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冷,雞湯燉不爛,也就成為了這次事件爆發的主要原因。
聽聞此番,紀雲卿心裏是越發的著急,生怕馥姨娘的人會對琉月做什麽讓她後悔一輩子的事,急急的就往後廚走去。
還未剛到,便聽些許淩厲的叫罵聲,不由的加快了步伐,就在她踏進廚房前院的一瞬間,隻聽一聲刺耳的潑水聲響起,抬頭看去,就見安如端著滿滿一盆的冷水,衝著琉月,直接潑了下去。
安如那般五大三粗的模樣,豈是琉月能對付的?隻聽一聲虛弱的尖叫響起,就見她被馥姨娘派來的其他婆子壓在地上,想反抗卻動彈不得。
此時的琉月跪在地上,渾身止不住的瑟瑟發抖,哭聲嗚嗚咽咽,不停的撞擊著她的耳膜,刺痛著她的心。
“你們給我住手!”紀雲卿隻感覺心弦顫抖的厲害,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猛的衝了過去,直接給了安如兩個大嘴巴子。
安如方才一直在教訓琉月,根本沒注意到突然衝上來的紀雲卿,一下子就被她給打懵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琉月。”紀雲卿打完安如就慌忙蹲在了琉月麵前,一把將壓著她的婆子推開在地上,解下、身上披風,直接圍在了她身上,將她抱在懷裏。
正值臘月寒冬天,冷風刺骨,琉月被冷水從頭澆到腳,又被迫在這裏跪了這麽久,早已被凍的渾身僵硬,身體虛的想說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懷中瑟瑟發抖的琉月,紀雲卿的眼淚便不爭氣的掉了下來,不自覺就想到了前世璃星和琉月被送給方氏那不爭氣的庶弟,背後被折磨致死,拋屍荒野的模樣,心下便顫抖的厲害,將她再懷中抱緊了三分。
“琉月別怕,我在這裏,我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了。”紀雲卿哽咽的說著,隨後猛的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一雙眼眸,猩紅充血。
安如被她這般看著,心中竟生出一絲恐懼,慌亂錯開了視線。
“來人,給我將這一眾隨意動刑的丫鬟婆子,都給我抓起來!”紀雲卿依舊盯著她,說話的聲音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小廝們聽了命令,便直接朝安如她們逼去。
“我看你們誰敢動我!我可是馥姨娘的貼身奴婢!我們姨娘現下懷孕正得寵,誰要動了我,她必定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安如一看這架勢,有些慌亂,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衝著那群小廝吼道。
“趕緊給我抓起來!”紀雲卿見她這般,心中怒火中燒,什麽便也顧不得了,怒吼出聲。
“我看你們誰敢!我們姨娘可是風頭正盛,又是長輩!你們要敢動了我們,絕對沒有好下場!”
安如整個人都繃可起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聲音嘶吼的厲害,聽起來滲人可怖。
似乎是被她的話唬到了,那群小廝竟隱隱有要停了步子的意味,互相看了幾眼,麵麵相覷著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快給我抓了她!”紀雲卿竟沒想到這個大肚子的馥姨娘在府裏影響竟這般大,她的婢女都能吼住府中小廝。
不知是不是紀雲卿出錢整治廚房席麵的原因,還未等她話音落下,小廝還在猶豫,廚房中的廚子們卻是按捺不住了,直接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按下了安如和其他婆子按在了地上。
此番變故直接將院子裏的丫頭婆子全部給嚇蒙了,包括紀雲卿,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少夫人,那些小廝們分不清誰是好人,我們能分清,說罷,您有什麽吩咐,打算怎麽處置她們,我們一定照辦!”中午炒菜的廚子打頭放話到。
“對,少夫人!我們一定照辦!”
“您且說便是!”
聽聞他的話,其他廚子也都跟著說到。
一時間,紀雲卿隻覺得鼻頭酸酸的,眼淚不自覺便要流下來。
隻是,現在並非是感傷的時候,她飛快的控製好自己的情緒,開口到,“好,你們按住她們!她們恣意鬧事,隨意用刑,且打三十大板,讓她們好好長長記性!至於往後怎麽處理,我且再說!”
聽聞此話,安如使勁掙紮著往前撲了一步,惡狠狠的瞪著紀雲卿,“少夫人,您可還明事理?!琉月讓人把我們姨娘補身子的雞湯端到廚房外麵的灶台燉這萬一燉的半生不熟,我們姨娘喝了出了毛病可如何是好?再者說還把我們姨娘最喜歡的廚子換掉了分明就是故意的,我們不過因此是教訓了她,您便這般大動幹戈的打我們,於情於理,可說的過去?!”
