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煮催生湯藥的嬤嬤也斷了湯藥過來,也被紀雲卿攔在了外麵,“你這端的是什麽?”
“回楚少夫人,少夫人到現在還沒有動靜,但是算著時候已經差不多了,所以讓老奴煮了催生湯藥。”那嬤嬤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微微頷首,麵上也是從容不迫。
“催生湯?”紀雲卿眉頭皺了皺。
就再這個時候,青眉從外麵小跑著過來,“少夫人,河湖先生來了。”
“快請先生過來。”一聽到河湖先生來了,紀雲卿眼裏染了喜色,見那個嬤嬤要走,她不動聲色的攔住了她的去路,“嬤嬤這是要去哪?”
“老奴將這催生湯端進去,免得誤了時辰。”嬤嬤低著頭,不動聲色的開口。
“先讓河湖先生看看這催生湯。”紀雲卿既然將河湖先生給請過來了,哪肯定是要全程照看著的,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那些人想要攔著她,不讓她過來,定然是有貓膩。
“可是……”
那嬤嬤還想要掙紮一下,誠國公夫人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讓河湖先生檢查一下大家心中也放心,這也不是個小事。”
一句話,打斷了嬤嬤心中所想,河湖先生也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拿了銀針在湯藥碗中過了一下,而後又仔細看了看,他麵上多了幾分凝重。
“回楚少夫人,這是催生湯不假,但是加大了藥劑,若是給世子夫人喝了,保不齊……”
河湖先生的話音還未落,那嬤嬤便慌張的大聲喊道:“你少在那裏胡說八道,這些都是生產婆子準備的,還能害世子夫人不成?!”
“這害不害的,我不知道,但是這催生湯藥,加了好幾倍的量,搞不好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說到這裏,河湖先生又轉向了紀雲卿,“還望少夫人能夠權衡利弊。”
“池絮雖然說現在已經嫁入了誠國公府,已經是世子夫人,可到底我們寧遠侯府也是池絮的娘家,生孩子這麽大的事情,自然要在身邊照拂著,我來之前,我夫君和老夫人都同我千叮嚀萬囑咐的,我若是仔細盯著,回去免不得被說上幾句。”紀雲卿一句話,將所有的事情都推脫到楚瀟寒和老夫人的身上,這樣他們也沒有辦法說她的不是。
況且她也說的句句在理,也非無理取鬧。
說到這裏,她又頓了頓,又瞧著誠國公夫人,“還望國公夫人能夠做主。”
“催生湯既然是產婆準備的,讓產婆過來。”誠國公夫人麵上多了幾分凝重,她也是生過孩子的,知道這些劑量加重了有多麽嚴重。
一旁的丫鬟將產婆喚了出來,在這個時候,琉月不動聲色的進了屋子裏麵,免得有人在這個時候做手腳。
其實這會楚池絮還沒有要生的跡象,產婆恭敬地朝著她們兩個人行了禮,“老奴參加夫人,楚少夫人。”
“這個嬤嬤說這催生湯藥是你準備的,你可知裏麵藥劑量大足夠威脅世子夫人的性命!”紀雲卿話音帶著嚴厲,一雙眼睛直視產婆。
“楚少夫人明察。”產婆聽著這話,嚇得忙跪在了地上,“老奴給的是大夫配的方子,一式兩份,方子在老奴這裏還放著一份。”她說著,將藥方拿了出來。
紀雲卿同河湖先生示意,他將藥方接了過來,細細的看了看,於是開口說道:“這個藥方上麵並沒有這麽大的劑量。”
那嬤嬤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她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在嬤嬤旁邊站著端著水盆的丫鬟雙手發抖,剛準備往後退一步,紀雲卿看到了她的小動作,不禁又開口問道:“產婆,你讓這個丫鬟又接一盆熱水過去做什麽?”
“回楚少夫人,老奴沒有讓這麽做。”產婆一五一十的開口說道:“該準備的熱水已經早早的準備好。”
“你最好說實話,不然若是池絮出了什麽事情,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你家中人世代在我們誠國公府做事,你應該知道孰輕孰重。”誠國公夫人一聽到這些話,看著這兩個人,沒想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還能夠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方才同紀雲卿說的那些話,還有她在這裏坐鎮之類的,一瞬間都成了笑話。
“老奴對誠國公府一片忠心耿耿,是萬不會做出來這樣的事情。”產婆將頭低的更低了,“還望夫人能夠明察。”
紀雲卿聽著這些話,又走到丫鬟的跟前,“你為何要說謊?”
