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是這裏。”李霽月忽然停下了腳步，李言初抬頭一看，隻見兩人已經站在了一個路邊小攤子前。
攤子上擺著幾個木桶，一股熱騰騰的香氣從裏麵飄散出來，香味中夾雜著淡淡的米香和一些他聞不出來的香料味。
攤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滿臉和善的笑容，看到李霽月過來，立刻熱情地打招呼道：“李姑娘來了，今天帶了朋友啊！”
“是啊，大娘，給我們來兩碗‘豆花粥’。”李霽月笑著回應道。
“豆花粥？”李言初好奇地看向那冒著熱氣的木桶。
“是啊，這是秋月鎮的特色小吃，用的是糯米、黃豆和一點點豌豆花熬製，香甜軟糯，很好吃的。”李霽月向他解釋道。
“聽起來不錯。”李言初點了點頭，眼中露出期待之色。
“李姑娘，您和您的朋友稍等，馬上就好。”攤主笑著應了一聲，迅速麻利地在木桶裏盛了兩碗粥，又撒上了一些蔥花和蒜末，然後遞給兩人。
李霽月接過來，遞了一碗給李言初：“來，嚐嚐看。”
李言初低頭一看，隻見碗裏盛著濃稠的米粥，米粒在光滑的粥麵上微微泛著亮光。
那股香味混合著米香、豆花的甜香和黃豆的淡淡清香，勾得他胃口大開。
“那我就不客氣了！”李言初笑著點點頭，抬起碗就喝了一大口。
香！甜！軟糯！米粥入口即化，豆花的甜香在嘴裏彌漫開來，黃豆被煮得軟爛但不失嚼勁，再配上粥中略帶點黏糊的米粒，口感層次豐富而又獨特。
熱乎乎的粥順著喉嚨滑下，溫暖了他的胃，也驅散了早晨的寒意。
“怎麽樣？”李霽月見他一口接一口，忍不住笑著問道。
“好吃，真的好吃！”李言初連連點頭，滿臉讚歎，“這豆花粥，真有一手！”
“那你可得多吃點。”李霽月輕輕一笑，眸中帶著一絲溫柔。
“沒事，我什麽都吃得慣。況且，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古代風味，我還樂得嚐嚐呢！”李言初爽快地笑了笑。
兩人邊吃邊聊，時不時有人走過來打個招呼。
雖然有不少好奇的目光落在李言初身上，但大多都是善意的。
李言初邊喝著粥，邊欣賞著眼前這真實的古代生活，心中竟生出幾分安逸來。
“霽月，你還知道什麽好吃的，咱們再去嚐嚐？”李言初意猶未盡地放下碗，抹了抹嘴問道。
“你呀，肚子是個無底洞嗎？走吧，再帶你去嚐嚐鎮上最有名的油炸糕。”李霽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卻帶著笑意。
李霽月帶著李言初走在鎮上，正要前往油炸糕攤子，突然從旁邊衝出來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啪地一下站在兩人麵前，把李言初嚇得一激靈。
“幹、幹什麽？！”李言初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眼神警覺地看著眼前的漢子。
“李姑娘，丁奶奶快不行了，老人家臨終前想見你最後一麵。”漢子滿臉焦急地說道。
“什麽？”李霽月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變了，顧不得多說什麽，立馬拉著李言初就跟著那漢子一起小跑起來。
“霽月，這丁奶奶是誰？”李言初被她拉著跑，腦袋有些懵，隻能一邊跑一邊問道。
“丁奶奶是鎮上的老人，年輕時丈夫戰死沙場，兒子女兒又都早逝。家裏就剩下一個小孫女，叫小花，今年十一歲，兩人相依為命。這些年丁奶奶身體一直不好，但為了照顧小花，她硬是熬著沒倒下。”
“老人家每次發病，鎮上的郎中們也隻能稍稍延緩病情，我偶爾也會過去照顧一下。”李霽月一邊跑，一邊語速極快地解釋道。
“那你這次過去能幫上什麽忙嗎？”李言初皺了皺眉，心裏也升起了一絲擔憂。
“我……丁奶奶這次病得重，我……恐怕也幫不上什麽，隻能盡力安慰她，讓她安心一些。”李霽月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自責。
李言初聽了，默默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麽。
他隻是緊緊握住李霽月的手，任由她拉著自己一路小跑。
沒過多久，兩人就到了丁奶奶家。門口已經圍滿了人，大夥兒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地交頭接耳，有人唉聲歎氣，有人神情黯然。
“李姑娘來了！”看到李霽月的身影，圍在門口的人群立刻讓開了一條路。
“快讓一讓，李姑娘來了！”有人低聲說道。
李霽月點了點頭，帶著李言初一同走進屋裏。
房間內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
木**躺著一個瘦得皮包骨頭的老人，她雙眼深陷，臉上布滿了皺紋，呼吸微弱，似乎隨時都會斷氣。
床邊，跪著一個小女孩，梳著兩個小辮子，眼睛紅腫，滿臉淚痕，一隻小手緊緊抓住老人的手，似乎不願意鬆開。
“丁奶奶……”李霽月輕輕走上前，蹲在床邊，聲音溫柔又小心翼翼，“是我，霽月。”
聽到李霽月的聲音，原本半閉著眼的丁奶奶仿佛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李霽月的身影，眼中瞬間湧出了淚水。老人艱難地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坐起來。
“別動，別動！您躺著就好！”李霽月趕緊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有什麽話，慢慢說。”
“霽月啊……我這把老骨頭是熬不住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花……她還那麽小，沒了我，她該怎麽辦啊……”丁奶奶喘了幾口氣，眼中帶著幾分哀求和不舍，低聲說道。
“丁奶奶，您別這麽說，小花是個好孩子，肯定能過得好好的。”李霽月努力壓抑住自己哽咽的聲音，輕輕地拍了拍老人的手，安慰道。
“不……不行啊，鎮上有些人表麵上對她好，但背地裏……誰又真心會照顧她呢？”
“霽月啊，我……我隻有一個請求……能不能……能不能收留小花？我知道這要求太過分了，可是，我、我實在沒辦法把她交給別人……我怕……我怕那些人會欺負她……”丁奶奶微微搖頭，聲音斷斷續續。
說到這裏，丁奶奶眼中泛起了淚光，聲音中充滿了無力和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