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惜

蕭正豪從地上爬起來,抬手狠狠擦了下臉上的血漬,漠向遠……我跟你勢不兩立!

是嗎?漠向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字一頓道:可是在這之前,我會先讓你滿地找牙。

話音未落,漠向遠舉起拳頭,用力摜在蕭正豪的臉上,他一個身形不穩,向後退了幾步,摔倒在地上,而漠向遠卻並不打算放過他,緊跟著又補上一腳,生生踹在他的胸口上,並將他踩在腳底下……

蕭正豪,你應該慶幸,如果此刻我手裏有一把槍,你的腦袋早就開花了!漠向遠瞪著他,惡狠狠地說道。

嗬……因為動了你的女人?蕭正豪冷笑,再次擦了擦臉,說話的聲音因為嘴角開裂而含糊不清,漠向遠……不要在我的麵前裝高尚,別忘了……

住口,如果你不想死的更慘,如果你不想徹底變成乞丐,那麽……就閉上你的嘴!漠向遠隻用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他的目光中是滿滿的警告。

你這是在威脅我!蕭正豪頗有些輕蔑地說道。

漠向遠忽地勾唇一笑,嗬……你也可以不受威脅!不過……我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讓蕭鵬飛和蕭新柔死得天衣無縫,不會引起任何懷疑,如果你想體驗一下,我倒是不介意!

漠向遠……你……蕭正豪頓時瞪大眼睛,迸射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懼。

漠向遠挑了挑眉,有什麽問題?

漠向遠,你夠狠!蕭正豪的雙眼血紅,呼吸粗重起來。

是嗎?他淡淡一笑,我也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你有什麽好驚訝的呢?

蕭正豪沉著臉,完全沒有了對慕暖時的囂張氣焰,漠向遠的一襲話,好似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斬斷了他所有的脾氣,他隻能蔫頭耷腦地低下頭,不再言語。

漠向遠又湊近一分,陰鷙地臉上透著一股殺氣,記住,這是最後一次,我說過,程慕暖……絕不是你能夠碰的,安分守己一點,這樣……才對你有好處!

說完,漠向遠用力將他推到一邊,剛想轉身,就聽蕭正豪在身後說道:等一下,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你!

漠向遠回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什麽問題?我倒是願意滿足你的好奇心。

蕭正豪沉默了幾秒鍾才又開口,這裏……地角偏僻,遠離市區,別說是這麽荒涼的地方,就算是鬧市區,想找一個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吧?他頓了一下,你……究竟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漠向遠挑挑眉,你很想知道?

蕭正豪用力點點頭。

嗬嗬……很簡單!自從收購了蕭氏以後,我就開始處處提防你,為了保證暖暖的安全,我在她的每雙鞋子裏安了定位追蹤器!隻有這樣,我才能夠時刻掌握她所在的位置,也便能夠保護她!

蕭正豪愣了一下,鞋子?嗬……鞋子?為什麽不是包,不是其他,而是鞋子呢?

包是最不可靠的!漠向遠扯了扯嘴角,溢出一絲森嚴的寒意,如果我放在她的包裏,或者電話裏,就像今天這種情況,包被蕭新柔拿走,那豈不是讓你得逞了?而放在鞋子裏,可保萬無一失!

你……蕭正豪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好一會兒才自嘲地笑了笑,原來如此!你對她……竟然已用心到這種程度!漠向遠……原來……你也有心!

……蕭正豪的話讓漠向遠皺了皺眉,卻並沒有再說什麽。

此時此刻,他沒有過多的時間與他糾纏,最後,他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回到慕暖的身邊。

此時,慕暖已顫抖的仿佛篩糠一般,一雙目光近似於呆滯,漠向遠隻覺得心裏一痛,一把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走出門的瞬間,原本站在門口的一眾保鏢立刻將臉轉向一邊,避免麵對這尷尬的場麵。

他直接抱著她上了那輛勞斯萊斯的後座,卻並沒有放下她,而是一直抱在懷裏,緊緊地抱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安心!

車廂裏的氣氛很低沉,所有的手下大氣不敢喘一下,司機也把車子開得很快。

沒多久,便回到別墅。

漠向遠從車子裏將慕暖抱了起來,他沒說一句話,直接抱著她進屋,然後上樓。

一回到房間,他就把她抱進了浴室,乖,在這裏等一下!我給你放水洗澡!

