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簫聲動1 萬更

?聽溪呆呆的坐在床沿上,江年錦把她放下之後就出去了。

她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眼前的畫麵一幀一幀的閃過,她按住了太陽穴。身上的痛感鑽心鑽骨。

莫向遠說“聽溪如果你願意聽,當年的一切,我都可以解釋。”

她要怎麽聽?原來拋棄她,他也不快樂,他怎麽可以不快樂……

門口傳來了響動,江年錦從外麵進來了鈸。

聽溪還低著頭,直到那冰冷的觸感刺進她的肌骨,她悶悶的“哼”了一聲,想要縮回腳,江年錦握住了她的小腿。

“現在知道疼了?”他抬眸看著她,但到底有些於心不忍,他放緩了手上的力道。

聽溪看了一眼他手裏的冰袋,這個點,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搞來的。他的手指已經通紅了,可是他沒鬆手銀。

“我來吧。”她的手伸過去,剛按住冰袋,他就甩開了她,他的手真涼。

“你別動。”他瞪著她。

她不說話了,乖順的一動不動的。從wylie回來之後,她好像忽然多了什麽心事。

“有事?”他換了個手按著冰袋,那涼涼的指尖抬起了她的下巴。

“嗯?”聽溪瞬間回神,又毫不猶豫的搖頭“沒事。”

她的聲音很輕,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底氣的緣故。

他抬起了身子,吻住了她緊抿著的唇,有些用力。

聽溪吃痛的張開了嘴,他鬆開了她。

“說謊。”江年錦淡淡的扔出兩個字。

“我……”

“算了,想說的時候再說。”他將冰袋收回去,站起來。

聽溪看著他的側影,他從來都不會逼她,什麽都由她想說的時候說,什麽都由她想做的時候做……他為什麽要縱容她。如果他再問她一遍,她也許就可以說出來了,她不想一個人藏著這些秘密,她想告訴江年錦,她難受。

可是……她不能。

聽溪踮著一隻腳站起來,在江年錦轉身之際,雙手穿過他的腰間,自他後背一把將他抱住了。

江年錦的身子僵了一下。

她一定是有事,如果她沒事,她不會這樣的。他想問的,很想問,可是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他抬手按住了纏在他腰上的那雙手。

“是不是再親密的人之間,都會有秘密。”她的聲音那麽輕,可是卻如同一記響雷,炸開在他的心底。

“所以不要相信任何人。”江年錦忍住了想要轉身抱住她的衝動,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的表情。

他臉上的表情,一定是冷漠的。他不想再對她露出這樣的表情。

“年錦,不要總是這樣提醒我。”她將他摟的更緊“你這樣我會害怕。”

江年錦終於轉過身將她抱住了,緊緊的按在胸口。

他說,“以後,可以相信我。”

聽溪的腳受了傷,所以巴黎之行得提早結束。

因為回程有些突然,所以江年錦沒能提早將整個頭等艙安排下來。

沒想到,會遇到同樣回程的莫向遠和安培培。

莫向遠和安培培的位置和聽溪江年錦的位置僅一個過道隻隔。莫向遠登機的時候就看到了聽溪的腳一瘸一瘸的。

江年錦在她身邊妥帖的照顧著,幾乎就差沒將她抱起來走了。

蘇聽溪的臉色也不好,無意之間撞上他的目光,隻一瞬她就躲開了。他們真是連普通的陌生人都不如了麽。

莫向遠在落座之前,當著江年錦和安培培的麵,施施然的走到了蘇聽溪的麵前。

“蘇小姐的腳受傷了嗎?”他問話之前,先點頭和江年錦致意,表現的純粹像是一種禮貌的問候。

聽溪點頭“扭到了,沒什麽大礙。”

“對於模特兒而言,腳上哪怕隻是一點點的傷,都可能會成大礙。”莫向遠說罷,看了一眼江年錦,“那蘇小姐好好休息,希望早日康複,我先回去坐。”

“謝謝。”聽溪低著頭,即使低著頭,她都可以感受到那邊安培培如冷箭一樣射過來的目光。

江年錦的手適時伸過來握住了聽溪,他對莫向遠回饋於同樣的禮貌“謝謝莫總關心。”

聽溪這才抬起頭來,莫向遠已經坐回到了安培培的身邊,安培培挽住了他的胳膊,他對著安培培笑了一下。

別人眼裏的恩愛眷侶,他們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那些虛偽的表皮下,到底藏著什麽?

