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不甘
老頭看著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的辰巳，心中湧起一絲不忍，輕聲道：“小家夥……現在還僅僅隻是猜測，不一定是真的。畢竟，就算一個人手段再強，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能夠操控一個人的一生，縱然是強如太叔堯，也不可能做到這點的。”
辰巳一臉陰沉，冷聲道：“或許，此人比太叔堯強……而且，操控他人一生，不一定需要多強的實力。比如說……華飛的淩天之瞳。華飛的淩天之瞳，就能夠修改他人的命運，不是嗎？”
老頭一陣語塞，鬼穀的淩天之瞳一向極為神秘，沒有人知道淩天之瞳下，到底看到了什麽，除了鬼穀的修士之外。
“小家夥……就算鬼穀的淩天之瞳，能夠修改他人的命運，但是不表示鬼穀的人，就有實力能夠操控別人的命運。你現在太激動了，需要冷靜一下，鬼穀的修士與你並無多大關聯，沒必要操控你的一生。而且，鬼穀的修士從古至今，根本就沒有一個飛升仙界過。”老頭急切的道。
辰巳一怔，深吸一口氣，冷冷的道：“我並沒有想要找鬼穀的麻煩，但是，既然鬼穀的淩天之瞳，能夠修改他人的命運，那麽就表示，確實有人能夠編寫命運。不是嗎？”
老頭一陣沉默，神色陰晴不定，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能夠編寫命運，但是他卻知道，如果真的有的話，別說是辰巳，就算是全盛時期的老頭，對上那人也是有死無生的結局。而且，倘若真的有的話，那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而是——天。
辰巳神色一臉的陰沉，心中充斥著一股憤怒之意。他不知道，現在他所作的一切，是否也在那他恨不得轟殺的人的意料之中。如果是的話，他做這些，有什麽意義……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辰巳的腦海中，時刻回想著這四個字，他不甘心就這樣受人擺布。他不甘心，是否他血脈如今的情形也在那意料之中，他不甘心是不是蕭蘭祭祀心中的記憶，同樣也隻是劇本中的一部分。如果是的話，再往後，他還要失去什麽？
強烈的不甘，使得辰巳忍不住腳下一軟，跪在了地上。這種強烈的不甘，仿佛病毒一般，急速的侵蝕著他的身心。他想要發泄，可是四周無人。如果那操控他的人就在辰巳眼前，縱然必死無疑，他也恨不得衝上去將其撕成粉碎，哪怕僅僅隻能給他一拳。
一生之中，自有記憶以來，辰巳從未下跪過，就算是在他僅僅隻是一個丹霞宗的外門弟子之時，麵對金丹期的修士，他也從來不曾下跪。在他找到自己父母的線索，站在他們墓前之時，辰巳也沒有下跪過，甚至發誓以後沒有任何人能夠有資格讓其下跪。
但是現在，辰巳跪了下來，他沒有跪任何人，沒有跪天，沒有跪地。他跪的是那如同萬丈高山般壓在其胸口處的不甘，跪的是麵對那不甘時所產生的無力之感。
縱然他勝過近乎化為人形的妖螳又如何，縱使他現在是元嬰修士第一人又如何，縱然他被南域修士稱為人屠，恐懼萬分又如何。到最後，還不過是他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甚至如果沒有老頭，他還不知道自己是一顆棋子，沾沾自喜的滿足著如今的成績。而結果，卻不過是一個笑話。
“哈哈哈……”
想到此，辰巳忍不住仰天長笑，笑得極為的放浪，在那笑聲中，辰巳的眼角處留下一滴滴眼淚，霧氣升騰的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怒。
“千煉閣以我為棋，渴望回到昔日榮光……我實力不足，隻能忍！如今，連一個是誰都不知道的人，也想以我為棋，所圖為何卻一無所知……哈哈哈，想不到我辰巳一介匹夫，竟然能夠令人競相爭奪，我是該苦笑呢，還是該覺得榮幸呢？哈哈哈……”
老頭靜靜的看著辰巳，忍不住歎了口氣，卻沒有多說什麽。辰巳一路下來，所經曆的事情他看在眼中，他相信，以辰巳的毅力，定然能夠走過這一關。事實上，這也隻能靠辰巳，老頭根本無法幫上什麽。
辰巳笑了多久，辰巳不知道，老頭也不知道，隻是靜靜的在一旁看著。幸好如今的辰巳，並沒有化道境的修為，否則，隻怕這一痛苦的事實，足以讓辰巳滋生心魔，到時候僅僅隻是靈魂狀態的老頭，也隻能幹瞪眼，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
漸漸的，辰巳的笑聲慢慢微弱，直至最後消失不見之後，辰巳一臉陰沉，雙眼滿是殺意的看著前方，仿佛在其眼前，有一道身影，那身影正是那操控他的人一樣。
“從今以後，我辰巳會以行動告訴天下人，任何想拿我辰巳當棋子的人，我會告訴他結果是什麽……”
聲音不大，似乎僅僅隻是辰巳的呢喃，倒是話語中透露出的殺氣，就連老頭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閉上眼，辰巳緩緩站起身，轉過身睜開眼看向老頭之時，臉上輕輕一笑，眼中的殺意消失不見，但是老頭在那雙明亮的眼睛深處，卻看到了那似乎可以將整個世界焚燒殆盡的怒火。
老頭沒有多說什麽，輕輕一歎，回到了焚界爐之中。辰巳一招手，將焚界爐收入體內。此時，他才發現小家夥不見了蹤跡。
心念一動下，小家夥的身影自一座高大百丈的黃沙山峰之中衝出，隨著小家夥的衝出，那山峰在一陣沙沙之聲中，緩緩坍塌。
看著小家夥的情況，辰巳臉上頓時一愣。眼前的小家夥，與以往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在其龍頭之上，本僅僅隻是鼓起的兩個小包，如今卻是長出了一對如同珊瑚般的角。那角雖然還不大，但是卻能夠清晰的辨認出。而原本在那妖螳一刀之下，變得神色萎靡的小家夥，如今卻是容光煥發。不僅身上的傷痕不見，而且大小也比之前漲大了一圈。
“怎麽回事？小家夥以往就算有所成長，也不可能變化這麽快，如今小家夥身上散發的氣息，隻怕不比元嬰九重的修士差，到底是什麽，怎麽可能變化這麽快？”辰巳心中疑惑，不由朝著之前小家夥衝出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