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紀雲卿和孩子平安無事,康繼揚由衷的為她高興。雖然很想去看看她,但是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沒有臉見她,隻能在心裏默默的祝福。

其實他昨日就讓母親準備離開,卻被母親給罵了一頓,隻說他們也不是故意的,怎麽可能被趕出去。結果今日果然就被下了逐客令。

小李氏罵了一通,在康文鴛的抱怨下,終於想起自己的住處還沒著落。眼珠子轉了兩轉,就去莊繡繡的房裏找莊繡繡了。

“媳婦兒。”小李氏露出花一樣的笑,“娘的好媳婦,我與你商量一些事情。”

莊繡繡瞥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問:“幹什麽?”

雖然小李氏昨天並沒有棄了她直接交給東府處理,莊繡繡依然看小李氏不順眼,因著她每每都要以長輩的身份壓自己一頭。

“東府要我們搬出去,但是康家在京都還沒選好宅子。”小李氏小心的說,“不知道莊家能不能幫忙安排一處住處,等買了宅子再搬走。”

“沒有!”莊繡繡一口就拒絕了小李氏的要求。

“什麽?你不是老說你們莊家如何如何富有嗎?怎麽隻是一處宅子也沒有?”小李氏幾乎要跳起來,“繡繡,我們可是一家人,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莊繡繡諷笑道:“我們莊家多好,和你康家有什麽關係?現在可是我嫁到你們康家,不是康繼揚入贅到莊家!何況他昨日不是還很猖狂的叫著要休了我嗎?你們怎麽樣管我什麽事?”

“那是他一時糊塗,我怎麽可能讓他休了你。”小李氏忙道,“你是我們康家的媳婦,這點絕不會改變。我們都是一家人,你不能不管我們啊。”

“是,是,但是你們和莊家不是一家人。”說著,便推著小李氏,將她推出了門,“我還要收拾東西哪,你也快去吧。不然等東府的人來趕,你東西都不能帶走了!”

砰!門無情的在小李氏身後關上了。

小李氏氣的跳腳,這個莊繡繡和莊家好無情,好歹她們是親家,就這麽對她?而且若不是因著莊繡繡,他們怎麽會被趕出去!

但是現在也沒辦法,隻能先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更加讓她氣怒的是,不僅紀雲卿派了人,就連方氏也派人過來了,不客氣的進屋盯著他們打包行李。

“夫人,這個是東府的!”王嬤嬤指著小李氏要裝進箱子的一個瓷瓶說道。

小李氏冷臉瞪了她一眼,“這不是東府給繼揚成親要用的?我們怎麽不能帶走了?”

“我們夫人說了,你們差點害死我們東府的少夫人和孫少爺,這些東西一概要收回,不能讓你們帶走。”

沒辦法,被這麽多人看著,小李氏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強拿走這些東西,隻能又放了回去。到最後,他們一家人隻能收拾帶走自己本來的東西,其它的都被迫留下來。

小李氏看著留些的那些瓷器還有擺設,心疼的不得了。再看看東府這麽大的大宅院,後麵漂亮的花園,這些以後都跟自己沒關係了。

“不過是一點小事,姑母也太狠心了,這就就要趕我們走……”她嘮嘮叨叨的抱怨著。

小廝幫著小李氏眾人把東西搬上馬車,詢問小李氏要送到哪裏去。小李氏沒好氣的說:“我怎麽知道,這麽個時辰,我要去哪兒找住處?”

眼下天就要黑了,他們也沒準備會被趕出來,莊繡繡又不肯讓莊家給他們安排住處。小李氏頓時心酸的不行,抹著眼淚說自己的不容易。

小廝甚是不耐煩,說:“若是夫人不知道要送到哪裏去,就把東西放下來,我們要把馬車趕回去了。”

“你敢!竟然想要扔下我們!”小李氏指著小廝罵道,“賤皮子,你姑奶奶一時落魄,也不是你能欺負的,給我好好趕車!”

還是康繼揚看不下去,勸小李氏道:“母親,還是快些找住處吧,天就黑了。”

最後沒辦法,一家人去了客棧,暫時包了客棧的一個院子落腳。小廝快速將東西放到院子裏,就離開了。

客棧的院子窄小擁擠,這裏隻有幾間臥室,連個正廳也沒有,旁邊有一間小廚房和兩間下人房,可以供她們自己做飯熬粥。雖然基本生活需求沒問題,但卻和東府是沒法兒比的。不說東府的大花園,單是東跨院,就分了前院後院,接待客人和住人是有嚴格區分的。

“母親!”康文鴛抱怨道,“我們隻能住在這裏嗎?”

小李氏不是很想說話,瞪了她一眼,招呼丫鬟和小廝整理東西,“快些收拾!”