她又忍不住想起了昨晚看到的那些畫麵,胃裏翻騰一陣惡心感。

“我去下洗手間。”聽溪轉頭對江年錦說。

“我陪你去。”他放下手裏的雜誌,也想站起來。

“你去幹什麽!”聽溪嗔他,將他按倒在椅子上“我自己能走。”

江年錦似乎還有些不放心,空姐正過來,聽溪請她幫了這個忙。

其實她隻是走路有些瘸,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聽溪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發現安培培正站在外麵,看這樣子,是在等她。

她沒想理安培培,安培培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蘇聽溪,和我談談。”

“手拿開。”聽溪低頭瞟了一眼她腕子上的手。那纖細的手,鷹爪一樣。

“離莫向遠遠一點。”安培培壓低了聲調,聲線卻掩不住尖銳。

蘇聽溪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幹脆一把甩開了安培培的手“安培培,我想你可能搞錯了一件事,做了虧心事的人不是我。你別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

“你……”安培培瞪著她。

“我什麽時候和什麽人說什麽話會自己看著辦,用不著你來教我。”

聽溪瘸著腳往前走了兩步,忽然,背後被人使勁一推,加上飛機突如其來的顛簸,她又跌倒在了地上。

腳踝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痛感又泛上來,甚至比之前更甚。

“哎呀,蘇小姐,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又跌倒了!”安培培在她身後驚呼一聲,跑上前來攙住她。

周圍的人看過來。

聽溪瞪了安培培一眼,這個人裝的還真是像。

她不想同她計較,可是,腳上的疼痛真的讓她一點點力道都使不上來。

“你別裝了,給我站起來。”

安培培見她坐在地上不動,也微微的慌了神,她隻是想給蘇聽溪一點小小的懲罰,誰知道能正好遇上氣流,她蹲下去攙住聽溪的手。

“你最好別再碰我。”聽溪甩開她。

“你見好就收,我和你怎麽算也是公眾人物,把事情鬧大我們都不好看。”安培培湊過來威脅她。

“我現在知道了,為什麽莫向遠不愛你。”

“你……”安培培的手轉而死掐住聽溪。

“你幹什麽呢!”