“換掉廚子是有原因的,並非是針對馥姨娘,而且雞湯是已經燉好了才放到外麵去煨著的,琉月怕涼專門給加了層隔水鍋,你怎麽能這般血口噴人!”璃星看不下去了,直接哭著懟她到。
紀雲卿自然是不想同她多說什麽,直接皺了眉頭,“不要再跟她廢話了,直接給我打!”
“你們誰敢動我!別過來!別過來!啊!”一聲刺耳的慘叫劃破天際,紀雲卿抱著琉月的手不禁緊了又緊。
廚子們早便看不慣馥姨娘院中一貫的作風,而且那幾個廚子要不是她一直寵著,也不至於這般的不老實,心中帶著怨氣,打起來也就格外的重。
幾板子下去,有的撐不住的就已經開始哭爹喊娘了。
“少夫人,您!您眼裏且還有!還有長幼尊卑嗎!”將將挨完了三十大板,安如已經滿頭是汗,疼的連話都說不順暢,還硬撐著同紀雲卿嗆聲到,“我們馥姨娘好歹是長輩,大了您整整一個輩分!您難道不應該尊敬長輩嗎?!您這般苛待我們,就不怕我們姨娘去老爺那裏告您個長幼不分嗎!”
話音落下,紀雲卿卻是冷笑一聲,一雙眼睛直盯在安如身上,“你一個小小的奴婢也敢拿長幼尊卑來教訓我?!你眼裏可還有尊卑!一句一個姨娘的叫著,還真是不怕人笑話!就算她是老爺的姨娘,可終歸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妾!我是少爺的正房夫人,憑什麽眼裏要有一個妾?還真是可笑至極!”
“你!那你……”安如被她噎的厲害,剛想說些什麽就又被她給堵了話鋒。
“看來剛才那三十大板打的不夠狠,不夠多啊!讓你還有力氣再這裏教訓我,跟我死磕,既然這樣,那我就再送你三十大板,看你還有沒有力氣再來教訓我!”斜眼看向安如,又掃了一眼其他丫頭婆子,勾了勾唇角,“哦不,是你們!因為一個丫頭的快嘴,連累你們都多挨三十大板,還真是對不住了呢!”
隨後看向拿板子的廚子,咬牙切齒到,“打,給我敞開了的打,今天我就要讓她們知道,什麽叫事理,什麽是尊卑!”
廚子們聽令,掄起棍子便就打在了丫鬟婆子們的身上,比方才還要用力的多,打的是極其凶惡,以至於很多年後紀雲卿一想起這天的自己就忍不住心裏發怵。
方才那頓打已經打的丫鬟婆子們找不到北了,再加上這一頓,直接硬生生的剝了她們半條命去。
“我的老天爺,你都做了些什麽!給我住手。”就在此時,馥姨娘的聲音傳了過來,那語調雖然震驚,卻帶了不少的柔柔弱弱,仿佛下一秒就能因為震驚而昏過去似的。
方才她因為被換掉了最喜歡的那幾個廚子,加上雞湯被琉月放在外麵燉,便覺得她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心裏便窩火的厲害,就叫安如和幾個丫鬟婆子去教訓琉月。
本以為她們給個教訓,很快就會回來,卻不想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就讓人去廚房看看情況,卻不想那人回來就說這邊出事了,安如他們都被打了。
心裏不由的咯噔了一下,登時便坐不住了,套了外套,扶著肚子就趕來了後廚。
“天呐,是誰打了我的人!這打狗也要看主人,府中怎地有這般膽大的,竟敢打我院裏的人?!”馥姨娘皺著眉頭,故意咋呼到,生怕這事鬧不大一般。
聽了她的話,紀雲卿隻在心中冷笑一聲,這裏除了自己能教訓下人,還有人?她這般咋呼,還能是給誰聽的?便就直接開口到,“我打的。”
聞言馥姨娘卻是愣了一下,她本以為紀雲卿會挪覦一番,怎麽都沒想到她會這般坦然承認,竟直接打亂了她的思路。
“怎麽?馥姨娘這是不信?這院裏除了我一個,還會有誰有這個權利?”見她不說話,紀雲卿直接到,頓了頓又繼續開了口,“所以,馥姨娘剛才那番話是完全不用故意說給我聽的,這樣鬧的您也挺尷尬的。”
“你說什麽?”馥姨娘沒想到她這般的伶牙俐齒,竟把她堵的不知說什麽的好。
“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明確嗎?馥姨娘是懷孕懷在耳朵上了,聽不清我說話了?”經曆了今天的事,紀雲卿根本就沒想給她留一點麵子,句句都將她堵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