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卻不想那婦人拿了錢以後,非但不感激,嘴中還念念有詞的說些什麽要三十兩是要少了,說什麽看郎中都不夠。
紀雲卿心中本就堵的厲害,聽了她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轉頭狠狠瞪了她一眼,卻不想這一瞪,竟給自個兒瞪出個主意來。
她不是說是自己撞到的她,還腿疼麽?那她就好好治治她,也讓眾人知道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腿疼。
思及此,直接鬆開了溫如瑾的手,隨手從地上撿了塊石頭,直接便朝那婦人扔了過去。
那婦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聽眾人的驚呼聲此起彼伏,不由得轉頭看去,就見一塊大石頭直愣愣的朝著她砸了過來。
一時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本能的就為躲那石頭起了身。
“你幹什麽!”起身後,那婦人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動作到底意味著什麽,衝著紀雲卿就罵道。
而眾人見她此番動作,不由得愣了愣,有不少人已然驚呼出聲。
“大嬸,您的腿可當真好啊!摔著了的腿居然還能行動這般靈活,一點都不像摔傷的模樣。”見狀,紀雲卿滿意的勾了勾唇角,隨著朝那婦人靠近了兩步,“不若大嬸您教教我,是怎麽把腿練的這般好的唄?不對,是教教大家讓大家也都受益不是?”
話音落下不管是懂得不懂得,現下裏也應該幾本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人群中不由得**了起來,輿論也已經從方才的婦人那裏悄悄轉到了紀雲卿這邊。
“哎呦,我這腿自然是疼的要命!”那婦人見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麽,連忙倒在地上,“俗話說這狗急了還會跳牆,我方才不過是看那塊大石頭砸了過來,忍著痛本能躲閃而已,您怎麽能這般說我,是想賴賬不成麽?”
“銀錢已經在你手裏了,我們就算想賴賬,又能賴些什麽?”紀雲卿挑了挑眉頭,沒想到她這般冥頑不靈,看樣子,這次她非得跟她死磕到底不可。
“哎呦,我得老天爺哦!我這腿傷的這般厲害,你們,你們不僅不對我負責,反而還拿石頭砸我!天爺,我們這些百姓的命怎麽就這麽差,淨叫這些子大家大戶的欺負。”婦人見勢頭不妙,企圖用哭鬧來激起眾人的同情心。
卻不料,她這番哭鬧,已然沒有人再可憐了,相反,眾人多數都偏向紀雲卿,並幫她說起了話來。
“都這麽大年紀了,還幹這檔子事,丟人不丟人!裝的倒是有模有樣的,該去當個戲子才是!”
“就是就是,有手有腳的不幹活,偏生在這裏幹訛人的勾當,還真是惡心。”
“你趕緊把那三十兩還給人家吧!為了賺這黑心錢消磨自個兒,還不如多幹點事情,賺點幹淨錢,再說了,這黑心錢就算賺了,也不好意思話!”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紛紛將矛頭指向了那婦人,不斷的竊竊私語道。
“不知廉恥!”紀雲卿冷笑一聲,從她手中搶過錢袋,放到溫如瑾手中,就準備同她一起離開。
可誰知,溫如瑾接過錢袋,居然捏了捏她的胳膊,鬆開了她的手,轉而走到了那婦人麵前,還將錢袋放到了她的手中,溫柔道,“大嬸,這錢就給您了,我相信您也是迫不得已才會這般做的,不過,希望您以後不要如此這般了。”
說罷,還衝她笑了笑,方才轉身走到紀雲卿身邊。
那婦人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把這錢贈予自己,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盯著手中的錢袋,不由得一陣發呆。
“你幹什麽要給她,她明擺著就是來訛人的,能有什麽難處啊!”紀雲卿沒想到她會這麽做,不由得愣了愣,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那婦人。
“她興許真的是家中困難,不然誰會願意做這檔子事情呢?且再說,就算她並非是家中困難,這銀子給了她,也多少能喚起她心中一絲的良知,說不定她就能洗心革麵了呢?這也算是變相的救了一個人吧。”
溫如瑾臉上始終帶著恬靜的笑容,還拍了拍紀雲卿的手,“且再說,你我並非都是缺這三十兩銀錢的人,所以用這點銀錢救了一個家庭,或者拯救一個人的心靈,也當是值得的很。”
聽聞這話,紀雲卿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溫如瑾,心中不由得騰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人們都說誠國公府小姐溫柔似水,此話當真不假。
“溫小姐好氣量。”好一會兒她才重又開口,道了句誇讚之言。
溫如瑾沒再說話,隻衝紀雲卿微微笑了笑。
二人一同去了方才同楚池絮她們分開的池塘邊,果不其然,他們還在那裏交談,楚池絮臉上的笑容都快要遮不住了。
紀雲卿同溫如瑾相視一笑,便又在池塘邊轉悠了一圈,直到楚池絮發現她們,方才上去搭話兩句。
天色漸漸晚了下來,一番寒暄過後,她們也便各自回了府上。
隻不過,這次換了紀雲卿去擠了楚池絮的馬車,看著她意猶未盡的模樣,不由的偷笑三分。
“今日和小公爺談了些什麽?”
