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虛的舉動

徐曉曼搖搖頭:“公司裏因為我們這些出外景的人突然遇見車禍,正亂的不可開交,林氏華東的生意都是朱顏打理的,吳迪說朱顏很關心,可能明天就會過來處理的。”

私下裏,徐曉曼還是沿用從前的叫法,對執行總裁朱顏依舊直呼其名。

湯俊峰歎了一口氣,放低聲音:“曼曼,隻要你人沒有事情就好,我也是昨天夜裏緊急趕到.海的;幾乎動用了我們湯家所有最極限的人脈,才拿到一張臨時登機的候補機票,否則,琪琪差點就遭遇了不測。”

徐曉曼有些不能置信的瞪大眼睛,質問似的說道:“你說什麽?你到底在說什麽?請你把話說得再明白一些好嗎?我聽不懂。”

湯俊峰搖搖頭:“曼曼,你其實已經知道我在說什麽,我並不是在八卦,你不必要激動,這裏是醫院,不方便多交談,琪琪和我商量之後,想告訴你一聲,關於你們的這次車禍,就不要多追究了,聽從交警隊結案吧。”

徐曉曼一下子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滿臉抓狂:“不會吧,我該死的直覺,竟然真的被我預感到了?而且,差點還搭上了我?還有我那些無辜的同事?她竟然這樣狠毒,這樣處心積慮?你為什麽還要護著她?不要追究?為什麽?你知道這是多少條人命的事情嗎?”

湯俊峰連忙對激動的徐曉曼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們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對吧?既然有人非要這樣做,早就一定安排好了頂黑鍋的,曼曼,稍安勿躁,你還得在上海打拚下去,你要知道,我們現在並沒有那麽大的力量去追根究底。”

徐曉曼扭過臉去,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她實在是有些想不通,之前那個雷厲風行孤傲冷漠的湯大b到哪裏去了?

他現在的說話態度的平和,一改之前對她客氣生疏的稱呼徐小姐為差點叫她掉了下巴的林安琪一樣的叫法也都算了,正如之前,她驚歎的,愛情是神奇的,它似乎可以改變一個人,也可以叫一個虛偽矯揉造作的人返璞歸真。

她當然知道,湯俊峰對她親切並不是感念她曾經給他出的那些笑裏藏刀的餿主意,或者是最後幹脆利落的落井下石,湯俊峰是愛屋及烏,所有關聯林安琪的,他都無條件喜悅接受。

光是這一點,作為一個男人,湯俊峰確實值得人抬手致敬。

但是,現在林安琪和她都差點被人暗算,他竟然告訴她,要她選擇隱忍?

他的出發點到底是什麽?

他獨自過來看望她,親切有加的稱呼她為曼曼,卻在做著其他不相幹人的說客,徐曉曼頓時就對湯俊峰的帥臉揚眉凝睇起來。

不管怎麽說,湯俊峰是不可信的,隻有見到林安琪她才能做出正確的決斷。

徐曉曼決定開始對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選擇緘默。

……

林安琪拒絕了前天在阮成的陪同下,親自到醫院探視她的朱顏熱情的再次邀請;朱顏的豪宅因為她的緣故已經被安雅毀的一塌糊塗了,她不願意再給任何人添麻煩了。

當然,林安琪是不會告訴朱顏,她情願住在天橋下,也不願意再住進她那幢危機四伏的豪宅裏。

朱顏的臉上並沒有林安琪想象的做賊心虛,甚至比她的母親朱夫人還要淡定。

現在,林安琪才明白,朱顏可以把她自己隱藏的有多深,看來這個女人從來都是一個不動聲色的狠人,怪不得自始至終,無論朱顏待她怎樣的親密,林安琪都覺得對她都有一種無形的畏懼感。

人本能的直覺永遠都是對的。

她甚至想起在米金萊和湯俊峰之前的那個圈套裏,朱顏都是這麽不動聲色的看著。

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在相機而動,不過偏巧她隻是一個從無貪心的人,偏巧湯俊峰又不可救藥的愛上她,並且不顧一切的拋棄了所有去追隨,所以她才僥幸逃脫了。

林安琪默默地想,如果自己沒有再次遇見朱顏,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糾結的事情了。

阮成始終是神色複雜,一語不發。

一切似乎都在雲淡風輕裏含糊過去了。

對於安雅深夜的狙殺,由於被害人不願意多提供線索,警方隻好定案為一次意外:據青島的精神病治療醫院稱,安雅是因為他們的值班醫護人員不小心走脫的,相關負責的人員已經被醫院嚴厲的處罰了。

結果就是,一個因為醫院不小心逃跑的女瘋子跑到了.海,跟蹤追殺她心心念念的情敵,幸好沒有釀成什麽大的傷亡,現在,瘋子被關了起來,警局因為出警及時,成功的解救了被害人,並因此獲得了上級嘉獎。