身後響起冷冷的質問聲。

聽溪抬眸,看到江年錦已經站在過道裏了,他凜著臉,眼裏的火光似要焚滅了安培培的架勢。

而他的身後,站著莫向遠和空姐。

“怎麽回事?”莫向遠也上前一步問。

“蘇聽溪她不小心跌倒了,我剛想扶她。”安培培說著,將聽溪往上提了提,隻是沒提起來。

她對聽溪使了個眼色,攥著她的力道越發的大。聽溪沒理會她,直接甩手,朝著江年錦伸出手。

江年錦彎下腰來接過她的手,將她扶起來。

安培培還蹲在那裏,一副回不過神來的模樣。

“讓開!”江年錦喝了一聲,她才猛然驚醒似的去看莫向遠。

莫向遠至始至終都是冷眼旁觀的站在那裏。

“我……”安培培張開想說點什麽,她想,說點什麽,也許他對她的相信,就會多一些,可是她什麽都說不出來。

“你也起來吧。”莫向遠說。

說罷,他回頭看了過道裏的江年錦和蘇聽溪。

江年錦已經將她抱起來了,蘇聽溪則是乖順的倚在他的身上。

莫向遠抿了一下唇,此刻的江年錦,多像當年的他,黑騎士一般,像是隨時做好了為這個女人身披戰甲的準備。

可是,她的戰場,再也不會有他。

從下了飛機一直到他們坐上回家的車,莫向遠都沒有再搭理過安培培。

他一直坐在車上閉目養神。其實安培培知道的,閉目養神是假,不想和她說話才是真。

她憋著胸腔裏的那股子委屈直到下車走進別墅的大門,門口的門衛禮貌的和莫向遠打招呼,可是他不回應也就算了,反而“騰”的一聲將腳邊的盆栽踢了個底朝天。

門衛嚇了一跳,立馬看向她“太太,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了?”

安培培揮了揮手,莫向遠已經走進大廳了,她快步跟上去。

“莫向遠,你到底是生誰的氣!”安培培走進大廳的時候,隨手合上了門。她大聲的質問著,那嘹亮的聲音,在整個大廳裏還有隆隆的回響。

莫向遠撫著太陽穴轉過來瞪著她“安培培,你最好不要再在我麵前對蘇聽溪做那些小動作!”

“是她自己跌倒的!”安培培理直氣壯據理力爭著。

“是不是她自己跌倒的,你自己心裏清楚。”莫向遠也不再同她辯駁。

這麽些年下來,蘇聽溪他還不了解嗎?她一直都是一個哪怕滴水之恩都會湧泉相報的姑娘,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隻要別人對她一點點好她就能馬上能消氣的人……這樣的她,若是她自己跌倒的,安培培主動去扶她的好意,她怎麽會不受下。

安培培氣餒,可是隨即,心裏就更為光火。

“莫向遠,就算是我推她的那又怎麽樣?你忘了嗎?我之前還因為她跌下樓梯失去了我們的孩子,我推她怎麽了?委屈她了嗎?”

莫向遠看著安培培近乎失控的情緒,他經常會想,安培培隻做模特兒而不進軍娛樂圈真是浪費了人才,若不是他清楚的知道她什麽性子,怕是,他也會被她蒙蔽了眼睛吧。

“我們的孩子嗎?”莫向遠挑眉“你確定,那是我的孩子嗎?”

“莫向遠,你什麽意思!”安培培尖叫起來,她幾乎衝上來揪住他的領子。“那不是你的孩子是誰的孩子!”

“誰的孩子你不知道嗎?”莫向遠湊到她的眼前。

“你別用這樣的語氣來和我說話,你倒是說清楚!”安培培真的揪住了他。

“baron很生氣吧,你這樣流掉了他的孩子!”莫向遠淡淡的伸手抹掉了安培培放在他領子上的手。

安培培幾乎一瞬之間,就跌倒在了地上。

“你……”

“想問我什麽時候知道的是嗎?”莫向遠蹲下去。

“你別說了!”她打斷他。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安培培,我你想揭穿你,是你自己過分了。”莫向遠捏住了安培培的下巴,這一刻說來,竟是有些恨的,恨不能,捏碎了她。

“過分?”安培培任由莫向遠捏著她的下巴,她反問一句,然後開始抬手準備去褪下自己身上的裙子……

安培培身上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莫向遠的眼前,他卻一直無動於衷的看著她。

安培培大笑起來,笑意清冷又委屈“你看,莫向遠,就算我這樣站在你的眼前,你都不會想要我。在床上的時候,你哪一次不是敷衍了事?”

莫向遠眯了一下眼睛“所以,我滿足不了你的,你就去找他?”

“是!”安培培承認了,“至少他能讓我快樂,他能讓我滿足,他要我的時候是全心全意的要我,不會喊出其他女人的名字……”

“啪!”