伴著嘩嘩的水聲,碩大的浴缸片刻的功夫便被注滿,他轉身想去扯掉慕暖身上的外套,她卻死死地抓著衣服不肯鬆手,雙眼更是透出一種說不出的恐懼,一雙大大的眸子注滿水霧,看起來就是受驚的小鹿。

漠向遠心裏再次一痛,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嗓音微顫,對不起,暖暖,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

慕暖孱弱的身軀被他抱在懷裏,整個人止不住地發抖,他的懷抱溫暖而厚實,他貼著她的耳邊,不停地柔聲安慰著,一點點撫慰她那顆破碎而恐懼的心。

暖暖,乖,不怕!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們已經回家了!他輕柔地摸著她的頭發,他什麽也沒有做,什麽也沒有發生!所以,不用擔心!

安慰了好一會兒,他才再次試著去脫她的衣服,乖,我們洗一下,然後好好睡一覺好嗎?

她緊攥的十指突顯著蒼白的色澤,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他的溫聲軟語下,她漸漸放鬆了緊張,手上的動作也一點點地鬆馳開來!

他終於從她的手中將衣服拉扯出來,然後溫柔地替她脫掉衣服,隻是,剛想抱她的時候,卻傳來她隱忍的低呼。

他一驚,立刻低頭查看,這才發現,她的背部,大腿以及腳掌,全部都有擦傷,甚至還紮著幾塊玻璃碎片,這顯然是剛才掙紮時所留下的,看到這些,他的腦海裏幾乎可以浮現出當時的畫麵,有那麽一瞬間,他隻想把蕭正豪碎碎屍萬段!

暖暖……他隻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便哽咽著無法繼續下去。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蕭正豪的傑作,那麽他就是那個推波助瀾的人!他其實是一個間接的凶手!

暖暖,是不是很疼?他看著她,眼中滿是疼惜,你忍著點,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不然……會發炎的!

他強忍著心中的酸楚,轉身走出浴室,一會兒就拿著急救箱去而複返。

他先是用鑷子一點點清理掉她傷口上的玻璃碎片和髒東西,盡管動作再輕,可慕暖還是不住地收緊眉頭,她的雙手死死地握著,手背泛起慘淡的青白,可以想像出她此刻有多痛。

乖,忍著點,這些髒東西必須清出來,不然就糟了!他盡量不去看她,否則……他會心疼她,而下不去手的。

半小時過去了,清醒工作終於做完,他又拿出雙氧水給傷口消毒,當藥水碰到傷口的一瞬間,那種難以形容的刺痛,好似千萬根針同時從四麵八方襲來,盡管慕暖死死地咬著嘴唇,卻還是難以抑製地驚呼出聲……

暖暖,我知道很痛!你要忍住,一定要忍著……很快就好!他亦是不忍心,卻隻能不停地安慰她。

這個煎熬的過程似乎度秒如年,等到終於結束的時候,慕暖已經疼得身上出了一層汗,在燈光下,雪.白的皮膚泛著瑩亮的點點,她的唇瓣已被她咬得破爛不堪。

漠向遠替她做了防水包紮,這才將她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乖,這些地方不能碰水,我來幫你洗!他不是爭取她的意見,而是十分確定的語氣,接著便動手為她清洗起來。

整個過程他都十分溫柔小心,避開她那些細小的傷口,時刻照顧著她的感覺,沒有讓她產生一絲一毫不適的感覺。

洗完澡,他用大浴巾將她輕輕包了起來,然後抱回到房間裏。

他為她把頭發擦至半幹,又用吹風機吹幹,所有的動作都小心翼翼。

而慕暖早已經精疲力竭,為了阻止蕭正豪的侵犯,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如果不是在最後關頭,漠向遠衝了進來,她根本就再也沒辦法。

而看到他出現的一刻,她全身就緊繃的神經仿佛一下子鬆開了,身上所有的意識仿佛被抽幹一樣,加之此刻他柔聲軟語,一顆驚魂未定的心終於有了著落,她還哪剩一丁點力氣。

就這樣被他抱在懷裏,她覺得強大的倦意不斷地襲向她,慕暖也試圖想要讓自己清醒起來,因為……心裏還有一些疑問,她想要親口問問他。

無論蕭正豪說了什麽,如果不是親口聽到漠向遠回答,她便寧願選擇不相信!

可是,終因體力不支,慕暖歪了歪腦袋,靠在漠向遠的懷裏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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