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劍魔無我
但是，當辰巳踏入距離那身影僅有十丈的距離之時，辰巳的心神不由一震，眼中滿是駭然之色。在辰巳踏入之際，石劍下那始終沒有絲毫動靜的身影驀然抬起頭，雙眼冷冷的看著辰巳，一字一句，聲音平靜的道：“吾，名，劍，魔，無，我……”
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仿佛是一把重錘一般，擊打在辰巳的胸口處，一股恍若化為實質的殺意更是迸射而出。在這殺意湧現之時，劍塚中的長劍一陣劇烈的顫抖，而後一瞬間全部崩壞，漫天的劍意消散一空，唯有一道劍意長存。
那劍意，自石劍下的身影體內散發而出，相比起那萬千道劍意，僅僅是這一道劍意，就強過了所有劍意加起來。
辰巳的身影，自踏入化道境之後，首次被擊退，體內散發的劍意更是近乎崩斷，身形在劍塚中劃下兩道長長的溝壑，直至退回到通道內，辰巳的身形才停止了下來。
“噗……”辰巳噴出一口精血，眼中滿是驚駭之色，實在難以想象，一個修士的劍意，竟然能夠達到如此恐怖的程度。自那劍意之中，辰巳能夠感受到一股對劍的虔誠，那股虔誠程度，甚至比起辰巳曾經見過的一些狂熱份子更為恐怖。
“劍魔無我……”從來不曾聽說過的名字，辰巳自修真界的典籍之中，從未見過這名字。可是，那身影的實力，絕對比辰巳知道的很多修士都強。甚至，辰巳懷疑陳湛與眼前的劍魔，到底哪個更強。
與以往一樣，辰巳退回到通道之中後，那股劍意就消散無蹤。盤腿恢複了一番後，辰巳一臉興奮的睜開雙眼。識海中的劍丹，如今已經達到了近乎透明的程度，猶如一個水晶一般。在那劍丹之中，辰巳能夠看到一把細小的長劍，在一點點的形成。
雖然，那長劍如今還極小，遠遠沒有破丹而出的實力。但是，隻要辰巳能夠不斷的增強，那麽這把細小的長劍，總有一天能夠破丹而出，到時候，辰巳的劍意，將會發生一股質的變化。而之前那劍魔的一擊，卻是令恢複過來的辰巳，感覺到了劍丹那暴增的成長。
“哈哈哈……隻要你弄不死我，那麽我總有一天能夠超越你……”辰巳一臉興奮的呢喃著，抬腳踏入劍塚之中，直至來到那身影前十丈處，一股巨力再次傳來，使得辰巳的身形再次瘋狂的倒退。
隻不過，這一次的倒退，卻是比起第一次的倒退，要少了一些距離。這一點點的進步極為微弱，但是卻又是實實在在的。
這是一場意念之爭，辰巳的劍意，事實上並沒有多大的變化。早在辰巳踏入五十丈時，劍意的強度就已經停止了增長。可是，接下來增長的，並不是劍意的強度，而是辰巳體內劍意的潛力。那孕育在劍丹中的長劍，將是辰巳劍意發生質變的首要條件，也是辰巳的劍意真正得到恐怖增長的契機。
事實上，換了別的修士，如果不像辰巳這樣僅僅隻是以意誌對抗意誌的話，那麽並不是沒有辦法抵擋那劍意。至少，辰巳在踏入化道境時，就已經有實力能夠跨過這劍塚。但是，他不想這麽做，所以選擇了錘煉自己的意誌，增強劍意的潛力。
換做其他修士，就算知道這麽做的好處，隻怕也不會這樣做。他們並沒有辰巳最初那固若金湯的識海，如果貿然的以劍意對抗劍意的話，那麽他們將會連同識海一起被撕裂。
從某種意義上說，辰巳如今劍意對劍意的抗衡，就如同道術之爭一樣。而道術之爭，與修為是沒有太大關係的。
道念之爭，本就匪夷所思。縱然是應劫期的修士，也有可能在道念之爭中，敗在化道境修士手中。也因此，修真界的修士，幾乎不會出現道念之爭的情況。
辰巳不知道那劍魔原本的實力如何，也沒有興趣知道。但是，那劍魔對於劍的虔誠，是他生平僅見。縱然是辰巳所遇最為堅毅的李嶽，在對劍的虔誠之上，恐怕也比不上眼前的劍魔。
辰巳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擊退了多少次，但是卻知道每一次被擊退，劍丹中的細小長劍都有一絲的提升。自通道入口到那劍魔前十丈處，兩道細窄而又深的溝壑出現。仔細一看的話，可以看到一個極為不可思議的顯現。
那溝壑極深，幾乎到了辰巳膝蓋處，但是在那溝壑的最後部，卻是出現一個階梯。一掃眼下，看不出那細小的階梯，看起來仿佛一個小小的陡坡，仔細一看，才會發現那陡坡是以一個個細小的階梯形成。
那階梯的形成，正是辰巳成長的證明。每一個階梯，都代表了辰巳被擊退的一次，而那一個個向下蔓延的階梯，卻是辰巳一步步提升的結果。
這份毅力，無論是誰見了都會動容。一道深至齊膝的溝壑，並不難形成。可是，想要一點點的形成這樣一道階梯，卻是需要經曆多少次才能夠做到。
辰巳不清楚，也沒有人能夠清楚。那劍魔散發的劍意與殺意，沒有絲毫的弱化，一如最初般的恐怖。然而，辰巳卻是一點點的增長，那階梯正在一點點的朝著劍魔蔓延，直至辰巳再一次承受那劍魔劍意與殺意的衝擊之時，身形微顫，但卻沒有絲毫動搖之際，辰巳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腳下的鞋子，早已在一次次的摩擦之中被粉碎，如果不是辰巳身上的道袍能夠自主恢複的話，隻怕也早已變成了極具風格的布條裝。
“吾，名，劍，魔，無，我……”
依然是那句熟悉的話語，猶如一個個巨錘一樣擊打在辰巳胸口。但是與以往不同的是，在辰巳身前三寸之處，響起一聲聲的悶響，辰巳的身體雖然有著一絲顫抖，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異樣，而是一臉堅毅的看著那身影。
“既然無我，連本心都已丟，不過是劍奴罷了，如何稱之為劍魔……”
隨著辰巳的話語一落，那身影驀然一震，冰冷的雙眼中露出一絲掙紮。此時，一道意念所化的長劍驀然出現在辰巳身前，那長劍一出現，呼嘯間朝著那身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