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各懷心思
一路走過，幾乎隨處可見訓練有素的保鏢，聖安簡直咋舌，赫雷德這家夥當真是壞事做的太多？否則沒必要總是安排這麽多人跟前跟後吧。
布斯特將兩人帶到赫雷德身邊時，對方正在用餐，隻見他正襟危坐，偌大一個餐桌上獨獨坐著他一人。
“查理森先生，戴維斯先生來了。”
剛啜飲了一口酒，赫雷德放下酒杯擦拭了一下嘴角，眼皮都未抬一下，直接道，“坐。”
迪倫為聖安拉開餐椅，觀察著近處的赫雷德。
“謝謝。”聖安對他的態度不甚在意，說著坐了下去，“上次我們談的事，不知查理森先生考慮的如何？”
赫雷德輕掃一眼布斯特，手臂微抬示意周圍的人散去。布斯特收到指示點了點頭，退去了其他保鏢後走到迪倫麵前。
“這位先生，我請你出去看看海如何？”依舊是類似玩笑的語氣，他從未有過嚴肅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極富深意，可看在迪倫眼裏隻覺欠揍。
聖安看向迪倫，朝他點下頭。
“那麽，戴維斯先生，我先出去享受一下陽光海域。如果您待會找不到我，說明我已經打算陪著這艘豪華的遊艇沉入大海。”
迪倫的話先是讓聖安怔了一瞬，赫雷德仍是靜無波瀾，布斯特則雙手埋入口袋饒有興味似笑非笑打量著迪倫。
“先生您真是會說笑。”
“我從不說笑。”
與布斯特表情恰恰相反，迪倫一派認真。
“OK。”布斯特維持笑容，抽出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隨我來吧。”
又看一眼聖安，迪倫這才隨他離開。
“查理森先生現在是不是可以給我一個回複了？”聖安再次看向赫雷德，努力想從對方表情中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愛音的專屬律師？”赫雷德毫無起伏開口，簡單陳述一個事實。
可他的話卻讓聖安一時啞然，但隨即一想，赫雷德會去查他的資料也不足為奇。倘若輕易就相信別人，那此人便不是赫雷德了。
“沒錯。”聖安坦蕩承認。
“如果我沒記錯，你是想跟我合作，對付愛音？”
即便在提出這種質疑，聖安仍是無法從赫雷德身上看到絲毫情緒波動，這讓他不禁疑惑，這個男人究竟在想什麽。
“這並不抵觸。”聖安嚐試解釋，“當初我進入愛音，就是為了收集證據。”
對話進行到這裏，聖安終於從赫雷德臉上看到不同於之前的變化，不過這種轉變，似乎不妙。
“如今你接近我，也是同樣的目的？”
這家夥！
提起的心強製性被壓下，聖安覺得，被看穿的滋味真是一點也不美妙。赫雷德絲毫不給人過渡的機會，直接就跳到問題的矛頭上。
但事情不會就此結束，否則，他也太遜了。
“查理森先生質疑我？”
赫雷德站起身，偉岸的身形西裝筆挺，隻從外表便可看出這個人的嚴謹。聖安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突然才意識到，他近乎和顧凱斯相同高度。
“你從未給我相信的理由。”
對於赫雷德的直接，聖安已經做好備戰的準備。
“我要如何給你相信我的理由？”
聖安也站起身，隨著赫雷德的腳步跟去，剛走到他身後兩米處卻見他迅速回頭。赫雷德雙眼犀利的瞄準聖安，如同在暗示他止步。
聖安頓時停住，事實上，他也不想離這個男人過近。他難以想通，既然不是害怕，究竟是為什麽對對方如此排斥……
赫雷德眼神突然變得深邃，“你對顧凱斯有看法？”
猶如身體四周被支起堅固的囚籠，聖安在赫雷德的注視下渾身都不舒服。可他仍是清楚的明白那不是恐懼，他回視對方，拚命想在那雙眼睛裏看出一些端倪，但還是一無所獲。這種怪異的感覺究竟是源於何處？
“的確有很大看法。”聖安答得含糊。看法？的確有看法，顧凱斯到現在都還欠著他的感情債，不是嗎。
赫雷德再次轉過身，聖安隻能看見對方寬厚的後背。大約等了一分鍾，在聖安看來這種沉默並不正常，一分鍾，對赫雷德而言太長太長，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他突然又轉回身，眸光如海，“CBN，政府規劃項目……”
然而這不是重點，關鍵是下麵一句，“我想你應該去嚐試獲取愛音的投標書。”
投標書！
完全未料到赫雷德會做出這種要求，聖安震驚的一時無法做出回答。
“這是查理森先生對我的考驗？”
“如果我說是呢？”
不急不緩的語氣，氣定神閑的態度，這就是聖安從赫雷德表象中所看到的一切。險些要讓他以為，他們討論的話題不值一提。
“或許我們可以換個方式。”聖安建議道，心裏卻極為忐忑赫雷德給出的答案。而對方也並沒有讓他等太久，隻是結果並非他所滿意。
“那就沒必要再談下去。”
這個答案已經足夠直白，聖安下一刻就合起了手掌。他知道他必須進行選擇，可是……
投標書。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麽？所有人都明白。
他並不認為他有那個能力在顧凱斯不知道的情況下獲取這樣東西，這對他來說甚至不可能。
聖安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腦袋川流過無數想法。
除非……
嗬，聖安掀起一股自嘲，和一向自信的他完全不搭調。
但是，他突然很想試一試。賭注，有時候真是能夠讓人無比振奮，當然，也有可能就此消沉。
“好。”聖安退後兩步，雙臂抱胸，“既然這是讓查理森先生唯一肯信任我的理由，我隻好借此向你表示誠意。”
……
兩人談話結束後，聖安找到迪倫。迪倫和布斯特此刻正在甲板的躺椅上躺著，聖安不禁皺眉，這兩人還能這樣相處？
“迪倫。”他喊了一聲，迪倫聞聲立刻起身走來。
“談完了？”
聖安點頭，還沒回話就見布斯特雙手抱在腦後走向他二人，見到聖安便熱情打招呼。
“嗨！”
“布斯特先生真是悠閑。”聖安調侃後不給他回嘴的機會又直接麵向迪倫，“遊艇正航回海岸，你回去將那位羅助理放行。”
“那你呢？”迪倫可不會漏掉他話裏的另一層含義。
“我得去找一個人辦一件事。”聖安說著走向圍欄，低頭看著不斷被激起的海水，腦袋已經被其他人和事占據。
迪倫還想再問，可看了看麵前礙眼的布斯特最終沒再開口。不過，對於聖安要去找的人，他隱約也是有答案的。
抵達海岸時，聖安和迪倫下了遊艇。迪倫回頭掃了一眼布斯特，對方察覺後衝他眨了眨眼。赫雷德站在遠處目視著聖安離開，然後轉頭看向這片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