莫向遠一個巴掌打斷了她的話。

“你打我?莫向遠你竟然膽敢打我?”安培培從地上抬起來,發瘋似得捶打著莫向遠的胸口。

“滾開瘋女人!”莫向遠推開了她。

“想讓我滾?”安培培冷笑“我告訴你,你擺脫不了我,你也休想擺脫我,我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蚱蜢,你這輩子都休想再離開我去愛蘇聽溪!”

莫向遠快步的上了二樓,身後是安培培的不絕於耳的叫嚷。

安培培瘋了麽?瘋了吧!

可是她說的對,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蚱蜢,他擺脫不了她。

真的擺脫不了嗎?不,不是的……

聽溪雖然腳不方便,可是回到加安之後,她根本來不及休息,就又馬不停蹄的開工了。今天她要為beauty拍攝新一年度的宣傳大片。

去年,擔任beauty宣傳大使的模特兒是沐葵,今年本是沈庭歡眾望所歸,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半途會殺出一個程咬金。

蘇聽溪的出現讓沈庭歡在beauty一姐的地位更加的不穩固。她會擠掉沈庭歡成為beauty新一年度的代言人,那也是所有人料想之中的事情。

在別人的眼裏,beauty的老總都是她的了,她隨便吹吹枕邊風,什麽搞不定?可憐沈庭歡那邊,本以為勝券在握都已經和廣告公司研究出來多個和她氣質相符拍攝主題,沒想到最後卻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下場。

廣告公司的設計師考慮到聽溪的腳不方便,一概否定了之前所有擬定的拍攝主題,重新為她私人定製了適合她的主題。

江年錦本就該是休假狀態,他也來到了現場。

一看**oss不避嫌的親自助陣,大家自然更是不敢怠慢。

聽溪從換完裝出來,江年錦最先掃到的,就是她被纏成了粽子一樣的腳踝。

“誰給你包的?”江年錦皺著眉打量“你不是隻是扭傷了腳嗎?怎麽搞得像是斷了骨頭一樣?”

“不止呢,你看我的新裝備。”聽溪隨手攬過放在一邊的道具拐杖。

“怎麽回事?”江年錦看著攝影師。

“江先生,我們今天的拍攝主題臨時換成了‘哪怕受再多傷,也要走的漂亮’!所以蘇小姐的裝是誇張了些……”

看著工作人員戰戰兢兢的模樣,聽溪連忙揮手讓人家先去忙。

她忍不住瞪江年錦一眼“你看你,都說了你別來非得跟著過來,瞧大家因為你緊張成什麽樣了嗎?”

“你這腳我不看著非得叫你整殘了不可。”江年錦說起來也是氣呼呼的。本也沒有多嚴重的事情,哪知道飛機上又會跌倒一次,問她到底怎麽回事,她還替人藏著不肯說。

不說他也知道,安培培在他手下做事情那麽長時間,她是什麽人他還不清楚嗎?安培培除了是一個好模特兒,她的其他一概不能和好字搭上邊。

這個女人,若不是文森特家族罩著,憑她?技藝到門了,人品也到不了門的。

“殘了你養我唄。”聽溪賴到他的手邊。

江年錦一副嫌棄的表情“養你做什麽?我不如重新去找一更漂亮的姑娘。”

“你這麽絕情!”

聽溪想掐他,可是被他握住了手。

“我就是這樣絕情,看你還敢不敢把自己整殘了。”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忽然站了起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

“你幹什麽?大家都看著呢!”聽溪四下張望了一下,果然所有目光都看著這邊。

“那是大家都在看你怎麽還不過去開工。”江年錦說著,鬆了一隻手將她的拐杖握在了手裏一並提起來。

他徑直將她抱到攝影篷布的中間才放下,他把拐杖交給她之後,又默默的退到了一旁觀望。

聽溪身著黑紅搭配的收腰長裙,唇妝瀲灩,頭發被摩絲打油了全都梳在一側。

拍攝這個畫麵時聽溪唯一要做的就是她要邊做出行走的姿勢邊霸氣的一回頭。屆時,她受傷的腳和拐杖要在她的長裙中若隱若現的展現出來……畫麵很有美感也很有質感。

江年錦站著看了一會兒。

蘇聽溪表現的很好,帶傷上陣反而讓她更加的自然。

江年錦的手機被調了震動,這會兒正在他的兜裏反複的震著……他掏出來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是一色。

他看了一下蘇聽溪,她似乎才剛剛漸入佳境。他握著手機走出攝影棚。

一色在電、話那頭大叫“錦少爺,模特兒圈出大事兒啦,你知不知道?”

