翹的身材,席龍炎微微的有些心猿意馬了起來。

楊蔓之再湊上來時,便更加不耐煩的大力的推過去了。兩人推搡之間,撞到麵前的小桌子,酒瓶子差點掉到地上去,其他人急忙伸手接住,緩緩的呼出一口氣來。

霍天擎悶笑,有些幸災樂禍了起來,喝酒也喝得更加的愉悅了。

楊品之有些尷尬,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和好友,有些無力了。身邊的朋友拉了他一把,小聲的勸道,“你就別湊上去了,你總不能護著你妹妹一輩子吧。她都那麽大了,上次那件事情,我本來就不同意你這樣遮掩的處理方式,你看看,事情告一段落之後,她有開始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開始無所顧忌了。你啊,就該讓她得些教訓,否則將來她自己怎麽生活?”

楊品之蹙眉,他當然也曉得這些話說的有道理,尤其是看到楊蔓之最近的表現,讓他極其失望。

可是,真的不去管她,又怎麽做得到呢?

霍天擎也過來拉住他,“你就別去了,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問題,難不成你還要過去勸兩句?龍炎會聽嗎?你妹妹會聽嗎?說不準還被你妹妹嫌棄多管閑事。”

“哎……”楊品之狠狠的歎了一口氣,一把抓著桌子上的酒瓶子,仰頭直接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他是真的無計可施了,現在想想,還不如龍炎出國的那段時日,至少,他妹妹不會像現在這樣,他出來聚會死活都要跟著,不帶著他還鬧出自殺的把戲來。

他真的是……將她給*壞了。

楊蔓之真的是鍥而不舍,再次很柔順的往席龍炎身上靠過來。安落夜有趣的看著那一桌子,隻覺得十分的好笑,這席龍炎也是苦‘逼’的,一開始眼神不好,攤上這麽個厲害角‘色’,現在脫不了身了。

許是感受到某種十分奇怪的視線,席龍炎倏地抬起頭來往二樓看去。

二樓某個窗戶的百葉窗忽然動了一下,他一愣,倏地想起這是在藍青陽的酒吧裏,那……安落夜說不定也會在這裏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急急忙忙便把楊蔓之給推到一邊去了,趕緊保持距離,並聲音凝重的開口,“別再靠過來了,否則就給我出去。”

楊蔓之怔了怔,被他如此直白的話說得麵紅耳赤。

就在這時,距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忽然傳來酒瓶子碎裂的聲音,還伴隨著一道怒喝聲和十分難聽的咒罵聲。

席龍炎這一桌子人的視線,很快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就見不遠處一群男人,正在攔住一個可憐委屈想要快步離開的‘女’孩子,並對於她不合作的態度十分的惱怒,有意想要為難她。

霍天擎眉心一擰,喃喃說了一句,“這下子藍青陽又要發火了。”

他這話一出,席龍炎猛地反應過來,再想到二樓百葉窗剛剛的動靜,倏地上前兩步。

也許每個男人都想在喜歡的‘女’人麵前表現出自己英雄的一麵,即使那個‘女’人並不喜歡自己,即使不知道那個‘女’人此刻有沒有在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