一切很是皆大歡喜。

盡管徐曉曼嚴厲的痛斥了林安琪和湯俊峰的沒有原則,但是,最終她也還是迫於種種無可奈何,選擇了息事寧人。

當時,對於徐曉曼的痛斥,林安琪不是沒有反複思慮過:也許,林家豪一家人曾經對她的恩惠,就是她在處理這件事情上非常猶疑的重要原因。

她確確實實是不想去追究什麽。

唯一用來自我安慰的理由就是,幸好沒有釀成什麽大的禍端。

但是,接下來,他們逐漸發現,一切並不是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根本就不是他們想不想去追究的事情。

首先,安雅走出的那家醫院拒不承認安雅是被人蓄意放走的,他們上下一致,一口咬定,安雅是趁著醫護人員不注意的時候自己逃逸離開的。

接下來,對徐曉曼乘坐的那輛車造成追尾的肇事司機稱,因為前一天晚上熬了夜,疲勞駕車,所以導致車速失控,他願意接受任何處罰。

交警勘察的結果,貌似也沒有什麽疑點。

單單就安雅到底是怎麽進入朱顏寓所這一個疑點,更是追究不出什麽名堂的。

如果林安琪指控朱顏把可以自由進入她寓所的工具提供給安雅,朱顏完全可以撇清自己並不認識安雅,甚至反咬一口,稱安雅可能是被林安琪自己帶回寓所的。

因為安雅被送進醫院之後,徹底的發病的了,連湯俊峰都不再記得,成天不是睜著眼神空洞洞的眼睛一語不發,就是胡說八道撕抓自殘。

這一切證據指控的成立必須得安雅開口。

但是,一個已經徹底崩潰了的精神病患者的供詞是不可能作為呈堂證供的。

除了不了了之,再有不甘也沒有辦法。

朱顏知道,她的再次邀請就算是林安琪不好意思拒絕她,湯俊峰也不會同意住進她的住宅的,所以也就沒有再勉強。

倒是朱夫人,發生了這種事情以後,對林安琪之前冷淡的態度來了一個360度的大轉彎,差不多每天都要親自跑到醫院看望林安琪,噓寒問暖,送東送西的。

那架勢,簡直比林家豪的母親還要親切平和。

林安琪知道朱夫人的意思。

其實,就算是朱夫人沒有這種心虛的舉動,林安琪現在真心也沒有精力去和朱顏扯皮,去打那種到處尋求證據,然後一定是曠日持久的官司。

朱顏有的是時間金錢和能力,她完全可以找到把黑的說成白的律師幫她打官司;林安琪湯俊峰包括徐曉曼,他們都捫心自問,暫時實在是沒有和朱顏去相抗衡的能力。

徐曉曼隻能接受這種妥協:與其不顧一切於事無補的抓破臉皮,不如暫時隱忍。

她也明白了林安琪和湯俊峰之前這樣決定的明智。

……

剛開始的幾天,林安琪和湯俊峰還有些不太清楚,當林安琪才婦幼保健中心出來之後,他們才知道,原來這些幾家醫院連軸轉的奔波忙碌其實都不是事情,最大的事情卻是安雅和童瑜兩個人高昂到嚇人的醫療費用。

他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經濟上的壓力。

湯俊峰沒有向他自己的母親開口,畢竟那邊還負擔著一個安靜;他更不能對自己的姐姐開口,他心裏很清楚,幾天前他打電話給她,十萬火急的請求姐姐給他弄一張臨時飛.海的飛機票,姐姐都是皺著眉頭答應的。

他的自尊心不允許自己再次向姐姐開口求助。

因為湯姐當時隻是沉默著聽湯俊峰很緊急的說完,便一語不發的掛斷了電話。

這是他一貫饒舌的姐姐從來沒有過的舉動。

之前的很多年,她和湯俊峰說話,都是寵溺的遷就的,甚至是請求的語氣,現在卻忽然對著自己的弟弟擺出一副冷豔高貴的架勢,可見,她對她這個弟弟有多生氣。

不過,她還是沒有拒絕弟弟的求助。

不久之後,姐夫就親自過來,開車把湯俊峰送到流亭機場,陪著湯俊峰去服務窗口取了一張候補機票。

這個沉穩而又好脾氣的男人把機票遞給湯俊峰,看著焦慮萬分的小舅子,終於忍不住:“阿峰,你突然要去.海幹什麽?我們可是動用了最極限的人脈關係才給你搞到這張機票的。”

湯俊峰感激地握了一下姐夫的手:“現在我還沒辦法告訴你們,以後我會親自去請求姐姐原諒的,不管怎麽說,我和琪琪都要先謝謝姐姐姐夫。”

湯姐的老公看著湯俊峰急匆匆的背影,隻能無奈的攤攤手搖搖頭。腹黑Boss追逃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