莊繡繡也是滿臉嫌棄,見綠野就要打開她的行李,忙叫住她,“別動!”

“小姐?”綠野奇怪的看著莊繡繡。

“你,去通知一下我父親母親,我才不要住在這裏!”莊繡繡一指一名小廝,吩咐道,“這什麽破地方,又小又髒。”

說著還嫌棄的用手帕揮了揮,仿佛眼前的空氣都是髒的一般。

康文鴛雙眼發亮,“嫂子,你要讓莊家給我們安排住處嗎?”

“你做夢哪?我怎麽可能讓我們莊家養你們這一大家子?”莊繡繡瞥了一旁的康繼揚一眼,隱含鄙夷的道,“我是莊家的小姐,若不是嫁進了你們康家,如何用受這種委屈?沒本事就是沒本事,還總想著攀附他人,臉皮真是厚!”

頓時,康家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尤其是康繼揚,這話就是直接打到了他的臉上!他是莊家的長子,卻沒辦法給家人更好的生活,還讓自己的妻子這般數落,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但他畢竟是飽讀聖賢書的文士,麵對這般尖酸刻薄的妻子也不知該怎麽反駁。隻能搬起自己的書匣子,緊繃著臉往房間走去。

“呲!”莊繡繡看他那副樣子就有氣,還敢說休了她,休了她看誰還願意跟著這個沒用的男人。

“你怎麽能這麽說?”康文鴛扔下手中的東西,怒道,“若不是你去招惹紀雲卿,我們怎麽會被肝出來?現在你害的我們沒地方住了,還敢說我們沒本事?”

“要真有本事,何苦寄人籬下?”莊繡繡更是不客氣,“真有本事,就別求著我,求著我們莊家啊!”

一直安靜收拾東西的康文鸞拉了康文鴛一把,“別說了,快些收拾吧。”

小李氏也瞪了她一眼,讓她不要吵了。她想著,莊家要接人,莊父莊母怎麽也要過來說一句,到時候她再讓莊家給安排,他們總不好拒絕吧。

不一會兒,莊家來人,接了莊繡繡一人回去。莊母莊父沒有一人露麵,甚至連句話也沒帶給康家人。

小李氏站在院子裏罵了半天,但是罵又有何用,隻能認命的在客棧住下。

東府的小廝一直看到莊繡繡被莊家接走才回府回稟,李氏聽了隻是無奈的搖搖頭,這莊家捧高踩低這般囂張,怪不得莊繡繡那般無法無法。

東府這裏,為了迷惑西府之人,李氏和紀雲卿都‘病了’。紀雲卿本就早產,對外稱身體不好,沒人懷疑。李氏則是因著紀雲卿早產受驚,吹了涼風,也‘病了’,其實每日逗弄曾孫,不亦樂乎。

兩人都在府裏不出門,隻等著楚瀟寒回來,就能打西府一個措手不及。

正在這個時候,裴家老太太過壽,裴家是西府裴氏的娘家,這帖子自然也送給了東府一份兒。李氏不能去,便隻能由方氏代替,誰知壽宴當日,方氏卻是帶著紀雲瓔一起去的裴家。

李氏聽到信兒,兩人已經出門了,想要攔下已經來不及了。

“她一個正室大夫人,每日裏抬舉一個妾室,現在還帶著人去壽宴!”李氏怒瞪著眼睛,“她是覺得這樣很光彩嗎?還是覺得這樣對我們東府的名聲很好!沒有一點禮數,越發上不得台麵了。”

方氏根本想不到那麽多,隻是紀雲瓔這些日子下了功夫哄她開心。她找到自己要一起去,又想到這樣可以惡心紀雲卿便同意了。

兩人到了裴府,方氏身邊帶著紀雲瓔果然引起不少人的注目,有人竊竊私語,有人掩嘴而笑。更有夫人直接就問了出來,“楚夫人,你帶著妾室過來,是不是不太合禮數?”

真不知道這個方氏是不是腦子不好,人家老夫人大壽,你帶著個妾室過來,這不是輕視裴家嗎?這樣還不如不來,省的送了禮還沒落到好處。

而且她一個正房夫人,整日和自己的繼子妾室在一起,也不怕別人說她插手繼子房中事,故意引得繼子房中不合。

方氏這才想到身份問題,隻現在人來了,當眾趕回去又太難看,隻能幹笑著說:“雲瓔雖然是妾室,但是是雲卿的姐姐。裴老夫人大壽,雲卿不能過來,我才帶了雲瓔過來。”

“是嗎?”那夫人笑了笑,不再理會方氏,轉身與一旁的姐妹說話了。

方氏有些尷尬,心中後悔起來,看著紀雲瓔也覺有些不順眼,“你自己隨便去逛逛吧,不用跟在我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