“奴婢沒有說謊,這些真的是產婆讓奴婢去做的。”丫鬟沒有改口,反而瞪大眼睛,看著產婆,“如果不是產婆讓奴婢去打熱水,奴婢又怎麽離開屋子半步。”
剛說完,河湖先生走到了丫鬟的身邊,又靠近了一些,那丫鬟往後退了一步,聲音中帶著幾分緊張,“先生想要做什麽。”
“你身上還帶著活血化瘀的藥粉。”河湖先生從進來的時候,就聞到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源泉,剛才剛好她往後麵退了一步,他剛好聞到是從她身上散出來的味道。
“青眉,搜!”紀雲卿當即立斷,沒有任何猶豫,河湖先生她是信任的,不然也不會將他在這個時候喚過來。
“是。”青眉說著,直接伸手,她的力氣比那個丫鬟大,不多時,就已經將她身上的藥粉搜了出來。
丫鬟嚇得跪在了地上,河湖先生將藥粉放在手中,“就是這個,和方才那個催生藥湯放在一起,會讓產婦大出血,甚至可能死亡。”
“還望夫人恕罪。”
這謀害世子夫人,可是死罪一條,她們兩個人此刻腿都已經軟了,跪在地上不住得求饒。
一旁跪著得產婆更是心驚膽戰,還好這些人被楚少夫人給攔住了,不然若是世子夫人出什麽事情,她就算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賠得。
想到這裏,她的心中也越發的緊張。
“將人給我抓起來,聽候發落。”誠國公夫人大手一揮,旁邊站著的守衛直接過來,將兩個人抓了起來。
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都表現的十分真實,她們兩個人也是一驚,壓根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麽發展,於是大聲的開口說道:“夫人饒命!”
“不好了,楚少夫人好像要生了。”就在這個時候,裏麵出來一個奴婢,急急忙忙的說道。
“我在相信你一次,若是少夫人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全家陪葬。”誠國公夫人淩厲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產婆身上。
“老奴一定不會讓少夫人有事。”產婆跪恩,這才去了裏麵。
琉月並沒有從屋內出來,而是不動聲色的站在一旁看著,以備不時之需。
萬一有旁的人想要做手腳,她也能夠及時幫忙。
紀雲卿和誠國公夫人在外麵候著,還沒過多久,便見老夫人急匆匆的過來,瞧著站在那裏的紀雲卿,氣急敗壞的開口說道:“大膽刁婦,你居然敢擅自闖進誠國公府!”
“母親,楚少夫人是我請過來的,您莫要這般說。”誠國公夫人麵上難看了一些,就在老夫人來到這的時候,她就知道要壞事了。
這前麵的時候,她故意沒有請老夫人過來,也是因為如此,怕自家媳婦生孩子的時候,老夫人在旁邊刻意刁難,但是老夫人到底是長輩,她也不能夠攔著她不讓她過來,有句話說的好,該來的擋都擋不住。
“我們家的家事,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外人插手了,你身為誠國公府的夫人,現在怎麽這麽拎不清輕重!”老夫人劈頭蓋臉的直接將這些話說了出來,她語氣很衝,看著她的目光也不友善。
“母親,這楚少夫人是咱們的親家人!”誠國公夫人見老夫人說話越發的難聽,不由得下意識開口回懟。
“她到底是姓紀,你怎麽能同提並論!”老夫人說話一點也不遮攔,絲毫不在意紀雲卿還在這裏站著,又教訓著她,“你怎麽這麽沒有分寸,什麽人都往府上放,還和她一起折騰,是不是要將誠國公府掀個底朝天你才滿意?”
誠國公夫人氣的麵色漲紅,紀雲卿見此,主動站了出來,“這老夫人說這話的意思,是覺得我姓紀就不是楚家人了,那老夫人您不姓溫,怎麽又在誠國公府趾高氣揚的當家作主呢?左不過就是嫁過來的人而已。”
她也不想讓誠國公夫人為難,這老夫人壓根就沒有將她們放在眼中,既然是這樣,她也無需在同她客氣,直接回懟。
“你還反了你了。”老夫人倒是沒有想到紀雲卿會如此說,“跑到我們誠國公府來撒野。”
“來人,將楚少夫人給我請出去。”老夫人也是剛剛收到消息,她埋在這裏的眼線被紀雲卿全都給揪了出來,這紀雲卿壞了她的好事,萬一趙家的公子清河郡主在不願意搭救,那她不就前功盡棄了。
想到這裏,她又怎麽能不記恨紀雲卿。
“老夫人這麽三番四次想要請我出去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