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負責二樓左手邊包廂的小二呢?”店鋪老板看著一旁的管事,眉頭緊皺。
“回老爺,方才那小二說家裏的婆娘要生了,要回去守著,已經不幹了。”管事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更沒有多想那小二不幹的緣由,隻想著他半個月的工錢不要了可以收入自己的囊中,也不做他想。
加上他自己也心虛,並沒有將這事情往小二身上多扯。
“發生這麽嚴重的事情,你怎麽能讓他走了呢。”店鋪老板忍不住責備道,但這事到底還是需要解決,他直接上了樓,“你隨我一塊去瞧瞧。”
“是,老爺。”管事這會子也隻得看看情況嚴重不嚴重,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麽岔子。
店鋪老板此刻心中騰騰騰的,京城說到底是是非之地,裏麵的達官權貴那可是多了去了,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哪位權貴,到時候別說他這個醉仙樓了,他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
上了樓,剛好碰到楚家的少爺和少夫人,醉仙樓老板是認得的,當即行了禮,“楚大人有禮了。”
“恩。”楚瀟寒點了點頭,而後又往那邊看去,“我瞧著那邊有動靜,便出來瞧瞧。”
“我也是剛趕回來,還望大人給個麵子——”
醉仙樓老板話還沒有說完,裴望之一腳將那個人從包廂裏麵踹了出來。
他麵上頓時一變,隻聽得那人哎呦一聲,他正準備過去問問怎麽樣了,裴望之便從裏麵走了出來。
“那是裴家的公子,也是我今日的貴客。”楚瀟寒見醉仙樓老板欲要過去,不禁在旁邊說道。
就算是不給他幾分薄麵,但是裴家醉仙樓的老板不是不知道,那背靠大山,又是禮部尚書,他就算是想幫另外一個人也有心無力啊!
“原來是裴家的公子,當真好身手。”醉仙樓老板感激的看了楚瀟寒一眼,若非他方才提醒,今日怕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俗話說的好,商不與官鬥,不管他生意做的再大,若是和當官的起了衝突,那最後可是得不償失。
想到這裏他的麵上微微一變,也頓住了腳步。
那人欲要起身和裴望之繼續打,又被在一腳踢到地上,裴望之冷眼瞧著他,“給我滾,若是再讓我碰見,見一次打一次。”
“你給我等著!”那人狠狠瞪了裴望之一眼,俗話說的好,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硬碰硬也是吃虧。
話落,他落荒而逃,楚瀟寒走了過去,紀雲卿留了個心眼,讓身邊的丫鬟去找人盯著方才那人,這才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
醉仙樓老板站在那裏,近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旁的管事忍不住提醒道:“老爺,索性方才那人走了,我瞧著那裴公子也不想追究,咱們幹脆當作什麽事情也不知道……”
“這酒水錢給他們免了,也算是賣個人情。”醉仙樓老板也是個人精,聽了自家管事的話,很快就明白過來,於是開口說道。
“得叻,小的這就去辦。”管事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也算是了了。
而這邊,裴望之見走過來的紀雲卿,忍不住開口說道:“勞煩少夫人去裏麵瞧瞧文鸞吧?”
“應該的。”紀雲卿一聽她在裏麵,聯想到剛才那位衣衫不整的男子,心中頓覺不妙,剛才她瞧見裴望之的時候,就猜出康文鸞一定在這裏,等進了房間,果不其然,她正在屏風內坐著,雙眼通紅。
康文鸞在瞧見紀雲卿進來的那一刻,泣不成聲。
“少夫人……”
“好了,什麽都別說了,我都知道了。”紀雲卿瞧著她麵上紅彤彤的,而且喘氣也不均勻,問道:“你是不是中計了?”