他總是一驚一乍的,無端惹得江年錦心煩。

“你能不能把話說完?”

“好好好,就知道你還不知道。”一色喘了口氣“有人給媒體爆料,說是安培培和wylie的baron孫有一腿啊!安培培之前流掉的那個孩子,也不是莫向遠的,我類個乖乖,這頂綠帽子比起你之前戴的那一頂,顏色可是鮮豔的多啊!現在整個加安都沸騰起來了,那些記者簡直如瘋狗一樣團團包圍了modern!”

“消息出來多久了?”江年錦警覺起來。

“不知道具體時間,最早逃不出昨晚,我這得到的可是第一手資料。預計有一大波報道半天後可以席卷整個時尚圈。安培培這次可算要毀咯!”

一色的語氣,聽不出喜怒。的確,他也不該有喜怒的,因為這兩種情緒,在他的身上應該正好抵銷才對。

畢竟,安培培和他也算同事一場,哪怕,她後來不顧革命的友誼拋下了他們……

“哎,錦少爺,你說,會是誰要這樣毀掉安培培和莫向遠呢?”一色在那頭似自言自語一般。

江年錦自然是不會和他聊這些八卦的,他掛斷了電、話,又給阿府撥過去。

他也想知道,誰要致安培培和莫向遠於死地。

再次走進影棚的時候,蘇聽溪已經結束了拍攝,顯然,安培培的事情已經隔著無線網絡傳進了這個影棚裏,很多人都在小聲的低語,臉上的表情都是不可思議。

閃光燈下是恩愛眷侶,一旦離開閃光燈,跟著消退的,還有這些人頭頂的那些神聖的光環。沒有人會永遠以“別人的楷模”來要求自己,更何況,哪怕是楷模,那也是人。

假象是這個圈子最真實的常態。

江年錦看著聽溪,她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怎麽挪過來的,她也低著頭在看手機的屏幕,相較於別人的嘩然,她顯得很平靜。

這次的事情,發生的連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她總是這樣,仿若什麽事情都不會讓她起波瀾一樣。

安培培出軌的緋聞一經爆出,各家媒體都不顧報道的真偽大肆轉載宣揚。

安培培在公眾心中的形象一天之內盡毀。她和莫向遠本該美好的像是童話一樣的愛情,原來背後竟然藏著這樣的肮髒不堪,幾乎令全城的人大跌眼鏡。

聽溪一整天都在beauty拍攝宣傳廣告,她工作的時候很專注,可是一到休息的時間,就有些微微出神了。

收工的時候,天色已近暗了。

江年錦剛想帶著聽溪離開,聽溪新來的助理葉子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聽溪姐,不好了!安培培來beauty找你了!”葉子慌亂的指著門外。看她的樣子,顯然是來者不善。

聽溪怔了一下。

江年錦更是意外,在這樣的節骨眼兒上,安培培居然還敢出現,出現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跑到beauty來。想必,她不是一個人來的,這會兒,beauty的大門口定是被記者團團包圍了,他們進是進不來,但是江年錦也不希望modern這次的醜聞最後會和beauty扯上關係。

“怎麽回事?”江年錦上前一步,將蘇聽溪按回了椅子裏。

“我不知道,她一進門就說要找聽溪姐,看起來還火氣騰騰的。”

“人呢?”

