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這邊胡說八道,誰昨夜和你在一起了!”康文鸞聽到他的話直接站了出來,反駁道。
“美人兒,你可算出來了。”程赫見到她的那一刻,雙眼發亮,今日果然沒有白來,這姑娘瞧著比那些院子裏還有家裏的婆娘好太多了。
“這裏是錦繡坊,豈是你撒野的地方!”就在這個時候,紀雲卿從門外走了進來,瞧著一地的家丁,今天上午的生意怕是沒法做了,這可是大筆的銀子,就這麽付之東流了……
程赫聞聲,也扭頭望了過去,隻見她的旁邊跟著錦繡坊的管事,瞧著她一身華貴的服飾,頭上的簪子等小物件用的也都是極好的,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就是紀家的大小姐。
“楚少夫人,我這次來你們錦繡坊給,也是為了迎娶康姑娘,還望少夫人能夠給我做個見證。”程赫拱手作揖,身子微欠,也算是同她行了禮。
“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三媒六聘都未曾見到,又談何而來的想要娶康姑娘?”紀雲卿一字一句的開口說道,在來的路上她就已經將眼前的人給了解清楚了,而且也知道方才都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個程赫,就是程家的一顆雜草,不僅好麵子,還是個吃軟怕硬的牆頭草,基本上那些不好的都被他給占了。
而他今日過來能夠想出來這事,估計也是有人在他背後指使,不然他也想不出來這招。
“我娶她不過是做我府上的小妾,到時候我送上千兩銀子到他們康家,給他們在京城添置一處宅子,也不算小氣吧?”在程赫看來,這種好事是打著燈籠都找不來的,“更何況,她昨夜已經變成破鞋了,這事你們可瞞不了我。”
“昨天康姑娘一直在錦繡坊做事,你不要血口噴人。”既然他在那裏滿口胡言亂語,紀雲卿也就學著他的樣子,又道:“更何況我們錦繡坊每月給的銀錢都是千兩,你這點錢別說康姑娘,我們這的隨便一個繡娘都不放在眼裏。”
紀雲卿說到這裏的時候,又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這個程赫也不過是仗著他家有點錢有點權勢,所以任性亂為。
但是他們錦繡坊畢竟是京城第一大繡坊,加上她對手下的人也是極好的,這會並不會買他的帳。
“若是這麽說的話,那可別怪我去外麵傳康姑娘水性楊花,昨天夜裏做出來那樣荒誕的事情。”若非他知道那藥性的強烈,除了男子的身體,旁的藥無人可解,現如今康文鸞能夠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昨晚上肯定和別人睡在一起了。
而那人,極有可能是眼前的裴望之。
“你若是想傳的話隨便傳,我們錦繡坊身正不怕影子斜,隻不過搭上這程家少爺的名聲,怎麽說虧得也是程家,不是我們錦繡坊。”紀雲卿說的每一句話都直中要害,她也知道他最怕什麽,於是不緊不慢的開口道:“若是被程家的老爺子知道了……”
“你居然敢威脅我!”程赫在家中最怕的就是他們家老爺子,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將老爺子也給搬了出來。
“我怎敢威脅程少爺,前些日子有幸和程家老爺子結識,能說上幾句話。”紀雲卿麵上表現的風輕雲淡,十分的不在意,每一句話卻都是說在了他的心上。
他就算是在外麵如何胡作非為,也不敢惹怒家裏麵的老爺子。
“今天算你狠,我們走。”俗話說的好,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這會剛好撞在了風口上。
“是。”家丁們方才也受了教訓,這會子也知道他們弱不敵強敵,就算是在打下去,吃虧的也還是他們。
不多時,一行人離開。
院落裏麵隻剩下紀雲卿和管事,還有康文鸞和裴望之四人,其他的繡娘在瞧見這事情之後,都已經默不作聲的去了屋內。
因著是大早上,來往的人少,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
但是一顆老鼠屎就能壞了一鍋粥,京城又是人多眼雜的事情,不多時消息便已經傳了出去,程家少爺想要迎娶錦繡坊的康文鸞,未果。
程赫是誰?但凡在京城待的久了的,都知道他就是一個惡霸,好色,一些民家姑娘都逃不過他的魔掌,也正是因為他的名聲太壞,所以沒有人說康家姑娘的不好,隻是哀歎他又要禍害人了。
“對不起,讓你受驚了。”裴望之瞧著她歉疚地開口說道,他的歉疚並不僅僅是指這會的事情,還有今天早上他向父親求娶她時被拒,如今他不知道怎麽開口同她說這件事情。