楚池絮沒看她,隻搖了搖頭,“都是說些他學堂上的事情。”
“哦?這樣麽?”顯然,紀雲卿並不相信她說的話,而是衝她挑了挑眉頭,意味深長道,“就說學堂的事,你的臉能紅成這個樣子?”
“我哪有?你別一天天淨拿那些汙濁的想法來想我!”楚池絮瞥了瞥嘴巴,轉頭看向窗外道。
“好,是我思想汙濁了。”紀雲卿臉上依舊是笑,“不過說正經的,你對小公爺想法如何?要不要……他做你夫君!”
“哎呀!紀雲卿!”一聽這話,楚池絮直接便火了,要不是在馬車裏高度不夠,她早便就跳起來了,“什麽想法不想法的,我方才剛到出閣的年紀,你就這麽著急著要把我給嫁出去麽?夫君……夫君的說著,你還當真是不害臊!”
被她這般凶了一頓,紀雲卿也不惱,隻繼續調笑著道,“你自個兒都說你到了出閣的年紀,還怕什麽啊,嫂嫂跟你說的這些都是為了你好,咱們女人嘛,嫁個好婆家比什麽都頂用,你可別不聽。”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楚池絮煩的要命,白了紀雲卿一眼,朝邊上挪了挪地方。
“得了,不說你了,正巧順路,咱們去趟飛顏閣,才從西域進了好些的胭脂水粉,咱們去瞧瞧,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見了她這般模樣,紀雲卿心中便有了底,也就不再說這件事,轉而換了個話題。
楚池絮到底是個姑娘家,對於妝品一類的總歸是沒什麽抵抗力的,就算她再心煩,也還是故作不在意道,“去就去唄。”
“嗯哼。”
飛顏閣離普濟寺並不甚遠,二人又說了會兒話,便就到了。
然而,她們還沒剛下車,就聽一陣吵鬧聲傳了過來,仔細聽去,竟是從飛顏閣傳出來的。
紀雲卿同楚池絮對視一眼,皺了皺眉頭,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聲,想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卻不想,方才一進去,就見到楚溪婉一張幸災樂禍的臉。
“你們這裏明明有一個,憑什麽不能給我。”緊接著,陸雲湘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聽了這話,紀雲卿原本就皺的厲害的眉頭不由得深了三分,居然是她。
陸雲湘這個人,她多多少少聽聞過,當朝陸太傅的幺女,又是獨女,上頭有五個哥哥,說是被寵上天絕不過分,為人更是任性霸道。
且陸太傅的二子陸雲城又坐了大公主的駙馬,她更是仗著自己有個公主嫂嫂甩開了小辮,仗勢欺人的很。
現下裏,她來飛顏閣,且又吵鬧至此,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無理的要求。
“陸小姐,這一個是樣品,是不出售的,若是您真的喜歡,我們立馬去調貨來,保證不出三天,一定讓您拿到手可好?”
“我說了現在要,你是聽不懂人話麽?”陸雲湘根本聽不進她的話,一臉煩躁的開口道。
楚溪婉見狀,便就在一旁翻了翻眼皮,隨著和事佬一般的衝陸雲湘諂媚的笑道,“雲湘姐姐,您這麽美,這胭脂少用兩天不打緊。反正人家也不願賣給咱們,咱們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失了顏麵,倒不如去別家看看吧。”
一番話,表麵上雖然和善的打緊,實際上卻字字帶鋒,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是在故意挑起陸雲湘的怒火。
不過,這陸雲湘也是個癡傻的,這麽明顯的意圖她硬是沒看出來,一聽她這話,火氣登時便竄了上來。
“今天,我必須要拿到手,不然,你這個店就別想要了!”
“陸小姐……這實在是……”
“行了行了,別說了,你一副哭喪的表情是做給誰看呢!你趕緊給我滾,我一看臉你就煩!”陸雲湘根本不給她說完的機會,直接打斷道。
楚池絮見此場麵,心裏自然樂開了花,繼而跟著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