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黛盯著手機盯了半天。

半晌過後,她忽的笑了,自嘲地笑了笑,隨後給阿蕊發了一個消息。

可這個時候,電梯裏麵沒有信號了,她給阿蕊發的消息就這麽被攔住了。

蘇青黛可惜地歎了一口氣,她昂起頭來,甚至想要轉過身去,因為她覺得自己的眼睛已經濕潤了,不想要讓傅長川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她盡力地去偽裝自己,不讓傅長川看出自己的異樣。

可傅長川卻已經將這些都看在了眼裏。

不光如此,因為蘇青黛沒有注意到自己碰到了免提,所以,對麵說的話,傅長川聽得一清二楚。

他薄唇微扯。

蠕動了片刻,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時間過得漫長極了,蘇青黛慢慢地話落在了角落,她蜷縮著,渾身上下冷的發抖,她覺得自己快要被凍死了。

而且呼吸也越來越難。

空氣中流動的氧氣好像越來越少了。

蘇青黛艱難地仰頭,她看見了對麵的傅長川,這才想起來電梯裏麵還有另一個人。

她的眸光漸漸平靜了。

她怎麽能夠在別人麵前暴露自己的弱點呢?

她可是蘇青黛啊。

一個別人根本打不倒的蘇青黛,一個不能夠讓別人看扁的蘇青黛,一個刀槍不入的蘇青黛。

她又怎麽能讓傅長川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

更何況,他還是自己的員工。

員工看見老板的狼狽……

蘇青黛低笑了一聲,眼底浮現的幾分悲涼讓傅長川眉心一擰,她很難過吧?

為什麽不哭?

不是說女人難過的時候會喜歡哭麽?

還是她哭了,自己沒有看見。

傅長川心中浮現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總覺得蘇青黛應該做一點什麽的,嘶吼,憤怒,又或者大哭不止。

可她什麽都沒有做。

被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拋棄之後,她什麽反應都沒有,冷靜的可怕,連他都想不通為什麽。

忽的,傅長川好像看見了自己,他看見了蘇青黛站起來,雖然眼神中還有受傷的意思,可卻已經難以分辨了。

就像是當年的自己……

傅長川收斂了自己的心思,“你很餓麽?”

蘇青黛回過神兒來,搖搖頭,“不餓。”

緊接著,肚子傳來了一陣長長的咕嚕咕嚕的聲音,蘇青黛尷尬的想直接挖個地縫鑽進去。

緊接著,一條巧克力被丟了過來,正巧落在了蘇青黛的腳底下,蘇青黛眸光閃爍著詫異的光芒,隻見傅長川居然又從口袋裏麵拿出來了一個巧克力。

“你,隨身攜帶零食?”

“怕出意外。”傅長川撕開了巧克力的包裝,修長優雅的手並沒有直接捏著巧克力,而是握著包裝將露出來的巧克力送進嘴裏。

“外包裝髒,別碰嘴。”傅長川提醒道。

蘇青黛也不想矯情了,她真的要餓死了,如果沒有人來救她們的話,蘇青黛非常肯定她不是被電梯突然下墜嚇死的,而是被餓死的。

抓起了巧克力,蘇青黛像傅長川一樣送進了嘴中,吃完了一整條之後,蘇青黛才覺得好了一些,精氣神也恢複了許多。

不過剛才傅長川說什麽?

難道他經常出意外嗎?

正想著,蘇青黛聽見了一些動靜。

上麵有人在說:“下麵有人嗎?”

蘇青黛和傅長川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有!”

緊接著,蘇青黛鬆了一口氣,詢問著傅長川,“他們是過來救我們的吧?”

她有著幾分不確定。

萬一是葛海冰又或者是蘇薇派人過來弄死自己……

算了算了,他們怎麽可能這麽做呢?蘇青黛覺得自己現在被迫害的快要得被害妄想症了。

同時,蘇青黛也覺得自己著實樂觀的很,或許是因為剛才經曆了生死的原因,所以她突然感覺傅雲琛的事情沒那麽重要了。

不是蘇青黛薄情。

而是她真的太惜命了,那種心痛的感覺,她不想再有了。

傅雲琛今天的態度,讓她更加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決不能再往傅雲琛的身上傾注心血了。

那樣就是在害自己。

營救人員切開了電梯,亮光傳了過來,蘇青黛有些不自然地眯起雙眸,與此同時,冷風灌了進來,蘇青黛穿的並不多,整個人被凍得瑟瑟發抖。

剛才電梯門關上的時候還好,可突然開開,她著實有些受不住,渾身跟著顫抖了起來。

一個溫暖的外套忽的披在了她的身上,溫暖的感覺瞬間蔓延開來,蘇青黛詫異地回眸,隻見傅長川一臉平淡地看著自己。

“你抖得腿都站不住了。”

蘇青黛尷尬地笑了笑,上麵有一個救援人員伸出了手,蘇青黛伸手摸了上去,她踮腳,卻隻能勉強地夠到那個人的手尖。

腰間忽的多了一雙手,蘇青黛驚呼一聲,整個人都被傅長川托了起來,上麵的救援人員也毫不費力地抓住了蘇青黛的手,蘇青黛從縫隙中爬了出去,整個人鬆了一口氣。

她沒有放鬆,而是緊盯著傅長川。

傅長川能抱著自己出來,那他自己怎麽辦呢?

很快,蘇青黛就知道自己多想了,人家傅長川長得高啊!隻需要伸一下手就能抓住救援人員的手了。

蘇青黛也幫著將傅長川拉了出來。

男人的身子修長的很,他甚至比傅雲琛還要高,如果說傅雲琛是邪魅妖冶的話,那傅長川便是斯文敗類那一夥的。

意識到自己又開始拿傅雲琛說事兒,蘇青黛暗罵了一聲自己不要臉,隨後想把傅長川的外套還回去。

可傅長川的手卻推了一下。

“不用。”

他麵無表情地推了一下眼鏡,胸膛上下起伏著,勾勒出好看的曲線,他深吸一口氣,從地上起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子,傅長川道:“外麵也冷,你披著。”

他說話總是言簡意賅。

好像多說一個字,都是施舍一樣。

蘇青黛也沒有墨跡,直接將外套披在了身上,好在救援人員也帶了一些毯子什麽的,見傅長川的確穿的很單薄,便給傅長川披了一個毯子。

外麵圍住一群人,樓下更是,被圍的水泄不通,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怎麽傳出去的,竟然在段段時間內讓這麽多人知道了。

見到蘇青黛和傅長川出來了,媒體記者們哢嚓哢嚓地拍照片,蘇青黛雙眸微眯,冷風吹得她手尖一顫,外套就那麽掉了下去。

冷風瞬間吹得蘇青黛渾身僵硬。

男人修長的雙臂撈起了外套,隨後將自己身上的毯子分給了蘇青黛一半,同時站在了她的前方,為她擋去了一大半的風。

人群中,一抹泠然森冷的眸光緊緊地盯著這一慕,他氣喘籲籲,胸膛很大幅度地起伏著。

十分鍾前,他還在基地。

發現那條消息之後,他飛速趕來,一路闖了十幾個紅燈,還險些製造出車禍。

可剛到這裏的時候,看見的居然是這一幕。