“被李秘書攔在大廳裏了,她這會兒正在砸大廳裏的東西呢!瘋了一樣,記者還在拍著呢!”葉子語速飛快。

“我去看看。”江年錦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聽溪,交代道“你給我坐在那裏別動!”

“我也去!”聽溪站起來,瘸著腿推開了江年錦伸過來的手,她邊往外走邊說“年錦,她是來找我的,見不到我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江年錦知道蘇聽溪去意已決,她是絕對不會聽他的,索性不再攔著她。總覺得,蘇聽溪似乎知道些什麽。

他跟了上去。

安培培將大廳裏的花瓶一並砸的稀巴爛,大廳裏的女同事都被她嚇得抱頭躲在角落裏,連保安都無法隨隨便便靠近她。

隔著一道玻璃門,記者的閃光燈將這個大廳晃的白晝一樣。

“安培培!”江年錦一聲大喝。“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你膽敢再這裏撒野!”

江年錦踩著一地碎片,走到安培培的身邊一把擒住了她的雙臂。

安培培住了手,她看了一眼江年錦,很快,她把目光挪到了江年錦身後的蘇聽溪身上。

“就是這個賤人!”她奮力的甩開江年錦的手,趁著江年錦後退的空檔,朝著聽溪衝過來,她一下就掐住了聽溪的脖子“就是你這個賤人,你竟然吃了雄心豹子膽給自己爆料!”

江年錦見狀立馬衝過來揪住了安培培將她往後一拎。

“你在說什麽!”聽溪甩了甩頭,差點一口氣沒有換上來。

“還敢給我裝蒜。蘇聽溪為什麽要這樣害我!為什麽!”安培培又想衝上來。

江年錦對著保安使了個眼色。

兩個保安衝過來攔住了安培培。

“我沒有,不是我說的。”聽溪看著安培培的哀怨到似乎隨時可以把她撕裂的眼神,頓時明白了什麽。

“不是你還能有誰要這樣置我於死地!”安培培捶打著兩個保安圍成的肉牆,保安沒有還手,倒是她自己先沒有了力氣,一個趔趄沒有站穩,倒在了地上。“除了你還會有誰……還會有誰……現在向遠都不接我電、話,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安培培的嗓子啞啞的,表情也是一副灰暗,惹得聽溪想要伸手去扶她。

江年錦看出她的意圖,一把將她給攥住了。

他瞪了她一眼。

“都是你這個賤人,蘇聽溪你看看,現在外麵這些人都想逼死我,你滿意了嗎?滿意了嗎!”安培培又激動起來,她轉頭指著那些記者,拉高了喉嚨“既然你們想要逼死我,那我就死給你們看!”

安培培說罷,撿起了地上的一塊陶瓷碎片。

“安培培!你別做傻事!”聽溪跑上前去,她腳上的疼幾乎讓她跌倒在安培培的麵前。

“你別過來!”安培培喝止她“現在知道怕了嗎?我告訴你蘇聽溪,我就是死也要死在beauty,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就憑一個碎片,你威脅誰!”江年錦抱臂站著,他的臉鐵青著“趁我還好好說話之前馬上滾出beauty!”

“江年錦,我做不成beauty的人,就做beauty的鬼!蘇聽溪是你一手捧出來的,她犯下的罪,你們兩個就一起承受吧!”安培培冷冷的說著,她手裏的碎片對準著自己的靜脈,她的眼神四下閃動著,警覺著別人的靠近“你們都別動!”

她說著,一步一步的往後退進電梯。

所有人都被她擋在電梯外麵。

電梯門慢慢的合上了……

“她要幹什麽?”李秘書看著江年錦。

江年錦看了一眼電梯上上顯示的數字,是頂樓……他手心裏沁出了細汗。

“她要跳樓!”聽溪反應過來,立馬指示身後的人“快報警叫救援隊!”