“恩,屋內的迷香已經被我給弄滅了,少夫人不用擔心,隻不過此刻我體內燥熱,少夫人能夠幫我請個信得過的大夫來嗎?”康文鸞此刻也是在硬撐著,方才她看到裴望之的時候,就差點忍不住。
“這是自然。”紀雲卿點了點頭。
不多時,琉月將先生叫了過來。
康文鸞掩了麵,躺在裏麵的**,用被褥遮擋了嚴實,隻露出來了一截玉藕。
先生幫康文鸞把了脈,麵上多了幾分凝重,“姑娘的情況不妙。”
“怎麽說?”紀雲卿問道。
“這是一種極為強烈的迷藥,沒有解藥,怕是有人鐵了心要害姑娘。”先生想了想,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
康文鸞聽得這話,麵色一沉,這人到底是誰,居然這麽加害她。
“姑娘已經中藥有些時辰,若是再不找男子幫忙,怕是身體會受到嚴重的創傷。”先生說著,拿著藥箱站起身。
“我送先生。”紀雲卿也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於是起了身,跟著他一塊出去。
裴望之和楚瀟寒正在隔壁屋內候著,送走先生之後,紀雲卿進了屋內,她對楚瀟寒使了眼色。
楚瀟寒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離開屋內。
一時間屋內隻剩下裴望之和紀雲卿兩人。
“少夫人,文鸞怎麽樣了?”裴望之擔心的問道。
“我現在隻想問裴公子一句話。”紀雲卿抬頭,對上他的雙眼,“敢問裴公子對康二小姐是認真的嗎?能夠護她一世安危嗎?”她心裏其實知道,裴望之對康文鸞的一片真情,若非如此,他又怎麽會不管不顧,直接打方才那人。
“這點楚少夫人放心,我對文鸞一片癡心,是認真的。”裴望之認真的點了點頭,“是不是文鸞出什麽事情了?不管她怎麽樣,我這一輩子都會娶她!”
說到這裏,他有些著急,作勢就要往外走。
卻被紀雲卿攔住了去路,“確實出了一些狀況,她身上的迷藥隻有男子才能解,現在她需要你,不過我希望你三思而後行。”
“少夫人,快一點吧,小姐她……她要撐不住了。”琉月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這一刻裴望之再也不管不顧,他對她承諾道:“楚少夫人放心,今日我若是對康家小姐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我會負責到底,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話落,他直接衝出房間,去了康文鸞待著的包廂。
紀雲卿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許是命運捉弄人,她想到這裏,歎了口氣。
這一世很多事情和之前的走向都不一樣,所以她也無法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從屋內出來,瞧著在外麵站著的楚瀟寒,她開口道:“你去將二樓包下來吧,等夜深了,在遣楚安將她從後門接走。”
“好。”就算是紀雲卿不說,楚瀟寒也明白這其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點了點頭,下了樓。
此刻醉仙樓老板還在店鋪裏麵待著,瞧著從樓上下來的楚瀟寒,忙走上前去,“楚大人。”
“醉仙樓今日我包下來了,對外就說停業休整。”說著,楚瀟寒直接拿了一張千兩的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楚大人能夠來寒舍做客是我們醉仙樓的福分,這些我是不能收的。”醉仙樓老板也是個人精,他隻字不提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能夠讓楚大人出麵解決的,想來不是小事。
“你且收著,今日的事情不要外傳。”楚瀟寒也又推給了他,“都是開門做生意的,今日出了這些事情,也損失了不少客人,這些權當作補償了。”
“那大人以後常來,我做東。”醉仙樓老板也知道這事情推脫不過去,於是便收下了,原本以為出了這事情今日要虧錢,沒想到非但沒有虧,反而比平時賺的還要多,他的心裏頭自然高興,也給底下的人了封口費,讓他們不要往外說,這件事情也就這麽了了。
紀家那邊,紀南琛出獄之後,全家人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雲菀娘,她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
“你放心,我以後凡事都會小心謹慎,現在我已經有了老婆孩子了,一定不會和之前那麽莽撞了。”紀南琛瞧著她一雙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心都碎了,忙在一旁寬慰著。
“你總是這麽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一出去就將我們娘倆給拋到腦後了。”雲菀娘一想到這裏,心裏頭就不痛快。
“這是哪的話,你們可是我的天,日後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可好?”紀南琛小心翼翼地將她摟進了懷中,“你現在還有身孕,情緒不能激動,也不能勞累,就安心養胎,想要什麽都同為夫說。”
話音剛落,便聽到門外的丫鬟開口道:“少爺少夫人,楚大人和楚少夫人來了。”
“卿兒來看你了,咱們出去見見她?”紀南琛是知道自家夫人對他那個妹妹有多喜歡,也暗道她來的真是時候。
“好。”雲菀娘一聽紀雲卿來了,眼前一亮,“我等會就要好好和她告狀!”
“行,隻要你開心,讓妹妹怎麽訓斥我都行。”隻要她不生自己氣了,讓他做什麽都行,紀南琛自己都不知道,現在他儼然是個老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