“我沒關係。”康文鸞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這些她並不是很在意,而且她現在本就不是完璧之身,被旁人說這些也無妨,她最在意的倒不是旁人說自己,而是將裴望之也帶上。
在她的心中,他就是她心底的明月光,照亮了所有美好。
“你沒關係我有,你注定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讓人欺負你。”裴望之拉著她的手,鄭重地承諾。
紀雲卿瞧著他們兩個人,不動聲色退了出去,她前腳剛出來,後腳裴望之便找了個借口離開,追到了紀雲卿地跟前,他恭敬地行了禮,“今日之事多謝少夫人出手相助。”
“我也不過是為了康文鸞,你不用多想。”就不說別的,憑借著康繼揚這一層關係,加上她哥哥的案子,他又去求四皇子,讓四皇子做個見證,不然事情也不可能處理的這麽快。
於情於理,這個忙她都得幫,而且說到底,也不過就是耍幾句嘴皮子。
“少夫人聰慧,我其實最主要的是想找少夫人幫個忙。”裴望之說到這裏的時候,又用真切的目光看著她。
“你說。”紀雲卿沒有拒絕,心中也知道他想說的是誰。
“我想娶康家小姐,少夫人能否幫我支點招……”裴望之說著,又將今天早上的事情同她說了一遍。
他若是能夠說服自家父親,也就用不著過來問她了,紀雲卿的聰慧他是有目共睹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特意找她幫忙。
“你若是想……”
紀雲卿正準備想主意,便見他身邊的貼身小廝慌裏慌張的從外麵走了進來,“少爺,這次真的是出大事了,杜家小姐不知道從哪裏找來昨日康小姐穿過的華服,這回正拿著往這邊走呢!”
一聽這話,他麵色驟變,“那些東西不是已經讓人丟了嗎?”
“是丟了,小的也特意去看著他們丟的,誰知道她們是從哪弄來的。”一想到這裏小廝就急得團團轉,眼下府上老爺還沒有同意,這廂杜若若在將昨夜裏康文鸞的事情證實,那到時候他家少爺和康小姐……
他不敢在往下想,更不敢多看他一眼,生怕惹怒自家少爺,連自己都給懟了。
紀雲卿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不過如此一來,這件事情很明顯就是三皇妃那邊給下了套。
想到這裏,她麵上多了幾分凝重,下一刻,杜若若跟著自家丫鬟堂而皇之的走進了錦繡坊,接著進來的,還有裴夫人和她的丫鬟。
“沒想到今日楚少夫人也在這裏。”裴夫人進來的時候,將目光落在了紀雲卿的身上,臉上帶著笑,“剛好,你也能幫我選選衣服。”
“裴夫人麵上氣色好,身材窈窕,穿什麽都好看。”紀雲卿細細的看了裴夫人一眼,笑著開口說道。
她說這話倒不是恭維,是實話,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夫人,這保養品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再加上常年十指不沾陽春水,皮膚嬌嫩,一點也不顯氣色老。
“楚少夫人就會說笑。”裴夫人恰時將目光落在了裴望之的身上,“望之,你這會是來看康家小姐的?”
“伯母,裴公子,你們可千萬不要被康文鸞的表現給蒙騙了,她特別水性楊花!”杜若若說著,示意自家丫鬟,將康文鸞的衣物拿了出來,直接扔在了地上,“這些可都是康家小姐的衣物,剛好我家丫鬟碰巧遇見一個撿破爛的,瞧著這衣物眼熟,便給了那婦人銀兩,將衣物撿了回來,我左右想,還是覺得裴公子有必要知道這件事情,免得被一直蒙在鼓裏。”
說完這話,她頓了頓,又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裴夫人身上。
隻見裴夫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了,若非是另有隱情,誰家的衣服會往外麵扔呢?越是女兒家,越注意這些,就是怕被有心人鑽了空子。
“聽說昨日康家小姐去了醉仙樓之後就沒有再出來,緊接著醉仙樓就開始重裝,這說起來,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咱們好像也不知道……”
“夠了,望之,咱們走,你若是以後再同康家小姐有任何的聯係,就別來認我這個娘!”裴夫人直接打斷了杜若若要說出口的話,她本就不喜康文鸞,這會子過來聽到這些話,對她隻剩下了討厭!
“娘……”見裴夫人要走,裴望之急忙攔住了她,“您聽我解釋,這件事情萬一文鸞是被冤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