她說完,瘸著腿閃進旁邊的電梯裏,一行人跟著她跑進電梯裏,江年錦走在了最後。

聽溪有些緊張的握住了江年錦的手,他的手比她的還要涼。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臉色不是很好,鬢發裏已經布滿了汗。

“你怎麽了?”

“沒事!”

江年錦鬆開了她的手。

所有人到達頂層的時候,看到天台的封條已經被安培培撕了,保潔阿姨被她推倒在地上,她腰間的那串鑰匙,被安培培灑了一地。

聽溪他們衝上天台的時候,安培培已經站在了天台的最外沿……

“你們都別過來!”她手裏還捏著那碎片,冷泠泠的笑著,“江年錦,你還怕我死不了嗎?我現在這樣下去,明兒beauty也能仰仗我上頭條……”

江年錦想說話的時候,被聽溪拉住了。她知道的,他若開口,不會是勸慰。這個節骨眼上,安培培不能再受什麽刺激了。

江年錦的手有些抖,可是聽溪無暇顧及他了。

“安培培你別做傻事!”

聽溪上前了一小步。

“如果我就這麽死了,我這輩子做過最傻的事情也不會是這一件,我最傻的,是愛上了莫向遠……”

聽溪聽罷,趁著安培培不注意的時候,對著身後的人比了個撥電、話的手勢。

江年錦沒有回應,倒是李秘書點了點頭。

現在,能把安培培從這上麵拉下來的,也許隻有莫向遠了……他必須來。

“既然你這麽愛他,你為什麽要做對不起他的事情?”聽溪企圖通過聊天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蘇聽溪,你憑什麽質問我!”安培培瞪著聽溪“你懂什麽?你懂什麽!”

她大聲的叫著。

聽溪點頭“我是不懂。如果我愛一個人,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我更不會因為愛他去跳樓!”

聽溪也大聲的喊回去。

江年錦扶住了門框,身旁的人在問他“江總你沒事吧”,他揮了一下手。

沒事兒,他沒事兒,隻是被戳中了心肺,疼的緊。

“你以為我想對不起他嗎?”安培培按著自己的胸口“我這兒空,這兒空的快死了,我需要有個人來陪我,他能給我安全感……從來沒有人能給我他這樣的安全感……”

聽溪知道,安培培口中的他,已經從莫向遠變成了baron孫。她想歎氣,誰說孽緣不是愛呢,隻是這樣的愛,太扭曲……

“是我不好,我不該貪戀這份溫暖的……可是蘇聽溪,是你,是你摧毀了這一切。”

“我要怎麽說你才能相信不是我!”聽溪無奈。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隻有你看到了!”

江年錦怔了一下。

原來蘇聽溪,知道。

話題到了這個份子上,安培培又激動了起來。她又往外挪了一小步。

聽溪攥緊了拳心,正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李秘書站到了聽溪的身後,伏在她的耳邊說了句什麽,聽溪點了一下頭。

“安培培,你不是愛莫向遠嗎?就算你要死,你也該要見他最後一麵不是嗎?”聽溪又上前一點。

“他不會想見我的,他連電、話都不接……他這次真的不要我了。”安培培低下了頭,說起莫向遠,她的眼圈紅紅的,想必,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她已經聯係了無數次莫向遠都沒有得到回應……

也是,出了這樣的幺蛾子,哪個男人能大肚的吞下這口氣,大肚吞下,才不正常。莫向遠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人之常情。

“誰說的,他現在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真的!”安培培的眼裏有一束光閃過。

“真的。”聽溪說。

安培培陷入了沉默,她似乎在思考著聽溪的提議。

聽溪微微鬆了一口氣,她現在能做的,隻有拖延時間。

“你這麽有種!怎麽磨磨唧唧到現在還沒跳下去!”

身後傳來了冰冷的聲音。

不是莫向遠的聲音。

你們說你們說,我放著出版的稿子不動,還給你們萬更,我是不是很乖很乖~~~~~

麽麽噠,周末愉快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